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上来。”
    侍从得令,刚要下车去请黛争,就看到黛争转过身,硬着头皮跟他说:“不麻烦了。”
    她刚拉开车帘,就被傅兰萧捉住手,往他怀里带。
    他摸着她软润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
    “别的娘子都会穿耳……”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换装
    黛争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真是喜怒无常的。
    之前还骂她是条狗, 现在又觉得好了。
    她又不是寡廉鲜耻之人,被傅兰萧抱着咬耳朵,会觉得太亲密太暧昧,可是身体又会不由自主地荡漾起一层又一层酥麻的感觉。
    她的耳朵很敏感。
    “别的娘子如何, 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我本就不喜欢打扮……”
    她话说到一半, 又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反驳,跟撒娇无异, 便又闭上了嘴。
    傅兰萧听出黛争的意思,不觉有些有趣, 如情郎一般与她耳鬓厮磨,扣住腰肢的手在收紧,“要不要我帮你弄一个。”
    弄什么, 要穿耳吗?
    贫苦没有让她养成打扮的习惯,大燕男子都有扑粉簪花的爱好,她永远是一身素衣, 不施粉黛。
    “不必了, ”黛争把头移的更开, 用双手捂住耳垂, “我也没有什么饰品要带在耳朵上的。”
    傅兰萧没说话,伸手帮黛争把耳边的碎发撩至耳朵后,看到她耳根微红。
    同时,黛争瞥过眼过来瞧他,清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 见惯的戾气也消失无踪, 看着心情不错。
    她便小心翼翼地问:“十一公主的及笄礼, 像我这样的九品官能去吗?”
    傅兰萧摘掉了她的官帽, 问:“你要去做什么?”
    “我也想见见大世面,”黛争看傅兰萧的面上没有太多变化,以为这事能成,又说:“听闻圣上极其爱戴这位公主,还为她举行连着三日的庆典,要是我能一睹公主芳容,怕是永生难忘。”
    傅兰萧没想提醒黛争以后撒谎一定记得不要眨眼,这话说的太假大空,骗三岁小儿倒是可以。
    “你也打算入了十一的眼,去当她的伴读?”
    被戳穿的心事让黛争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假装说:“还有这种事吗?我不知道呀,不过伴读这种事,根本轮不到我吧。”
    傅兰萧假装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说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若是我尽兴的话,倒是可以带你去。”
    “是吗?那太好了。”黛争暗自窃喜,幸好傅兰萧没说什么,她一定要好好准备,她自己的年龄、学识大约都符合标准,就是要看看到时候怎么才能入了公主的眼。
    但她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腰带正被人解下,一只手撩起下摆伸了进去。
    “殿下!”她两只手抓住那只正在四处作乱的手臂,紧咬下唇,“您这又是做什么?!”
    “不是说了让我尽兴吗?”他按住黛争挣扎的双腿,下巴置在她的肩膀上,“黛争,你要知道,凡事必须要有人推波助澜,你需要我。”
    她刚刚完全无视了这句话,“可这时是外面,在马车,你的侍从还在外面,况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已经看到、听见了旁人的围观,“我也有同僚住在这附近啊。”
    傅兰萧毫不在意,“所以这次你小声点,外面的人问起来你可解释不清。”
    他的侍从是极有眼力见的,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子跟人谈事的时候不喜欢另有他人在场,早已经悄悄溜走。
    至于其他人么,他不太在乎。
    “殿下,”黛争气绝,真想骂他禽兽,又怕他的侍从听到这句话拿刀进来看到这么一番场景,只能实话实说道:“我近日不行,我很累,哪里都疼,求殿下别再磋磨我了……”
    傅兰萧哼了一声,伸手钻进她的亵裤中,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甚至有些得意,“算了,先回周宅吧,我命人拿点药给你。”
    饶是逃过一劫,但黛争脸红的滴血,浑浑噩噩地跟他下了马车,一边整理着腰带,而傅兰萧连衣角都没皱一下。
    萝衣找来了伤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正问道:“郎君可有那里伤到了,这是治淤青肿胀的药,您给我瞧瞧,我给你涂吧。”
    看到傅兰萧负手而立站在黛争身边,仅仅瞄了她一眼,萝衣就赶忙低头认错:“奴婢是心疼郎君,是奴婢逾越了。”
    得到出去的命令之后,萝衣如释重负地走了。
    可黛争却如临大敌,看着那个小药瓶左右不舒服,最终还是发现原因,是傅兰萧在这里,让她十分不舒服。
    只见他拿起那个药瓶,拔下布栓,在瓶口嗅了一下,说道:“药是可以用的。”
    黛争朝他张开五指,“给我吧,殿下还有什么事?要不殿下先去处理。”
    “不急。”傅兰萧净了手,坐在她的床榻上,将药膏延展于手背,示意她也坐过来。
    “我不想!”这次黛争是真的着急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您这么金贵的人亲自帮我!”
