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头也先要五十块。”
    “哎,两位爷,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拿够一百块怎么样?如今凉冰铺新开张,为了感谢先来捧场的爷,买一百块冰块,额外赠送十块冰给两位爷。”
    两位管事打起了小算盘。
    平时到如意冰铺买冰,五十块冰得花一百两银子,在这儿一百两银子却能买一百块冰,另外还有十块冰的送。
    那十块冰是添头,自己不说,府里头也不会知道!
    冰可是好东西,自个儿一般还用不上,如今能白得十块冰……
    于是两位管事点点头,各自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
    柳羊喜滋滋地接过两张银票,给站在一旁的柳虎柳豹使眼色,“还站着干嘛?快给这两位爷搬冰块去,一百块,两位爷各要一百块冰。”
    “晓得咧!”柳虎柳豹才想将搬来的冰块直接给搬到其中一位管事带来的驴车上,那柳羊使劲敲他们的脑袋,“不行,这冰块都搬出来有些许时间了,不能再给这两位爷,快搬回去,给他们现搬点牢靠的来。”
    牢靠的?冰还讲啥牢靠不牢靠的?
    两位管事纳闷。
    柳虎柳豹将那几块冰搬回铺子里临时存冰处,便跟坐在冰窖口的柳熊柳豹喊:“来生意了,两百块冰,快去将最里头的老冰搬出来。”
    “好咧!”
    四大猛兽一起进了冰窖,推着两趟运冰车,一口气跑到了冰窖最里头,分两次将两百块冰搬出冰窖,先后搬上了两位管事带来的驴车上。
    那头驴车才走,这头柳羊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王管事,笑:“王管事呐,好久不见咯,来找咱有事?”
    王管事笑吟吟的,挥手,把后头的马车给露出来的:“咱奉夫人之命,来这买冰块。”
    “王管事客气了,江府要多少冰?咱现在给您搬去。”
    王管事伸手,将三张百两银票递给了柳羊。
    柳羊眼儿都瞪圆了。
    “柳豹柳虎,快快,王管事要买咱三百块冰,快,快搬去。”说着差点没岔气。
    可不得了啊!
    江公子派人来帮衬东家的冰铺,一出手买三百块冰,那今儿,光赚他家这笔生意就进项三百两,东家怕不是要高兴坏了。
    陈念莞当然高兴,瞧,才在糖水铺子提点这么一句两句,就真有夫人派管事上门买冰了,等再过一阵子,来找的人更多了,怕不是能卖更多?
    果然,随着糖水铺第二日,第三日,都有食客上门,虽然不多,每日也就十来位夫人娘子罢,可这些夫人娘子显然在糖水铺呆得很满意,对糖水铺里头的新鲜糖水,尤其是龟苓膏,赞不绝口,吃了都要再捎带买几碗回去的,交际时,不免说起府城里头那一两银子一碗的龟苓膏,还有店里头好吃的双皮奶,甜碗子,等等。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府城在同几个圈子里的夫人娘子们,都知晓城里五柳巷新开了一家念云糖水铺。
    店里头特别清爽冰凉,那龟苓膏也相当正宗。
    江府夫人跟娘子们就经常去吃,林家的姑娘们也喜欢,石家的夫人甚至专门下定,让糖水铺每过十日就送一批龟苓膏到府上去,最近好像有人见着,曹知府家的夫人也去光顾这家糖水铺了。
    “你吃过念云糖水铺的龟苓膏吗?”
    这句话,慢慢在几个圈子里盛行起来。
    那龟苓膏听说平时都只有宫里的娘娘能吃得上的,寻常人家,哪有机会?
    现在忽然冒出一家卖龟苓膏的糖水铺,还一两银子一碗,是真货?
    肯定是真货,不然,江府的夫人跟娘子们怎么会去?林家跟石家的怎么会去?甚至连知府夫人都为了龟苓膏去过糖水铺了,据说还想请人家东家到府衙呢!
    要不是真货,这些夫人们又不傻,怎么会去吃呢?
    于是,原本零零星星陆续过来光顾的夫人们娘子们,渐渐地就越来越多了。
    而凉冰铺的生意,也在日渐变好。
    在江府派人来买冰块之前那段时日,凉冰铺的生意还是零零星星的,等来糖水铺的夫人娘子们渐渐多了以后,那后院来问冰块的管事也慢慢多起来。
    今儿三百两进项,明儿便四百两进项。
    每日数着不少于百两的银票,柳羊止不住嘴角抽搐,眼尾上扬。
    发了,发了!
    陈东家做这门生意,当真要发了。
    也不知道那神仙粉,是陈东家从哪里找回来的,花了多少钱银?
    那神仙粉那么厉害,怕也贵得很。
    如今每日赚这么多银子,应该够东家填补买神仙粉的成本了吧?
    陈念莞不知道柳羊心里头的念叨,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他说,早填补上了。
    不说买下这商铺用的二千五百两银子,也不说这冰窖前前后后花了她差不多一百多两的改建费,光说买硝石的耗费,算上她一路带过来的跑腿费吧,要八十两,而后买冰种花了四百两。
    这几日光盘冰窖的帐,进项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两了,她当初也就带着三千两银子来府城,只打算开一家冰铺。
    如今不仅开了一家冰铺,还开了一家糖水铺。
    这家冰窖经营不到半个月,她就差不多可以回本了!
