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经理瞅了她一眼,认真道:“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阴暗,我今日就与你说一次,叶晨这人我也认识,典型的花花公子,专门骗你们这种无知女孩,不,他连花花公子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花心小萝卜,还是没钱装阔的那种。”
    “这样呀,我还以为这人是个不错的,无论谈吐还是气质。”叶晨不过是说她两句好话,青因也是听得舒服才这样替他辩解,不料却是引来杨经理的反感,她当下就给青因摆臭脸了,“不过一个个被他华丽的外表蒙骗了而已,真当他内心是纯净的呀!警告的话我说得够多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你的事,像你这样的我也不是一次两次遇到了,结局还不是个个遍体鳞伤。”说完也不理会青因,捧着文件就走人,相当自傲。
    这语气不免生硬,但内容却是好的,忠言逆耳,她也听进去了,当即留了个心眼,她不一定要见风使陀,但在心里画一条警戒线还是要的。
    下班的时候,她又是一个人走着。
    叶晨刚修完车要回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落下车窗,下巴抬着,“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要回家的吧,我送你一程?”虽然昨晚青因的表情不是很热情,但总体上对他的态度还是蛮好的,不似刚见面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以为他们之间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却不想世事难料,前一秒好好的事下一秒也许就变卦。
    经杨经理那么一说,青因怎么可能还会保持对叶晨的好感,但她也知道叶晨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因此对他虽不如昨晚客气,却也比刚见面那会儿的态度好上一些,但总的不冷不热的,婉转道:“我还打算回家,就在附近吃个饭就去上班了。”这样既能体现自己的勤奋,又能光明正大的拒绝人家,她打的好算盘。
    “我正好也要吃饭,一起吧。”叶晨想着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可不是追到这妞么,又厚脸皮下来:“昨晚你请我喝东西,今天这顿饭一定要我请了。”他又下了车,特意给青因开了车门,装可怜道:“我好饿,你也很饿了吧。”意思就是我们快点去吃吧,别浪费时间了。
    叶晨如此作态,青因也是不好拒绝的,只在附近吃饭,她也不怕叶晨做什么,青天白日最是明朗的时候。
    这附近青因也不陌生,有家店是她和李蜜常去的。今日也巧,她带叶晨过去的时候也看到了李蜜,她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坐在那里吃饭。那男人看得眼熟,青因隐约觉得像是酒吧里看到的那个,又觉得似乎在另一个地方也见过这男的。
    双方互打了一番招呼后,便坐一起用餐了。李蜜还用非常揶揄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梭巡着,看得青因很想跟她解释清楚,但碍于两个男人在旁不好说。
    一顿饭吃得也是索然无味,她不是讨厌叶晨,只是讨厌被人误会,总有那么些爱热闹的喜欢将人搓成对,谣言猛于虎,多少清白的男女因此遭罪,她是万万不想再重蹈覆辙。
    “袁立是f市的人吗?”青因随意问了句,这人也是闷头闷脑的,话不多,和李蜜在一起却从不向她这个表姐问好,不知是人情世故太薄弱还是天生性子如此。青因看他眼熟不免想多了解一番,否则放在平时她也懒得问。
    当事人没答话,李蜜倒是抢着说了,“他是s市的,前不久刚到f市。”她这种爱抢话的毛病不知什么时候能改,不知是遗传还是学校锻炼出来的,整一个话唠。
    青因又问了一些其他信息,李蜜不负众望一一抢答,她也大概摸清这人的底细。袁立同李蜜一样是银行里工作的,一月前从s市调过来的,算是李蜜的上司,李蜜负责带他了解环境,这一来二往也就勾搭上了。
    要说袁立这相貌也是不错的,虽比不上程俊,但白白嫩嫩,人也温和,看着无害,和李蜜在一起倒是要当心被她欺负到了。
    青因听着虽觉得哪里不对,却也一时想不起什么,时不时盯着袁立看,总想着唤些记忆,却被其余人误会了去,李蜜当场就在桌下给了她一脚,痛得她心都快扭曲了,好在她天生面瘫,脸狰狞了些,看不出太大区别。
    朝李蜜瞪过去的时候她就问起了叶晨的事情,就跟岳母娘看女婿似的,恨不得将他的底细翻个底朝天。李蜜这人是最爱凑热闹的,但凡身边有什么八卦都要第一时间知道,青因这人作风保守,今日却带了个男人一起吃饭,倒是稀奇了。
