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里大多是恶,因为人也是生物的一种,凡是地球上的生物,互相之间可以有千差万别,唯有利己是完全相同的。古人总结过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句话就明白无误的阐述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元素,做为生物,想活下去就必须先以自己的利益为准,坚定不移的争夺空气、水、阳光、土地等等资源。
    而且这种利己是没有头的,也就是说永远不知足。当个体满足了需求之后,生物不会把到手的资源分给其它生物,而是玩了命的强大自身、拼命繁殖,自己用不了就留给后代、后后代、后后后代……
    第1017章 非法广播2
    但人类和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又有非常明显的区别,他们的大脑有思考能力,能虚构眼前并不存在的事物,比如宗教、理想、主义。
    为了能更好的合作发展下去,人类就必须遏制本性里的恶,强迫自己向所谓的善转变。这个善,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聚在一起生活,强大群体用的。本质上它对个体只有伤害,没有任何益处。
    联盟内部划分出来的阶级,也是让群体团聚在一起的方式,且很有效。
    它让少部分人成为大脑,专门负责思考和指挥;再让少部分人成为眼睛、耳朵、嘴,专门负责替大脑收集信息和物资;还有少部分人变成了手脚,专门执行大脑的指令。
    最后剩下的大部分人则成了五脏六腑、皮肤骨头肌肉。这些部位既没有想法也不能自主活动,终其一生就是任劳任怨的干一件事。
    如果大脑的决策无误,生活规律、洁身自律、运动适当,其它部位也就跟着享福。一旦大脑抽抽了,没事就熬夜、喝大酒、夜夜笙歌、暴饮暴食,那身体的各部位就只能跟着倒霉,即便喊疼了也不一定受到重视。
    现在的管理处就是眼睛、耳朵、嘴和部分手脚,它对同为身体一部分的内脏肌肉皮肤并没有同根生的感情,而是始终认为流民们本该如此。
    腿上起了个疖子,那必然是皮肤和肌肉有问题,也没准是五脏六腑有问题,绝口不提大脑泡夜店、眼睛看到了声色犬马、嘴里喝了太多酒,最终才造成内脏工作量太大,无法保持身体内分泌均衡,最终造成了皮肤感染发炎。
    大脑如果也失去了应有的理智,认为腿上的疖子就是皮肤、肌肉、内脏的错,不说休息几天,吃点药调理,而是为了快速解决,直接把发炎的地方挖掉切除,问题就有可能变大。
    原本只是个疖子,现在变成了伤口,血哗哗的流、肉嗷嗷的疼。止血得当、消毒完善、抵抗力优秀,过上十天半个月可能会长好。一旦其中一条没做到,伤口就有可能扩大感染,最终危及生命。
    联盟政府自打建立流民制度开始,一直采取的就是哪儿有问题挖掉哪儿的方式。仗着身体素质和抵抗力不错,失点血过不久还能补回来,疼痛一闭眼也就过去了。
    皮肤肌肉骨骼内脏经过一次次的阵痛,本身也有点麻木了,不再把这种事当成异常。但被一次次的折腾,它们的功能逐渐减弱,造血能力、吸收营养的能力慢慢下降。
    可是大脑并没停止折腾,还在不断的加大活动量,四处去和别人打架争地盘,变本加厉的吃一些垃圾食品,只顾着满足短暂的快感,根本不考虑或者极少考虑身体的营养摄入和休养生息问题。
    如果继续这么活下去,这个人很可能会出现大问题,最终死于各种疾病。但现在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已经丧失了应有的信息传递作用,向大脑报喜不报忧。
    到了这个份儿上,是不是就没救了呢?也不是,大自然很公平,它给了人类自我救赎的机会,那就是疾病。人类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大脑,别再嘬死了,好好审视一下自身状态吧。
    肝疼了,能不能少喝点酒?胃疼了,能不能别再暴饮暴食?心脏跳动不规律,是不是该减少熬夜的次数?肾虚了,是不是少做一些只能维持几分钟快感的活动!
    假如这么提醒了大脑还不反省,大自然也不惯着谁,该完蛋完蛋,别说缺了谁地球照样转,就算全人类都没了,地球同样不会停止哪怕一秒钟。
    洪涛见识过各种各样嘬死的过程和结果,他明白光靠说大脑是不会听的,想让其有所改变只有一个办法,疼!
