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的虞茴倒地如泥,双眸目光模糊的只见到张良的身影与项籍混在一蹋,能让她立时清醒过来的,为一道耀眼的寒光,正从糊涂中略过。
    『不!不行的。就算要我死,大块头也不可以死!!!』她心里吶喊,与生俱来的母性爆发如泉涌,只想把自己的爱人、日后的夫君、想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般照料安慰的项籍的性命稳稳地保于掌心。
    她撑起颓败的身躯,上前把张良紧抱着并挤往墙壁,无比的力气让他不禁讚叹,只想这女娃到底有多爱项籍,才可以在身负重伤且内力全失的情况下把自己反压制过来。
    到底有多爱项籍,才可以在身负重伤且内力全失的情况下把自己反压制过来。
    『妈的!真烦人!!!』见自己拿着匕首的右臂被对方压在墙上不能动弹,他心里大骂,随即又觉眼前画面一转过来,一阵晕眩感从左额太阳穴绵绵的散发出,原来自己已被对方一下擒着脑袋并猛力撞向桌子,让它碎裂成灰尘。
    虞茴见张良陷入昏厥,便马上上前背起项籍沉重如铁石的身躯,推门落荒而逃。
    『撑住大块头!等一下出得了去的话,那个乌龟王八蛋就死定了。』她稍微摇摇背上的项籍,却听不见他的一声回覆。
    而就在这十万火急的一瞬间,她居然感到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凉意,告诉她他们俩的性命正危在旦夕,靠的不是身后的内功,而是平日从战场上锻鍊回来的危机意识。
    『该死的!!』她浑身全无内力,无法施展轻功,又因一下惊慌失措而失平衡的滚下楼梯,嘴巴里的两颗牙齿亦因而摔崩。
    项籍因着剧痛而醒了过来,却仍全身乏力,只能结巴的问虞茴道:『儂...没啥事体吗?咳咳!』
    她却只嫣然一笑,彷彿项籍没甚大碍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福音。这倾国的一笑,深深烙在项籍的心头,让他此生此世,甚至再下辈子也无法淡忘。
    她又从地上捡来几块小石,对准楼梯附近的一个大铜锣,一弹指就连发三块石头把其敲响。她心想:『幸好这几块石头够轻,我不用内力也发得出去。』接着摇摇头的对项籍说:『嫑担心,我没得...』
    她刚说到这,就见张良一脸慍色的在楼梯上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骂:『臭婊子!别挡着我的路!!!』接着便彷彿从天而降的挥刀突刺向项籍的胸膛。以现今浑身麻痺的他,根本无法应接更别说闪避。
    『嘿嘿!就看看你这个贪慕虚荣的贱女人会否真的那么深情!!!』他预料虞茴必定不会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行刺计划必定成功,剩下的那帮虾兵蟹将亦绝非主公刘邦、夏侯婴、樊噲等人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汉军有自己的加盟。
    可就在这张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刻,虞茴驀然的一笑让他诧异,只觉她双眸无神的彷彿早已看透生死,恬静的心灵纯洁而无暇,风轻云淡。
    『怎么了?阿茴!!!!』项籍满心疑惑,却浑身乏力的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虞茴驼着跌弯了的背脊,却是御风而行的步至自己与张良之间,继而清脆的『戳戳』数声,娇艳的赤霞洒满翔空,犹如天消地殆,末日将至。
    『阿茴!!!!!!!』
    项籍的一声大呼让张良几乎耳聋,此刻的他只想马上把插在虞茴胸口的匕首拔出,再把这名欺世盗名的残暴之君一举击杀,再让刘邦为中原带来盛昌之世。
    『嘿嘿!到时候国泰民安,我亦会名扬天下!』他心里高兴得要疯了,却忽感握着利刃的右手无故不能动弹,一看之下就见虞茴正牢牢地擒着自己的手臂,纵然已满嘴鲜血直吐的仍坚持尽最后的力气一扭。
    『喀啦』
    『啊!!!妈的臭婊子!!!』张良紧抱着自己被扭断骨的右臂,在地上打滚不断,眼角又瞥到项庄和司马欣等人正带着人马赶至,把他重重包围。
    『切!要告吹了吗?』张良不住往后退。
    『马上上前保护虞姬和楚霸王!!』司马欣发号司令下,士卒们均剑拔弩张的准备作战,而项庄则拿着金创药的为虞茴止血疗伤。
    『放箭!』司马欣挥一挥手,命令士卒们立即把张良这名弒君逆贼射成刺蝟,却见他一手扔出一个大铁球的爆散出漫天烟灰以及掠眼的光华,使得弓兵们纷纷掩眼,接着就让张良消逝不见,不留痕跡。
    至于项籍,则只像个小孩一般大喊大叫,『茴...阿茴!!』的不止息,却仍不见双眼翻白的她有丝毫回应,出血过度的身躯亦逐渐冰冷,僵硬。
    项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又看看她胸腔上仍不住溢血的伤口,不忍心的拍拍堂哥的肩膀道:『羽哥,她...不在...』
    『住口!!!』项籍用尽浑身仅馀的力气把项庄推跌在地,并朗声命令将士们道:『还愣着干啥?!!快!』
    『哦?』『快啥呢?』『对,人都死了。』一时间,将士们均面面相覷的不知如何回应,只有项庄用于问他道:『羽哥,儂想...想他们怎样了?』
    项籍只是怒气冲天的骂道:『上玄圣门去找她师父来!!妈的大蠢蛋!!』
    将士们全都吓呆了,只想那姜石不是正正是主公的大仇人吗,而且儘管他法力如何高强,又怎可能让死人復活呢。就在他们打算劝吁项籍节哀时,只有司马欣忽然朗声道:『想违抗军令吗?大家听着,马上跟我出发到彭城玄圣门,找姜石姜师傅回来。谁有异议,格杀勿论!』刚说罢,士兵们唯有满心疑惑的跟在他身后离去,只剩下项庄在旁陪伴着项籍和虞茴的尸身。
    在项庄看来,他从未见过堂兄表露出如此悲沧愤慨,只因这次虞茴真的死了,跟上次在龙踞山洞一役截然不同。
    忽然,项籍虎眼一瞪的从兄怀里掏出云外镜,并不住以指头拨动镜面,但又急躁的喃喃道:『干啥了?怎么会找不到?!!那小伙子跑去哪了?!!』接着,又从虞茴的衣衫上找出一道天眼咒,让项庄知道,他打算查探姜石的所在,以免耽误了虞茴『可以』获救的光阴。
    『儂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找姜石来,再不是我把整个玄圣门的人也找来,一定有人可以救回儂的,一定可以。』他在虞茴耳边细碎的低吟,让项庄对他的精神状况甚为担忧,亦不知该如何向春桃她们解释这事。
    可就在项庄徬徨不安的这一瞬,一道青光于大气中乍现的忽地冒出一个高瘦的人影。他往后一看,惊讶得捂嘴大呼,除了因着从青光里冒出的阵阵猛风外,还因着那从光里走出的人影正是他们不久前曾碰过头,项籍前生的天上老友-辩才天。
    『您...您怎么...?!』
    祂只缓缓的伸手劝止项庄断断续续的疑问,并对项籍道:『等一下玄圣门的人来了之后,我有办法帮你。』
    『...?!!』一个让兄弟俩均是讶异噤声的惊世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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