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避开一些,没想到,却被周中擎看见了,扬声道:“葛副旅长,你回来得正好,快来喝喜酒啊。”
    葛长征挤出一脸假笑,应道:“哦,马上来,我看看我大舅哥在哪,我去找找他。”
    “不用找,你大舅哥在我院子里等着了,快来。”周中擎有意炫耀,他要让葛长征亲眼看看,他瞧不上的女人,在他周中擎这里可是个宝贝,独一无二的宝贝。
    葛长征大概猜得到他的想法,所以他不想去。
    可路上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那些将士们全都起哄,要他去喝喜酒。
    他回避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没想到刚到海军大院,就看到他媳妇华念君在那哭哭啼啼的,追着华长征鸣不平:“这不公平,我结婚怎么没有这么大的阵仗?苏继善这是在胡闹!我要举报他铺张浪费!”
    第95章 盛大婚礼(5)(三更)
    华长征没有理会他这个妹子。
    他正帮着摆放院子里的桌椅板凳, 好多都是从别的大院借过来的,眼瞅着唢呐的队伍已经到跟前了,他要是不赶紧摆好, 等会拜堂像个什么样子。
    所以他头都没抬, 直接把华念君往旁边推了推:“你踩着我抹布了。”
    华念君不高兴,本来都被推开了, 想想又故意踩在了抹布上:“你干嘛啊, 你不是来给我出气的吗,你怎么跑去给周中擎当伙计了?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行,你不管我, 那我现在就回家,我去写举报材料, 我要让他们好看!”
    “君君!别闹!大喜的日子, 乱举报什么?你要是再这么蛮不讲理, 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子了!”华长征有点烦了, 把抹布抽回来, 去井边洗洗, 继续回来擦拭桌椅板凳。
    华念君不服气,还想再纠缠他哥, 就在这时,一匹耀武扬威的战马进来了。
    绑着大红花球, 满院子撒欢,这里踹一脚,那里撅一蹄子。
    不一会就把华长征摆好的桌椅板凳全给掀翻在地。
    气得华长征连声骂娘。
    刚扶起一张桌子,就看到这马直奔华念君去了。
    扬起前肢, 在空中刨动两下, 发出高亢的嘶鸣声, 随即前肢落地,后肢又刨了刨地面,试图吓跑这个女人。
    可华念君一动不动的,压根没有让开的意思,于是这马尾巴一甩,精神抖擞地再次扬起了前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飞扑过来一个挂着大红花的男人。
    他冲过来扯住了缰绳,一个飞掠翻上马背,赶在烈马伤人之前,将这不老实的家伙驱赶了出去。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叫一旁的华念君看得荡气回肠。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远去的周中擎,心口噗通噗通的,是慌乱的悸动和幸免于难的窃喜。
    更多的,却是对那个男人力挽狂澜的痴迷和心动。
    她捂着脸蛋,耳边传来她哥收拾桌椅板凳的声音,她却一动不动的,直到她哥把她拎起来,丢到了旁边的走廊上,她才回过神来,呜呜哭着:“我要嫁给他!”
    “你配不上他,别想了。”华长征斩钉截铁打碎了他妹子的美梦。
    他把桌子摆摆整齐,去井边洗了把手,随后便跑到院子外头帮忙去了。
    两排大院之间的街道并不狭窄,路的宽度跟岛西那边的区民区一样,采用的都是十米的间隔。
    方便以后铺上石子再种点行道树什么的。
    不过目前只是土路,原始而质朴。
    这会儿路上挤满了过来庆贺的将士们。
    有些跟周中擎关系好的,已经在闹着要他喝酒了。
    不喝不让进院子拜堂!
    周中擎正在兴头上,来者不拒,不一会就被灌得云霞飞满脸,走路都开始发飘了。
    这段时间,安六合只能待在轿子里,时不时掀开窗帘看一看外头,只觉得心疼。
    这是被灌了多少酒啊,站都站不稳了。
    她没忍住,喊了一嗓子:“别轲,你扶着他点啊。”
    别轲笑着回头应道:“我挡酒呢,等会再扶。”
    他已经尽力了,拦下了起码三分之一的酒水,可还是架不住人多,这会儿他也有点上头了,看向花轿的时候,惊觉窗口居然有三个安六合,每个安六合都长了三头六臂,可吓人了。
    别轲打了个酒嗝,把自己吓得不轻,甩了甩发懵的脑子,继续跟周中擎?????做一对难兄难弟。
    安六合等得没了耐心,想下去看看,就在她起身的时候,盖头一晃,她看到了摆在座位旁边的一只篮子。
    篮子上也盖了喜布,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安六合心中一动,俯身掀开喜布一看,果然是一篮子吃的。
    白色的米糕上用花汁写了红双喜,金黄色的玉米馒头被做成了元宝的形状,里面还有一只小白兔和一只大黑狗,白兔用的白面,她总觉得那是她自己,黑狗用的则是黑糯米,正好对应周中擎的生肖。
    她脸上一热,低头把兔子和狗抱了起来,先咬一口大黑狗,真甜,再要一口小白兔,真香。
    她这里吃上了,也就没心思下去了。
    加上这群当兵的已经把周中擎抬起来走到远处抛接了起来,安六合更是不好去扫了他们的兴致。
    不过她还是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一眼,生怕这群人失手把周中擎摔出个好歹来。
    不一会,果然看到有两个当兵的手上没了分寸,把人抛得太高,下落的时候看着怪叫人揪心的。
    安六合赶紧丢下手里的吃食,足尖一点,化作一道火焰般的影子,扑了上去。
    谁能想到,她这么一个娇小瘦弱的女人家,居然闯到男人们围成的人墙里面,稳稳接住了下坠的糙汉。
    那身形的对比,简直叫人不敢置信——这都接得住?
