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静爸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直冲冲朝他走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情况不妙,郑文权立马把人拉开,“您先冷静。”
    米静爸扯着嗓子喊:“刚刚你们警察过去找我说我女婿遇害了,还问我知不知道闺女去哪了,现在我们人都来了你告诉我闺女人没了?!”
    米静妈满脸的难以置信。
    徐志虎头都大了,“当时我们去喊你的时候,确实是没发现米静遇害,现在已经找到证据了。”
    米静哥哥也站了出来,“人呢?不见到人我们不会相信的?”
    人都被分尸了,你让我给你找人。
    我还想找人去哪了呢?
    就在徐志虎快招架不住的时候,岑柏走了出来,看到是这群警察的头来了,米静爸嚣张的姿态稍微收敛了些,重申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理解您现在焦急的心情,警方同样想尽快找到凶手还家属一个公道。”
    岑柏顿了下,继续说:“遗憾的是,目前米静的尸体很大可能已经被肢解,目前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被送往警局,刚刚死者的婆婆已经辨认结束,初步推断死者是米静,当然如果你们知道死者小腿以下有什么独特的身体特征也可以提供出来供我们辨认,以便我们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
    “或者等我们之后找到其他尸源,会正式通知家属做进一步辨认。”
    这一段话砸下来把刚刚还在闹的米静家属都砸傻了,表情愣愣的,半分钟后米静妈最先反应过来,“小腿以下是什么意思?是说你们现在只找到了她小腿以下的部位吗?”
    岑柏无声点了下头。
    米静妈眼泪倏地落了下来,跟珠子一样。
    “这全都怪你们。”
    米静哥哥直接暴怒,推了父亲一把,“要不是你们为了那点彩礼钱就把她嫁出去,她肯定不会这么早死。”
    米静爸被他这么一说心虚不已,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失去闺女他也伤心,又被这么指责,气急攻心,差点厥过去。
    做出分尸这种事,又知道金条在哪,估计凶手对邓家颇为熟悉,而且恨意很深,作案之后懂得破坏现场,分尸后埋在森林里,又熟知森林里有湖可以洗去身上的血腥味。
    除了刚刚陈锡元提供的信息,岑柏脑海里对于凶手的身份猜测更深了一层,只怕不是村里人就是附近村的人,并且跟邓家人关系匪浅。
    很显然,米静的情夫,目前来说嫌疑很大,看米静哥哥反应,这还是被拆散的一对佳偶。
    岑柏走过去接了话,“你刚刚话里什么意思?”
    “什么叫为了彩礼让米静跟邓志成结婚?”
    米川愣了下,又看了一眼父母,过去因为米静结婚了他们怕影响不好从没跟人说过这个事,眼下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瞒的呢?
    “当时我们家米静跟同村的米友清关系很好,两个人私下谈起了恋爱,我爸看不上他孤儿的身份,不让妹子嫁给他,强逼两个人分了手。”
    岑柏面露探究之色,“据你们所知,婚后他们还有联络吗?”
    米川摇头,“没有。”
    马翠花听到他这句话气得一跃而起,拿起扫帚要打他,“什么没有,我亲眼见到她跟情夫通信。”
    “你们家丧尽天良,让我们娶一个有二心的女人进门,现在还害死了我儿子!”
    闺女死了,米家现在就米川一个儿子了,她要动手打米川,米家夫妻俩齐齐站了起来还手,米静爸挥手把那扫帚夺了过来,米静妈在一旁嘴也没停,“你个老娘们会不会说话,满嘴喷粪是吧?米静自从嫁给志成就再也没跟米友清联系过,我亲眼见他们断掉的。”
    “老不死的,你儿子连累我闺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马翠花也不是好惹的,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一家三口,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边哭边喊:“快来人啊,打人了!”
    “他们这是欺负我家断根了啊!”
    邓志成虽说是独子,但堂兄弟都在呢,邓老头去世后,他们家孤儿寡母就指望他结了婚好传宗接代,结果人就这么没了,邓家人对马翠花是充满了同情,更不可能允许外村人过来欺负她,哭声一起,四个大男人面带愠怒,做架势要冲进来替她做主,神情一个赛一个激动:“谁说我们老邓家没人了!”
    “敢在我们河化村欺负人?”
    “等着,今天你别想走出我们河化村。”
    米静一家人瞬间熄了火。
    人在气头上会说出很多清醒时不会透露的细节,所以刚开始岑柏也没刻意阻止两家人吵起来,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抖露出来什么,谁想到没说两句就闹起来了。
    眼看河化村的人要硬闯,岑柏咬牙走过去,面色很冷,高声道:“都闹什么!”
    “不知道这里是命案现场警察正在办案吗?!”
    邓海岩也站出来主持公道,摆摆手让大家回去,“别闹,都回去吧,这里有警察呢,翠花婶子肯定不会受欺负的。”
    这年头谁不怕警察,腰间那配的都是实在家伙,一枪就能蹦一个人,真乱起来了可不长眼,从岑柏说话大家就不敢动了,这会儿又有邓海岩出来缓解气氛,齐齐换了笑脸:“相信相信,我们肯定相信警察。”
    “为人民服务嘛。”
    马翠花也不吭声了,从地上站起来又坐回到椅子上。
    周玉良带着公社的人过来,正好瞅见这场闹剧,犹豫了下带着人从正门进来。
    当下找到米友清至关重要,岑柏面向米静家人,轻声问道:“这个米友清现在人在哪?”
