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女性16岁就可以结婚的九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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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平一郎死的那天,是个雨夜。
    诸伏高明23岁,从东都大学法学院毕业,拒绝参加国家公务员I类考试,直接进入长野县警察本部,在生他养他的家乡工作。
    他的养父,也是他在警察本部的上司和带教老师,羽生平一郎,留他在家吃晚饭。
    羽生平一郎有一个女儿,羽生凝子,13岁,很漂亮,很可爱,垫着脚尖从橱柜里拿碗筷。
    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修长,骨节分明,越过她的头顶,接过迭起来的三个碗,羽生凝子回头一看,诸伏高明冲她笑了笑。
    “我来吧,凝子,”他说,“你去餐厅吧。”
    “好的,高明哥!”羽生凝子应下,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餐桌上,羽生平一郎再次对着诸伏高明扼腕叹息,劝他进入职业组,未来便可平步青云。诸伏高明依旧笑着,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于是话锋一转,羽生平一郎开始感慨时光如水,当年收养诸伏高明时,他才13岁,转眼间,竟然十年都过去了。
    这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某个被通缉许久的嫌疑犯在附近现身,羽生平一郎连忙叫上诸伏高明,告别女儿,前往现场。
    离开时,诸伏高明问了一句:“要回警局拿枪吗?”
    羽生平一郎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说:“时间紧迫,抓人第一,让同事把枪带来。”
    羽生凝子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情况,她只是有些担忧,因为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于是她拿来两件雨披,递给诸伏高明。
    “谢谢凝子。”诸伏高明说完就追着羽生平一郎出去了,羽生凝子在背后大喊:“早点回来啊!”
    但声音消失在雨幕中,没有人回应她。
    羽生凝子关上门,回到餐厅,收拾起桌上吃了一半的晚饭,一人一份,共计两份,舀进便当盒,放进冰箱,等着他们回来加热。
    当年,是高明哥和她一起送父亲出门,做这些收尾工作的。如今,变成了她送高明哥和父亲一起出门。
    但父亲没有回来。
    罪犯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抽出一把刀,刺向诸伏高明,而他身上没有枪,因为赶来的匆忙,同事没来得及把枪递给他。
    电光火石之间,羽生平一郎猛地推开诸伏高明,和罪犯缠斗起来,他身上也没有枪,但羽生平一郎想,是他把诸伏高明带出来的,也要把诸伏高明带回去。
    诸伏高明是回去了,但羽生平一郎没有。
    罪犯一刀正中羽生平一郎的心脏,然后同事开枪了,但是太晚了,羽生平一郎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女儿,妻子早逝,如今,女儿又要没有父亲了。
    诸伏高明跪在他的旁边,看着自己的养父和上司,自己的老师和前辈,自己的恩人和家人。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谁能想到,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一起吃饭。
    “凝子……”羽生平一郎气若游丝,眼睛睁得大大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地上,打湿了诸伏高明的裤子。
    “您放心,”诸伏高明声音哽咽,握着羽生平一郎的手,“我会照顾好她的。”
    然后羽生平一郎就死了,眼睛都没有闭上,诸伏高明呆呆地看着羽生平一郎,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救护车和担架来了,同事劝他上警车,因为他头发和衣服都湿了。
    诸伏高明伸出手,缓缓合上了羽生平一郎的眼睛。
    他想,我该怎么和凝子说呢?
    雨到了第二天才停,羽生凝子睡得很不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
    早上,她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推开房门,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诸伏高明,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头发和衣服湿了又干,脸色苍白。
    他看到羽生凝子出来了,转头,想要对她露出个笑容,却没有成功。
    于是羽生凝子知道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那年羽生凝子13岁,在父亲的葬礼上低着头默默流泪。诸伏高明把她揽在怀里,看着她就像看着13岁的自己。
    13岁的诸伏高明,也失去了父母。他在父母葬礼上和弟弟分别,感到未来十分迷茫,是羽生平一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的重量,将他拉回了现实。
    而现在,是他的怀抱,给了她这种重量。
    这之后,羽生凝子就和诸伏高明一起生活了。
    诸伏高明代行监护人,很有担当,很可靠,但对羽生凝子,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是女性,而诸伏高明是男性。
    她开始发育,胸脯变大,需要穿小背心,而她不知道。
    有一天,一个女生突然啐了她一口,说她不知羞耻,不穿小背心。
    羽生凝子心中惶惶,父亲去世后,她开始变得沉默,不再主动和别人说话了,而这个女同学,这个和她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女同学,突然跳出来攻击她,让她感到十分困惑。
    果然,是我做错了吧。
    她这么想着,感到异常的痛苦,回家告诉诸伏高明,要买小背心。
    诸伏高明听完一愣,然后看向自己的妹妹,她未满十四,脸颊上还有些婴儿肥,眉眼间依稀是少女的天真,但前凸后翘的身材已经隐隐有了雏形。
    确实,是需要穿小背心了。
    他感到愧疚,为自己的疏忽和对她的不关心,于是带着她去商场,请导购员替她挑选,并为她科普生理期的知识。
    挑选内衣的时候,导购员冲羽生凝子露出暧昧的笑容,“你的哥哥对你真好啊,别人家都是妈妈带着女儿,连父亲都很少见到,哥哥带着妹妹,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羽生凝子低下头,导购员话里有话,她没有听出来,却能感受到一种不舒服。而且光着身子站在试衣间里,被导购员在身上比划着各种内衣,她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被买家用各种眼光打量和评价,挑挑拣拣。
    她忍住羞耻心,想着,以后不要告诉高明哥这些事了。
    她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但这件事只是个开头,因为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有着全世界最天真的恶毒,最恶毒的天真。即使羽生凝子穿上了小背心,她不知羞耻的传闻,已经流传开来。再加上她父母双亡,又长得漂亮,性格沉默,最是容易被霸凌的存在。
    “羽生扫把星,没爹又没妈,不穿小背心,就会勾引人。”
    歌谣朗朗上口,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编的,羽生凝子听到了,抱着书包坐在位子上,默默流眼泪,然后又被捉弄了。
    “她哭了!她哭了!”有个女生一直盯着她,见到她流眼泪,更加兴奋了,冲过来对着羽生凝子大声嘲弄,说什么:“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死。”
    于是羽生凝子更加内向了,而诸伏高明工作忙,没有发现原委,以为是她没有走出父亲去世的阴影,加之长大了,要和兄长保持距离。
    其实本来是可以发现端倪的,诸伏高明去参加家长会,老师看到他,本想告诉他这些事,但诸伏高明太年轻,和羽生凝子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异性,老师犹豫了一下,问诸伏高明羽生凝子有没有女性长辈,诸伏高明说没有。
    于是老师想了想,没有告诉诸伏高明,而是点名批评了几个把歌谣穿得最凶猛的女生,让她们不要欺负同学。
    火上浇油,歌谣是不传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对羽生凝子的霸凌,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地里,而老师以为,她解决了这件事。
    霸凌开始升级,道理很简单,只要成了那个被霸凌的人,就会一直被霸凌下去,直到有新的受害者出现,霸凌者才会转移目标。霸凌是不会消失的,因为一个集体,需要一个目标来共同针对,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团结。而为了保持集体内自己的地位,就要不断霸凌对方,来证明自己对集体的忠诚。
    女生把羽生凝子的卫生巾从包里抽出来,然后炫舞扬威地在班级里传来传去,男生看了,装作嫌恶地躲避开来,动作故意做得很夸张。
    班级活动,没有人愿意和羽生凝子组队,即使老师出面,点了几个同学,他们也不搭理羽生凝子。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羽生凝子慢慢长大。她的五官长开了,更加清纯漂亮,带着一丝愁苦,若有若无,挥之不去,让人一看就腾升出保护欲。而她的身材也开始抽条,发育得越来越好,前凸后翘,让人目不转睛。
    羽生凝子并没有告诉诸伏高明和老师,她默默忍受着一切。她觉得,告诉了诸伏高明和老师,也是徒劳,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劣。而且,她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羞耻了。羞耻是在试衣间光着身子被陌生的导购打量,是看着卫生巾被班级里的同学传来传去,是经血弄脏了床单,而她趁着诸伏高明不在家偷偷洗掉。
    羞耻,和对羞耻的恐惧,让她没有告诉诸伏高明这一切。她想,升入高中,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没有,一切没有好起来。
    升入高中,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来自和她相同的初中。
    而她,因为脸蛋清纯,身材火辣,被更加年长的学姐针对。
    这一天,诸伏高明难得有空,送羽生凝子上学。她似乎不太想去学校,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无论诸伏高明怎么起话题,最后都会以沉默终结。他叹了声气,想着,果然凝子长大了,和他不亲了。
    把羽生凝子送到学校,诸伏高明转身离开,然后想起有事没和羽生凝子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今晚要加班,不回来了。用邮件或者电话说也是可以的,但他觉得,还是要亲自告诉她,就像这三年来,每一次加班,或是出临时任务,他都要好好地和她道别。
    于是诸伏高明折返回去找她,她应该还没进学校,他抄小路向校门走去,然后看到了羽生凝子,和穿着相同校服的其他几个女生。
    那几个女生揪着她的头发,狠狠打了她几拳,然后开始扒她的衣服。
    “快点,手机拿出来。”一个女生说,“给她拍几张美美的照片,一定能卖出好价。”
    只听得撕拉一声,羽生凝子的衬衫扣子崩掉了,衣服敞开,露出了被纯白胸罩包裹着的皮肤,白皙、光滑,肤如凝脂。
    随着衣服裂成两段的是诸伏高明脑海里的那根弦,他大跨步地冲过去,狠狠挥掉女生刚刚拿出的手机,“滚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劈头盖脸地罩住羽生凝子。
    羽生凝子在外套下蜷成一团,外套上,诸伏高明的气息包围住了她,让她感到安心,也让她感到恐慌。
    这之后,他会怎么看她呢?
