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却被蔡莹莹躲了过去,“这些不行,你经常带的珠宝都有登记,就算给我拿着我也没法变现,你肯定藏了其他珠宝首饰吧,外公是不是私底下也给你留了不少东西?把这些交给我,我藏好了,以后靠着这些东西咱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你外公留给我的东西?”谭毓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她是家里的独女,自然被父母宠溺着,不然也不会长到这么大还什么都不懂。
    爸去世之前确实给她留了不少好东西,更是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藏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些东西以后说不准能救她一命。
    可是……
    她就不是一个能藏事的性子。
    当父母去世,蔡闻性情也是突然大变,那个时候没了父母当靠山,她只觉得没有安全感,想尽法子去讨蔡闻欢喜,亲手将爸妈留给她的东西送给了蔡闻。
    当时她并没有为这个决定后悔,因为东西一送出去,蔡闻确实又对她好了几分。
    可现在……谭毓是真的后悔,为什么就不听爸的话,好好将那些东西收起来?要不然她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妈?”蔡莹莹催促着。
    谭毓死死咬着唇,什么都没说。
    蔡莹莹看着她的样子,心下觉得不好,“没有吗?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
    “我以前又不是没钱用,干嘛要私底下藏东西?”谭毓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心里很虚。
    蔡莹莹死死盯着她,确定她真的没说谎,直接是白眼一翻,实在是懒得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朝着门边就走。
    “你去哪里?”谭毓见她的动作立马大喊,“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难不成还要陪着你留在这个泥坑?”蔡莹莹转过头,恶狠狠盯着她:“反正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也没养过我,那现在也就别想我留在你身边过苦日子了。”
    说的很直白,反正她没想和谭毓继续纠缠。
    不顾身后人的大骂,蔡莹莹直接离开。
    比起谭毓的担惊受怕,蔡莹莹已经接受了现实,而她也稍微有点底气,去国外之前,她经常找谭毓要钱,那些钱都被她存了起来。
    不是太多,但也不会让生活落到困境中。
    这笔钱正好让她想想以后该做些什么。
    谭毓靠不住,那谁能靠得住?
    蔡莹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家,在国外这几年她也偷偷关注过苏家的事,很想听到些关于他们不好的消息,可每次看完后心里就憋得不行。
    但现在想想,苏家过得好也好,如果她能再回到苏家,那照样能过上好日子。
    回想下,在苏家的日子是真的很好,没人会忽视她,所有人都愿意宠着她、顺着她,除了学习的事外,其他事都不需要她操心,日子过得十分顺畅。
    唯一不满的就是苏家的条件不行。
    可这个缺点现在也补齐了,就算苏家现在的生意做得没原先的蔡氏企业大,但最少比普通人家好很多很多。
    她可以继续出国读书,等毕业后还能接下苏家甜品店的生意,以她的能耐肯定能将生意做得更好。
    至于苏言……
    蔡莹莹下意识忽略掉这个人,不喜欢苏言是一点,另外也是知道苏家的人现在将苏言看的有多重。
    她这边想得再好,可或许也只能想想。
    果然,就在和谭毓分开的第二天,蔡莹莹主动联系上葛伟花,在电话里刚露了音,那头就直接将电话挂断,再拨打过去就被拉黑了。
    她一开始的想法是先电话聊聊,提起些以前的过往,好让苏家的人记得她原先的好。
    可惜的是,就在她手里的钱一日比一日少,而因为文凭的缘故又找不到满意的工作,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是一天比一天焦虑,尤其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没法联系到苏家的人。
    换号码打电话,只要露出声音就会被挂断。
    再换个号码,就发现已经被设定不接陌生人电话。
    发消息更是石沉大海,永远都没一个回复,这段时间来她换了无数次电话卡,换了多少次就被拉黑多少次,根本联系不到苏家任何人。
    最后没办法,她实在是没法继续在首都待下去。
    这边花销太贵,光租个房子就得大几千,
    没有进项只有花销,她手里就是有点钱也支撑不了多久。
    知道苏家的大本营在海边城市,蔡莹莹直接搭乘飞机就往那里去,直接找到苏家在市中心开的门面,本想着走进去让店员联系人,结果刚进去就发现店员盯着她的异样眼光。
    这种眼神让她有些难受,不过转头一想会不会是苏家人对他们有过什么交代,才让他们认得自己?
    这时,一个店员走了过来,好奇问道:“您是蔡莹莹?”
    蔡莹莹扬了扬眉头,还真和她想象中一样,“我是。”
    然而接下来一幕和她想象中不同,店员并没有很客气的将她请进门招待,反而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抱歉,店家有过交代,不招待您。”
    蔡莹莹瞪大眼,“你说什么?”
    “店家说过,如果有位叫‘蔡莹莹’的客人进门,便让我们将她请出去。”语气蛮客气,但是话可真不够客气,听得蔡莹莹脑门直抽。
    店里也没很不客气的赶人,说完之后也就没再搭理她,蔡莹莹让人联系葛伟花也没人应答,就完全无视她一样。
    她要是闹,对方直接拿出手机报警,说她在店里闹事。
    甜品店是这样,苏霖开的饮品店也是这样,她在这两家门面的待遇一个样。
    蔡莹莹没办法只能守在门店外面,连着守了好几天,还真被她守到了人。
    葛伟花来店里视察,其实来之前店员已经知会蔡莹莹就在附近,但她还是来了。
    葛伟花很明白,有些事不是躲一躲就能躲过去,而是得让蔡莹莹明白,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妈!”