    叶晨也很愿意和她调侃,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想拿下一个人,先打通和她周边人的关系也是重要的战略。当下就把自己哄女孩那套拿出来一番畅谈,说得一桌子热热闹闹的笑着,一顿饭过后双方也欢欢喜喜地分别了。这之间叶晨倒是没说自己做什么的,只说给人打工的,他这么说,配上在路边停着的豪车,是没人相信的,只当他是开玩笑,真正的有钱人是不爱炫富的,叶晨在李蜜的眼里成了真正的有钱人。
    “我要回去交差了。”叶晨笑着,“刚才修这车可是花了我不少钱。”
    青因半信半疑看过去,车还是挺豪华的,却是有些眼熟,不过与之前开得宾利不一样,有钱人换车还真是频繁,她奇道:“坏了么,看着挺好的呀。”
    叶晨笑得更欢了,走到后车尾,划出一大块范围道:“这里全部坏掉,凹出一个坑,幸亏有熟人才只花了一个上午就修好,放在平常人那里恐怕要好几天。”
    青因近前仔细瞧了瞧,发现与昨晚瞥见的那辆车有些相似,她疑虑更甚,却始终不问出口,人若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可以编造千千万万个谎言来欺骗她。但她对叶晨却是更上心了。
    一个半夜蹲在她家门口的男人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20章
    陈玲死了也有七年之久,她与青因的关系算不上亲厚,顶多就是在泛泛之交再上一层而已,但青因总是怀着一份愧疚,她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陈玲不至于走到这个结局。
    所以每年都要固定一个时间去她坟前看看,聊表歉意。但愧疚可以被时间冲淡却不能被根除,这么久以来,她虽然不断安慰自己就算当时陈玲没带她还会带别人,就算当时她没有将周城骗上去,陈玲也会用其他方式将他骗上去,总之她不过是一切步入结局过程中的正常环节而已,没有她还有其他可以代替,终究是不能改变事情的走向。
    但人心之所以复杂便是因着它不受人控制,追着最真实的感觉而走。每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会做噩梦,梦到陈玲浑身血淋淋的来向她索命,过后也觉得滑稽,在当时却不免让人心惊胆战的。
    她与陈玲不算太熟,聊在一起时也不见她提起自己家里的状况,偶尔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时她也是刻意避开了,久而久之青因只当她是家里状况不好也不再试探。她出事那会儿也不见什么亲密的人出现,但青因始终不相信她是孑然一身的,因为给她坟前送花的不止她一人,不过她从未与这位神秘之人相遇,今日却是恰巧碰上了。
    青因一早从花店买了束白菊,赶到白山坟场时正好看见一男子从陈玲坟前往另一侧离开,像是和李蜜走在一起的袁立,她只看了个侧面,不敢轻易断定,单看背影也像,距离远,她没有马上叫住他,心里总觉得这事不可思议,将袁立这人默默记住了。
    在陈玲坟前陪了一会儿,她按照原路返回,还没到山脚却是看到一身黑衣的周城,前几晚刚梦见,今日当场见上,她又是心虚又是害怕,脑海里总会一遍又一遍地过滤着梦里的场景,全身发汗。说来也奇怪,她做梦无论好坏,醒来一段时间都会忘得烟消云散,最多不过一天,即便陈玲向她索命的事也是模糊得很,但周城那样的梦却能在她脑海里徘徊着,挥之不去,每时每刻想起犹如亲临其境般清晰,每次的回想也是难受得很。
    周城手里捧着花,该是要去看什么人,见她也不动,一双黑眸只幽幽盯着她看,好像要将人吸进去般,这样的眼神让青因害怕,好似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这个男人随时可以毫无顾忌将她撕裂,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呆呆站在一旁不去看他,却还是轻易被他的气场震慑,全身如置冰窖,寒冷如冬。
    过了有几秒,周城率先迈开步伐,侧过她身旁,荷尔蒙香气在青因鼻尖萦绕了又散去,正当她松了气欲要转身之时,周城又驻足下来,在青因背过身的时候返身回来拉她,拖着她的身子就走。
    手心传来热烈而滚烫的温度却是把青因吓了一跳,周城拽着她手时她真的叫了出来,“你干嘛,放手,放手!”她用另一只手去拨周城的手掌,同时矮下身,降低重心力度就是不肯被他带走。
    可惜事与愿违,她哪里是周城的对手,一路硬是拖拖拉拉被他拽着往前走,她颤声道:“周城你想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呀!”周城不回头,也不听她的,更不愿多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却是半分没减,拽得青因手臂整整红了一大块,她本就比周城低了一个头不止,现在弯着腰更是低到了他的胯部,眼圈也开始红了起来,只胡乱喊着救命。