    我让你天天疼,浑身上下每个骨头缝都疼,吃啥都不香、看谁都不乐、玩什么都不舒服,看你改不改!
    你还别打算用挖肉疗伤的老办法,刚开始的时候不长包也不发炎,只是微微有点酸痛,让你留意不到或者重视不起来。
    啥时候皮肤骨骼五脏六腑都被感染了,再想来啥断腕求生的戏码也就不管用了。有本事把脖子砍断,看看高贵的大脑能活过一分钟不。
    当然了,这么做可能最终导致身体完全被感染,即便大脑想做出改变也晚了。那就只能说这颗大脑已经完全不适应身体,死是必然,早晚的事儿,加速过程也是好事儿,减少痛苦嘛。
    现在洪涛就是东亚联盟身体里的癌细胞,正在努力和正常细胞混在一起,悄悄的感染着皮肤、肌肉、骨骼和内脏。同时用各种方式向大脑发出错误信号,不太疼,别急,只是让蚊子叮了个包,皮肤有点过敏,挠一挠就好了!
    这么玩实际上挺危险的,万一大脑突然清醒了几分钟,说不定就要照个片子,来个病理检查。一旦发现是自己在悄悄感染全身,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不顾生死,直接动手挖掉已经癌变的部位,同时也把自己彻底铲除了。
    但不危险的东西洪涛还懒得玩呢,越是复杂、冒险、成功率低的事情他就越起劲儿,无论过程有多艰苦曲折,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在所不惜,且不顾生死。
    罢市,就是他给大脑发出的第一个信号,意在试探大脑的具体反应程度,以便确定下一步要感染的部位和速度。
    为了配合这一步,他再次铤而走险启用了私人广播信号,就是朱玛和伊斯扎韦负责的电台。那玩意本来是准备留在公审时候,向全联盟甚至全世界实况转播用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连春雨上任烧起来的三把火,让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步骤。如果能先把补税问题彻底解决,哪怕只取得部分胜利,也比光听自己空口白牙瞎bb影响大得多。
    “张谦,我命令你马上展开全面搜索,务必在一个小时……在晚饭之前找到非法电台!先去什么地方找,不用我提醒了吧。
    他这是在自绝于联盟,间谍罪不比刑事犯罪,更不会有公审。我倒要看看谁还能继续包庇,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大逆不道!”
    流民们对广播信号是啥态度,新任的管理处处长连春雨已经顾不上考虑了。刚过中午十二点,正在食堂吃饭的他就被秘书急急忙忙的叫走了,回到办公室听着对讲机里马一博歇斯底里的吼叫,才知道广播的事。
    打开收音机听了几分钟,马上又把治安队中队长张谦从食堂叫了上来,把刚刚挨的骂原封不动的全转送了出去,然后再添上了点利息,限期破案。
    这次他是真急眼了,商人罢市,充其量会造成新安全区内的流民吃不饱,即便饿死几百口子也不算啥大事儿。最终屈服的还得是商人,联盟的储备物资能坚持一年多,只要不失去生产能力,粮食会源源不断运过来。
    商人成吗?只要大家饿的受不了,最先倒霉的不是管理处也不是联盟政府,而是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按照以往的经验,想摆平罢市有n多中方法,软硬皆有,不着急,先晾上三五天再说。
    可私人广播电台就太麻烦了,新安全区里不管发生了多大事情,把边界一封锁谁也别想知道全貌,到时候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把黑锅扣给谁就扣给谁。
    但这里发生的事情被大范围广播了出去,就不再是新安全区管理处能控制的了,甚至联盟政府都难以消除其影响。
    第1018章 非法广播3
    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让联盟成员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管理处马上就要处于被动局面,失去了解决问题的手段。
    更可怕的是,这些事情会被其他幸存者联盟的商人、间谍用最快速度传播到全世界去,以后联盟首脑再在世界幸存者联盟频道里,以亚洲区主席的身份吆五喝六、大吹特吹管理手段有多先进,就成了世界范围的大笑话。
    谁让领导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谁就不得好死!连春雨自问没有能力让联盟管理层对自己网开一面,所以这件事必须在今天、在自己手中得到完满解决,否则不光职务难保,小命也很成问题。
    人家都不用亲自动手,只需找个理由把自己扔到长安的矿场里改造劳动,百分百不出三天就会因为工伤事故倒在井下,不得好死!
