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军营,周苛气得拳捶木桌,使得其之上裂出一道显眼的电缝,只因魏豹所下的一道命令。
    『居然把士卒当成鱼饵牺牲?这傢伙到底有没有人性?!!』他再次回想起当日魏豹一番无情冷血的得意话:『他们喜欢把我们的人当成人肉盾牌的杀死吗?随得他们!反正我们消耗得起,但他们的力气消耗不起!』
    『如今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更何况是这种泯灭人性的军令!以我说,倒不如向城中要求援军。有了樊噲那廝加入,他的武功又比阿英高出不少,对着西楚那帮虎狼之辈,一定可以顺利取胜。』他内心一时矛盾,只因害怕主公也会支持魏豹这道肆意牺牲人肉盾牌的恶策。
    但他猜得没错,樊噲一加入战线,随即使得汉魏联军的牺牲人数大幅减少,只凭着张良急中所生的良策秒阵,以及樊噲的一记『健妇把犁』,足以克制连虞茴也无法击败的夏侯婴的武功,把只靠守势与速度制敌的他比下去。
    佔尽距离优势、驾着战车的他一上阵,已经仿似洪水猛兽的直捲楚军中锋,每逢看到虞茴项庄等人打算抓取同袍作人肉盾牌防剑挡矢,即时以大棒一挥的把袭来的箭雨全数抹掉,跌在地上的却犹如被收进一个无底的大袋里,接着又轻轻以棒端一推,就把敌方出招的施力点找出,然后以千斤顶之势把对手一下推倒在地并且击杀。果然只要在单对单,而且其能眼观四周,而非在汉中后山废屋那种幽暗环境的场合,他就是无敌,就连楚军主力虞茴,也吃了不少败仗。
    『不行!明明我已耗尽全力,居然也比不上他?!!不可能的。』烈日当空之下,虞茴汗流浹背的与樊噲比试力气,却只能且战且退的显得十分狼狈,坐骑还差点被对方镶满尖刺的车轮割喉而杀,身后的一眾护卫更被狼牙棒上的飞钉所暗算,活命的纷纷逃亡百步之远。
    一会儿后,苍天又泪洒血田的彷彿为一眾亡魂哀悼,却又让虞茴受不住冷,打着哆嗦的倒在泥泞里,心有不甘的看着战车上的樊噲朝起鼻孔,傲视自己。
    她不愿示弱,遂立即停下大刀的攻势,改为以赤焰肘出击,誓要把樊噲一辆镶金,浮华奢侈的马车烧成熔融鑠金。一瞬间,只见熊熊火海淹浸而至,把樊噲的两匹战马侵蚀成漫天骨灰,却见他本人早已消逝于在场眾人的眼光之中,身法灵巧的堪比六合当中脱兔之形。
    『糟了!他在暗我在明,咋个赢得了他?!』虞茴右手握刀左手架式的环看四周,却丝毫看不见半点影儿。
    『那狗娘养的到底去哪儿了?』她心里甚是急躁,在开始失去耐性,精神崩溃的一息间,忽听身后一声凄厉的冲天苦吟,随即见近十名将士军官的喉咙被数枚仍残留在狼牙棒身的铁钉割破,腥臭的淤血洒满虞茴身后半径约两丈的范围,一些未冠少年连临终前的一声嚎哭也没法叫出,就立即化作棒下亡魂。
    『你..?!』虞茴愤恨填膺,一下纳刀的准备使出拔刀法,却觉自己两根手臂霍地乏力,连刀鞘也无法握稳的掉在地上。
    『咋个回事呀?这不是健妇把犁?!』她的脑海空白一片,无法作出些许反抗,只因心脉要穴遭对方挥棒敲打,继而使出一套杂乱无章,虞茴单凭五神掌根本无法破解的棒法。
    『妈的!这到底是啥子...啊!!...啥子破招来的?!』虞茴惊得开口大骂,却忽感右手虎口传出一阵凉意,随即一下痺痛的无法运气出掌,原来是遭对方以铁钉割伤。但见对方仍未心息,急速一推棒的把虞茴的掌心至腕脉划出一道血痕。进取如疾风怒涛的攻势,迷幻似雾的举止,皆是让虞茴胆战心惊,加上心脉受损,现在的她只能像个疯子一般乱打乱挡一遍。
    樊噲见对方身心受重创,嘲笑着的道:『玉貌沉鱼!现在的儂,就跟当年的西施美人一样,胸闷心绞。』透过迷惑、戳穴,使得敌人心智不清,仿似无知赤子的哭啼不已。
    『救...救命呀!哪个可以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帮我杀了这狗娘养的臭王八!』随即跌跌碰碰的逃了十馀步,然后跪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丫头!』虞茴一听项庄呼喊自己的名字,随即清醒了一点,正想挥掌阻止对方过来,只因她深知其武艺绝对及不上樊噲,却见他像刚才的自己一般乱击,但始终无法穿透樊噲的重重迷雾守势,以及优美如舞曲的每下拖曳。每逢他打算出棍点穴,均被对方轻轻一曳就破,因而不敢踏入雷池半步,越战越退缩。
    『臭王八!把两招混合一同使出,叫我怎样抵抗?!』项庄聚气屏息的爆发出慑人气墙,趁着樊噲却步的瞬间往后退了数丈远,打算採取以大局为重,不轻易进取的攻势应战,形态步法主要参考自樊噲的武功套路,却遭樊噲取笑:『哼哼!东施效顰,不可取也!鸿门那次杀不到儂,今晚绝对是个大好机会!』继而用着刚才击败虞茴所用的战术吓唬对方疲累的心灵。
    『啥子?他是要...』清醒过来的虞茴一见项庄陷入困境,就打算从旁观察,找出樊噲两招的破绽,却感到头昏脑胀的无法集中精神。想多两想之后,还感到头痛欲裂,跪趴在地的浑身发抖。这一切,正是心脉严重受损的后遗。
    『可恶!有命回去的话,一定要让小嬋替我施针才行。否则,这场仗也不用再打了!』她只得捶打胸口以解闷气,却又因用力过度导致呕吐大作,彷彿把五脏六腑掏个乾净,接着昏厥在地。
    至于项庄,则继续像头顽猴一般被樊噲玩弄得筋竭力疲。试过打算硬接一记倒钉鉤刺后挥棍还击,却发现对方往往只需轻轻一收棒,即时能把自己的长棍完美格挡,继而以力点借力,把自己甩来甩去,内伤断骨实属常见。
    『我们俩...也要死吗?!不可能的!大块头还没得恢復过来,我们咋可以死?』虞茴气愤的勉强撑起身躯,却又即时跌回地上的搞得下巴擦伤流血。
    连武功首屈一指的她也败阵下来,更何况只属二流的项庄?但接下来拯救他们俩的,居然是来自汉魏联军阵中的一声鸣金。
    『啥子?那个周苛...居然在这个时候收兵?』
    『难道,是因为前线士兵死伤太多?』项庄看了看四周的尸横遍野,血海汪洋。
    『周苛!儂个猪头三,搞啥了?!现在一个大好时机,儂居然鸣金收兵?』原来只因为樊噲与楚军两名头目过招的一息之间,大量士卒被夏嬋率领的骑兵队击杀殆尽,就连楚军后方诸城的粮餉,也被玄圣门眾弟子劫个清光。敌方以人肉盾牌之策导致诱饵死伤无数后,粮食又被骑兵抢光,难怪魏豹会容许周苛突然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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