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呃!』韩信闷哼数声,接着便跌趴在地上,不住的吐着鲜血。
    『嘿!中计了。』原来项籍发觉以自己脱兔之形的速度,虽然无法让连拳奏效,但也能以此轻易闪避开韩信的蛛形搏击之术。在对方杀得性起之际,只要持续闪避,即能让其气力竭尽,露出破绽,继而被自己的一记贴衫靠,与紧接而来的一击所击溃。
    只见项籍五指紧贴,手心微弯,凝聚气流于虎口,准备使出一套刚才他以来顶飞巨岩的武功—『少昊的羽翼』。
    倒地无法动弹的韩信,一见项籍这招,即时知道自己无法闪避与抵挡,心里不禁惊叹:『妈的!这个距离,即便以三哥的武功,加上他那把大剪刀...!!』因着过度的惊慌,他的嘴巴不自觉的说出了刚才一句话。
    项籍一双蛇眼看了看,把韩信的唇语读得清清楚楚,心神为之一振的想:『三哥?那当晚那个人影...阿茴的仇怨,不会再影响战事,以及一帮同僚了!』但却意想不到,自己的下一刻的情绪,将泛起连番波涛。
    只见韩信将要被龙捲撕成血块的前一瞬,他摆出剑指的凌空一划。接着,一匹长着刺角,浑身发着雷霆万钧的黑马突然出现,『嘶嘶』的几声叫鸣后,就以刺角把龙捲一下撞散。
    『啥?这...这是、不可能的!!』项籍一见黑马之姿,立即想起一个数十年没听过的名字—『勾陈!!』
    只见那黑马奔驰天际,一下急降至地面的发出近百道霹靂,让项籍的浑身筋肌麻痺抽搐,接着挥角刺往其大腿,要脉受创,血如泉涌。
    『继续!别停下来!』韩信指挥着勾陈的攻势,让牠马不停蹄继续奔走,使得项籍出血更加严重。
    『他奶奶的!我不知道儂在这段辰光里遇到了啥事体,但儂这样狂奔,我想封穴也封不到了!』他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稍为制服眼前这头多年不见的兄弟,再继续出掌击杀韩信。
    但是,勾陈霍地提起前腿的嘶叫一声,一片雪白的雾团爆发出来,让项籍猛地咳嗽之馀,蛇眼也瞬间失效。接着,连连雷轰也让他无法判断敌方所在。
    『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连我一个废人也不如!』韩信的连声嘲笑也无法传进他的双耳。但某人却早已就绪,从后急袭。
    『儂个龟儿子,去死吧!』那人使着一把桃木剑,提着集力符。
    『臭方士?!!你怎会在这儿?』韩信一见姜鸿,立即一下动摇,让勾陈的动作戛然静止。
    他提起双匕首作抵挡,却因着对方的集力一击而彻底崩溃,往后倒飞了十馀丈之馀,蛛纹刀『嘭』的一声碎裂成星闪破片。
    『项籍身受重伤,何足惧哉?这方士更加麻烦!』韩信决意先杀死姜鸿,反正对方也是汉军主力,非杀不可,遂挥着剑指的让勾陈对姜鸿展开攻击,项籍身旁的一团雪雾却仍腾腾冒溢,让他无法逃离。
    『猪头三!这种法术怎么解,我没教过儂吗?』姜鸿又开始说教,却因勾陈的攻势而被逼停止,只见他以楚王好细腰扭至半空,再跟逐渐失控的勾陈展开追逐战。一时见其追近,随即以朝阳礼讚把其攻击套路打歪,再以犬神烈焰结界,甚至虫噬把牠逼进穷巷。
    可惜在韩信那见招拆招,近乎完美无缺的一轮调遣下,即便攻击失落,陷入死路,勾陈也可以立即重整旗鼓。
    『切!难道儂觉得勾陈那小子的攻势,是儂按照我刚才对韩信时的套路依样画葫芦,就可以破解得到吗?就算他不是神,也是一匹野马,以儂一个凡人的头脑,可以那么容易就理解得到,驯服得到吗?』因着雷声与浓雾渐弱,项籍开始听得到看得到姜鸿的动静,只觉得既然他连眼前敌人也敌不过,又有何德何能教训自己?
