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假都请了总不能再回去上班吧。她妈跟她爸交流感情去了,那她也和她男人交流感情去。
    到了许家,许沐晨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见她进来便把东西给放下了,“你这时候不应该在上班?”
    赵夏意还没从毛衣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震惊道,“你在织毛衣?”
    许沐晨笑了笑,“闲着没事打发时间门。”
    这话赵夏意可不信,部队上给寄过来的书可是不老少呢。他一向是个上进的人不肯浪费一点时间门,肯花费时间门在织毛衣上?
    见她不信,许沐晨便只好说了实话,“我想给你织一件毛衣。”
    赵夏意眼睛都亮了,“所以你本来打算给我一个惊喜,但现在被我撞破了?”
    许沐晨点头,“是、”
    赵夏意后悔了,便摆手说,“那你继续就当我没看见。”
    这简直是自欺欺人了,许沐晨笑了笑,“那你提前看看也好,万一款式不喜欢我也好改动一下。”
    既然都这么说了,赵夏意就猜测许沐晨会好几种花样,她扯开一看,这毛衣才开始织了一片儿,根本看不出款式来。许沐晨便给她描述,“圆领的,就这样的花色的。”
    赵夏意蹙了蹙眉,说,“那……就这样吧,也行。”
    许沐晨歪头看她,“真的可以?”
    “可以。”赵夏意说,“大红色的毛衣里头再套一件衬衫穿着也可以了。”
    许沐晨哦了一声,又拿过来开始织了,“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赵夏意撇嘴,“我听说我爸回来了,我就赶紧回来看看,结果我妈招呼都不打早回来了,我去厂里找他们还被拦住了,哪有这样的爹妈啊。”
    听明白她口中的怨念,许沐晨不由失笑,“爸妈感情好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说,“对了,岑阿姨和我爸终于离婚了,只是她的工作年前的时候才调动过去,想再调动回去也不容易。而且许沐阳因为我爸的事在豫省过的也不好,也已经调职到鲁省那边了,估计后头麻烦事也不会少。”
    赵夏意听了也不觉得意外,“其实我觉得岑阿姨人也不错了,做后妈能做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大错。是你爸是个渣,配不上人家。”
    听她这么说许沐晨也不意外更没觉得不舒服,还颇为赞同道,“你说的没错,只盼着他后面别再祸害其他女同志了。”
    赵夏意觉得这事儿悬,许国盛今年刚五十,因为没吃过什么苦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多点,又是军总的外科主任,再配上许家的家世,别说十来岁的女同志,恐怕二十岁上下的女同志都有人心动。
    如此一步登天,哪怕女同志自己不赞同,家里恐怕也心动。多的是为了家里男孩的前程让女儿搭上一辈子幸福的家庭。
    更何况许国盛这人面子工程做的一向好,文质彬彬,长相又不错,不了解的人很难说出他一个不字来。
    这样的一个人在女同志面前是很有欺骗性的,难保就不会有女同志被他吸引芳心暗投了。
    想到这个赵夏意还觉得挺梗的慌的,同样都是这个年纪的人,哪怕岑美芳比许国盛小了五岁,今年才四十五,后面想要找个合适的男人就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得给人当后妈。
    男人女人在这方面差别就有些大了。
    赵夏意挺为岑美芳不值的,她幽幽的看着许沐晨说,“你可千万别学他。”
    许沐晨挑眉看他,“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了。
    赵夏意笑了起来,环住他的脖子说,“那肯定不可能的,你要真敢对不起我,我把你第条腿给打断。”
    她话说完,许沐晨只觉腿间门一凉,心想多亏他没二心,不然赵夏意可能真能干的出来。
    正腻歪着,外头传来曹慧兰的声音,“夏意,下来吃西瓜了。”
    于是许沐晨拄了拐杖和赵夏意下楼,到了楼下再换上轮椅。
    曹慧兰切了西瓜,正和许根生吃着,见他们下来,赶忙道,“快来,今年西瓜真甜。”
    今年雨水少,西瓜甜度也大,之前赵夏意买过两回也甜滋滋的,大夏天的吃上一块别提多舒坦了。
    赵夏意吃了西瓜又被许沐晨拎着回屋学习,因为安了风扇,也没多热了,许沐晨更不允许赵夏意浪费时间门了。
    赵夏意幽怨的说,“原本还想和你亲亲我我培养感情,没想到……”
    她的表情幽怨又委屈,许沐晨不忍直视,弯着唇将目光挪开,“学习使人进步,想想万一突然恢复考大学……”
    行吧,现在考大学就是赵夏意的紧箍咒,没有比这更好使的了。
    赵夏意觉得现在完全是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支撑着他,不然她非得撂挑子不可。
    傍晚的时候赵夏意在许家吃了饭,用轮椅推着许沐晨又让他自己抱着拐杖出了门,临出门时还和曹慧兰夫妻说了,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明天周末也在赵家过了。
    到家的时候赵厂长夫妻正在吃晚饭,刘丽荣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没想到不光回来了,还把自己男人也带回来了。
    赵夏意从她妈的话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她总觉得她妈是在嫌弃她,嫌弃她碍着他们两口子亲亲我我了。
    但赵夏意就当听不懂,坐下便说,“我想我爸了呗。”
    再看赵大刚,的确是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这些年好不容易出来的一点啤酒肚现在居然也没了。
    赵夏意一囧,原本觉得她爸辛苦,但这点变化突然让赵夏意觉得挺好。
    那边赵大刚已经和许沐晨说上话了,赵大刚喝着酒,许沐晨用水在边上陪着,边吃边说灾区的情况。
    这遭灾的时候是夏天,好处是不用担心受冻的问题。但随之而来防疫问题也很严峻。
    赵大刚和许沐晨说话的时候刘丽荣和赵夏意就在边上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心酸。
    好在前些天在她们不屑的努力和奔波下,市里妇联组织捐款去采购了一批婴儿奶粉,专门走机械厂的车给送到了灾区,这些东西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能帮得上一点忙,赵夏意就觉得是值得的。
    八点多,赵夏意又给许沐晨冲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许沐晨明显比平时沉默不少。
    赵夏意想,像他这样的军人,让他天天这么闲着养伤不能执行任务不能训练士兵,其实是很煎熬的把?