    她紧紧地揪着外套。
    诸伏高明赶走了那群女生,他脾气一向很好,今天,却有些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头野兽在横冲直撞,于是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平复滔天的怒火。
    等他调整好呼吸,便揭开盖着羽生凝子的外套,羽生凝子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交迭着按住失去扣子的衬衫。这样的姿势把胸部挤到了一起,双峰之间的阴影变得更深,配合着衣服遮不住的雪白皮肤,刺痛了他的双眼。
    诸伏高明默不作声地用外套包住她的上身,羽生凝子依旧低着头,她把手伸进衣袖,然后把拉链拉好。
    诸伏高明伸出一只手,修长、骨节分明,羽生凝子犹豫了几秒,就把手搭了上去,然后诸伏高明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吧。”他压抑着说道。
    明明拉了拉链,那种裸露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她忍不住抱紧自己,双手揪着诸伏高明的外套。从青春期开始便如影随形的羞耻感再次淹没了她,她感到害怕,因为她最不堪的一面被诸伏高明看到了,最亲近的诸伏高明,她的高明哥。
    她想起无数个躁动的夜晚,在她不断发育,胸脯越变越大的夜晚,她躺在被窝里,悄悄把手伸进衣服,抚摸有些胀痛的胸部,幻想着另一只手和手的主人,会如何温柔地抚慰那种胀痛和难耐。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
    很多人骂她婊子,骂她不知羞耻。这是恶意的霸凌和肮脏的污水,但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在独自一人的夜晚,她确实不知羞耻,幻想着长她十岁的养兄。但不是现在,不是在青天白日,不是在他的面前。仿佛随着衣服敞开被袒露的不止是她的皮肤、她的胸罩、她的上半身,还有那些不能言说、不能见人的隐秘幻想。
    于是羽生凝子开始落泪,而诸伏高明更加痛苦。
    “别哭了,”他搂住她的肩膀,“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
    “抱歉……”她低着头,十分伤心。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我在学校里过的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不是你的错,”诸伏高明心如刀割,“是她们的错,你什么错都没有。不要多想,好好在家休息,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的。”
    但是回到家,羽生凝子拉着诸伏高明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高明哥要去哪?”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水雾弥漫。
    “我去找你们的老师。”诸伏高明说。
    不要去找老师……羽生凝子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但诸伏高明察觉到了,他坐到羽生凝子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想找老师了解一下经过,或许,你愿意告诉我?”
    羽生凝子还在犹豫,但诸伏高明声音很温柔,“凝子,你不要害怕,我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你叫我高明哥,哥哥永远向着妹妹,不是吗?”
    羽生凝子松动了,过了一会儿,她问:“那不管发生什么,高明哥都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当然,我向你保证。”
    然后羽生凝子慢慢说了起来,关于这三年诸伏高明不知道的一切。她说的杂乱无章,颠来倒去,很多关键的没说,却反复提及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诸伏高明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她一直在说,一直在说,仿佛那些沉默的、被咽下去的话语于今日重新活了过来。他感到忧愁,感到愧疚,感到愤怒。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看着她躺在床上,陷入睡眠,神色安详,眼角还残留着泪珠。想着刚刚给她处理伤口时,在她小腹看到的各种乌青和淤血,这是长期霸凌留下的痕迹,而他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
    第二天,诸伏高明还是去找了老师,为什么凝子会一直被霸凌?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对此一头雾水,却觉得这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羽生凝子的高中班主任是一位恨嫁的女性,她长相尚可,性格却不好,看到年轻有为又温柔英俊的诸伏高明,忍不住浮想联翩。她当然知道羽生凝子的处境,但高中生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谁当年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于是她暗示诸伏高明,他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养兄,只长了羽生凝子十岁,很难管得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吗?”诸伏高明忍耐着性子询问,在羽生凝子的事上,他十分少见地急躁起来。
    “当然不是,”女老师暧昧地笑了,“女生之间吗,总是那些问题。男性不方便插手,但女性可以插手啊。如果您有个妻子,或许就可以更好地关心妹妹了。”
    然后女老师冲诸伏高明眨了眨眼,潜台词一览无余。
    妻子吗?诸伏高明看了老师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茬,但受此启发,他陷入思索。
    或许,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兄,他确实很难照顾青春期的妹妹。两性之间,本来就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而羽生平一郎死后,羽生凝子性情大变,越发沉默内向,有什么事,也很少告诉他。要不是这次被他撞见了,还不知道她要瞒多久,酿出什么样的恶果。
    当年她刚刚发育,他不是也没注意到吗?或许,霸凌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那所谓的,女性之间的问题。
    诸伏高明开始接羽生凝子上下学,想和她重新建立年少时亲密无间的关系,走入她的内心。偶尔,他也会旁侧敲击问起她被霸凌的原因。但羽生凝子嘴巴很牢,愿意说的,她之前都说了,不愿说的,她就是不说。
    诸伏高明无法,正好羽生平一郎的忌日快要到了,他便暂时将注意力从羽生凝子身上转走,但还是再三叮嘱羽生凝子,一旦受到欺负,马上告诉他。
    羽生凝子满口答应,但再次被其他女生找茬时,她还是没有告诉诸伏高明。
    “那个每天接送你的男人呢?”染着黄头发的女生单脚踩在椅子上,“说你不知羞耻,你还真的不知羞耻,找人包养你,是不是?”
    羽生凝子垂下眼帘,这不是外界第一次误解她和诸伏高明的关系,她早已对此感到习惯。
    或许,这就是她不告诉诸伏高明的原因吧。她不想让他知道关于她青春期发育、关于她和他关系的一切,无论是别人眼中的,还是她心中幻想的。
    羽生平一郎的忌日过后,诸伏高明再次拜访学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明白羽生凝子被霸凌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解决这个问题,守护羽生凝子健康长大。
    这是三年前,他在养父死去的那个雨夜,握着养父的手,所发下的誓言。
    他已经对羽生凝子被霸凌一事感到很亏欠了,绝不能让这个问题继续发酵下去。
    女老师对诸伏高明的再次造访感到十分高兴,盛情邀请他共用晚餐,商讨羽生凝子被霸凌之事,被诸伏高明客气地拒绝了。
    老师眼珠一转,没有被打击到。自从诸伏高明到访后,她更多地关注起羽生凝子,所以很轻易地就说起了羽生凝子的近况。
    “唉,她最近好像又被欺负了呢,真是可怜啊,要是家里有个女性长辈,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她了。”
    诸伏高明眉角一跳,“又被欺负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老师装作惋惜的样子,“就是前几天呀,看来您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兄,她和您不亲呢,不愿告诉您心里话。当然,您要是有个妻子,或者女朋友,可能就不一样了。”
    诸伏高明有些生气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这么说来,您知道她被霸凌的原因?她和您说了?”
    “她没有和我说哦,毕竟学生对老师还是会有抵触情节的,但同为女性,我一眼就看出为什么了。”
    “为什么?”