    在这深山中,又是大清早,哪有什么人,青因的那些喊喊闹闹基本上是无人听到的,不消几秒她也认清这个情势,心里却更加害怕了起来,这样的地方不是更由他胡来了。
    这么想着挣扎得更卖力了,她直接含着周城的手一口咬下去,使上了七八分的劲,却不见周城减慢半步,她又加重了嘴上的力道,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同时脚勾住旁边的矮灌木,横在路上不愿前进半步。
    周城转过头来,俊眉紧蹙,不知是痛还是被绊住,他也没有继续动了,青因见状松了口劲,嘴上传来血腥之感,她才低头见周城手上血渍,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一轻,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胸部搁在周城肩上,又是难受又是羞赫,她不停挣扎着,两手胡乱拍着周城的肩,也用尽半生气力大声呼喊,“救命!救命!”活像要被侵犯的小女人,到最后叫得累了她自己挪了个位置,死鱼般的挂在周城肩上。
    周城一手压着她,一手捧着花,罔顾她的叫喊,穿过一座座石碑,最终来到一座坟墓前,脑海里想着将沈青因扔到地上,真正下手的时候却是不由放慢了速度,只低腰将她重重一掷,青因直接跌倒在地,却无大碍,他又将花放到坟前,回身时却是见她站了起来。
    周城走过去朝她膝盖一顶,青因整个人跪伏了下去,她不明所以,抬头看周城,“你到底要做什么。”
    “向我奶奶道歉。”周城低头看她,居高临下,眉眼却是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因却是不干了,她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无缘无故跪拜陌生人。”
    周城又将她按伏在地,不肯让她起身,面容微动,周身的气势都罩在青因身上,也不与她争辩,就着她的后脑勺就往地上压去,连着两下,第三下的时候因着青因的挣扎,他一时没控制好力度,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闷声有力。
    待青因抬头的时候额头上淤了一块,破了表皮,混着粗糙的沙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周城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却让青因愈发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打一顿再给颗甜枣吃?可她还是接过了手帕,在额上轻轻擦拭的时候痛得龇牙咧嘴,还未出口骂脏话,却见周城自个儿俯身跪了下去,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倒让人越看越诡异。
    “你是不是有问题呀?”青因不自觉地问出口,周城回头看了她眼,冷笑了番,“我的不正常也是你造成的。”
    青因一听,头更是钝钝地疼,旧伤刚愈又添新伤,自从周城出狱后她就没过上一天好的,可又不能将人塞回去,也没能力去做,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手上的力道没控制住,在淤青处下手太重,她双手用手帕包着那块地方哀哀喊痛,拿下来的时候白色的手帕上已经污了一块。
    周城看过去,见她破了的表皮已经渗出一丝血渍,夺过手帕叠成一长方形状,再从中央将她额头牢牢包住,十指在脑后打了个结,这之间可真是用了不少蛮力,青因气恼道:“给我撞成这样,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不能,你可以选择去死。”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这话说得恶毒却又带着亲昵,说亲昵也免不了带着一丝恨,复杂难解。
    青因心里的气真是一扎又一扎地堵着,她又没有杀人,凭什么就要死,父母去世的时候她都能挺过来,现在不过是个杀人犯要报复她,时间一过她照样可以好好生活着。
    周城径自起了身,沿着来路走回,也不管她,独自踏在青石道上,有光从他侧脸逆过去,背影透着一股高冷的寂寞。青因也跟着起来了,腿上有些酥麻,拐到灌木丛中的时候她顿了顿,等着血液回流。
    还未恢复又感脚上被针刺了般疼痛,她低头望去,正好看到往灌木丛中钻去的一截青麟蛇尾,她的腿上出现了两个又深又大的齿痕,青因当即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嘴里只哆嗦着,“蛇!蛇,蛇,蛇……”