    刚刚走到店门口,蔡莹莹就从旁边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哭得跟个水人似得,眼泪哗哗流。
    蔡莹莹奔跑过来,想投入葛伟花的怀抱,却不想在凑近的时候葛伟花直接后退几步,让蔡莹莹不得不停住脚步,“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葛伟花看着她,细算起来从知道她们被抱错的事后,蔡莹莹只回家过一次,离那次已经好几年过去,现在从蔡莹莹身上还能看出以前的影子。
    只不过,气质不同了。
    变得跟谭毓很像,哪怕现在哭得伤心,但也能看出她有些端着。
    一个人真的伤心,哭起来可不会在意摸样好不好看,蔡莹莹此时就哭得特好看,好看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明所以的人瞧见还会心生怜惜。
    葛伟花以前看不清明,但现在是彻底清醒,一个人的悲伤不是透过眼泪来看,蔡莹莹眼泪狂掉,可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带着悲伤,不像是在梦境中,一直照顾她的言言,哪怕平日里沉静寡言,那双眼睛透露着死气沉沉,看的她心里痛得厉害。
    葛伟花看着前方的人,冷冷道:“你说我怪你,那你说自己错哪里了?”
    “……”这话把蔡莹莹问得一怔,她还真说不出来。
    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反而觉得是苏家的人太冷血,不顾前十六年的亲情,一认回亲生女儿就将她推开。
    就算有错,那错的人也不该是她。
    不过,现在是她回来有求于人,这种话当然不能直说,她哽咽两声正要开口,却被葛伟花直接打断,“你和言言被调换这件事错不在我们身上,是你们家才让我们母女分离了十六年,这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十六年,而在这十六年里我自认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是你先不联系我们,那这么多年过去,不联系也就不联系吧,没必要在蔡家落难后又跑回来。”
    “我……”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跟你事先说明,言言才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除了她之外也就苏霖两个孩子,绝对不承认有第三个。”葛伟花说得冷情,哪怕现实中的蔡莹莹还没有做那些对不起他们的事,但她必须有一个态度在。
    就跟苏霖原先说得那样,所谓的公平就是对言言最大的不公平。
    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本该属于她的父爱和母爱被其他人平分?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不该受到这种委屈。
    葛伟花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跟着道:“我已经联系了你母亲,她已经在接你的路上了。”
    “我母亲?你联系她干嘛?”蔡莹莹一惊,已经顾不上说葛伟花的话有多绝情,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见到谭毓。
    然而,谭毓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一下出租车就冲了过来,一把抓着蔡莹莹的衣襟就开始大吼,“你为什么来找他们?你是我的女儿!你是姓蔡!赶紧跟我回去。”
    接到消息的谭毓心里特别慌,不然也不会马上订了机票赶过来。
    她现在就蔡莹莹这么一个依靠,怎么可能看着她往苏家靠?
    “我是姓蔡,但我是独立的一个人,我要去哪里你管不着!”蔡莹莹扒拉她的手,就想往其他地方跑,但扒掉这个另外一个地方就会被抓住,一时之间根本逃不脱。
    葛伟花看着她们撕打起来一样,根本不愿意多理会,直接离开。
    离开后,谭毓两母女闹得更厉害,一开始还是一个想逃一个想拦,后来发展成扭打到一块,完全没发现她们狰狞扭曲的样子被周边的人拍摄下来,直接上传到网上。
    蔡氏企业的连续剧播放完毕,现在又来了一个母女街头对打的番外戏,真是够热闹。
    这次闹完之后,蔡莹莹不是没继续找过苏家人,最后发现他们真的是软硬不吃,再加上她留在这里谭毓就一直跟着她闹,一个月后到底还是离开了这座海边城市。
    不过离开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清账完后,谭毓所有的东西都被拉去抵账,最后还是欠下一些款项,这些钱不算太多,但对于没工作没收入的谭毓来讲,想还清还是蛮难。
    她最后只能在一家疗养院做清洁的工作,每天清扫着疗养院的卫生,这活不累,但让她无比的憋屈。
    她以前哪里要干活?活了四十几年从来都是别人给她干活。
    可不干又不行,不干别说还账连吃饭的钱都没。
    清洁的活工资不高,每个月就三千多块。
    这点钱根本不够谭毓花,每个月还得找蔡莹莹要。
    蔡莹莹当然不干,但遇到变得无赖的谭毓不得不给,如果不给,谭毓会去她上班的地方大吵大闹,她本来就不容易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谭毓一闹她根本没法在公司待下去。
    再来,谭毓会威胁。
    蔡莹莹手上有一笔钱,这些钱都是谭毓以前当做零花钱给她的,官方查不到这些碎账,但如果谭毓主动去举报,蔡莹莹就算没义务承担父母的债务,这些钱也得缴上去。
    几次相逼又威胁,蔡莹莹实在是没办法,承诺每个月会给谭毓三千块钱。
    这些钱对于以前的她来说真不算事,但现在……
    没有文凭找不到好工作,好在以前学过钢琴考过级,去兴趣班当个老师还是可以。
    但一个月下来工资不过万,还得分三千给谭毓,她的日子也过得艰难。
    后来,在兴趣班的时候遇到一个学生的爸爸,这个男人年纪大了一些,但架不住挺会哄人又愿意给她花钱,便跟着他过日子。
    耍了一些手段让他和妻子离婚,如愿嫁到男人家里当后妈。
    夫家的条件比不过以前的蔡家,甚至连如今的苏家也比不上,但好在条件也还不错,最少不用她为钱的事发愁。
    本想着她又有好日子过了。
    可后妈又哪里那么好当?公婆把继子看做宝,生怕她抢继子的东西,每日里防她防得像个贼,她想着赶紧生个儿子,结果刚怀孕没多久就发现老公和其他女人勾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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