    米川想了下回他,“估计在家吧。”
    岑柏点点头,朝周玉良走过来,周玉良给他介绍,“岑哥,这是跟邓志成一个办公室的邓一豪。”
    邓一豪吸了下鼻子,很恭敬,“警官,你好。”
    邓志成回家的原因很奇怪,岑柏直接了当问:“你知道上午邓志成突然回家的原因吗?”
    邓一豪回:“他说忘拿东西了,要回家一趟。”
    岑柏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很冷,“那他这么久都没回去你不觉得可疑吗?”
    “他之前也经常用这个理由逃工作让我替他顶过去,我都习惯了。”
    邓一豪冲他笑,“谁能想到这次回家遭此噩耗呢。”
    来的路上,岑柏也对邓志成做过基本的调查,父亲早逝,被马翠花宠着长大的,人很滑头,懒散任性,朋友少,更没什么明显的仇家,公社小队长这个职位好像还是马翠花背地里收买人得来的。
    他会委托同事做这事也不奇怪。
    速战速决,要先把米友清抓来问话,以防人提前逃窜,岑柏准备亲自去一趟,等下去青头村抓完人就回警局审讯,随后又问了几句邓志成平时的工作,邓一豪全都认真答了。
    岑柏感觉没什么问题,挥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人去找你。”
    邓一豪连连道谢,“我一定配合,请一定要找到凶手。”
    “阿嚏……”
    猝不及防对着岑柏打了个喷嚏,他下一秒赶紧捂住了鼻子,“不好意思,刚才来的路上可能风太大受凉了。”
    岑柏公式化地颔首,放他离开了,人一走,他召集来五名队员,扬声道:“你们跟着我去青头村抓米友清。”
    “志虎,你留在现场。”
    徐志虎说了声好。
    岑柏让郑标也带着旺旺来了,一行人坐上车前往青头村,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天早就暗了下来,车子在夜色中缓缓前进。
    两个村落离得很近,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如果正巧住在村落交界处,一个成年人,给他一小时,有充足的时间犯案后从河化村再逃回到青头村。
    村落里家家户户都养了狗,大晚上,一进生人,齐齐叫了起来,这太容易打草惊蛇了,岑柏跟韦营先下了车,敲响村头农户的门。
    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头上带着毡帽,扶着门神情警惕:“你们找谁?”
    韦营下午刚来过一趟青头村,也是这趟带路的,直接拿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洪江市警局的,方便带我们去米友清家吗?”
    黑灯瞎火的,光靠指路容易找错,还是要当地人带路。
    冒充警察可是重罪,男人看他们身穿警服,又有盖了章的证件,反问道:“你们找他干嘛?”
    “有点事想问下他。”
    韦营让他放心,“别担心,只是带个路而已,不会牵连到你。”
    普通民众对警察的配合度都很高,米波应下了,“你等下,我跟家里人说一声。”
    开车太显眼,大家都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抓人,听到他说的等在门口。
    米波进屋说了几句又走了出来,领他们往米友清家走,有了他的带路,村里的狗也消停了点。
    岑柏走在他身侧,米静毕竟是他们村嫁出去的闺女,两个村里离得又近,邓志成意外被杀的事情自然也传了过来,米波猜出他们是因为早些年米友清跟米静的私情来的,叹了口气,“他住我们村西头,早年爸妈都死了,挺可怜一个人。”
    “他跟小静是小学同学,没出嫁前两个人关系确实不错,哎,都怪米静爹糊涂,硬生生拆散一对。”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岑柏出声又问:“出嫁后两个人还有过联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我们看来,两个人是再也没联系过了,就连见面都是绕道走。”
    “今天一天你们有见过他去了哪吗?”
    有没有作案时间非常重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米波哪能注意到米友清的动向,解释道:“现在冬天嘛,农活不多,主要就是挑肥和修路,大家干活的积极性也低,偶尔有人请假不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都是一个村的。”
    路上岑柏眼睛一直在观察路况,通过方位大致能猜到是往哪走,用来判断米友清跟邓志成家的距离,确实越来越近了。
    米波领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这就是米友清家了。”
    “房子是他自己挣钱盖的,气派吧?”
    “挺气派的。”
    岑柏看了下,这房子跟邓志成家的宅院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四间房带院落,红砖砌起来的,院子里灯亮着,里面有人在。
    岑柏小声吩咐,“等下玉良你去敲门,剩下的人围住这个院子,等他出来,我们就逮捕。”
    队员们小声应了句好。
    周玉良走到门前,先是小心敲了两下,没反应后咣咣敲,连着敲了三分钟里面都没反应,他转头看向岑柏,眼神似乎在问下一秒该怎么办。
    该不会人已经跑了吧?
    周玉良试着开锁,死活打不开。
    不能再等了,岑柏无声给他指示,两人合力一脚把门踢开了,直接冲了进去。
    米波躲在一旁观察,不敢露头。
    院外一共守了三名队员,进去以后,剩下四个人直接搜查起来,没有看到半点米友清的身影。
    房屋本就大,家具不多,又只住了他一个人,没了人更显空旷寂静,空荡荡的,月亮在院内洒下月光,微微泛着光。
    周玉良焦躁起来,“岑哥,怎么办?这米友清该不会已经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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