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活不到晚上。”
    张二虎被一个女人抓得无法动弹,哪里能甘心?
    动不了,嘴巴也没闲着,“少tm诅咒老子,老子比你爹要久!”
    苏娆脸色一沉,手中稍一用力,张二虎立马惨叫了一声,“放开,放开,老子弄死你个……”
    苏娆听他嘴巴不干净,再加了一点力,张二虎顿时又一声惨叫,脑门冷汗刷刷掉,一个字都不敢吭了。
    苏娆瞥了他脖子处一眼,已经很有分寸,毕竟,她不想叫这人死在自己手里。
    张二虎媳妇就要上前动手,白程程赶紧上前,“你,是你啊?你快别管这边……”
    她上来就要给苏娆帮忙,苏娆却轻轻推开了她,“你去找你们的……院长。让这人签字画押,说他出了这个门如果死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白程程一愣,又赶紧四下看了一眼,凑到了苏娆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刚刚就是吓唬这人的,如果真的是伤了颈动脉,他根本到不了这里,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果真是颈动脉被玻璃割破,看伤口大小,最多几分钟时间就死了。
    白程程也是个机灵人,知道面前这种人喜欢闹事儿,所以,她要把难听话说在前面,虽然基本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苏娆摸着男人的脉,指了指那男人脖子的位置,“划破了他脖子的玻璃刚好嵌入在里面,将颈动脉堵住。”
    “可一旦那块玻璃挪了位置,他用不了两分钟就凉了……”
    白程程直接听懵了。
    那男人还在惨叫,他婆娘更是气得脸都是黑的,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少在这里诅咒我们。真当我们都是傻的,就听你们忽悠?!”
    是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
    白程程下意识就想拉苏娆,可苏娆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让白程程感受到了大主任,大院长的威严感。
    她犹豫了一瞬,急匆匆喊了旁边的朋友去找院长了,闹得这么大,这两口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白程程那朋友一个迟疑,才道,“有人给阮玲玲说了,刚,刚刚阮玲玲去找院长了。”
    白程程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赶紧喊苏娆,“你放开,我来吧……”
    苏娆没松手。
    这边的闹剧已经吸引了医院的其他人,有医生,有病人,有家属,几乎都是看热闹的。
    苏娆刚刚的话也被他们听到了,这会儿都在窃窃私语。
    大概是闹得大了,根本不用他们去找,院长已经大马金刀走过来,沉着一张脸,“怎么回事?谁给老子搁这儿闹事儿?”
    那院长脚下龙行虎步,面色威严,脸上有个十分狰狞的大刀疤,刚走过来,就连那个嚎叫的女人都不嚎了。
    院长身后的阮玲玲立马回答道,“这两位被玻璃划伤了一些小伤口,基本已经愈合,简单处理后要离开,白程程把人拦了下来,她朋友又抓住病人的手不肯松开……”
    又去瞪苏娆,“白程程你赶紧让你朋友把病人放开!这像是什么样子?!”
    她眼看到院长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扭头看向白程程,“白程程,你还不赶紧和院长说一下具体情况。”
    对面的那两口子听到医院的人内部起冲突,顿时又嚎了起来,“不得了了,医院要打死人,打死人了!”
    “老子今天要砸了你们医院!叫你们看看我是不是那么好惹的!”
    听着那对夫妻大吵大闹,白程程看了苏娆一下,又看看阮玲玲,又看院长。
    这下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相信了一个怎么荒诞的说法。
    可这会儿她也只能小声道,“院,院长……那人家里玻璃碎了,割伤了颈动脉附近,我想要让他们多检查检查,他们不肯,非要走。”
    “院长,您看,要不要他们给签字了再走?”
    白程程不是要抢功劳,苏娆十几岁的小姑娘,咋看都不是医生,信口这么一说,说不定会惹上麻烦。
    严传良听到“颈动脉破裂”的时候吓了一跳,“病人呢?还活着吗?还有血压吗?”
    第4章 我不懂医?
    阮玲玲自然是早就打听过才去找院长的,此时听到这话,都没忍住直接嗤笑了一声。
    严院长的话,和阮玲玲的笑声也叫白程程脸上更加尴尬了,在院长一双虎目下,嗫喏地指了一下张二虎,小声道,“就……就是他。”
    院长一看,顿时瞪眼看白程程,“胡闹什么呢。”
    颈动脉真的要是破了,几分钟时间人就凉了,还能这么扯起嗓子骂人?
    阮玲玲甚至道,“白程程,你这是胡闹!简直就是对人民群众的不负责!”
    白程程听着阮玲玲大义凛然的话,有点气,可院长在这儿,她嗫喏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别的话。
    “还有你朋友!还不赶紧把人放开!”阮玲玲又看向了苏娆,顿时愣了一下。
    苏娆……太好看了。
    就算额头有块儿乌青,却也只是给她增添了两分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尤其是那双眼,漂亮地让人对视都觉得自惭形秽了。
    可越是这样,阮玲玲越是有些抵触,她扭头就看向白程程,“这是你朋友?这是医院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医院对病人动手动脚,像什么话!赶紧松开,给病人和家属道歉!”
