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决定跟陆沉结婚了,那方面自然不会逃避的。
    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男人洗澡都比较快,用水冲刷一遍就行,陆沉很快就回来了,看得出来他也有丝拘谨,他躺了多年的床上多了一个人,走过去帮忙整理床帐,问:“要熄灯了吗?”
    唐锦往床里面蹭了蹭,故作淡定道:“我没什么事做了,那就早点睡觉吧。”
    陆沉吹灭了蜡烛,屋里瞬间昏暗下来,在夜色中,他窸窸窣窣地脱掉鞋子,慢慢躺了上去,高大的身板让这张床显得有些挤,靠得近了可以嗅到淡淡的清香,还有温热的肌肤,陆沉哪里哪里跟女孩这么亲近过,耳根忍不住红了。
    但他又清晰感觉到唐锦瞬间绷紧的胳膊,绮念顿时散得一干二净,漆黑的眸子看了下唐锦,到底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转过了身。
    旁边的人是他新婚的妻子,可陆沉知道对方讨厌他,靠的这么近没准还会觉得厌恶,他不会强人所难的。
    陆沉以前以为结了婚有了媳妇,可以相互温暖,相互扶持,现在发现跟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这么淡淡过下去,他会尽量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听着耳边的动静,唐锦手指抓着棉被,清亮水润的眼睛看着床顶。
    忐忑等了一会儿后,怎么不对劲呢?
    身边的男人怎么不动了,今晚上不是结婚吗?
    难道要这么单纯地挤在一起睡一晚上?
    是陆沉不懂那方面,还是不想?
    这可不行的,她都母单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已经有老公了,为什么要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之前只见过猪跑,现在还好奇肉是什么味。
    唐锦眼睛转了转,抿着红唇,大着胆子慢慢蹭了过去,手臂在被子里缓缓划动着,准确找到了陆沉手的位置,小指尖试探性地在陆沉手掌心挠了挠。
    感受着痒意,陆沉猛然睁开了眼,诧异地转过了头,对上唐锦带着点羞涩的眼睛,陆沉太震惊了,都没反应过来,攥住唐锦乱动的手,哑声问道:“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唐锦脸蛋红了红,跟他对视着,轻轻嗯了声,直接反问,“今天我们结婚,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暗示那么明显,陆沉听不懂那才叫傻子,蓦地翻过身来,定定看着唐锦,确定唐锦没有开玩笑,高大的身板将唐锦压在身下。
    唐锦圈着他的脖子,身子在棉被中忍不住轻轻颤抖,汗水打湿了颊边细碎的头发。
    似是一只无助的小舟,在江中随波飘荡。
    迷迷糊糊地趴在陆沉怀里睡着,身后的胸膛宽厚温热,将她严严实实笼罩着。
    清晨醒来的时候,光线透过窗缝渗了进来,唐锦嗓子又干又涩,眼眶也红彤彤的,房间里陆沉已经不在了。
    她缓慢爬起身,去找件干净衣服穿上,遮住颈上的印记,昨晚上黑不溜秋她胆子挺大的,这会天一亮还有点不好意思。
    伸了个老腰出了门,外面的空气还带着晨雾,朦朦胧胧。
    陆沉正在收拾干柴,趁着时间还早,就先把琐碎的事情做了,吃完饭正好去上工。
    一堆堆的木柴整齐码放在墙角,旁边紧挨着自留地,里面种着土豆青菜白菜,篱笆院墙上还缠绕着一些草藤枝叶。
    清晨的乡间景色再漂亮不过。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陆沉立刻站起身来,名义上的夫妻和真正的夫妻是完全不同的,陆沉现在对唐锦依旧不了解,却少了许多疏离,“有没有饿了?早饭已经熟了。”
    唐锦抿唇笑了笑,“这么好,那你吃了没有?”
