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奶娘的手巧,那衣裳穿在祁溯黎身上极为合身。
    中午的饭食备的木耳炒虾仁、粉蒸排骨、清炒豆芽并米饭。
    豆芽是前几日用绿豆发的,为避免温度不够一直放在茶房,茶房的炉子随时烧着水,故而温度要高些,绿豆发出的豆芽细嫩比黄豆发出来的更适合孩子吃。
    祁溯黎牙长了十六颗,这些东西都能嚼的动。
    中午用过午食,奶娘抱着祁溯黎回去午睡,姜芮知晓奶娘的心思,毕竟上一任穿越女待黎儿确实不好,她也不强留孩子在身边。
    午睡醒来,曲溪为姜芮梳妆。
    姜芮在妆匣中挑了只金镶玉梅花簪,“大人回来了吗?”
    曲溪将簪子接过为姜芮簪上,“还没,奴婢听说祈福会出事了,捕快衙役调了不少去。”
    许昌县的开春祈福会办了好些年了,至少经历了三四位县令,怎得这次出事了?还是祁峥上任的第一个祈福会。
    姜芮手拨过簪子上的流苏,“去打听打听出了何事。”
    第5章 受邀
    祈福会的事不难得知,听闻甘泉寺有一方圣泉能治百病,而每年的开春祈福会便是在圣泉前举办,百姓会虔诚的饮下圣泉的泉水,祈求福运,祛病祛灾。
    据打探来的消息,县丞夫人和主簿夫人拉开红绸时,众人一眼看到圣泉里面飘着一具尸体,据说都泡胀了。
    尸首被丢弃在圣泉里面,还是在祈福会被发现,定会引起恐慌。
    兹事体大,祁峥来许昌上任不足一个月,这个案子必须好好查,查好的树立官威,查不好……
    入夜,春风徐徐。
    “夫人?这么晚了夫人怎么还未歇下。”
    “安伯?你也还未歇下。”【看小说加qq群630809116】
    安伯看着正在和面的姜芮,“景山说大人晚食没用多少,这会儿还在衙门办公,老奴便想着来弄些吃食给大人送去。”
    姜芮抓了把面粉继续揉面,“我要做剪刀面,安伯若是不嫌弃,一会儿给黎儿爹端一碗去?”
    安伯也打算做一碗面,既然姜芮正在弄倒是省了事,且夫人的手艺比他好,“如此甚好,多谢夫人。”
    姜芮睡前翻了翻许昌县的县志,在上面看到介绍一家老牌油泼面的店,记载的太详细,看的她馋了,
    不过她揉面并不是晚上吃,而是打算揉好面后放在厨房醒面,明儿早上吃。
    不知为何,对于祁峥她总感觉有亏欠,会想弥补,但她也知若是明面的弥补祁峥不会领情,毕竟对于霸占他妻子身体的人来说,都是可恶的。
    “婵娟,生火。”
    面团揉好,锅中水也差不多开了,拿了把干净的剪刀开始剪面,小拇指长、两头尖、中间厚实,比面疙瘩来的模样好。
    姜芮本来是不饿的,然而面下锅,不由咽了咽口水。
    安伯看着漂浮的面条道:“这面看着便好吃。”
    “安伯,黎儿爹这会儿还在做事,景山他们也还未歇吧,不如我多做点,大家都吃点。”
    安伯连连点头,他从县衙回来时大人和景山他们正在看许昌县历年的案卷、县史,垒的老高了,一时半会儿怕是看不完的。
    佐料姜芮备好放在一只大的瓷碗中,再烧了热油泼上。
    “安伯,佐料和面我便分开盛放了,若是有食不得麻辣口的便不放这佐料。”
    “唉,夫人的手艺真好,闻的老奴都饿了。”安伯提着食盒往县衙去。
    剪刀面实在香,本来只是馋并不饿的姜芮也忍不住想吃了,同婵娟两人各舀了小半碗尝尝味儿。
    洗漱后爬上床,许是刚吃了东西肚子暖乎乎的,困意很快上头。
    次日,姜芮想着昨夜祁峥歇的晚,备了早食让婵娟送去,却得知祁峥早早出门了。
    之后两日姜芮发现,白天祁峥都不在县衙,早出晚归的。
    姜芮正用竹刀刻着屋顶上的瓦砾,得知有人拜访起身去了偏厅见客。
    不消片刻,丫鬟领着两人进来,走前面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在妇人身后跟着一丫鬟。
    妇人见到姜芮见礼道:“县令夫人,奴婢是郡守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鄙姓钱,郡守夫人在二十七这日要办一场樱花宴,特命奴婢来给夫人送请帖。”
    说着递上一张帖子,帖子制的雅致,上面还用鎏金压出樱花图案。
    曲溪接过帖子递给姜芮。
    一州四郡五十县,一州最大的官职为总兵,掌管一州兵力;往下是刺史,有监察之职;再往下是郡守,一位郡守至少管十几二十个县;而县令是这四个职位中最末。
    郡守掌管多个县,郡守夫人的身份比她高,姜芮在琢磨是应下还是拒了。
    县令上任除非出事被罢免一任就是三年,这些宴会走动她怕是免不了,“这一路辛苦钱嬷嬷了,快坐下喝口茶,从黔郡到许昌要走一日吧?”