    “女生之间的事,还是不太方便告诉异性吧。您问了她,她也没说,我怎么好代替她说呢?”
    诸伏高明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想起几天前刚去祭拜的养父墓碑,想起这个恬不知耻的女老师不断提起的妻子话题,忍不住脱口而出:“凝子是我的未婚妻,我总有权利知道她的事吧?”
    女老师狠狠吃了一惊,诸伏高明却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思路。警察办案时,少不得要伪装身份,于是他说:“您不愿意告诉我,我去找其他老师了解也是可以的。您总是说我没有身份管这件事,但我是凝子的未婚夫,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吧?”
    于是诸伏高明就走了,去找教过凝子的其他老师了。而女老师越想越生气,把羽生凝子叫到楼梯间,压低声音质问她:“你怎么和你的养兄有那种关系?”
    羽生凝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对诸伏高明的性幻想被发现了,但面对老师而非诸伏高明,她却没怎么慌,很快镇定下来,反问老师:“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女老师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又压低,“他比你大十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真是不知羞耻!”
    羽生凝子愣住了,夫妻关系,是什么意思?
    被这句话勾起无数幻想,羽生凝子一整天魂不守舍。放学前,遇到太妹来找茬,她忍不住反击回去。
    “高明哥和我才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包养关系,就是爸爸活咯。”太妹点燃一根香烟,“呐,他看上去长得不错的样子,要不要介绍给我呀?”
    “你想得美!我们是……是夫妻关系!”羽生凝子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对面的女生哈哈大笑,“她在说什么呀?她是不是傻了?”
    “傻的是你们!”羽生凝子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她和她的高明哥,“高明哥是警察,小心把你们抓起来!”
    太妹脸色变了。
    而羽生凝子后知后觉地发现,竟然可以用这个威慑别人。
    回到家,羽生凝子询问诸伏高明,夫妻关系是什么意思,声音带着点羞涩。诸伏高明没想到她知道这件事,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心情十分复杂。
    用来作为借口,打探霸凌原因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啊。
    羽生凝子见诸伏高明没有立刻回答,敏锐地感受到不对,低下头用手指绞起衣服。
    “所以这是骗我的吗?”她眼眶酸酸的,怎么能相信老师的话呢?
    她待不下去了,想要逃回自己的房间,但诸伏高明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发生事实关系,以夫妻名义生活的话,是不是能更好照顾她呢?她会不会更愿意对他说心里话呢?
    这么想着,诸伏高明沉声说道:“不是骗你的。”
    羽生凝子睁大眼睛,看向诸伏高明。
    “不是骗你的,”诸伏高明又重复了一遍,“凝子,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羽生凝子脸上飞起红晕,“我当然愿意!”
    天哪,高明哥愿意和她结婚!她不是没人爱的扫把星了!高明哥喜欢她!
    就这样,结婚这件事定了下来。虽然羽生凝子已满十六,可以入籍了,但诸伏高明说,不急着提交婚姻届。
    不提交就不提交,羽生凝子无所谓,她开始幻想和诸伏高明的婚后生活,并着手布置新房,也就是羽生平一郎曾经住过的,如今由诸伏高明住着的主卧。
    周末,她搀着诸伏高明的手臂去逛宜家,三年未见的神采出现在她脸上,犹如时光倒流,那个没有经历过丧父,没有经历过霸凌的小女孩重新活了过来。诸伏高明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不仅是因为她如今的高兴衬托出他之前照料的失败,还因为他依旧觉得结婚是帮助她渡过霸凌的权宜之计,还想等到哪一天,她有了喜欢的人,就解除这段奇怪的关系。
    烦恼归烦恼,诸伏高明抓住机会询问羽生凝子被霸凌的原因,羽生凝子像所有新嫁娘一样,怀着羞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是这种原因。诸伏高明隐晦地打量了一下羽生凝子的身体曲线,确实发育得很好,或者说过分好了。突然,那天看到的,她隐藏在衬衫底下的雪白皮肤和可爱的白色胸罩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他愣了一下,连忙驱赶掉那些画面。
    但那天剩下的时间,诸伏高明都有些心不在焉。羽生凝子搂着他的胳膊,软软的胸部贴着他的手臂,那种触感,还有少女身上甜美的花香,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也可能是沐浴露,或许是身体乳?他想把手臂抽出来,又担心过于刻意,只好任她抱着。
    他这是怎么了?
    新房布置好,羽生凝子热情邀请诸伏高明入住,被诸伏高明拒绝了。他以她还太小为借口,避开她失望的眼神。
    “我可以睡我以前的房间。”他说。
    “不行!”羽生凝子抗议,“景光还说今年暑假要回来住呢,那间房要留给景光!”
    是了,结婚这件事,诸伏高明通知了在东京上学的诸伏景光和身边的几个密友。他不想说真实的结婚目的,怕伤害到羽生凝子。于是不明所以的大和敢助给了诸伏高明一拳,而诸伏景光同样惊讶又错楞,却碍于距离,无法立刻表达自己的千言万语,最后,凭着对兄长的一腔信任,他来信祝福两人,并说暑假会回长野住两个月。
    “那我可以住你的房间。”诸伏高明又说了。
    “不行!你,你怎么可以住女孩子的房间!”
    “那我在客厅打地铺吧。”
    “那别人拜访了,他们会怎么想我?”
    诸伏高明无奈,只好在主卧打地铺,但是一个暴雨天,羽生凝子从床上爬下来,钻进他的被子里。
    “高明哥……”她没有察觉诸伏高明一下僵硬了的身体,无知无觉地挤进他的怀里,“我好害怕。”
    “别怕。”诸伏高明安慰她,感受到她光裸的小腿挤进他的两腿之间,忍不住把胯部挪得离她远了一点。
    “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抱着我吗?”她恳求道。
    这三年,每当外面下暴雨,她就会想起父亲死去的那个夜晚。每当这个时候,诸伏高明就会坐在她的床边,隔着被子半抱住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但当时的诸伏高明心无绮念。
    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搂住她的腰,拍打着她的背,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穿的睡衣有一股皂角和阳光的味道,干燥温暖,让她感到安心。她深吸一口气,搂住诸伏高明的脖子,真心实意地说道:“高明哥对我最好了。”
    诸伏高明看着羽生凝子,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充满对他的孺慕和敬爱,被那样的眼光看过后,心就像泡在温泉里,会变得又酸又涨。
    突然,一道雷打过,羽生凝子吓了一跳,更紧地贴在他身上,嘴唇也碰到了他的脖子。
    凝子……他在心中叫着她的名字,手摸过她黑色的长发,然后抱着她从地上坐了起来。
    “到床上睡吧。”他说。
    “那高明哥陪着我。”她看向他,寻找依靠。
    “好,我陪着你。”
    于是两人睡到了一张床上,盖一条被子,羽生凝子握着诸伏高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很快便沉沉睡去,而诸伏高明睁眼到天明。
    “我可以拥有一个晚安吻吗?”羽生凝子问诸伏高明。
    她十六岁,正是向外探索的年纪,对爱情、对婚姻、对性有着天然的好奇,蠢蠢欲动着想要尝试。
    诸伏高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但羽生凝子不满足,她揪着他胸口的衣服,用嘴唇去碰他的嘴唇,但她闭着眼,没找对位置,鼻子撞到他的脸,还被他的牙齿狠狠磕了一下。
    “嘶——”她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诸伏高明连忙移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鼻子有点红,嘴唇破了一小块。
    “你啊。”他无奈地笑了,然后找出医药箱,拿出一根棉签,沾了点药水,擦在她的嘴唇上。
    “好痛!”
    “刚刚扑上来的时候怎么不喊痛了?”
    她委屈地看着他,“我们都结婚了!却连亲亲都没有!”
    诸伏高明垂下眼帘,他的睫毛又长又卷,很像古代的文士美男子,翩翩如玉,温润儒雅。
    然后诸伏高明捧起羽生凝子的脸,在她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柔软的嘴唇,还有点药水的味道,他一触即离,而她睁大了眼睛。
    “小公主,满意了吧?”
    羽生凝子晕乎乎地上了床,过了十分钟,床的另一边重重一陷,诸伏高明躺了上来。
    是的,他们睡到了一起,不止是那个暴雨夜,还有之后的每个夜晚。
    诸伏高明背对着她,和她道了声晚安,就没了动静。羽生凝子听着他悠长的呼吸声,悄悄把被子拉高了点。是很光滑的蚕丝被,她忍不住双腿夹住被子,手伸进上衣里。
    每个少女都有一个思春对象,而羽生凝子的思春对象,就是诸伏高明,她身边唯一也是最亲近的年长男性。
    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牵着她的手时,异常可靠,有安全感,这样一双手,会如何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身体?