    “还没。”陆沉一大早忙着把借来的桌椅还回去,忙忙碌碌,没来得及吃饭,当然,也是觉得有媳妇了,应该等着人醒来。
    唐锦上前拉住他,适当的肢体亲近有利于加深感情,“那我们一起去吃,我先去洗漱,你帮忙盛饭。”
    陆沉捏住了扯着衣角的小手,既然唐锦愿意尝试地往前跨一步,那他也应该给予回应,学着怎么做个好丈夫。
    小桌子安置在堂屋里,面上摆着两碗粥,昨天婚礼剩下的窝头,还有清炒的一碟青菜。
    唐锦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就是油盐淡了点。
    她一边享受着早晨的温馨,一边扒拉着记忆,生产队最近好像挺忙的,“今天是要去种春小麦吧,我们去种一块地?”
    陆沉耳根红了红,想到昨晚上唐锦在哭,“你身体不舒服,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可能因为不自在,他飞快把喝完碗里的粥,放下碗筷出去了。
    唐锦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还没说什么,就只看见了高大的背影,有点好笑,心里又很熨帖。
    陆沉体贴她,她身体确实疲惫,那就先不忙着挣公分了。
    唐锦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把自己带来的旧衣服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脏衣服洗一遍。
    估摸着时间快要临近中午,唐锦打算把饭做好,厨房空间不大,石头垒成的灶,面前堆满枯木枝,角落里放着两个大缸,三个小坛子,上方是木质的碗柜,陆沉虽然勤快,但却不够细心,东西摆放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东西整理一遍,她看了下装粮食的大水缸,里头几个袋子,面粉,玉米,粗粮,唐锦抓了一抓米下锅,想到地里干活要费力气,又添了些米,混合着红薯块应该能吃饱。
    昨天办席面后剩了两块肉,唐锦打算弄个辣椒肉丝,炒鸡蛋,还有一碗白菜汤。
    所有食材都准备好,她才发现了难题,现在乡下柴火灶是要借助火柴的,用小小的火苗点燃容易灼烧的枯枝落叶,这种方式唐锦压根没用过,屋里烧的满是烟雾,呛得咳嗽好几声,报废十多根火柴,才终于生起火来。
    她觉得太不容易了,可当饭菜溢出香味来,唐锦忍不住惊喜地吸了吸鼻子,柴火灶做出来的东西有种奇特的魅力,味道是那些电磁炉远远不能比的,闻着就想吃。
    尝了口米饭,绵软劲道,颗颗成粒,下面还有层浓香的锅巴,太好吃了。
    她把做好的饭菜搁到一边放凉,等了半个小时,陆沉下工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有些汗水淌过痕迹,衣服背后浸成深色。
    扛着锄头,远远就看见了屋顶飘出来的烟雾,眉眼柔和了下来,带着一抹期待,加快了脚步。
    自从他奶奶不在了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回来吃到一口热乎饭。
    觉得身上有汗味,他先把手上的泥点子洗干净了才去桌边,鼻尖深深嗅了下香味,将桌上的半盘子换个位置,嫩嫩的炒鸡蛋摆在唐锦面前。
    唐锦哪能光是自己吃,夹了一筷给陆沉,“你还要去地里干活呢,别光顾着扒饭。”
    陆沉微微笑了下,明明才刚结婚,相处起来却很舒服,恍然发现,这番情景不就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饭菜本身就不错,两个人一起吃就更香了,唐锦跟陆沉都吃撑了。
    第3章 这么泼脏水良心不痛吗
    这段时间天气好,总是出太阳,下午阳光就挥洒下来,能感受到明媚的温度。但这对于忙着干活的人来说,就会感到燥热,热度一点点累积起来,衣裳都能被汗水浸湿。
    唐锦打算去地里送点水,顺道走一走,熟悉熟悉环境。
    这里是位于南方的红枣生产大队,现在正是初春,万物焕发生机,小路两边生长着翠绿的柏树和柳树,田坎边生长着星星点点的野花,风中微微晃动,左边挖着一条条水沟,里面挤满了绿色的水草,水流汩汩流动,这些自然的颜色很漂亮,远处许多人正在弯着腰干活,灰扑扑的衣服,黝黑的手臂一下下挥动着锄头。
    种小麦看似简单,其实会很累,得先把硬实的土块敲碎,挖出一个个浅坑后,一排排洒下小麦种子,紧接着还要施肥,站在太阳底下,不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心烦气躁,这么一整天下来,腰都能累得断了。
    唐锦沿着小路拐个弯,注意到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步伐缓慢,穿着白衬衫,扎着两条辫子,脸庞浑圆,肚子微微凸起。