    “是么。”傅兰萧把瓶子扔给黛争,“那你来吧。”
    她看到他的身形未动,就知道他今天若不看着她做点什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黛争自然是生气,她心里已经骂了八百遍傅兰萧是个混账,可不得不仰仗着他去十一公主的及笄礼,在自己完全能脱离他的掌控之前,权把这些当作了一种忍辱负重。
    并且她希望他之后都公事缠身,再也没精力来找她。
    她的床自然是没有傅兰萧的那么大,不过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尽量能避开他视线的角度,远一点的距离。
    就在她开始艰难褪下官服的时候,她发现傅兰萧已经坐在了圈椅上,开始处理之前待到安乐坊中的陈年老案。
    黛争不知道他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他不关注她那便是好的。
    室内安静地只能听见纸落的声音。
    官服之下,黛争借着午后的光线,将自己身上的痕迹看了个仔细。
    她心里再一次大骂傅兰萧禽兽不如,怎么能在她身上造出这么多青紫,那处也又红又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她前前后后总共上了半个时辰的药,将药瓶放在床前的矮几上时,她才想起之前和傅兰萧绕来绕去,竟是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有拿。
    她快速套上小衫,从傅兰萧背后绕到衣柜前,却听到他淡淡地声音,“黛争。”
    突然被点名的黛争攀在柜沿上的手一顿,以为他要做些什么,随手拿了一身圆领衫护在身前。
    傅兰萧掀起眼皮,望着她说:“不穿那里的衣裳,去从旁边的箱子里找。”
    黛争眨了眨眼睛,面带疑惑地望着旁边用两层革皮捆起来的箱子。
    这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箱子,她不记得之前有。
    打开箱子的刹那间,她“啊”地一声,惊叹不已。
    箱子里是琳琅满目,色色俱全的女子的衣裳,她的指腹划过最上层那件朱色石榴裙,面料的质感软到心尖处。
    “要我穿这样出去吗?”她毖声道:“我恐怕不太适合。”
    她有些执拗,不懂眼色。
    傅兰萧最烦她这点,又道:“那边还有一箱,你自己挑,动作快一点。”
    她又翻开了另外的箱子,这次是一箱子鞋子,款式她不知道是不是是当下流行的,但看着都崭新,都是顶好的手艺。
    她忽而想到之前在醉香归莺阁时,他说会给她添鞋子,原来是真的。
    黛争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要去哪里?”
    “你要磨蹭到几时?”
    傅兰萧搁下笔,耐心告罄般,对她冷言冷语:“这次也要我帮你穿?”
    “不是。”黛争的头摇了又摇,随便选了一身四瓣花背子,鸟纹提花交嵛裙,配上藏青翘头履,凭借着记忆中的穿法套上。
    她身材高挑,穿齐腰裙正能勾勒出她流畅的线条。
    这些衣裳正好合她的尺寸,只是交嵛裙长的曳地,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
    女子的大襟衫袖长是过手指的,她提着长裙,跟不会走路了一般,小碎步来到傅兰萧旁边,问:“我穿好了,你看看行吗?”
    虽说是面对傅兰萧,但黛争也是想得到一丝夸奖。
    傅兰萧只瞄了她一眼,便蹙着眉,给予简短地评价:“你不能总是束发。”
    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被人点了一下头型。
    她眼中明艳的小火苗在那一刻灭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尴尬与焦虑,笑的很难看,“哈哈,我不怎么会盘女子的发髻,配上这么好看的裙子,是有些奇怪。”
    她都未去看铜镜,也能想象出来这样有些不伦不类。
    他眉头拧的更紧,抬手将她头上的木簪拔掉,缕缕青丝像流水似的倾泻到腰下,她搅着袖口,又道:“算了,我还是穿回原来的比较好。”
    “不用,”傅兰萧撩起一缕她的长发,在手中把玩,“不如就让萝衣进来给你梳个……”
    “不用不用!那他们知道了我不就惨了吗?”
    欺君之罪,开什么玩笑呢!
    况且,黛争虽然还是很喜欢跟萝衣说话,但也知道她是个大嘴巴,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子,定会让周宅所有的下仆认为她就是傅兰萧的娈宠。
    “他们不会说的。”
    傅兰萧只是随口说说,他观察着黛争的表情一会一变,甚是有趣。
    刚刚还哭丧着一张脸,瞬间变得鲜活了。
    “我还是自己梳一个吧,”只是她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梳的发髻,会不会更让她不衬这身衣裳。
    她坐到铜镜前,仔细回忆着在画舫时,赵娘子们是怎么梳妆打扮的,手笨到不行,又不敢招呼其他人来帮忙,囫囵吞枣自己做出来一个将就着能看的交心鬓。
    傅兰萧也没说什么,步履匆匆地带着她从后门上了马车。
    行驶间,黛争无时无刻不再摆弄着她的头发,衣裳,总觉得哪里不妥。
    最后被傅兰萧冷斥一声,才安静下来,不安地从车窗向外面离安乐坊间越来越远的街景。
    “坐到我身边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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