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洋咧开嘴笑:“真的诶,就疼了一下下,后面就不疼了。”
    “我们下午再见。”
    苏雪桢笑笑,带着柴春雨离开了病房。
    书本跟现实的差距有多大,柴春雨在实习的这几天深刻感受到了,作为病人的小孩子情绪多变不易琢磨,完全没有稳定性可言,说不出自己哪疼怎么个疼法,陪同的家属本该叙述病情,却也大多数都语焉不详,不是骂孩子不懂事就是骂医生医术不行。
    难怪大家都说学啥都不要来学儿科,相比之下,柴春雨就更佩服在儿科坚持的医生了。
    第二天,也是苏雪桢孕16周产检的时间,她提前跟凌瑶约好了吃过午饭去产检,上回12周产检岑柏就不在,16周了还没回来,凌瑶在椅子坐着,给她测血压,话里带着不满意:“俩娃都快会动了。”
    “岑柏出差还没回来呢?”
    “没呢,28例拐卖案,没那么快。”
    血压测完,凌瑶给她记录在本子上,苏雪桢去称体重,看着上面的数值,从最开始的43kg变成了如今的46.5kg,涨了7斤,肚子是越来越重了,已经能看到微隆起的孕肚。
    “重了不少啊,看来最近发育还不错。”
    凌瑶看了眼,马上把数据登记上去。
    都是张光香辛辛苦苦一顿一顿喂出来的,苏雪桢摸了摸肚子:“最近一直是我妈照顾,伙食比较好。”
    “可以开始胎教了,这个阶段马上可以听到外部声音了,还会嘬手指和伸脚。”
    凌瑶又问:“胎动了没?”
    “还没。”
    苏雪桢摇摇头,“也可能是我最近太忙没注意到。”
    “把你们儿科那俩实习医生培养起来就轻松了。”
    凌瑶安排她躺下做超声检测,“听说今年给外科安排了六个医生。”
    苏雪桢叹道:“意料之中。”
    16周啊,那可以看性别了!
    凌瑶非常兴奋,眼睛盯着显示仪上的成像,一边嘀咕一边找:“哪呢?”
    “你看了先别告诉我。”
    苏雪桢还不想那么快知道性别,把脸别开了。
    凌瑶睁大眼睛找了半天,只数到了两颗头,四只手,四条腿,身体器官发育良好,但关于性别这个,仿佛跟商量好的一样,主要的部位都被娃用手盖住了。
    一个都看不到。
    凌瑶咬着牙,盯着显示仪:“还在你妈肚子里就开始跟你姨我玩这个是吧?”
    苏雪桢问:“咋了?”
    “看不到,用手挡住了。”
    凌瑶抬手给她指了下,不死心,又说:“要不你等等,说不准等下两人手拿开了我们就能看到了。”
    苏雪桢抬头看到这一幕也笑了,拿毛巾把肚皮擦干净,笑着说:“不等了,既然不让看我们就不看了。”
    啊!凌瑶真的要好奇死了!但只能目送她离开。
    苏雪桢摸着肚子回诊室,想到刚才那一幕还是感觉很搞笑,知道两孩子现在能听到她的声音了,无奈道:“怎么?是想等你爹回来再告诉我们是什么性别吗?”
    俩娃:“……”
    自然无人应答。
    回儿科的路上,转角却遇到了从食堂回来的杜书新,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苏雪桢记得他们十二点就休息了,不禁奇怪:“你刚去吃饭?”
    杜书新也没想到这个点能碰到她,挠了挠鼻子:“我吃饭比较晚。”
    苏雪桢没再问,两个人正好一条回去的路,杜书新走在她身侧,“苏医生,你也是洪江医科大学毕业的吧?”
    “嗯。”
    想到他那句这女人,苏雪桢态度很疏离。
    “那是我同系学姐诶!”
    杜书新笑开了花,故意提起自己是独苗苗这事:“我们这一届只有我被分到了人民医院,好几个同学被分到了附一医院。”
    “好好干!”
    马上到办公室门口了,苏雪桢转身冲他笑了下,直接关门走了进去,一下午的忙碌过后,到了下班时间,仿佛心有灵犀般,岑柏果然打来了电话,“今天是你16周产检的日子吧?结果怎么样?你跟孩子都还好吧?”
    “都好,非常健康,发育正常。”
    苏雪桢心想,不仅健康的很,你娃现在都开始跟你玩捉迷藏了。
    “这周应该就能回去了,今天是最后两个案子了。”
    承诺的两个月肯定要超出了,数着日子,岑柏也着急得不行,但案子急不了,只能一件一件办,他郁闷道:“我尽量早点回去。”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没底,手上这个也挺棘手,上周其中一个案子已经成了悬案,前些年一场特大洪水冲破了村庄,导致买家这户彻底失联,是生是死或者搬到别处谋生都不清楚,只能交给当地市公安局持续跟进。
    “你慢慢来,我又跑不了。”
    苏雪桢听他这着急的语气,故意开玩笑,“这么大肚子呢。”
    “我怕他们以后不认得我声音。”
    岑柏想了个招,“你把电话给他们听,我说两句。”
    “你以为开大会呢!还说两句。”
    苏雪桢嘴里这么吐槽着,还是把话筒放到了肚子旁,岑柏咳了声,慌张组织语言:“那个啥,我是你们的爹!”