    周城还未走远,听到青因的声音,他立马调转了头,便见她在一片绿丛中瘫软下去。
    他立刻返身奔跑回去,她今日穿着七分长裤,连着脚踝的一截暴露无遗,上面的齿痕又大又深,隐隐开始肿胀。
    青因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哀求道:“快救救我,我快死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很是没形象,“我不想死。”脸上也是毫无血色,煞白煞白,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毒液的效果。
    周城当即从腰上抽出皮带,在距离伤口上端一截地方牢牢拴住,避免毒液扩散上去,同时一把扯下青因额上的手帕,摊开,放在伤口处,俯身凑上去,隔着厚厚的手帕,一口接一口将毒液吸出来,吐出来的血又黑又浓,整块手帕彻底黑乎乎一片,意识渐渐消散的青因没有多想,只觉得快点把毒血吸出来才好。
    其实周城大可将她弃在这荒山野岭中自生自灭,可惜有些人即便管得住嘴,也不管不住心,管不住心又怎能管得住不由自主的行为。人心真是难猜。
    ☆、第21章
    粗略处理一番后,青因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周城抱起她的时候她的眼皮总是阂着,半睁不睁,两手也是无力地挥动着。
    周城见状,晃了她一下,“沈青因。”见她没什么反应,心脏跳得比雨点落地的频率还快,连声音都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耳边,震得他耳膜都快破裂开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加快了脚上的速度,下坡的时候跑得更猛了,只觉得沈青因是不能死的,她若死了,那他该去恨谁,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誓言,那么多的计划该何去何从。
    在牢里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靠着对她这样的恨度过,无数个白天,他都是靠着对她的恨支撑,他曾信誓旦旦发下多少个誓言,要将她生吞活剥,他曾计划了多久要将她尝遍他所受的痛苦,她若死了,他失去的又要向谁讨取。
    周城一路将青因抱到山下,数千米的距离他也不过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但全身的汗切切实实湿透薄衫,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将青因抱进副座上,绑好安全带,自己坐上驾驶座,片刻没有休息,又转了方向盘,赶着去医院。
    白山地处郊区偏僻之地,离市中心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周城也清楚,心里不免焦急,便顾不上安全,按最快的速度开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侧眼一看是苏宁,便想起今日应他去参加宴会之事。现在这种情况怕是要失约了,他一接听就急忙开口道:“苏宁,今天我有事不能去了。”
    那边的苏宁不爽了,他可是准备很久了,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于是又问了原因。
    周城只是捡着关键描述了番,大概就是有人被蛇咬了,他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也不说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隐瞒是有意或是无意。
    苏宁却是惊于他的烂好心,以为是熟人,便也道:“医院离你那太远,带我这边吧,这边正好有个国内先进的医护室,应对蛇毒这种东西真是小菜一碟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苏宁那地方也在郊区,两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他当下也不犹豫,直直开过去。
    今日有个宴会,听说是f市头号大鳄举办的,专门请f市的富豪参加,无论是富一代,富二代,还是富三代,只要是有钱的就会被邀请。
    周城本不感兴趣,但他在商业上还算新人,需要结交一些有经验的过来人,帮助周家在f市做强做大,因此才答应苏宁和秦慕参加这种酒会。这个酒会是维持一整天的,白天连着黑夜,但人都是要白天去的,黑夜自有黑夜要干的勾当。
