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轻眨了几次他才轻轻的出声道:“师尊,我没事别担心,只是一点点疼而已。”这般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她欲离开的手指,虚弱的笑了下才接着道:“凉凉的,这样感觉会好些。”
    此刻,前方传来些响动声,妤蓼扫了眼台上的另一人,苏慕此刻手中还握着长剑朝两人而来,扭曲的脸上是一副势必要将覃夙千刀万剐的样子。
    看着这仿佛失去神智的苏慕,须臾她眉眼一沉,手腕微动身后的清尘剑便在了手中。
    妤蓼将剑朝还在靠近的苏慕一指,清斥道:“苏慕你若再敢靠近一步,这清尘剑可不认你是泽阳派少主。”
    但对面之人好像更没啥神智,只是一味的举着剑挥砍着灵力,将一柄长剑给生生使成了刀。
    就在她决定突刺后将苏慕打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人的气息。
    苏子阳的身形也落在了台上,下一个瞬间就到了苏慕身后,一个干脆利落的敲击干了妤蓼想干的事。
    “挽清道主,你这般不明事理,我希望道主之后会给到我们泽阳派一个解释。”这般说完,苏子阳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出了这会场,看这个步伐匆匆,应当还是着急这个儿子的。
    妤蓼呼出一口气也扶着覃夙出了这台子,因为台上这个验签师已经朝着台上看了很久了,应该是种无声的催促。
    果然,妤蓼带着人一出了台子,便有几个泽阳派的长老飞过来,打头的四人漂浮在比试台的四个方位,重新加固起了灵力罩。
    加固完后,一个长老上去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见仍旧压制不住看客们的抗议,一位身着墨色玄衣的长老上前接过了他的话语,严正声明的说了覃夙和苏慕的比试延后至明日,这样周遭的抗议声才算消了下去。
    这边,无垢山掌门陈启让清涯道主随着师妹去看看覃夙究竟怎么了,他们还不能就这么离了场。
    摇着扇子的二师兄朝清涯道主叮嘱了句,让小师妹不要慌,就说她师兄我去找灵药去了,很快回来给她。
    陈启在这话下扫了他眼,打趣道:“你这个当二师兄的,你要去无垢山灵药库拿就赶紧拿,说什么你去找,我看你就是在博小师妹的欢喜。”
    听了师兄的话,清涯道主给了摇着扇子的二师兄一个哼笑,转身便朝妤蓼追去。
    摇着扇子的青衫男子也在几个瞬移便出了会场,他擅长速度,是以能最快回到无垢山去取了药材回来。
    妤蓼这边,她将覃夙还是直接带回了院子,这个时候不方便直接带着人去找独孤前辈,独孤前辈这时候估摸着也多半不在,希望这时候二徒弟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好了,不至于被苏子阳这个老匹夫截了胡。
    毕竟这届簪花大会是泽阳派举办,是以独孤前辈肯定会以泽阳派优先,这也是每五年给到独孤前辈提供药材,供独孤前辈炼化和研究的条件。
    正这般想着,门外却是传来了一个落脚声,是个不走正门从上方直接跃进来落脚声。
    妤蓼朝床上半晕沉的覃夙看了眼,此人故意在此刻落下这脚步声,她手腕微动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细针捏在手中。
    外边响起的脚步声,果然是鬼鬼祟祟的朝着这屋中而来。
    须臾,一侧打开的窗户涌进了一个的身影,伴随着身影一个灵巧的落地,妤蓼手中的飞针也疾驰的朝身影而去。
    “哇哇啊…你这是在谋杀吗?”虽是这般说着,女子身形却是几个灵巧的躲避,将飞针都一一接了下来。
    这娇弱的女子音,不是先前那突然要坐至她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妤蓼见进来的女子接下针站稳后,好为人师的习惯便犯了,下意识轻斥道:“胡闹,谁的针你都这么直接拿手指接?”
    此女子身形灵巧,手法灵妙的她明明能完全避开这些针,但她不仅不避不说,还当玩似的将它一一接至手中,万一针上有个什么毒液,甚至是一点软灵散都会直接叫局势逆转,她一个弱女子失去灵力……
    “我敢接,当然是,夙夙说他师尊是全天下最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啦。”覃酥故意的拖着软糯说着,后莞尔一笑便捏着手中几枚针把玩起来,脚下不停的直接朝里屋走去,大有一副此屋主人的架势。
    真正的此屋主人妤蓼:“……”她是为什么这般熟练的啊。
    妤蓼也跟着进了里屋,走近便看到女子望着床上正昏沉的覃夙,女子眼眸担忧的眼神是那般直白,她便下意识告知道:“你不用过多担心,我刚给他探过了,周身灵力未见紊乱,我已经用了灵力信笺,相信要不了多久,神医独孤前辈便来。”
    覃酥听闻后,淡淡的应了下,便将手上的细针放置在妤蓼旁的桌上。
    妤蓼还在估摸着神医前来的时辰,覃酥已经自顾自的倒了杯桌上茶水,微抿着茶水扫了眼床上的覃夙,然后朝妤蓼微挑眉:“你和夙夙他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吧?”