    张二虎媳妇更像得了尚方宝剑,这会怎么可能退让?
    直接嚷开了,“道歉?道什么歉?”
    “医院讹钱不成都要打死人了!”
    那张二虎更是直接骂骂咧咧起来,“放开老子,老子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这医院不要脸,一句道歉就能解决?”
    苏娆扫了阮玲玲一眼,冷冷道,“负责?”
    “看不好病就是负责?”
    阮玲玲气死了,看着苏娆,直接讽刺道,“你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无知就算了,你就别在医院里丢人了,还卡在了血管里,所以不流血了,这怎么可能?”
    “我们医院的医生都不懂医术,就你懂?”她看到苏娆那张脸,就有点心气不顺,说话也有点不太好听了,“你少在这里装!”
    “我不懂医?”苏娆直接“呵呵”想笑了,眼神从阮玲玲身上扫过,“看你这脸色,说话都带着口气,晚上睡觉是不是还磨牙出嘘恭。”
    “平时多注意点卫生,别光顾着面儿光,肚子里都是蛔虫,一点墨水都没有。”
    阮玲玲顿时捂着嘴巴往后退了半步,又羞又恼又怒。
    周围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嘘恭是个什么文雅的说法,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苏娆却已经没搭理她了,直接看向严传良,道,“望闻问切,又或者你们那些所谓的检查,你做了哪一项?你怎么就肯定我的话是胡闹?”
    “水平不行,那你起码应该有个求索精神!”
    她这质疑的话,听得白程程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拜和惊恐。
    虽然苏娆对阮玲玲的那几句话,把阮玲玲怼得一张脸都青了,的确很痛快。
    可他们这院长不是一般人,早些年不知道在战场上背回去多少战友。
    那脸上的刀疤就是他在背回某位战友时留下的。
    院长虽然脾气臭,早些年说错了些话,被打到他们这基层小医院。
    可这位上面的关系一点都没断,院长自己有本事不说,还有资源。
    十里八村,县城以及隔壁县的人都喜欢来这边看病。
    说实话,白程程从来没见过院长被人这么呛,不不不,她甚至是想都不敢这么想……
    阮玲玲却更加不愤,苏娆懂什么?
    还质问严院长,知不知道严院长是谁?!
    严院长不懂艺,那整个华夏有有几个人懂医术?!
    严传良被这么质问,没生气,反倒是看向了苏娆,也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五官漂亮精致得过分,在这个年代,这个小公社里着实罕见,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过分瘦弱看着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这会儿脸上有些苍白,额头很大一块红肿,手背上也有针眼和乌青。
    可她那双眸子却沉静如水,有那么一瞬,严传良都胡恍惚地想起自己年轻时看到大国医祖父时的感觉。
    他顿了顿,冲着苏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听到严传良真就认可了苏娆的说法,阮玲玲都急了,“院长!”
    “您怎么能听她这么胡说……这……”
    严传良扭头看向阮玲玲,“不要大呼小叫,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私底下提。”
    在病患面前争执,会让医生丧失公信力。
    阮玲玲脸色一变,可到底将话憋了回去,可还是扭头怒目瞪了白程程和苏娆一眼,她就等着看这荒唐的戏份怎么演下去。
    严传良随后认真地看向了那个男人,直接一个冷眼将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仔细观察他脖子地方的伤,问,“你划伤脖子的时候,有出血吗?”
    这是院长,那夫妻两人再怎么横,也不敢太过分。
    那媳妇儿面色变幻不定,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没注意,好像是滋了一点血。”
    那院长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当时是喷出了血?你确定是从脖子这个位置喷出来的?”
    看到院长这个表情,那媳妇儿也有些不确定了,“是,是吧?”
    那砸了个罐头瓶子,碎片把他俩到处刮伤,墙上也确实像是滋了点血。
    严院长皱皱眉,道,“让人扶着他上轮椅,先去做b超看看。注意一点,不要再让他激动,不让碰他伤口附近,不要……”
    那男人的婆娘听到b超就翻脸了,打断了院长的话,“什么b超,不就是给人看男看女的吗?这不是想坑钱吗?”
    “啥超?啥玩意儿?看男看女的?我又不是女人!我不做!想骗钱吗?!”那男人也觉得自己有理,就开始大声道。
    严院长面对他们的胡搅蛮缠,可没有面对苏娆时候的好脸色。
    直接沉了脸,钢笔一拔,在纸上刷刷得开始写,直接递了过去,“签字,画押,你自愿不让我们看,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我给你们再强调一下,一旦发生我们刚提及的情况,几分钟时间人就死了。”
    那对夫妻也是怔愣了一下,随后那女人先骂骂咧咧了起来,“老娘不是吓大的,你们这样骗人的手段老娘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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