    宴会是在郊区的一家私人会所举行,泳池露台可谓应有尽有,设备齐全,每个人都配有专门的房间,不用想也知用意何在,这种事在上流阶层也不是新鲜事,周城以前就参加过,深谙其中的流程,说白了不过是有钱人的消遣而已。
    待他将车开到会所的时候,苏宁和秦慕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周城开了车门将青因抱出来,秦慕倒是没怎么见过她,苏宁却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当即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满道:“怎么是她呀?哥,就算你烂好心也不能烂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吧。”
    周城也不管他,只道:“不是有医护室吗?快带我去。”秦慕不知缘由,但看周城着急,又见他怀中的女孩整张脸如白纸般,人也是昏迷着,便率先带着他去了。
    医护室离会所近,隔着几栋房子而已,统共有三个人值班,算是不小的规模了。
    周城一抱青因进去就有一个年轻医生上前给她诊治,人是挺热情的,又夸周城抢救措施得当,动作也麻利,三两下就给青因打针包扎了,又安排一护士给周城清理口腔,周城没有拒绝。
    “哥,你不会真的帮这个女人吸毒液了吧?”苏宁始终是不相信周城会冒险救一个恨了七年的仇人,但周城的表现又说明事实确实如此。
    周城嫌弃他舔噪,让他出去。
    苏宁出门后和秦慕一顿说,秦慕这才知道青因的身份,适才他只当这个女人是周城重要之人,经苏宁这么一说,确实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诡异,但眼下也不好直言什么,他与苏宁商量找个时间和周城好好沟通一番,看他对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需要给这个女人安排床位吗?”年轻的医生礼貌地咨询着,周城看着榻上双目紧阂的青因,又搜寻到室内三个男子,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安排吧!”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情愿,脸色也不好。
    他望了几眼沈青因,见她安静又乖巧地躺着,没再多说什么,披上外套出门。
    在前台问了自己的专属房间,拿着钥匙走到楼梯口又折回来,医护室里的医生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矮身将榻上之人一把横抱起,出了门再也没回头。一路上不乏有好事者频频回首观望。
    在这样金钱*充斥的地方,在这个有钱人拿所有当玩具使的会所里,居然有人公然抱着一个女人,如此童话般的故事确实浪漫,也让人好奇。
    周城将沈青因放到房间的大床上后便不管了,临走前给她盖上薄被,他又换了一身衣服就将门合上,去做应酬。
    苏宁和秦慕早在下面等他,周城和一些平时交往过的人打了招呼,才走到他们身边,与他们碰着酒杯,一人敬了一杯。
    “哥,你千万不要被那个女人迷惑了。”苏宁一脸警惕道:“我看那女人手段挺多的,也是个不安分的,你要注意了。”他可是吃过亏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想周城重蹈覆辙。
    “是呀,周城,千万不要被她骗了。”秦慕也帮着说话,就怕周城吃亏。他打心眼里明白周城不是个容易被骗之人,但他做的事又确确实实不是理智的。
    周城反笑:“你觉得我有可能相信一个给我带来七年牢狱之灾的女人吗?”
    “你明白就好,我们就是提醒你,怕你陷进去。”
    周城没多说什么,抿了口酒才幽幽道:“要陷也该是她陷……”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是叶晨。
    本来今天应该叶晨送他过来的,但叶母逼着他去相亲,他没了辄才请假,这会儿却是恨不得飞回老板身边老实工作。媒人安排的一些对象实难入他的眼,假借工作之名硬是推拒了后面的约会。
    周城让他直接过来,并把车钥匙交给他保管,让他自便,自己则是融入到富豪圈中。
    这私人会所是个什么地方,这里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叶晨也都稍有了解,因此即便他对哪个感兴趣也是不愿上前搭讪的,第一他不是富家弟子,养不起这些女人,第二他不愿捡别人玩烂的破鞋,所以只好一个人喝闷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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