    他的唇,柔软又温热,会如何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脸,或者亲吻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她在这样的幻想中,内裤慢慢变得湿润。
    而仅仅半米不到的地方,诸伏高明也醒着。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十分懊恼,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越界了。还记得最开始结婚的目的吗?是为了照顾她,走进她的内心,帮她渡过霸凌危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着丈夫的名号,占她的便宜。
    羽生凝子从外面回来,走进主卧,打开浴室的门。
    诸伏高明站在浴缸里,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是淋浴刚刚结束,正低着头,单手在下半身来回滑动。他被开门声惊到,猛地回头,隔着没有开灯的浴室和羽生凝子的眼神对上。
    自然光从窗户里漏进来,诸伏高明身形修长健美,腰腹虽没有块块分明的腹肌,仍能看出其爆发力,两条大长腿微微分开站在浴缸里,腿间的阴毛乌黑浓密。羽生凝子愣愣地看着他如大理石雕像般的身体,站在浴室门口,一动不动,手还放在门把手上。
    诸伏高明也愣了几秒,然后他猛地把浴帘拉上,挂钩滑过横杆发出刺耳的声音,羽生凝子大梦初醒,这才把门合上。
    “高明哥……”羽生凝子在书房外徘徊了很久,鼓起勇气闯了进去,“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诸伏高明用书挡着脸。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羽生凝子转到他的侧边,诸伏高明和书跟着她一起转。
    “因为我很羞愧,不敢看你。”诸伏高明说。
    羽生凝子咬了咬下唇,大着胆子跨坐到诸伏高明的腿上,
    诸伏高明身体僵硬了。
    羽生凝子搂住诸伏高明的脖子,然后把书抽掉,非常轻松,诸伏高明根本没有抵抗。
    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样子,是少女清纯可爱的脸庞,却有着许多女人都可望不可及的姣好曲线。
    “凝子……”他的喉结滚了滚。
    “高明哥……”她轻轻吻上他的唇,“我喜欢你……”
    他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
    他们开始接吻,真正的那种吻,舌头和舌头纠缠在一起,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手也按住她的后脑勺。她的双腿分开,下体直接贴着他的裆部,他刚刚在浴室自慰,撸到一半被她打扰,便没有纾解出来,被她这样蹭着,很快就支起了小帐篷,硬邦邦地顶着她的阴部。
    “高明哥……”被亲吻的间隙,她细碎地叫着他的名字,“哈啊……高明哥……”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脑勺往下,摸过她的后颈和后背,她穿着贴身的丝绸睡裙,布料光滑,像是另一层皮肤。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和她搅弄,舔过她的牙龈,舔过她的上颚。
    她急切地回应着,想要证明她对他的爱,搂着他脖子的手缠得更紧了,大腿夹着他的腰,双乳挤在他的胸膛,阴阜的缝隙微微裂开,被他抵着,吐出一波蜜液。
    他开始吻她的脖颈,吻她领口处的皮肤,她微微往后仰倒,让他隔着衣服揉捏胸部。
    好大好柔软的胸部,一只手甚至抓不过来。
    “高明哥……给我……”她握着他的手腕,他抬头看向她,曾经满是沉静和睿智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欲望,还有自暴自弃堕落的痛苦和愧疚。
    是她引诱了高明哥。
    想到这里,她的阴道又是一阵收缩。
    诸伏高明伸手把书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书桌上。他脱掉她的睡裙,她抬起手,睡裙掉在地上,他开始解她的胸罩。
    胸罩是纯白的,蕾丝。其实他可以不脱的,但她的皮肤雪白,被更加雪白的胸罩衬托,就显出一丝纯欲的情色之美。但是脱掉胸罩,他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她穿的胸罩太小了,不合身,在身上勒出两道深深的红痕。他上手摸着红痕,她感觉有些痒,瑟缩了一下。
    “你的内衣不合身。”他说。
    羽生凝子又想起在内衣导购间里,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虽然面对的是诸伏高明,她的养兄,她的丈夫,但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裸露的双峰。
    “不要看……”她怯生生地说道,或许是欲拒还迎,谁知道呢?
    诸伏高明捉住她的手腕,让她把美好展示给他,“凝子……”他吻着她的胸部,含住她的乳尖,她尖叫一声,他就开始吸吮起来。
    “哈……高明哥……嗯啊……”
    他伸出舌头去舔她的乳尖,少女粉嫩小巧的红色蓓蕾,像两颗将熟未熟的朱果,待人采撷。他不冷落另一边,用手挑逗着,或者直接上手抓住乳房,如奶冻般的触感,抓握在手心,似乎皮肤都要变成牛乳,从指缝间溢出。
    “高明哥……”
    他去亲她被偏小胸罩勒出的红痕,她已经双眼迷蒙,只知道叫他的名字。
    不要再叫他了……
    他捏紧拳头,极力忍耐早已勃起的性器,仿佛忍耐得越久,他的罪恶就越轻。但她的声音,叫着他高明哥的声音,像一把火,在他身上燃烧,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褪掉她的内裤,她已经很湿了,但他还不想进去。他分开她的双腿,俯身亲吻起花苞。
    “啊!不要……高明哥……”她去推他的脑袋,“那里脏……不要……”
    “不脏,”他说,然后舔了舔嘴唇,“很甜。”
    她脸一下子完全红了,她浑身发软,上身忍不住往后倒,殊不知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了诸伏高明。
    他很认真地给她口交,很有服务精神,柔软的舌头先在外围舔着,洁白无毛的阴阜油光水量。她是天生白虎,那里清洁得很干净,只有一点淡淡的腥味,还有少女动情时的味道。他的舌头伸进她的缝隙,找到阴蒂,拨弄着挑逗着,她再次尖叫起来。
    “不要……啊!不要吸!哈啊……高明……高明哥……”
    他继续探索,舌头伸进阴道,那里已经微微开合了,被他舔了几下,就包住了他的舌头。他模拟抽插的姿势,一点点打开她的穴道,时不时转着圈,刺激浅口处的神经末梢。
    被这样仔细地口交,对未经人事的处女而言,还是太过超出了。羽生凝子想要合拢双腿,却被诸伏高明牢牢握着大腿根。
    “不要了……求你了,高明哥……给我吧……”羽生凝子哀求着。
    诸伏高明有些心软,但却没有停下,“你是第一次,要好好扩张。”他冠冕堂皇地说道,带着点小小私心。
    也让她感受一下吧,这种被欲望控制,身不由己的感觉。
    是他,让她颤抖。
    他的胡子擦着她柔软的腿根,她开始哆嗦,舌苔侵犯阴道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呻吟也越来越凌乱,终于,一阵白光闪光,她高潮了。
    水喷了出来,喷在诸伏高明的脸上,他终于放过她,慢慢抬起头。他的嘴唇闪着水光,胡子也湿了,挂着一颗小小的水珠。非常色情,但羽生凝子没看到,她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还沉浸在刚刚疯狂的体验中。
    然后诸伏高明动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探索着高潮后分外敏感的阴道,那里柔软又潮湿,很好开拓,但也让她再次哆嗦起来。
    “高明哥……”她用气音叫着他,他手摸过她的头顶,“凝子,看着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美丽的、温柔的、上挑的蓝色凤眼,他开拓她的阴道,手指一根根伸了进去,她没有感到疼。
    然后他脱掉了自己的裤子,进入了她的身体。
    阴道,是通往女人心里的道路。女孩借此变成女人,生命也借此诞生。
    “啊!高明哥!”她叫着他的名字,抱住他的肩膀,被填满的感觉,直通大脑,直通灵魂。
    十六岁,还没有完全褪去青涩,却已经如花般绽放,清纯和成熟交界,她被他采摘,被他拥有。
    诸伏高明射了两次,长年禁欲,一朝开戒,他的精液十分浓稠,一股股地喷射着,隔着安全套,羽生凝子也能感受到其沉甸甸的份量。
    性爱结束,羽生凝子被诸伏高明抱进浴缸里。趁着她洗澡的功夫,他开始收拾残局。先是卧室,皱巴巴沾满体液的床单换成新的,然后是书房,捡起掉到地上的书,然后擦掉书桌上可疑的液体痕迹。他感到十分害臊,他竟然在书房里和看着长大的妹妹做了这种事!说好结婚只是幌子的呢?本着对自己的信心,他才提议结婚,也没有告诉别人,没想到……竟然假戏真做了……
    诸伏高明心情很沉重,他十分后悔,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他又懊恼又愧疚,决定和羽生凝子好好谈谈,最好分房睡,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
    但等他回到主卧,发现羽生凝子已经洗好澡,躺到了床上。她穿着干净的睡裙,没穿胸罩,仍硬着的乳尖在胸前激突出性感的轮廓,双腿分开,像是并不拢的样子。她看到他进来,只是投来一个眼神,眼角潮红,神情妩媚,姿势慵懒惬意,像是被撸了毛发后的家养猫咪,眼睛微眯,非常舒服满意的样子。
    她翻了个身,然后向诸伏高明伸出手,削如青葱的手指,粉色可爱的指甲。
    “高明哥,”她眨着眼睛看他,“我今天好开心,你开心吗?”