    “沐晨。”赵夏意靠近他抱住他的胳膊,男人火热的热量瞬间门传遍全身,让赵夏意忍不住松开了。
    然而下一秒许沐晨又将她揽了怀里,说,“我没事。受伤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夏意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嗯了一声,“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那边,再也不分开了。”
    许沐晨侧了侧身子,低头亲吻她,赵夏意小心的迎合,半晌才推开他说,“不行,你这样……”
    “你上面。”许沐晨说。
    黑暗中,赵夏意看不太清楚许沐晨的表情,但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让赵夏意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她在上面?
    赵夏意瞬间门会意。
    俩人五月结婚,自从五月中旬分开到今天,俩人再也没有这样那样过了。
    之前的日子许沐晨不说,赵夏意也不提,赵夏意哪怕每次给他洗澡的时候看着眼热也不没主动开口。总觉得对方都这样了她还想那事儿有点不地道。
    但现在许沐晨主动提了。
    赵夏意问,“能行吗?”
    许沐晨翻身躺好感受了一下,“嗯,没问题。”
    然后赵夏意就趴下开始亲他,就如以前许沐晨主动亲她一样,而后……而后像个流氓一样扯了许沐晨的裤衩,扒了自己的睡衣,然后将许沐晨给上了。
    整个过程不好描述,也不好细说。
    哪怕完事儿了,俩人躺在那儿半晌都没说话。
    赵夏意终于忍不住了,“你觉得我技术怎么样?”
    许沐晨咳了一声,“嗯。”
    赵夏意不满意了,翻身起来看他,“嗯是什么意思?许沐晨你是不满意我的技术吗?”
    她好歹是压抑着嗓音的,但许沐晨仍旧脸红了。也就是屋里黑看不清楚,许沐晨伸手拉她躺下,“没有。”
    赵夏意哼了一声,许沐晨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你技术很好。”
    俩人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问题赵夏意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刚运动完了实在是热,赵夏意说,“我拿蒲扇。”
    说着衣服也不扇跑下去到桌子前面翻找蒲扇。
    回来后赵夏意将蒲扇放到他完好的右手上,然后说,“扇扇,热死了。”
    说着又套上睡衣出去擦擦身上的热汗。
    许沐晨就那么躺在那扇着,等赵夏意回来,“热吗?”
    许沐晨点头,“热。”
    于是赵夏意开了灯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身上。
    擦了前胸擦大腿,这次还非常不要脸的把大兄弟也给擦了。
    许沐晨原本想拒绝,可拒绝后又被赵夏意嫌弃,于是躺那儿当死狗一声不吭。
    赵夏意为他服务完,将脸盆一扔就上去睡觉。
    许沐晨却是半宿睡不着了。
    赵大刚说回来前去过他队伍所在的地方,他的兵过几天也要回去和其他的营调换了。
    但他的兵里面有个十九岁的小伙子眼睛却没了,手术也没用。而那个叫李铭的小伙子,据他所知家里父母都没了,本身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笑起来的时候两边脸颊处有俩酒窝,非常开朗的一个小伙子。
    一只眼睛没了,不同于断腿。
    腿断了接好了能接着用,眼睛没了就没了。李铭面临的只能是退伍,而作为一个普通士兵,转业后又能做什么呢?
    许沐晨心里憋闷的难受,可又不敢动弹,抱着赵夏意的一只胳膊便呜咽的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沐晨是沉默寡言,是不善于跟人交流,但他却有一颗温柔的心。
    听赵大刚提起这事时许沐晨还说当兵就是这样,危险总是会有的。
    可真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内心的痛楚才会显现出来。
    赵夏意抱住他,让他安心的哭,过了许久,许沐晨才停下,然后说,“等拆了石膏我想回去。”
    回去哪怕不能带队训练,能够看到他们,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赵夏意说,“好。”
    那她也该去做调职的准备了。
    不过一个是国企一个是部队办厂,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此调任过去,如果不行,只能先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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