    而这,仅仅是个开端。
    现在的冰都是一两银子便宜卖的,还买一百送十块,为的是勾住那些第一次来买冰的管事,但冰价迟早是要跟如意冰铺看齐,一两银子要提到二两银子的。
    那什么时候提价呢?
    自然是等进入酷暑之后啊!
    距离夏至,也就几天的时间了,到时候,一两变二两,那盈利,可不就翻倍了?
    至于后续成本,基本忽略不算,因为,要出的不过是四大猛兽的苦力。
    拿来制冰的水,不要钱的捏!
    直接要四大猛兽河道里去搬去抬就可以了!
    打好了前头的基础,后头,简直是坐着就可以收钱,还是收贵钱的美事!
    是谁?这般英明神武,想出这般一本万利的生意?
    是她,是她,就是她!貌美如花的陈东家啊!
    陈念莞这夜盘算完银子,对着铜镜梳发的时候,铜镜映出的那张脸,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分分钟,分分钟就可以赚到万两银子了。
    靠自己双手就能实现家财万贯,那啥子密道,啥子宝藏,咱一点儿不稀罕!
    陈念莞眉头忍不住翘了翘,正暗自得意,柳氏走了进来:“莞莞!”
    “阿娘!”陈念莞心情好,叫起柳氏来格外甜蜜。
    “你看看你,连梳个头儿也要梳这么久!”柳氏接过陈念莞手里的梳子,给陈念莞慢慢的梳理秀发,也慢慢说出了来意。
    原来,柳氏带着萱萱到府城也有段时日了,眼见着糖水铺的营生走上正轨,就打算回抚宁县了。
    “这么快?”陈念莞脸上的笑容一下渐渐消了下去。
    “不快了。”柳氏瞥了铜镜里的女儿一眼,“都来快小半月了,县城里头那营生不知道咋样了,总得回去看看,还有村子里头,你大舅给咱建的房子咋样了,也是时候去跟一跟了!”
    还有其他很多的事情呢!
    尤其是这次带来的瑶柱酱如此受欢迎,上架这些天,西店里拿来零售的都卖光了,还不知道总店那边情况如何。
    听柳氏絮絮叨叨说完,陈念莞不得不点头:“那,阿娘,我陪着你们一起回去。”
    “糖水铺新开张,你不留下来看着?”柳氏摇摇头,“还有啊,算算日子,那张二,是快要来府城了,你还回去做甚么?”
    陈念莞还要说什么,柳氏又道:“你留在这,安心陪他考试,以前你爹考中秀才那一次,也是阿娘跟着来府城陪考的。你爹是秀才,我也希望那张二,至少也考个秀才回来。”
    柳氏说着便笑了,“届时,你嫁与她,便跟阿娘一样,也是秀才娘子了。”
    陈念莞这才?????作罢。
    次日,知道自己要跟着阿娘回县城的萱萱,不舍地抓着陈念莞的手:“姐姐,过两日,你再接我来府城吃糖水好不好?”
    “好!”陈念莞一口答应。
    “那有啥的!”柳氏笑着摸摸小女儿的头,“萱萱要喜欢喝糖水,回去阿娘也给你做。”
    住在府城这些日子,柳氏是看着柳云跟芳姐做糖水的,自然也学了几招。
    为了让柳氏回去后也吃上龟苓膏,陈念莞还特意叫柳风又去采购了一批龟板跟辅料,让柳氏带回县城后自己熬制。
    送走柳氏一行人后,城里的陌生来客便又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主要自然是参加院试的童生们,还有就是一些来观摩院试,提前感受院试气氛的学子跟家长们。
    陈家河粉店里头,上一次参加府试时候来帮衬过的学子们,再次来府城时,也都会再来光顾。
    然后就发现,这陈家河粉店里头可真清爽啊,比别处的吃食铺都凉快。
    再喝一杯免费赠送的酸梅汤,点几个一文钱的鱼腐,就着吃,甭提多痛快了,连诗兴都高昂不少。
    于是闻讯而来的童生们越来越多,热热闹闹的,自然连带着店里头的其他生意也好起来了。
    陈念莞瞧着这一群意气风发的童生们,笑嘻嘻地让小姑丈把一张招子给贴了出来。
    自然是,招合伙人加盟的招子啰!
    这些童生们来自不同州郡,要是其中有谁愿意将陈家河粉店开到自家门口的,她一方便能扩大陈家河粉店的经营范围,一方面能收银子,多好!
    虽然冰窖进项比这只多不少,可,像柳风说的,银子能赚得多,谁还会嫌少呢?
    韭菜啊,能割一茬是一茬。
    招子贴出去之后,自然就有童生瞧见了,不过大多数人的心思都放在院试上。
    可不是嘛,他们十年寒窗,为的就是通过院试,鲤鱼跳龙门的第一道门槛,谁会想不开,不考科举赚取光明前程,而来做这等商贩营生呢?
    是以,招子贴出去之后,反响寥寥。
    陈念莞也不急。
    她就是想广撒网,先让别人将陈家河粉店招揽合伙人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再慢慢敛鱼!
    不说陈念莞的计划,没两日,张二郎跟着青云书院的童生们,也来府城了。
    遇着跟秋闱一年的院试,跟乡试给撞上了同一年,这些学子们是每隔个一月就有一场大考,马不停歇的,连陈念莞也不禁觉着这些学子们念书辛苦。
    原本陈念莞是打算让张二郎住到五柳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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