    “拉向警报,集合队伍!”张谦也没收听广播,甚至不知道这个事儿。
    如果换在新五区,此种流言百分百逃不过他遍布全区的耳目,可是到了新安全区里立马发现眼睛瞎了、耳朵聋了、鼻子堵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短时间内都无法发展有效的信息收集系统,甚至无法融入流民中间。不管走到哪儿都属于异类,四周全是警惕的眼神,不被打黑枪已经是万幸,百分百得不到一丁点协助。
    做为管理者,这种状态是最难受也最危险的,幸好新安全区眼下的治安状况还算不错。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洪涛在起作用。
    同时他也知道,想在这里站住脚顺利开展工作,第一个要素就是去和那位洪队长谈谈,而不是忙着立威。可惜啊,顶头上司并不这么认为,也不想听这番建议。
    现在麻烦就来了,罢市的问题还没搞清楚始末,私人电台又蹦了出来。如果有人说这件事和洪涛没关系,他自己都不信。
    虽然心里非常不想和这位发生正面冲突,可职责所在不想去也得去。这件事太大,已经不属于管理处能处理的范畴,眼下内务部的外勤和军方的宪兵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做为安全区里唯一的强力机构,治安队必须要提前抵达现场,哪怕最终狗屁手段不能有,半点功劳捞不到,也得以非常严谨的方式出现。
    一瞬间,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了管理处和治安队驻地,两个中队总计七十名治安员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剩余四十多人马上小跑着聚集在小广场上。
    一律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一批批的登上马车,在一辆轻型装甲车的带领下鱼贯驶出大门,向着西南方疾驰而去。
    “嗵……嗵……嗵……咣、咣、咣……”车队刚刚驶出大门不到200米,从右侧的小区里窜起了三道白烟,急速上升到百十米高度,凌空爆炸,发出巨大的声响。
    “队长,他们在通风报信,怎么办?”耳机里传来了副队长的询问,他正坐在装甲车里当先锋。
    “瞒不住的,告诉兄弟们管好自己的手指头,没有我的命令,哪怕对方先开枪也只能就地隐蔽,一发子弹也不许射出去!如果谁的枪响了,全部后果由他自己承担。我的命令已经记录在案,到时候半句好话也不会讲!”
    这么大动静即便没有汇报张谦也能听见、看见,但他是丝毫办法也没有。联盟没有限制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人家就算在马路边上当着车队放,自己也只能干看着。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赶在其它部门之前抵达交通枢纽大楼,最好能见到洪涛本人,其它事情都是旁枝末节,一概不予考虑。
    “队长,这么讲会不会让兄弟们寒心呐……”
    副队长是个刚从正规军里退役的小伙子,还不到三十岁,由于在信阳前线清理丧尸行动中表现突出、身负重伤,瘸了一条腿,被破格安排到新安全区里担任治安队副中队长职务。
    要论个人素质和能力,这位副中队长能甩所有队员和他这位中队长好几条街,毕竟是刚从野战部队刚退役的。但治安队不是作战部队,更多的工作是缓解麻烦不是消灭麻烦,在这点上副中队长就太缺乏经验了。
    “我这是在帮他们保住小命……李全利,这里虽然不是部队也要遵守命令。不要多说了,我是指挥官,执行吧!”如果放在平日里,张谦肯定会耐心教导一下后辈,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讲得明明白白。
    但现在不成,频道里还有通讯官、书记员和法制官,他们的责任就是记录指挥官的命令和执行情况,以便在后期区分责任,有些话不能随便讲。
    几公里的距离,马匹还没跑出汗,交通枢纽大楼就历历在目了。和平日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相比,此时的大楼显得非常萧瑟,外面的市场摊位全都关门闭户,街道上还用各种各样的建筑垃圾横亘着街垒,唯独看不见的就是人。
    “停止前进,注意警戒!”看到这副景象张谦反倒松了口气,在三百多米外叫停了车队。
    “喂,对面的兄弟们,我是治安队的张谦,请问洪队长在不在,我有话要说!”以治安队的火力配备,完全有能力把街垒后面藏着的人压制住。但张谦没这么干,下车独自走向了街垒。
    清理街垒容易,可是一旦开了火,再想进入交通枢纽大楼就得靠人命堆了。四十来号人,就算人人拿着电动加特林,在复杂环境里也无法和几千人对抗。
    治安队是来搜索非法电台的,不是来大开杀戒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无所谓脸面。和几十、几百人的小命比起来,这点脸面也不值一提。