    “听好了,在你妈肚子里乖乖的不准闹,收到没?!”
    怎么听着像骂人呢,苏雪桢接过电话想跟他说不要给孩子传达不良思想,下一秒却感觉肚子咕噜波动了下,陌生又奇异的感觉,这不是胀气或者肚子饿的反应。
    是胎动!
    第一次胎动,苏雪桢非常激动,赶紧拿起电话跟他分享:“刚刚孩子在我肚里动了下。”
    岑柏一听气坏了,“你们俩!啊喂!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挑我不在的时候胎动啊!”
    苏雪桢听着岑柏那边气急败坏的声音,感觉头已经开始疼了,几乎可以预见未来鸡飞狗跳的场景。
    这还没生就开始对着干了吗?!
    岑柏想到什么,又问:“对了,知道性别了吗?我记得好像这时候可以看到了。”
    “能看到,但看不到。”
    岑柏不理解:“什么意思?”
    “用手挡住了,所以我们看不到。”
    岑柏听到这话,心里总算稍稍得到一点安慰,不能让他错过第一次胎动还是最后一个知道性别的,顿时乐了:“还算有良心,辛苦他们小小年纪就要照顾我这个奔波在外的老爹了。”
    苏雪桢被他逗笑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胸腔穿刺术相关资料出自——《儿科学》儿科基本操作技能】
    第30章
    回到家, 苏雪桢重启了胎教计划,睡前不再看医书,主要是看一些修身养性的书, 她想孩子出生后是个情绪稳定的娃。
    张光香手在火柴盒上一划, 火苗嗖窜起来,她点了两盘蚊香,一盘放自己屋,另一盘拿来放到她屋里, 放到了窗边,随后好奇地凑了过来:“真会胎动了啊?”
    苏雪桢摸着肚子, 笑得很甜, “会了, 刚才在医院跟他爹接电话的时候动了下。”
    “让我也摸摸。”
    张光香搓搓手,非常期待,轻道:“这个点应该还没睡着。”
    苏雪桢看她手小心翼翼放了上来,试图跟娃对话让他们给点面子:“崽崽,是外婆啊。”
    张光香怀苏雪桢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胎动是什么感觉她早忘了,所以这会儿特别期待, 结果手伸上去等了一两分钟,没什么反应。
    “不会睡着了吧?”
    张光香不死心, 把手又移到另外一个宝宝的位置,等了一两分钟, 还是没有反应。
    苏雪桢不忍她失望, “可能还没习惯, 也就傍晚动了那一次。”
    别看岑柏两个多月没回来, 这娃还是跟爹亲, 张光香满脸失望地把手收回来,对着她肚子道:“这回外婆只当你们睡着了。”
    临走前,张光香帮她把蚊帐放了下来,“早点睡。”
    苏雪桢点了点头慢慢把书放下,手也放到了肚子上,想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胎动。
    事实上从傍晚接完岑柏电话后孩子就再也没动过,刚才张光香又试了下也没反应,搞得她现在也有点怀疑傍晚那阵是不是错觉了,轻声说:“没睡给妈动一下。”
    肚皮安安静静的,苏雪桢等了半天没等到,打了个哈欠打算睡觉。
    半开的窗口捎带着晚风刮进来,室内多了几丝清凉,这凉意泛着沁人的寒,苏雪桢心想这几日就是秋分了,怕夜里太冷,起身把窗户合上了,最后又嫌太闷,留了一个小缝。
    做完这些,苏雪桢脱掉鞋又躺了回去,伸手够到被子打算盖住肚子睡觉,这时却明显感觉肚子又动了下,而且是非常明显的两道力度不同的胎动。
    傍晚那次,是偏右侧的宝宝动的,这次是两个宝宝一起动,苏雪桢非常激动,“你们听到妈妈说话了?”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风扇呼呼吹的声音,但已经足够苏雪桢开心,絮絮唠唠说了一大堆才睡下,之后几天她逐渐摸清了胎动的规律,多在晚上六点后。
    日子一晃就到了秋分,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前几日都是艳阳天,这晚夜里突然下起了暴雨,整整下了一夜才停,雨停后,温度也骤降,一场大雨直接把还沉浸在夏天里走不出来的洪江市强硬带到了秋天。
    夜里太冷,苏雪桢本能地把被子裹紧,第二天起床一掀开,差点打了个喷嚏,露胳膊已经能感觉到冷了,她打开衣柜,嘟囔着鬼天气,在短袖外面又套了一件外套。
    张光香一早去买了早饭回来,坐下后对她说:“今天就别骑车了,昨个下了整夜的雨,这会儿路上全是水,骑车不安全。”
    苏雪桢咬着菜包,感叹天气变化:“入秋了。”
    “入秋了好啊,夏天太热了。”
    张光香不喜欢夏天,每天开风扇电费死贵就算了,吹出来还是热风,秋天多好,收获的季节!
    苏雪桢收拾好东西出门才意识到路上积水有多少,尤其是医院那块儿的路,积水一路漫到医院,都成洼地了,人要想过去只能蹚水。
    门卫大叔往水里堆了几块砖头当路,大家都排着队踩砖头进去,但还是不可避免脚会沾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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