粗壮的女人,看到两个蒙面的女人后,一个换身移位,挡住了裘为仙,定睛再看,蒙面女人后面跟着一个脸色蜡黄,个子挺高,身材精瘦的汉子,夜色中虽然看不清长相,却也能认出个八九不离十,不过,那个汉子却是看也不看他们,跟在粗壮女人身后的裘为仙,看到那个人如此冷傲,连个招呼都不打,心里那个气呀,粗壮女人却不肯生气,也许她看出了一点点门道。
    裘为仙在想,最好遇到劫路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粗壮女人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瞬间,这一行人,走出鱼店,穿过大街,在花不二的引领下,来到了县城外面的一家店门前,刚到门前,就听花不二咳嗽了一声,那个粗壮的女人立刻上前,推开栈的院子门,走到院子后面,赶出一挂马车来,马车后面拴着三匹铁青色快马,这时候,花不二附在三爷耳边说道;“爷,马车和快马我都备好了,让两个姑娘上马车,我们三人一人一匹快马,争取明日天黑前我们赶到府衙。”
    夜色深沉,马蹄声声,县城外,一辆两匹马拉着的筘棚马车,飞奔在沙土路上,后面扬起高高的灰尘,马车前面一匹快马,四蹄翻飞,沿着官道飞奔,马车后面,跟着两匹快马,骑马之人一个身材精瘦,青衣裤,短打扮,一个粗壮肥胖,却穿着女人衣服,肩上还背着个长方形的蓝布包袱,不过,骑在马上却也丝毫不逊色。
    得、得、得,马蹄之声渐行渐远,骨碌碌,赶车的女子扬鞭催马,不停地打着口哨,两匹快马,拉着马车,丝毫不比飞奔在前的那匹马慢多少。
    这是一支奇形怪状的队伍,女人穿的花花绿绿,骑马赶车,吹口哨,好在天黑,路上无人,也就没人讲究了,天光放亮,奔驰在前面的那匹快马,一点点减缓了速度,又走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那匹马由快跑变成了行走,跟在后面的马车也慢了下来,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已经是一身汗水,赶车的女人好像是在车上坐累了,干脆拿着鞭子下车跟着走起来,车里的女人摘下了面罩,互相看看,相视一笑,闭上了眼睛,她们要闭目养神。
    官道上看见了行人,先是两个汉子,穿着短裤和汗衫,肩上背着个包袱,急匆匆沿道行走,马车很快就越过了他们。
    过了一会儿,迎面来了一个担着担子的粗壮汉子,看不清担子里装的是什么,却看到他肩上的扁担被压得忽闪闪,弯下去很多,担子一定很沉,里面但愿装的不是值钱的东西,骑在马上,跟在马车行走的裘为仙,不知啥时候,穿了一件花格子八分袖上衣,真的很像个女人,就是粗壮了一些,他骑在马上一边看着,一边寻思,真他奶奶的,这要是往常,早就跳下去,看看他担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今儿个不行,收了人家银子就能听人家的招呼,裘为仙心里痒痒,却没有下马,挑担子的人过去了,骑在马上的裘为仙猛然抬头,却看到始终跑在前面的花不二,骑着快马又迎面跑了回来,然后,勒住马缰绳,笑着对骑马走在马车前面的青衣汉子说道;“爷,前方五里处有个集镇,规模虽然不大,大车店和饭馆却是应有尽有,我想,我们走了一夜,该给马喂草料饮水了,再说了,我们也该吃早饭打尖了。”
    青衣汉子点头,花不二立刻调转码头,催马朝前面的集镇飞奔去,跟在后面装成女人的裘为仙愤愤不平地想到,他奶奶的,都是花钱雇来当保镖的,凭啥他就是爷,凭啥凡事都要请示他,等着,爷找个机会好好抻量抻量他。
    裘为仙想着想着,心里的火气不由得腾地窜了上来,这时,就见他双腿一夹胯下之马,扬起马鞭子,照着那匹马就是一鞭子,本来已经跑得浑身是汗,喘着粗气,已经快走不动了那匹马,突然间挨了一鞭子,不觉唏溜溜,叫了起来,接着一尥蹶子,差点把裘为仙掀下马去,裘为仙急忙吁了一声,又紧紧拽住了马缰绳。
    那匹快马,性子很烈,它见骑在他身上之人,不但不好好对待他,还想把他累死,不由得使起了性子,就在裘为仙用力勒住马缰绳的时候,那匹快马,前蹄高高扬起,接着茫然落下,然后,后腿朝后一蹬,又是一个尥蹶子,掀起的泥沙向后面射出去很远,亏了裘为仙是骑马的高手,也算懂得马的习性,就见他背在肩上的包袱朝后面推了推,猛然抬起屁股,双脚狠狠踩住脚蹬子,把那匹快马压得一沉,胯下之马立刻懂了,身上之人不好对付,还是乖乖地听话吧,这才不顾疲惫,朝前小跑起来。
    马老实了,人也感觉累了,裘为仙抬头再看,马车和前面那匹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看着前面的马车,裘为仙一乐,心想,老子还不急了,晚点到更好,到地方老子就吃饭,省得看着他们生气。
    裘为仙控马在后,不紧不慢由着马的性子走起来,等到他赶到大车店的时候,拉车的两匹马已经被店小二卸下去溜了起来,花不二和那个青衣汉子也在各自留着自己的马,裘为仙二话没说,翻身下马,用手拎着他肩上的蓝色包袱,来到大车店前面,顺手把马拴到了马槽子上,然后大咧咧地喊了一声子;“小二,拿酒来!”
