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我你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顏卓逸又抬手弹起了另一首曲子,「我相信绝不会是为了孩子。」
    她自己都还是个大孩子,哪来那么迫不及待的母性需要发挥。
    「我想体会有一个家是什么感觉。」就这么简单。
    「那你完全可以直说啊,何必将一切弄得这么复杂这么不可收拾。」
    「我说了,可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她的私心从头到尾都很简单并不复杂。
    「如果让我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也许决定就会改变不是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一个人就决定了牵涉到两个人的事。」
    「顏公子,」千洵颖抬头唤了他一声,「如果今日你我身份互换,你还会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吗?还会一直想要探寻我真正的动机吗?」
    琴声戛然而止,顏卓逸也把目光转向了她。
    「为什么身为女人做任何事都那么困难?连主动喜欢、追求佔有都充满了阴谋论,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这就是源自单纯的爱慕之心呢?」
    爱也好,欲也好,只能被男人享受,女人想要拥有便是罪过。
    「可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我们相差十四岁,你几乎可以做我的女儿了。」他是对她不错,可也没有多特别,他对别人也是如此。
    她喜欢自己什么?
    「年纪、身份很重要吗?」千洵颖想不到这么优秀的顏卓逸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一个女子会倾心于你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说不定过几年你会后悔。」急着将身心付出的她这么认为只是因为见过的男人还不够多。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这一点我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信有什么爱可以持续一辈子。」
    若非如此,红枫寨的女子又何须用蛊绑住身边的人。
    男女之爱是最靠不住最虚无縹緲的东西。
    「既然不信,为此失了贞洁岂不更亏?」千洵颖确实很早熟,也许她做这些的确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而非一时衝动。
    「贞洁?」她脸上的笑扩展得更甚了,「肌肤相亲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事,为何只有女人被称为不洁?」
    「因为……」顏卓逸一时凝语。
    「因为男人在意。」千洵颖替他说道。
    「是啊。」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那日你告诉我燕燕陪你应酬时所受到的轻视,」她随手拾起一片落在自己裙摆上的枫叶,「当时我就在想那群夫人有多么愚蠢,青楼女子若脏,与他们交从甚密的丈夫兄弟难道就乾净?她们争着抢着要把男人留在自己的床上,却不愿留一张椅子给同为女人的燕燕。」
    「你说得对。」所以他也从不认为綵巧阁里的姑娘低人一等,但仍是不如她想得透彻,「贞洁二字是被男人凭空捏造出来又被女人拿去自限的无谓之物。」
    「若真有这两个字,」千洵颖将枫叶放在顏卓逸手中,「那也是在每一对以身相许的男女之间,要有一起有,要丢一起丢。」
    「你真的想好了吗?」接过这片红枫的他是否也意味着终于接受了她的心意和想法?
    千洵颖对这份感情的期待远超自己的臆测,错误的做法下放了一颗不容忽视的真心,虽然她不保证这颗真心的时效有多长,但起码此刻是真实存在的。
    「顏公子,」她主动把头枕在顏卓逸盘坐着的双腿上,「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个这么胆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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