    他试图逃离迷雾,却发觉无论自己怎样走,走了近一刻鐘,也彷彿原地踏步,就算视野开始清晰,他仍是无法逃脱『妈的!勾陈这招,连我也未见过!破解不了!』
    再看韩信,只见他两边张望,内心苦恼,只想着:『这个臭老头虽然赢不了勾陈,但持续下去,我的法力一定会涸尽的,到时候迷雾一散,项籍那廝过来帮忙,我必败!但如果我现在趁机走去解决项籍,必然疏于指挥,那臭老头赢了,自然会跟项籍前后夹击我,到时候恐怕...』说到底,也是敌方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以二对一的问题。
    为此,他从怀里掏出了鞭炮,往高空一掷,释放出花火斑斕,通知汉军同袍前来助阵。接着,又继续指挥着勾陈对战姜鸿。
    以韩信的观感,玄圣门的武功主要是轻功或符术,攻击性能不高(除了姜鸿无意使用的九黎吟之外)。既然如此,他总不信勾陈的狂攻会杀不死对方。
    只见勾陈以前腿猛踢姜鸿,每一击也足以粉碎脏腑。但姜鸿每下也只需以手肘或掌心轻轻一推,随即把攻击方向打歪,继而失落。
    『普通的武功对这傢伙没用,那么唯有来点猛的!』于是一下弹指,让勾陈浑身铁鳞点起霹靂,然后化作乌黑的雪球升至半空,齐齐滂沱而降,落在地面的引发剧烈爆炸,把茂林炸成焦土炼狱,就连项籍那边也受到波及。于他而言,只觉得自己在一道无间长廊之中受到突如其来的几下天谴,却仍受困于片片乌云之中。
    姜鸿挥出桃木剑锋,运起朝阳礼讚的功力,把那些落至的雷球打回勾陈身旁。项籍一见,即时大呼:『不要!他是我...是我弟弟!』但正在苦战的姜鸿怎会理会这些,只回答:『管牠是天王老子,我要保住性命,保住儂,就要狠下杀手。』刚说完,又把几颗雷球击向勾陈,若非藉着韩信从旁细察姜鸿的套路,勾陈非死即伤,还是伤在自己的招数上。
    勾陈于是迎难而上,边躲避回弹的雷球,又竖长刺角和浑身铁鳞的往姜鸿直衝过去,衝力猛得让几颗击中在牠身上的雷球也无法发挥应有威力。
    『嘿嘿!无论儂速度多快,威力多高,只需我一下否定,儂也是斗不过老子的!』说罢就把身上唯一一道绝神咒拋出,形成一道足以把勾陈挡住之馀,还可以把其一身无坚不摧的衝力全数回击的结界。
    果然,在勾陈打算撞击界壁的瞬间,其随即口吐鲜血的退飞了好几丈远,韩信也因而法力尽失,架式也无法维持,只能打坐调息。
    『好机会!这傢伙是勾陈,天上瑞兽,本应性情温顺。若非遭凡间术士施法操控,或者被人类胡乱骑乘作弄,绝对不会害人的。既然那傢伙也散功了,现在应该可以过去破雾了。』
    姜鸿按照经书所记,得知勾陈的脾性,确定其理应不再胡作非为,为虎作倀,遂施展轻步往前突进。
    他拿出一道结界符,心想:『雪雷迷幻眼目与人心,犬神只需看一眼,立即光明照破。』接着便唤出犬神。
    『嗯?!』但姜鸿越过勾陈身边的一瞬间,动作忽然一僵,眼角瞥到勾陈虽看似已经断气,但一双后腿居然霍地提起,往自己的肚腹猛力一踢。
    『呃呃...!』姜鸿一声闷哼,肠穿肚烂的痛楚让他难受不堪,意识逐渐模糊之下,连为自己疗伤也做不到,还要是脏腑被击碎,这种对凡人来说必然致命的伤势。
    『犬...神!!!快去救...!!!!』姜鸿拼尽仅馀的力气指挥犬神,让祂双眼一睁,把项籍身旁的雪雾照透。
    下一刻,他了无牵掛的躺在地上,肚腹的剧痛,也随着生命的殤逝,殆尽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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