    “张队长,你在这种时候带着大部队来有些不合适吧!”但张谦想错了,街垒后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洪涛的声音倒是很快传了出来,同样没见到人影,是电喇叭。
    “职责在身,治安队接到命令检查非法电台。洪队长,事关联盟安全,即便我不来,内务部和军方同样会来,您应该很清楚。”
    张谦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见到街垒后面真没有人之后,心里略微踏实了点,同时也对洪涛的安排有了部分领悟。开始用言语提示,只要不傻,就不该拦阻正常执法检查,也就不会产生没必要的冲突。
    “如果我担保,张队长是否能少带点人进来。现在是敏感期,缺乏必要的信任,你们几十口子拿着武器全进来,我这边不好和住户们沟通。他们不太了解联盟规定,很多人连汉话都说不利落,只相信眼见为实,还请张队长谅解。”
    果然,洪涛不打算阻拦检查,但对检查方式提出了个人见解。不管怎么说都是善意的体现,提出的理由也确实存在。
    “我只带三个人,不拿武器,安全问题交给您来掌控!”
    张谦半个不字没说,直接把身上的枪支放在了街垒上。十分钟之后,张谦带着三名赤手空拳的治安员,怀着忐忑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交通枢纽大楼。
    和外面空荡荡的景象相比,大楼内部更吓人。楼道里到处都是临时掩体,电线全部被掐断、窗户全部被封闭,大白天依旧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看不到人影,可张谦能明显感觉到每一堵墙后面都有人用枪瞄着自己。想扫平大楼里埋伏的枪手,把正规军派来也得损失惨重,除非直接用航弹先炸一遍。
    第1019章 非法广播4
    “上来吧,我知道你是奔着什么来的。不管有没有,不上来看看不好交差。”一道光亮在楼梯上射了下来,洪涛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是电喇叭了,是真人。
    “它不是刚刚拆掉的吧?”张谦顺着手电光上了楼顶,在走出通道见到阳光的瞬间,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反倒更沉重了。
    那根原本高高矗立的天线此时已经倒伏在楼顶上,代表联盟的飞龙旗也被压在下面,经过雨水的侵袭,显得非常脏且破旧。
    “张队长不是糊涂人,一看便知……”洪涛就站在通道外面,背着手看向远处,头没有转过来,但知道张谦在怀疑什么。
    “洪队长,电台的事情最好谨慎些,我只是来的最快的,后面肯定还有内务部和军方陆续赶来,他们怕是没我这么平和了。”张谦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天线果真不是临时拆掉的,基座的水泥和固定螺栓上没有新茬口,就算提前接到烟花报警,也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在钢管上弄出任何伤痕,就把这么高的玩意处理妥当。
    自己和连春雨明显又被耍了,不过没关系,没找到天线,治安队和管理处更好向上交代,更复杂的侦破工作肯定要由内务部和军方来完成。
    “张队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和连处长不是一路人,我能看出来。刚刚调到这边就碰上了大麻烦,按说是我们失礼。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不愿意像本地流民一样任人宰割,我想拦也拦不住,更不该拦。你是执法者,对其中的内情一点不比我知道的少,扪心自问,如果把他们换成你的家人朋友,该不该挣扎下呢?”
    洪涛转过头,咧嘴笑了笑,满脸也是苦涩居多。没有继续辩解天线的问题,而是轻声聊起了疆省移民罢市的缘由和想要得到的结果。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洪队长,您是高人,有些事不用说也能明白道理。可明白归明白,做又是另一回事了。能像您一样快意恩仇的,全联盟好像也没一个人。”
    张谦吧嗒吧嗒嘴,差点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他不是流民,但搞了这么多年基层治安工作,对流民的生活应该算联盟官员里最清楚的。
    可身在一架庞大的机器内部,看上去很风光,实际上大部分选择都是身不由己。怎么转、转多快,根本无法自己做主,有时候甚至比流民的限制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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