    正在遛马的花不二立刻跑了过来,小声说道;“裘爷,注意您的身份,您现在是?”
    裘为仙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小声说道;“奶奶的,老子惯了。”
    说完话,他独自一人先进了大车店里面,这时,一个店小二听到外面有人要酒,就跑了出来,巧了,和裘为仙碰到了一起,店小二挺机灵,抬头看看,第一眼他很惊诧,没敢说话,第二眼,他强压下好奇之心,悄声问了句;“这位官,是您要酒嘛?”
    裘为仙见小二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张口骂道;“滚你娘的,看什么看,看个球!”
    店小二闻听,吓得急忙后退,再也不敢说话了,心里却在想,我的妈呀,今天我算开眼了,也长见识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女人,这得是啥样的老爷们敢娶她呀。
    裘为仙手里拎着包袱,大摇大摆走进了大车店,随便挑了副桌头大咧咧地坐下了,接着把手里的蓝布包袱放到了桌子上,这时候,就听包袱里,传来了咕咕咕的叫声,不过,这种叫声,很快就被裘为仙屁股下的竹椅子发出的吱嘎声给淹没了。
    坐下后的裘为仙,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袱,轻声打了个口哨,又晃动了几下哪个包袱,接着他伸腿,用脚,勾来了另一把椅子,然后把两条大腿放到了那只椅子上,这功夫,花不二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两个漂亮姑娘,那模样让裘为仙把哈喇子都滴嗒下来了,再看花不二,他把身后跟着的两个姑娘安排在另一张桌子上以后,又走到放包袱的那张桌子上看了看,这才急忙吩咐小二上饭上菜。
    坐在边上的裘为仙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两个姑娘,不由得想到,昨天夜里,他们蒙着面罩,那样子怕是让人看到,今儿这是咋啦,大白天的倒把面罩给拿下去了,咋的呀,是想馋爷爷,还是那个花老二有别的企图哇。
    不管他,爷爷和哪两个小娘们坐到一张桌子上,先过过眼福,完了再说,裘为仙想到做到,就见他把两条走粗又长的大腿从椅子上拿下来,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来,朝坐着姑娘的饭桌子走去,到了跟前,他先嘿嘿一乐,接着说道;“咱们女人在一张桌子上说话方便,吃饭也能张开嘴。”
    两个姑娘中他认识巧凤,他正怕巧凤因为昨天夜里的事情记恨他,却不料,他刚坐下,巧凤先是冲着他一笑,这一笑,差点没让裘为仙的骨头酥了,接着就听巧凤说道;“裘爷这身打扮可真带劲儿,任谁看了都会多看几眼的!”
    本来巧凤还想说,都会说你真是个怪物,不过,她不想暴露自己,就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这时,裘为仙听到巧凤竟然上赶着和他说话,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这功夫就是巧凤骂他几句,他也会说好好,骂得好,哪里还会管是什么好话还是赖话,所以,巧凤刚刚说完,裘为仙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是,那是,多看几眼也不足为奇,谁让我让女人喜欢呢?”
    裘为仙说完这句恬不知耻的话,把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又瞄准了文娘,文娘装作没看见,裘为仙立刻看着巧凤说;“巧凤妹妹,你为何不给哥哥引荐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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