    本来就没有打好腹稿,看到她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掐灭自己的感情,做出理性的决定是非常容易的,但他怎么舍得摧毁她的心意呢?是他自己没有做好表率,没有拒绝她啊。
    于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暑假到了,诸伏景光回来了。那天正好有个报案,诸伏高明不在,是羽生凝子去接的诸伏景光。
    从新干线下来,在站台上,诸伏景光看到了一位少女。她穿着纯白的短袖上衣,露出两条白生生如藕般美丽的手臂,刚过膝盖的杏色长裙被风吹起,其下两截弧度优美的小腿。她转过头,拢了拢耳边的长发,日光照耀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微小的绒毛,然后看到了拿着行李的诸伏景光,他穿着洁白的衬衫,干净笔挺,裤子是深蓝色的,熨得整整齐齐。
    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多久了呢?诸伏景光思绪起伏,三年前?他从东京赶来,在葬礼上投来匆匆一瞥,只记得她埋在诸伏高明的怀里哭泣,留给他一个背影。五年前?他们在假期短暂地相处了几周。再往前,他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刚刚从失语症中康复,在升入中等学校前,在羽生家度过了一个十分快乐的暑假。
    那时他们还小,她8岁,他12岁,成天在野外奔跑,追着鸟儿和野兔。而今再次相见,一个亭亭玉立,一个身姿如松。
    羽生凝子也有点认不出诸伏景光了,五年前那短暂几周的相处早已如泡沫般化成碎片,消散在往后痛苦又灰暗的时光长河中。她静静地打量着诸伏景光,看着他和诸伏高明肖似却又有细微差异的脸庞。诸伏景光的眼睛更圆一些,不像诸伏高明狭长上挑的丹凤眼,瞳色更蓝、更清澈,仍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她露出个微笑,像是从纯爱电影里走出的女主角,“景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凝子。”他垂下眼帘,声音温柔,努力忽视心头那轻微的跳动。
    像是被一颗弹珠,轻轻地打到了。
    不是好感,对吧?
    吃晚饭的时候,诸伏景光见到了诸伏高明,他尚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心情,便陷入了另一重困惑中。他是知道他们结婚的事,但亲眼见到羽生凝子和诸伏高明站在一起,冲击感便格外强烈。
    因为天热,诸伏高明的袖子卷到了小臂,羽生凝子坐在他的旁边,胳膊时不时与他碰到一起,皮肤蹭着皮肤,汗毛交织,而诸伏高明恍然未觉。
    所以,是真的结婚了吗?那种结婚……?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诸伏高明也常常问自己。
    后来他知道了,喜欢是没有原因的。就像人的欲望,一旦开闸,就不可能止住。
    他们经常接吻,她喜欢溜进书房,坐到他的腿上,有时候背对着他,有时候侧对着他,有时候正对着他。
    书桌上已经不怎么摆东西了,因为他喜欢把她抱到上面,去亲她的每一寸皮肤,包括双腿之间的神秘花园。他尤其热衷亲那里,认真地、仔细地、缓慢地舔着,舔到她双肩颤抖,捂着嘴尖叫,喷出水来,舔到他硬得发疼,马眼冒出的清液打湿内裤,忍无可忍。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堕落中抓住那唯一的稻草,自虐般地宽恕自己的罪恶。
    虽然这忏悔转瞬即逝,而当温度褪去,欲望被发泄,他又回到了痛苦的现实世界,直视自己所犯下的背德行为,重新咀嚼深深的愧疚。
    但等她下次请求,他又会故态复萌。
    他拒绝不了她。
    “高明哥,”她跪在他的面前,去扒他的裤子,“都是你在帮我,让我帮帮你吧!”
    他拒绝不了她。
    他只能看着她把他的阴茎掏了出来,那里已经硬了,是她坐在他身上蹭出来的结果,现在她嘴巴一张,就把龟头含了进去。
    诸伏高明闭上了眼,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她太年轻了,她的青春常常会刺痛他,刺痛比她大整整十岁的他。
    凝子,你为什么会这样爱我、崇敬我呢?
    不正是因为,我比你年长,比你多十年的阅历吗?
    你的身边只有我。
    但等你长大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好、更年轻的人。
    那时,你会怎么看我呢?
    心脏酸涩,像是泡在柠檬汁中,犹如她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性器。柔软的舌头舔过龟头和柱身,就像溺亡爱河,甜蜜又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他已经在竭力克制了,仍面部扭曲,眼角泛红。
    她还想要把他的分身往喉咙深处送,被他掐着后颈,逼着吐了出来,他把她抱到桌上,把内裤拨到一边,连前戏都没有做,噗嗤一下就插了进去。
    “高明哥……”她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地呻吟着,嘴唇红润,呵气如兰。
    他是一个文人,但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君子六艺,骑马开弓,他精瘦的腰身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性器摩擦、撞击的声音溢满房间,她的腿夹不住他的腰了,无力地垂落。
    书房门没关,但两个人都没注意。他难得失态,害怕失去,因而疯狂地占有,而她全身心地沉浸其中,被爱着,被浇灌着。
    但家里还有第三个人。
    或许是午睡初醒,有些发懵,第三个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走过书房,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
    他愣在了那里,因为她的手臂太细太白,搂着男人的肩膀,像被风吹过的杨柳,两条白璧无瑕的腿,大大地敞开,却被身前人挡住腿心,粉色的脚指甲蜷起,蹭着穿长裤的结实小腿,上上下下,被带着滑动。
    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房间里的两人正在忘情地接吻。她双眼紧闭,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脸颊泛着红晕,双脚交迭,努力勾住男人的腰,却失败地滑落。而她身前的那个人,按着她的后脑,掠夺她的双唇,正是把她压在桌上摧花折柳的元凶。
    这一天,诸伏景光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作为二十年没有谈过恋爱的处男,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早已春心萌动。
    而已经经历人事的羽生凝子,发现了诸伏景光的异样。
    他不敢看她,眼神闪烁,说话吞吞吐吐,耳朵完全红了。
    于是她脑子稍微转了转,就莽了上去。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她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诸伏景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羽生凝子眨了眨眼睛,感到心里的窟窿又被填补了一块。
    “没有就没有,”她努力不让嘴角翘起来,“你为什么要吼我啊?”
    “抱歉……”诸伏景光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对不起……”
    人如果在某些地方缺少什么,就会在另一些地方弥补回来。
    而在学校里被孤立和霸凌的羽生凝子,没有见过母亲又失去了父亲的羽生凝子,想要牢牢抓住自己能拥有的所有一切。
    她拉着诸伏景光去逛商场,逛到内衣专区,宣布自己要进去选购。
    “那我在外面等你。”诸伏景光有些羞涩,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往假人模特身上瞟去。
    “我要hiro陪我!”她已经重新叫回他的昵称了,“我不要一个人去买东西。”
    诸伏景光对她在学校的遭遇有所耳闻,深感同情,硬着头皮陪她走了进去。
    其实前段时间,诸伏高明已经陪着她来采购过合适的内衣了,但诸伏景光不知道。
    她故意拿着自己的型号在他面前展示,“hiro喜欢白色,还是黑色?”
    旁边的柜员在看他们,诸伏景光感受到了,头皮发麻,“都可以,看你喜欢。”
    “还是黄色?或者蓝色!和hiro的眼睛是一个颜色!”