    ‘嬷嬷’二字让那管事钱妈妈腰杆挺直,心道安京来的就是会说话,称呼听着便让人舒坦。
    管事钱妈妈想到来时自家夫人的吩咐,知晓这位县令夫人看着年轻,人家可是安京姜家的嫡女,不可怠慢,“回县令夫人的话,要四个时辰,夫人去过黔郡?”
    “这到没有,不过闲暇时翻了翻许昌县志倒是知晓一二,此时已经下午,嬷嬷不若今儿在县衙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复命?”
    管事钱妈妈本是打算在客栈歇脚的,如此到没推辞,许昌新上任的县令和县令夫人与以往那些寒门子出身不同,夫人告诫过态度要谦逊。
    “那奴婢可就叨扰夫人了。”
    让婵娟将人安置好。
    午睡醒来祁溯黎颠颠儿来找姜芮,抱着个蹴鞠咧着小白牙,“娘亲,玩出出。”
    ‘蹴鞠’二字祁溯黎念不清楚,便一直‘出出’的喊。
    母子二人一来一回的踢,祁溯黎人小跑的还不算太稳,并不能每次都踢中,却玩的极为开心,满院都是他咯咯的笑声。
    玩的差不多了,姜芮抱着祁溯黎亲一口,“娘的乖儿子真棒,娘教你念诗好不好?”
    “好。”
    别看祁溯黎才两岁多,小孩子记忆极好,鹦鹉学舌一般,教上两三句便能记住,便是吐词不清但背的是没有问题的。
    入夜,昏黄的灯笼在屋檐下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姜芮靠在软塌上昏昏欲睡,直到曲溪进屋告知祁峥回来了方醒。
    上次祈福会的事让姜芮明白,祁峥对她防的深,所以郡守夫人帖子邀约的事,她并未当场应下。
    整理了衣裳,姜芮往祁峥书房去。
    待景山通传后姜芮才得以进屋,书房中祁峥坐在红木椅子上,手中翻着卷册,听到脚步声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卷册上,“找我何事?”
    “今日黔郡郡守夫人派人送请帖给我,邀我二十七去赏花。”
    “嗯。”
    嗯。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姜芮抬眸看着祁峥,屋子里蜡烛点的多,祁峥看书身形坐的笔直,祁峥模样极好,白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有一种温润如玉岁月静好之感。
    不过姜芮知道这都是假象,这个男人厌恶着她呢,帖子的事不给准话她也拿不准他的想法,抿了抿道:“我还没有应下邀约。”
    祁峥目光再次从卷册移开瞥向那清丽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未曾应下,言外之意是想应下,故而刻意来试探。
    还以为她这次能装的久些,却也不过一个月便露馅,“想去便去。”
    这一路上这般安静,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回安京,莫非还想指望黔郡那边的人。
    姜芮原本还想问问去人府上做客她送什么礼合适,但看祁峥那冷脸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给咽了下去。
    见祁峥一直在看卷册,姜芮没多打扰。
    因着郡守夫人的赏花宴没几日了,上门去参加宴会总不能空手去。
    到了许昌县快一个月,姜芮还未离开过县衙后院,原本是打算带着丫鬟出门逛逛,祁溯黎见她走追着便跟来,被奶娘抱着还哭闹。
    姜芮想着反正也不走远了,就在许昌县的县城里逛逛,黎儿成日被关在后院没出门,也没有孩子陪他玩,怪可怜的,便带上了。
    许昌县姜芮就第一天来时在马车上看过一眼,当时只觉不如别的地方好,挺破败的,不过比起靠近天子脚下的地方,许昌县是不如那些地方荣盛。
    因着是早上出门,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一片热闹景象,空气中飘散的食物的味道最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遇故人
    郡守夫人派来的那位管事钱妈妈走之前,姜芮套过对方的话,知晓郡守夫人对瓷器钟爱。
    问过安伯才知许昌县便是瓷器大县,祖上还出过贡品,不过后来出了事便断了。
    但许昌县的瓷器仍有名,整个县好些瓷窑,男人几乎都在瓷窑做事,田地差不多是妇女孩子再做。
    先前姜芮便觉得奇怪,为何祈福会要发种子,原来是种地的人少,种子怕只是做做样子。
    “娘,碗碗。”
    祁溯黎被拘在家里没出来,听到外面的声音便趴在窗口往外看,瞧什么都稀奇。
    许昌县不愧是做瓷器的,街边店铺小摊摆的也多为瓷器。
    “夫人,安伯说许昌县最大的瓷器商姓夏,夏家的瓷器楼也最是明显,应该就是那边那座三层小楼。”
    顺着婵娟的手指方向看去,在一众砖瓦矮房中,唯一的三层小楼属实抢眼。
    “娘亲,看。”
    衣袖被拉扯,姜芮低头便见祁溯黎拉着她的衣袖看着马车外,只见外面街道亭子旁有一群小孩子在一起玩,祁溯黎看的便是那边。
    自来到许昌县,祁溯黎都一直被拘在后院,虽备了许多玩具给他,但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与小孩子一起玩。
    “婵娟,你去瓷器店挑选一对瓷瓶。”
    “夫人不去吗?”
    “黎儿想与孩子们玩玩,我在这儿陪着他,你去吧。”
    牵着黎儿下马车,孩子们玩的地方是一片不大的空地,没什么可藏人之处,一面是墙一面是一个上了年份的亭子,挨着街边,不过临街的地方有摊位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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