    旅长没把嫂子压出个好歹来吧?
    就在他们忧心忡忡地凑过来看时,没想到安六合手一挥,接住了半空落下的盖头,又给自己盖上了。
    她扶着醉醺醺的周中擎,当机立断,发了话:“好了,闹了个把小时了,不准再闹了!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霸气十足,叫这群将士们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抢在脑子前头做出了反应。
    他们分列两侧,把道路让了出来。
    安六合扶着周中擎,坚定地往大院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有人懊恼,玩过头了,差点出事。
    有人却盯着那道火红的身影,默默攥紧了拳头,任由内心春潮涌动,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还有的不甘心,总想这等拜完堂再闹一闹。
    可他们一想到安六合刚刚那凌厉的眼神,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安六合都是不准他们再闹下去了。
    她来到大院门口,度了一丝灵力给周中擎,让他清醒一点,先把堂拜了。
    周中擎并没有完全醉倒,他的意识还是有几分清醒的,他故意的,就想让他老婆亲自把他带回来,好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周中擎,听老婆的。
    这会儿灵力输送过来,他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像一阵微弱的电流流经全身。
    他缓了缓,反手把安六合摁在了怀里:“老婆,我没醉,我们拜堂。”
    “嗯。”安六合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连门槛都迈不过去。
    还好,他虽然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安六合身上,但到底还是稳稳当当进去了。
    两人来到院子里的牌位面前,苏继善继续喊道——
    “一拜天地!”两人齐齐跪下,拜一拜祖国的大好河山。
    “二拜高堂!”两人对着灵位,聊寄哀思。
    “夫妻对拜!”话音刚落,院子外面便有了一阵骚动。
    周中擎回头看去,但见安五湖和溪云双双在门口撑着膝盖大喘气。
    他笑着喊道:“五哥五嫂,你们可算是赶上了。”
    安五湖羞愧难当,趁着他们还没有夫妻对拜,跑过来塞了个红包给安六合:“哥给你准备的嫁妆,差点没赶上。别嫌少,哥穷,你知道的。”
    说完他笑着跑回去,远远站着,跟其他人一起默默送上祝福。
    安六合看着手里的红包,眼眶一热:“哥,你别回岛西了,就在这边吃吧。”
    安五湖没意见,笑着催促道:“别管我了,快,夫妻对拜!”
    安六合点点头,跟周中擎面对面,再次让众人见证他们结为夫妻的一幕。
    一旁的华念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嫉妒似乎要化成实质性的利刃和毒液,恨不得把安六合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这见不得别人好的样子,叫院门口的安五湖见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于是他直接喊了一声:“敢问那边的是哪位军官的夫人,干嘛用这么恶毒的眼神看着新娘子,怎么,跟新娘子有仇?想杀之而后快?”
    华念君一愣,猛地抬头,对上另一双明察秋毫坦然无惧的眼睛。
    她有刹那的恐慌,好在葛长征是要面子的,当即给她找了个台阶下:“是我的错,我这几天总跟她吵架,她现在看谁都跟欠了她几百块钱似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回去哄哄她。”
    安五湖冷哼一声,并不接受这样的说辞。
    不过现在是他妹妹结婚,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应道:“既然这样,不如把她带远点,免得等会吵起来坏了我妹子的好事。”
    “是这个道理,我现在就带她去散散心。”葛长征并不惧怕一个布衣贫民,他只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安五湖说的那句“跟新娘子有仇”。
    所以他心里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忍着。
    等他跟华念君拉拉扯扯地出去了,安五湖还不忘在他身后又补了一刀:“大家可都看到了,这位夫人脾气有点大啊,恐怕是这位军官惯出来的毛病吧?大家伙平时可得多劝劝这位军官,纵容溺爱就是害,要是等到这位夫人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乱子来,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葛长征气得握紧了拳头,冷着脸应道:“那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挂心了,你还是赶紧喝你的喜酒去吧。”
    安五湖冷笑一声,没再理他,一直盯着葛长征跟华念君的背影,直到他们两个走远了,他才回头看向院子里互相许诺的小两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继善同样感到欣慰,他真怕安五湖跟葛长征打起来,现在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还算有分寸。
    他扬声报出了下一个流程:“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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