    诸伏景光的后背都被汗打湿了,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以及在浴室里的每一个细节,那混合着愧疚、尴尬、心虚和自我厌弃的潮热黏湿。直到那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学校里,有些男生会如此热衷手冲。
    原来有幻想的人,和没有幻想的人,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体验。
    羽生凝子拿着内衣进去了,装模作样地试了十五分钟,留给诸伏景光足够的遐想时间。
    然后是结账环节,柜员装作不经意地打探他们的关系:“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啊!”在诸伏景光说话前,羽生凝子抢先抱住他的胳膊,“我们是情侣哦!”
    诸伏景光感到她在扯他的胳膊,还用脚去踩他,于是他咽下了已经溜到舌尖的解释话语,默默掏钱付账。
    “如果说是哥哥的话,她们又要拿奇怪的眼神看我!”走出商场,羽生凝子这么和诸伏景光解释道。
    但她没有放开他的手臂。
    这天晚上,下起了暴雨。诸伏高明接到紧急通知,是一桩杀人案,犯人有可能是当年杀害羽生平一郎的凶手同伙。
    本来,羽生凝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诸伏高明是在主卧接到的电话,他走进浴室,不知道她趴在门缝上偷听。
    “不要去!”羽生凝子尖叫起来,“高明哥不要去!”
    她穿着睡衣,拦在门口。
    但诸伏高明不能不去。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不容置疑地把她的手臂移开。
    “不……不……”羽生凝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幸福刚刚降临,美好的生活在眼前展开,她就又要面临失去了吗?她浑身都开始颤抖,牙齿碰撞到一起,咯咯作响。
    “景光!”诸伏高明拍响弟弟的房门,而羽生凝子死死抱着他的腰。
    “别去……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一道响雷落下,羽生凝子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诸伏高明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推进诸伏景光的怀里。
    “你照顾好凝子,我出去了。”他吩咐诸伏景光。
    “不要!”羽生凝子又扑了过去,被诸伏景光拉住胳膊。
    “乖,”诸伏高明拍了拍她的头,“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不会有事的。”
    于是他就离开了,门关上的那一刻,羽生凝子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双腿一软,跪坐地上。
    “凝子,”诸伏景光蹲了下来,“高明哥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爸爸也很厉害的……”羽生凝子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看着羽生凝子头顶上的发旋,就像透过她,看着七岁的自己,那个目睹了父母死亡,因而说不出话的小男孩。
    怜爱从心中腾升,他坐到她旁边,轻柔地抱住她,把下巴放到她的头顶上。
    “你不相信高明哥说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吗?”他开始温声细语地安慰她,无意识地把自己排到了诸伏高明的前面,“你知道我当年,一个人在东京,陌生的亲戚家,是怎么熬过去的吗?”
    她不知道,她甚至都回想不起那么久远的过去,和小时候玩的很好的诸伏景光分开时,她才3岁。
    他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然后走进主卧,把她塞进轻薄的被子里,掖好被角。
    “我躺在床上,黑夜里害怕的时候,就裹紧被子,假装是高明哥陪在我身边。”
    羽生凝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然后我就不害怕了。”诸伏景光说,拿起诸伏高明的枕头,塞进被子里,“对了,我还会抱着枕头一起睡,假装是高明哥。”
    羽生凝子被逗笑了,“hiro,你好幼稚啊!”
    “你不也很幼稚吗?”他刮了刮她的鼻梁,“高明哥经常晚上出去的吧?怎么就这么害怕呢?”
    “这次不一样啦!”她嘟起嘴,但却也不怎么担心诸伏高明了,“那hiro陪着我睡,可以吗?”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我坐在旁边,看着你睡着,可以吗?”
    “可以,”羽生凝子的手从被子下钻了出去,抓住诸伏景光的手,“你要看着我睡着,不可以离开。”
    “当然,我会守护你的。”他温柔地笑了。
    于是羽生凝子抓着他的手,合上了眼睛。
    但梦里并不安稳。大雨如注,乌云压城,她孤身一人站在暗茫的天地间,远处是黑黢黢的人影。看不清脸庞的的男男女女看向她,指指点点,说着讽刺和嘲弄的话。
    不要……不要……她奔跑起来,试图避开那些如有实质的恶意,那些浓稠的黑色墨水,然后父亲的身影出现了。
    爸爸……她向他伸出手,但还没有等她碰到他,他就消失了。然后是诸伏高明,她大叫起来:“高明哥!等等我!”
    但诸伏高明也消失了。
    然后她就惊醒了过来。
    窗外还下着大雨,诸伏高明还没有回来。
    羽生凝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进了诸伏景光的房间里,诸伏景光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醒了过来。
    “凝子?”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掀开被子,钻到床上,然后搂住诸伏景光的腰。
    诸伏景光一下子就清醒了。
    夏天的夜晚,开了空调,出风口的噪音规律,窗外雨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但在这安静的室内,只听得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因为是单人床,必须抱着挤在一起,肉贴着肉,衣服摩擦衣服,薄被变得热了起来,汗水打湿后背。
    “凝子……”他犹豫了很久,一动不敢动,“这样不好……你已经长大了……”
    还结婚了。
    “长大了hiro就不要我了吗?”羽生凝子闷闷地说道,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
    她心脏跳得很快,她很害怕,她不能再承受失去了。
    “没有,”诸伏景光轻轻说,“只是——”
    羽生凝子抬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诸伏景光后面的话一下就卡住了。
    她不断啄吻他的唇,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间,“hiro……”她叫着他的名字,“hiro……”她的手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摸去。
    她的腿好光滑,冰冰凉凉的,捂热了他的皮肤,诸伏景光开始颤抖,“这样是不对的……”
    “我害怕……”她的嘴唇滑到他的脖子上,“我想要你……”她去咬他的喉结,“抱我,hiro,抱我……”
    午后的回忆又出现在了脑海里,理智告诉他要把她推开,但身体不受控制,想要听从她的请求。
    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Hiro……”她爬到他身上,被子笼罩住二人,黑暗中,只剩下低不可闻的气音,“我只有你了……”
    犹如溺水之人,疯狂抓住眼前的稻草,她焦躁又痛苦,害怕又不安,只能通过占有一切能占有的东西去发泄,“给我……我想要你……”
    做爱吧,沉沦吧,被欲望所俘获,忘掉烦恼的一切,以此渡过这漫长的一夜,等待明天命运的宣判。
    被她如八爪鱼般缠着,诸伏景光沉重的质量开始抬头,她的手顺着睡衣下摆摸上他的腹肌,他浑身又激灵了一下。
    她没有穿胸罩,两坨肉压在他的胸膛上,黑发垂落,擦过他的脖子。单人床的狭小,被子里的黑暗闷热,空间局促、难以动弹,却又燥热、蠢蠢欲动,带着夏日夜晚的一切特点,和着潮湿滚烫的气流,被她吹拂到他的脸上。
    于是一切都开始不可收拾了,他们在那小小的单人床上翻滚起来。衣服卷进被子、团成一团、被脚踢蹬,他们开始接吻,舌头纠缠,交换唾液。他的手来回抚摸她的身体,光滑、细腻、肤如凝脂。
    “摸摸胸。”她带着他的手去揉她傲人的双峰,幸好房间一片漆黑,他脸上的红晕没有被她看到。
    “揉一揉好吗?”她半是请求,半是指导,“两只手一起……哈……”
    男人总是无师自通的。
    他揉捏着、抓握着,Q弹有韧性,手感好极了,胸前的蓓蕾早就硬了起来,他用指尖按着打圈,不断拨弄,她受不了了,趴到他的身上,双乳犹如海绵蛋糕,整个把他的脸埋住。
    诸伏景光鼻梁挺拔,埋进她的胸里,被两坨肉挤压,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抱住她的腰,往身侧倒去,她被挤进他和墙壁的狭窄空间中。
    “凝子……”他含住她的乳尖,舔着尝着,含着吮着,她揪住他的头发,把胸往深处送。
    她犹不满足,便牵过他的手,去摸她的下体,那里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他被带着,顺着缝隙往下摸,一下就进入了蜜穴,陷进了一个指甲的深处。
    “这里……哈……”她示意他,“快进去……”
    诸伏景光的手指动了动,又往里伸进去了一点,那里又湿又热,软乎乎的,手指一伸进去,就被层层迭迭地包裹住。
    “不是手!”她摸到他的下体,隔着内裤捏了一把已经涨得鼓鼓的裤裆,“用这里!”