    来了,这个问题,妤蓼早在会场听她叫夙夙后就想过被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速度是这般快,她该怎么回答,直接说还是……
    就在她想直接挑明说开,再问询女子身份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且不止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下,下次会再多检查两遍发orz!
    第61章 忆起
    “这些事情晚些说吧, 现下我们应当是治好阿夙。”这般说着,妤蓼微偏头示意她随她一起出去。
    不是她过于谨慎,实在是这时候女子身份未明, 她是万不敢放心留他二人独处的。
    覃酥见她在自己问话后这极快的换脸速度, 有些讶于她的临场反应, 结合之前她应当是误会了她是覃夙的什么人才是, 刚那一瞬脸上竟是坦然之色,也不知她在那刻得出了什么答案。
    气, 外边这些人进来的真不是时候,不然她就能听到弟弟心上人的想法了。
    倏然,床上传来覃夙急又短促的微弱细声:“师尊…不要走,不要走, 不是这样的, 不是……”
    哦豁,她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言辞, 就在覃酥准备也回身留下的时候。
    妤蓼微抬下巴示意她去看看外边来了谁, 覃酥侧首瞥了眼床上仍旧发出咿语的弟弟, 这才不甘愿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他们二人独处。
    眼见覃夙从昏沉中醒来,妤蓼在他起身的时候伸手搭在他肩膀微扶了一把, 覃夙这才坐起上半身倚靠在了床头。
    见他不言语只怔怔看着自己,她便笑了下出声道:“阿夙,有感到好些了吗?”
    覃夙却是仍旧未回以言辞, 只是眼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下一瞬他眼眸里便泛起了些红, 在妤蓼侧首朝身后来人看去时,他隐去了眼眸里泛起的猩红涟漪。
    “独孤前辈, 辛苦您老跑这一趟,麻烦您老帮我弟子看看,他这是突发的头疼。”说着,妤蓼微偏身朝做了个请的动作。
    独孤怀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便背负双手朝覃夙而去。
    “师姐,是你带独孤前辈来的?”妤蓼朝身侧的清涯道主传音道,按理说独孤怀肯定会优先医治苏慕才是,决计没有这么快便来此的道理。
    清涯道主朝她点了点头,传了句独孤怀前辈欠了大师兄的人情,这是来还人情来了,让她安心。
    妤蓼这才浅笑了下,倚靠在床头的覃夙仍旧传达着他不可忽视的视线,奇了怪了,从醒来他便不发一言的只是看着自己,希望头疼没啥大事,虽然上一世没随他来参加这簪花大会,但也知他在上一世可没这出。
    坐在床侧的孤枢怀眉目一皱,下瞬放开了搭在覃夙灵脉的手。
    奇怪,他把不出任何问题。
    他被众仙门道家尊称一声神医,这么些年来,所医者怪疾数不胜数,从来没这一次这般毫无头绪。
    但他也是在比试台上看着他那般痛苦的,绝无半点没事的样子,但此刻,他在覃夙身上只感到心跳略快了些,别的没任何异常,相反可以说是他好些年没把到这般灵力深厚的人了。
    而且,此刻少年还未及十八,假以时日,这修仙道门恐怕是要以此少年为光了。
    这般一想,他带了些慎重的语气问道:“这突然的头疼昏迷此次是第一次吗?”
    妤蓼刚想说是第一次,覃酥抢道到:“不是,他小时候也有过头疼,但都没此次这般严重。”
    妤蓼闻言后垂下了眸子,果然,他们一开始便认识,从小便识,青梅竹马,原是这般,难怪。
    一直看着师尊的覃夙,自然未错过她那瞬神色有异的低眸,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稳了下心神试探的开口喊道:“师尊?”
    妤蓼回神,压住失落出声道:“既然幼时也有过,怎么不早些和为师说一声。”说着,她移步上前又朝神医独孤怀道:“还请前辈为我弟子多费些心思了,有什么需要的前辈也尽管开口便是。”
    独孤怀思虑了瞬手微动,他从身侧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卷着布轴,手一扬布轴便随即漂浮在半空展开,里中一排又一排的细长针灸躺在其中。
    覃夙微掀的眸子扫了一眼这些长针,他眉微皱出声道:“前辈,我已经无事了,这针灸还是不必了。”
    覃酥听了她的推辞后,直接出声道:“啧,你不是还晕针吧?”