    “别急……”诸伏景光有些紧张,他还在回味那里的触感,被她催促着去脱裤子,一下子没脱掉,被已经勃起的阴茎卡住了。她上手帮他,在被子里折腾了好久,终于把裤子扒拉下来了。
    然后要进去,进哪里?他又开始冒汗了,手在她的腿心摸来摸去,去找那个潮热的小洞。
    终于找到了,他提起她的一条腿,想要插进去,却因为面对面侧躺着的姿势,插了两次,都没有成功进去。
    于是她翻了个身,重新坐回他的身上,握着他的阴茎,掰开小穴的入口,对准坐了下去。阴茎进入到深处时,两个人都长长地喟叹一声。
    太舒服了。
    他开始顶胯,又是一个无师自通,借着腰腹的力量一深一浅地在小穴里来回运动,那里真的好紧、好湿、好热。
    但这样实在太累,而且被子掉了下来,他开始害羞,于是握着她的腰,再次把她放倒在身侧,把被子拉过头顶,罩住两个人。
    两个人在被子里接吻,互相抚摸,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腹肌,纤细的腰身、挺翘的屁股,她的大腿压在他的腿上,他的阴茎在她身体里开拓。
    黏黏糊糊的,就像背着家长在家里偷尝禁果的小情侣,都是生手,摸索了好久,才终于找到正确的位置,却又因为羞涩,躲到被子里,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探索生命的奥秘。
    “这里也可以摸。”她握着他的手去找阴蒂,阴阜分开,他好奇地拨弄着那凸起的小豆子,顺着那小豆子往下,循着黏腻的蜜液,他摸到了两人身体交接的部分,粗粗的柱身进入小小的洞口,把边缘都撑得薄薄的。
    他竟然真的进去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女性的身体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好奇地在周围摸来摸去,偶尔摸到埋在她体内的分身,也觉得和自己摸的时候非常不一样。
    被摸得十分舒服,她的小穴忍不住用力收缩了一下,诸伏景光毫无防备,被猝不及防地狠狠一绞,像是有无数的小触手缠绕着阴茎,热情地吸吮,脑内白光一闪,就交代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等那断断续续的精液不射了,羽生凝子竟然笑了出来,声音脆如银铃,“hiro,你是第一次吗?”
    诸伏景光的耳朵红的可怕,但因为闷在被子里,羽生凝子没有看到,也让诸伏景光免于再一次的羞愤欲死。
    “没事的hiro,第一次吗,很正常!”羽生凝子亲了亲诸伏景光的鼻尖,她心情好了很多。这一整夜,她就像走在悬崖之上,两侧都是万丈深渊,只有做爱,只有身体的亲密接触,能让她在那强烈的不安中,那害怕要失去的恐惧中,确认自己和他人的存在。这是一种麻痹、一种逃脱、一种掩耳盗铃。而刚刚的小意外,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放松不少,暂时遗忘了那种歇斯底里和痛苦。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被打击到了,默默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室内过于安静,可能是身体的温度慢慢冷却,羽生凝子又开始焦虑起来,于是她提议道,“我们再来一次吧!这一次,你肯定能表现很好!”
    就这样,两人又滚了一次。这一次,可能是心爱女孩的祝福,可能是诸伏景光有了经验,也可能是他憋着一口气,他确实表现得很好。
    而羽生凝子,疯狂又热情,死死地缠着诸伏景光,似乎要发泄掉所有的精力。结束后,她又累又困,眼睛一闭,就陷入了睡眠。
    一夜好梦。
    第二天,羽生凝子是在主卧醒来的,她看着身上的睡衣,还有些发懵。但她身体动了动,就感到双腿之间传来那熟悉的酸痛感,还有些湿湿黏黏,是小穴里残存的精液,没有被清理干净。
    原来诸伏景光第一次开荤,不仅没想起来要戴安全套,还内射了。事后,他十分懊恼,在她睡着的时候,试图收拾了一下残局,却因为没有经验,也没收拾干净。
    但羽生凝子不介意也不关心,她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那萦绕了一整晚的担心,立刻从床上跳了下去,如龙卷风般冲出房间。
    诸伏高明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神色疲倦,眼下一片乌青,下巴上还有一点点胡茬。
    “高明哥!”羽生凝子欣喜若狂,像一颗炮仗般冲了过去。诸伏高明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诸伏高明忙了一整个晚上,刚刚回到家,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坐到沙发上打盹,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胃都要被顶出来了,但他包容地笑了笑,“凝子,我回来了,我和你说过会没事的吧?你太担心了。”
    羽生凝子紧紧搂着诸伏高明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依恋般地蹭了蹭,没有说话。
    诸伏高明静静任她抱了自己一会儿,就准备推开她,但羽生凝子不愿撒手。
    “我要去补觉了。”他无奈地说到。
    羽生凝子的手松开了,但诸伏高明还没站起来,羽生凝子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舌头溜进嘴巴,她坐在他的腿上,加深了这个吻。
    “高明哥,”嘴唇离开嘴唇时,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向我保证过的,不可以离开我。”
    诸伏高明的喉结动了动,“我确实答应过你。”
    羽生凝子垂下眼帘,握住诸伏高明的手,抚摸他关节上的茧。
    诸伏高明长长地叹了声气,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抱歉,让你担心了,那个犯人已经落网了,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高明哥要保护好自己……”羽生凝子仍不看他,“高明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可以再失去高明哥了。”
    说出来了。
    在暴雨天不眠不休工作了一整夜的诸伏高明心中一热,抱住了羽生凝子。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温柔。
    然后羽生凝子补充道:“hiro是第二重要的人。”
    诸伏高明不作他想,只是轻轻地笑。
    因为羽生凝子一直粘着他,诸伏高明把她打横抱起,朝主卧走去,经过弟弟房间时,有些奇怪地瞟了一眼。
    景光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诸伏高明刚刚把羽生凝子放到床上,羽生凝子就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再一次亲上了他的嘴唇。
    今早的第二个深吻,嘴唇分开时,诸伏高明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了。
    “我可能要先睡个觉。”他有些委婉地说道。
    “我陪你一起睡!”羽生凝子很热情,拉着诸伏高明躺到了床上,被子一掀,就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他还没有洗澡换衣服……诸伏高明有些无奈,但也不再拒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钻进怀里的女孩睡得更舒服一点。
    晚上,诸伏高明敲响了诸伏景光的房门。
    或许是太过羞愧,诸伏景光一整天都没敢看自己的哥哥。不像焦虑不安的羽生凝子,诸伏景光更成熟,十分清楚地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找不出任何借口。
    “对不起,”他心惊胆战了一整天,还是等来了敲门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我明天就回东京。”
    “没关系,”诸伏高明神色平静,“我已经和凝子谈过了。”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
    诸伏高明的头发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出来,他把门合上,扫了眼换过床单的床榻,示意诸伏景光:“坐。”
    原来,羽生凝子根本没想过瞒着,等诸伏高明补觉醒来,就告诉了他这件事,还拉着他又做了一次。
    “什……什么意思?”诸伏景光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
    诸伏高明看着弟弟,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她没有安全感,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不合常规,还望你理解。”
    诸伏景光直接懵了。
    然后诸伏高明就离开了,留下诸伏景光一个人慢慢咀嚼他的话。
    其实,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诸伏高明一直觉得自己占了羽生凝子的便宜,在这段关系中没有任何底气,却又舍不得主动结束。怀着她终会抛弃他的担忧,又隐隐希望这样的事能发生,替他在这段背德的关系中做个了断。
    当他看到羽生凝子身上的痕迹,听到她并不真诚的道歉时,这种复杂的心情竟然得到了化解。
    如果景光和凝子是互相喜欢的话,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吧。
    毕竟,景光比他年轻,与她年龄更为接近。虽然也算她的半个哥哥,但很小的时候就和她分开了,没有任何思想上的顾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嫉妒吗?会有一些。但这种轻微的嫉妒,对亲弟弟的嫉妒,像是苦行僧的自我鞭笞,让他在自虐的同时,卸下了道德上的重担,反而轻松了不少。
    而羽生凝子,或许隐隐意识到这一点,因而大胆地承认。
    被骂狐狸精久了,在她都未曾注意到的潜意识里,她自暴自弃地坐实了这个称呼,既是被这个称呼所规训,也是对这个称呼的挑衅。
    她坐在浴缸里,看着诸伏高明帮她清理小穴内的精液残留,他修长的手指伸进阴道,抚摸着每一道褶皱,将残留了一整天的黏稠慢慢抠出来,花洒调到最低档,温柔的水流射进去,刺激着她的敏感点,她一遍又一遍摸着他腕侧凸出的骨头,他看了她一眼,她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去,是有肌肉的,特别是肱二头肌,很有力量感,但不显山露水,藏在平日穿的衬衫下,完美演绎出精瘦。
    花洒被丢到一边,朝浴缸壁滋着水流,诸伏高明脱掉衣服,踏进浴缸里,和她挤到一起,开始颠鸾倒凤。
    她一直很热情,她最爱亲吻,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勾描他的唇形,然后是口交,她一点就通,已经可以把阴茎含到喉咙深处了,之后是做爱,她喜欢尝试各种姿势,喜欢被紧紧抱着,不管是从后面,还是从前面。
    她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索取爱,占有爱,以满足内心那个永远焦虑不安,害怕失去的小女孩。
    而诸伏高明,也越来越热情。一开始,他是刚刚走下圣坛的道德楷模,束手束脚,后来,他发现自己沉沦于此,无法脱身,开始自我厌弃,如今,他只是一个嫉妒的普通男人,在女人身上卖力驰骋,展现雄风。
    她背对着诸伏高明,坐在他的腿上,大腿被他掰开,露出白嫩无毛的阴阜,那里已经因双腿大开的姿势,裂开了平日里紧紧闭合的缝隙,嫣红的软肉就这样翻在外面。
    她的阴蒂被他拨了出来,正用指腹按压着,转着圈挑逗着,她流了好多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要一起吗?”诸伏高明镇定自若地对诸伏景光发出邀请。
    诸伏景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下体,诸伏高明的阴茎正插在她的小穴内,那曾被诸伏景光感叹神奇的部位终于在白天露出了全貌。皮肤是雪白的,穴口是淡粉色的,边缘处被撑得透明,浮着被打成泡沫的液体。青筋虬起的阴茎每动一下,就翻出一点软肉。
    “Hiro……”羽生凝子身体前倾,向他伸出手来,削如青葱的手,粉红色的圆润指甲,“快过来……”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她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上,然后伸手去扒他的裤子。
    诸伏景光的阴茎已经有些硬了,是很漂亮的粉红色,比诸伏高明浅一点,龟头形状完美,她上下撸动了一会儿,指腹顺着青筋虬起的痕迹从上摸到下,然后亲了上去。
    “嘶……”诸伏景光倒吸一口气。她的唇很柔软,吻轻飘飘的,犹如一片羽毛,在他心上挠痒痒。
    然后她伸出舌头,舔起龟头。
    “别……”诸伏景光想要阻止她,但是她抬起头,浓密的黑色睫毛上翻,看了他一眼,她的眼角潮红,眼神犹如盈盈秋水,已经有了女人的妩媚,但还未褪去少女的清纯和稚嫩。
    她从下而上地看着他,舌头露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舔过龟头,轻轻戳刺马眼。有一些清液从那个小洞里流了出来,她垂下眼帘,一整个含住龟头,诸伏景光受不了了,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来。
    她的舌头灵活,调皮地包裹住龟头,舔过柱身,然后压低舌头,一点一点把阴茎往喉咙深处送,龟头抵着她的喉咙上壁,她忍不住吞咽反应,咽喉剧烈收缩,不断挤压着诸伏景光的阴茎。
    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吐出一半阴茎,黑发披散下来,雪白色的乳房随着诸伏高明的动作疯狂跳动,晃出色情的波浪。诸伏高明紧紧掐着她的腰,把她按在自己胯上,配合着核心力量向上顶她,几次突如其来的深深顶送,她忍不住往诸伏景光下身倒去,整张脸埋进他的阴毛里。浓密的男性气味,满满的荷尔蒙,还有皂荚的清香,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阴茎一下子又贯穿了喉咙,诸伏景光倒吸一口冷气。
    “不要勉强。”诸伏高明扶着她坐回去,伸手擦去她下巴上流下的口水,修长的手指沾着湿漉漉的液体,在她双乳抹了一下。
    羽生凝子哼哼几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手指仍缓缓抚摸着诸伏景光的睾丸,诸伏景光看到喜欢的女孩伏在胯下,感受着柔软的舌头和潮湿的口腔,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似乎要冲出胸膛。
    不可以了,快停下。
    她又抬头看他了,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像是被疾风骤雨摧残一夜后的娇弱花朵。
    但就是这样娇弱的花朵,紧紧包住了他的心脏。
    诸伏景光整张脸都烧红了,因为过于超出的刺激,他用手捂住脸,不去看她以免更加陷入疯狂,也不想让她看到他失控的表情。
    真的要不行了,他要死在欲望和爱情的海洋里了。
    而诸伏高明近乎自虐般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快意地感受着心口的绞痛,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下身动作不停。羽生凝子被他顶得摇摇晃晃,发出含糊的鼻音,用手掐着诸伏景光的手臂。
    诸伏景光撑不下去了,很快射了出来,他怀着最后的控制力,把阴茎从她的嘴里抽出来。刚一抽出,精液就喷了出来,喷到她还张着的嘴巴里,喷到她的下巴上,喷到她的胸前。
    天哪!
    “对不起对不起……”诸伏景光慌乱地抽出几张纸,想要给她擦擦,但是羽生凝子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喉咙动了动,就把精液咽了下去。
    诸伏景光呆住了,然后羽生凝子眨了眨眼,伸出红红的舌尖,把嘴角的精液舔干净,吃进肚子里,还伸出舌头,给他看几乎一干二净,只有一点点白色残留的舌面。
    没有男人可以逃过这样的诱惑,诸伏景光头脑发晕,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诸伏高明也射出来后,羽生凝子被抱进了诸伏景光的怀里,她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缠绵地亲吻。她嘴里还有他精液的味道,咸咸涩涩的,但诸伏景光却尝出一种甜。
    诸伏高明的手指顺着她浅浅的脊沟一路往下摸,在臀缝处打转,亲着她凹陷的腰窝和挺翘的臀部。
    “唔……高明哥……”她微微转过脑袋,向他伸出一只手,于是诸伏高明直起腰,也被她搂住脖子。
    他们也亲了起来,诸伏景光嘴无声地张了张,想提醒哥哥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闭上嘴巴,抱着她的屁股往上颠了颠,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然后把头埋进羽生凝子的肩窝里,更加卖力地顶弄。
    至于诸伏高明,他当然知道诸伏景光想说什么,但他不介意,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主动地和羽生凝子交换唾液,以此惩罚自己。他本是光风霁月的端方君子,如今跌入俗尘,很难说不是咎由自取。或许,所有高雅自持的男人,都逃不过被一个热情主动的女孩诱惑,打破戒律,走下神坛。
    而这个诱惑圣人的妖女,感到无尽的幸福和满足。她闭着眼,感受诸伏景光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他的双臂牢牢地箍着她的腰,即使只有一双腿缠在他的身上,也不感到害怕。而被她搂着脖子的诸伏高明,胡子随着亲吻的动作,不断擦过她的脸庞,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在她臀肉上打转,捏来捏去,还有意无意的顺着股沟上下滑动。
    爱与性,人类被永恒歌颂的主题。为之生,为之死,为之成神,为之成兽,是救赎,也是折磨,是天堂,也是地狱,可以用来逃避一切,也可以用来战胜一切。
    这就是诸伏家的背德故事,开始于那个荒唐的夏天,又由无数个荒唐的夏天所组成。在诸伏景光离开警察学校,成为卧底后,他常常回想起他所拥有的这几个短暂夏天,那些热浪、潮湿和黏腻,那些在被子里耳鬓厮磨的夜晚,听着窗外如注的雨声,感受小鹿在胸膛里乱窜,抚摸怀中女孩光滑细腻的皮肤。那时他的心脏年轻火热,仅为心爱的女孩跳动,所以在那个冬日夜晚的天台,他将枪口转向那颗心脏时,突然恍惚了一下。
    他向她保证过要回去的。如果他食言了,她会怎么样?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恍惚,赤井秀一再一次牢牢地抓住了左轮手枪的转筒,然后降谷零出现在了门背后。
    于是诸伏景光被悄悄运回了长野,藏在诸伏高明和羽生凝子的家里,帮助降谷零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荒唐的生活如此持续下去,他们将拥有的还有往后余生的所有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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