    “姐姐又胡说些什么?我并不是惧怕此,只是我清楚了身体怎么回事而已。”说着,覃夙朝她淡淡的看了眼,然后便又将视线看向了师尊方向。
    然后他便见着了师尊眉目又气又惊诧的看着姐姐覃酥,姐姐这边倒是头一偏笑的很是妩媚动人。
    所以,二姐这是趁着自己不在又和师尊说了些什么?他有些无奈的扫了眼二姐。
    神医独孤怀在覃夙这话下也不恼,反而笑意上脸,干脆利落的收了针灸包,起身朝众人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更有数,老朽也的确没把出什么问题。”
    妤蓼和师姐亲自将神医送至门外,妤蓼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我弟子这头疼之症从幼时便有,还请前辈回去在有空闲的时候上个心。”
    “这个道主你放心,老朽一身见症无数,此次是第一次没看出一点问题的。”这般说着,他似仍旧感到不解般的轻轻摇了摇头。
    这般说辞,妤蓼知他已将这当做攻克难疑放在了心上,也就少了丝对覃夙日后再发作的担忧。
    两人刚进到屋,便听覃酥传来一句:“簪花大会后父亲要见你,你回不回是你的事,我可将父亲的话带到了。”
    妤蓼脚步微顿准备进去之时,身后传来了燕儿焦急的声音:“师尊,师尊,大师兄他没事吧?”
    听她这副略喘气的音色,妤蓼知她是急着赶回来的,便说了句没事,又问询了下二徒弟孟询,知他已经包扎,现在已经被孤二公子孤枢怀送回房休息了。
    苏燕儿听闻没事才朝里间走去,再看到大师兄床旁的覃酥一顿,这不是大师兄的姐姐嘛,没想到说来看簪花大会便真的来看了。
    “姐姐好,你是来看大师兄参加簪花大会的吗?”说着,苏燕儿朝她甜甜一笑。
    上次去到她店铺覃酥送的簪子就在她头上,她很是喜欢。
    覃酥侧头也朝苏燕儿浅笑了下,这才出声道:“我来看他是起先便同你们说好的,还有便是父亲要见他,我这当姐姐的来传个话。”
    覃酥说至最后淡淡的瞥了眼妤蓼,笑意盈盈道:“我父亲希望他的师尊您一同前往,父亲他将亲自感谢您多年的栽培之恩…”
    就在覃酥还准备滔滔不绝之下,覃夙微皱眉目,打断着喊了她一句二姐。
    哦豁,这就喊二姐了,这意思是在示意她这姐姐闭嘴,没啥情绪的时候喊姐姐,有情绪了就是二姐,啧。
    覃夙起身下床朝师尊一拜才出声道:“师尊,您不用将我二姐的话放在心上,簪花大会后我自请回去一趟,师尊不必陪同前往。”
    她想要师尊陪同前往的不是父亲所在的这个地方,覃家家主待的地方怎么算是他的家,他要带师尊去阿娘的故乡走一走,那里才是他该带师尊去的地方,只有那里和临界才是他的家。
    “此事从长计议,还有你师弟也是,一个个的都想在簪花大会后告辞。”说着,妤蓼眼眸微挑朝他看着说道:“阿夙你如果敢不辞而别的话,临界你也别给我回了。”
    众人在她这话下都有些惊诧起来,苏燕儿尤其是,师尊头一次说这般重话。
    覃夙神色微顿却是恭敬的应了下来。
    他知道的,师尊这是因为上一世他的不辞而别吧,这才下了狠话。
    果然,师尊也回来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这一世师尊主动将他收为了徒弟,就是,师尊这一世竟多了两个弟子,他现在算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当初对孟询这俩人的不喜感从何而来了。
    上一世明明只有自己一个弟子的,这般想着他眼眸微暗,里中情绪翻涌一眨而过,乖巧的应了句:“师尊放心,弟子不会做下不告而别之事。”
    不会才怪,上一世明明就是不告而别,甚至不惜弃了她教的自然道,入了无情道。
    这一世,她绝不要再见便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上一世究竟如何她寻不到缘由,这一世只要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便是了,这样,他也修不了啥无情道。
    苏燕儿见无人说话便缓解气氛道:“大师兄,二师兄让我替他带个问好,消息传来二师兄挺担心你的。”说着,她眼眸一眨又道:“还有孤二公子,他说还要和你打一场,希望你早点恢复。”
    恢复?这家伙真是一世比一世会用词。
    覃夙淡淡的应了声苏燕儿便也不作声了,只是小心的打量着师尊,不知道师尊这时候还希望他想起上一世不,初见的时候师尊好像雀跃了下自己未曾记得她。
    此刻也并未到告知师尊他有了上世记忆的时机,至少要等到师尊给到他答案的时候。
    “好啦,夙夙你别这么一副冷淡的脸,大姐她也会回去,你回去见见也好。”话毕,覃酥手腕微动 ,储物袋漂浮在上空,下一瞬从里间出来几套衣服漂浮在覃酥眼前。
    她掌心向上手指一勾动,几件衣服便落入了她手中,储物袋也瞬间回到了她腰间,她单手托着朝覃夙一地递:“这是你们在‘成衣’制作的衣服,‘成衣’掌柜的他托我亲自送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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