    那侧脸越看越熟悉呢,等那张正脸转过来,唐锦觉得不巧,正是女主陈月清。
    按理来说,她对男主角可没兴趣,陈月清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可那个的炮灰身份,让她觉得敏感了些,不想跟男女主有太多交集,沾染上了准没好事,何况原主还对人家的丈夫穷追不舍,这见了面也尴尬。
    她敛着眼眸想绕过,陈月清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轻嗤一声,嘴边浮起抹冷笑,陈月清脸色不好看,任谁看见自己的情敌都不舒服,尽管这个人其实并没有资格成为她的情敌,她的丈夫林子修从来都没正眼注意过这女人,但这女人就是不识趣,像是没有脸皮一样痴缠烂打,狗皮膏药般追着她的丈夫,她心里当然不痛快了。
    本来两个人都想无视对方,两看两相厌地打算绕远点。
    唐锦走了几步,却突然听到身后有重物落地声,声音沉闷,随即便是一阵痛哼,她转头一看,陈月清正摔在田坎上,肚子趴伏着,野菜洒了一地。
    听到动静,唐锦转过身,神色慌乱,匆忙跑上前,“你怎么样?”
    这是孕妇啊,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肚子别有个什么闪失。
    陈月清已经恐慌到说不出话了,咬牙朝唐锦伸手,唐锦想把她扶起来,可她细胳膊细腿,压根抬不动陈月清,看见有人路过,就赶紧喊人来帮忙。
    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把人送到了大队上的卫生所,陈月清家里也有人去传达消息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检查一遍,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大问题。
    没什么事了,唐锦正准备离开,卫生所的大门突然被拍得作响,一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冲进来,看见唐锦后恨恨瞪了过来,咬了咬牙,扬着枯瘦的胳膊就挥着巴掌冲着唐锦扇过来,用了全部力气,唐锦敏锐地闪身躲过,不满地问道:“婶子,你做什么?”
    陈雪清的母亲王红霞瞪大了眼,表情愤懑,呸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追着唐锦想打人,“是不是你干的?!没脸没皮的贱东西!老娘打死你个祸害!臭不要脸。”
    一边怒骂,一边扑过来,被人及时拉住。
    原来以为是她推的。
    唐锦有心要解释,但王红霞听都不听,不依不饶的,一直张牙舞爪,唐锦本来脾气挺好,这会也被激起火气了。
    她好心好意送陈月清来救治,还救出麻烦来了,被泼这么大盆脏水,“婶子,麻烦你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话,陈月清摔倒根本不关我的事,她自己不心摔了,我凑巧遇到把人送到卫生所而已。”
    “你一时激动也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身体弱,你要是无凭无据把我打出个好歹,到时候光是赔礼道歉可不够。”
    “啊呸!你个贱皮子还要顶嘴!”
    王红霞完全听不进去,只知道唐锦这贱蹄子表面看着乖巧,其实就是个死不要脸的,她女儿女婿都结婚了,还要跟张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女婿,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她最讨厌了,以为长了张好脸就了不起吗,品性不好,就活该被骂。
    王红霞怒不可遏的斥骂,“不是你这骚狐狸还会有谁?我家月清无缘无故怎么可能摔倒?当时你还正好就在旁边,肯定就是你出手推的!”
    “你不就是嫉妒月清吗?三番两次来找茬,如今月清怀孕了,你当然狗急跳墙了,巴不得把月清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以前光知道你放荡不要脸,没想到心眼还这么恶毒,老娘直白告诉你,我女婿看不上你这种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比得上我女儿嘛。。”
    “我家月清有个好歹,老娘非要把你给撕烂。”
    对面口吐芬芳,嘚吧嘚吧脑补了一大堆,唐锦不耐烦地拨开面前指指点点的手指,这种指人鼻尖的动作真的很无礼,“够了!如果我真想害她,就不会把她送到这儿,你自己可以去问问她,是不是我动的手。”
    唐锦看向旁边一起送陈月清来的那个人,希望她能帮忙做个证,但对方只是摇摇头,也不确定情况,毕竟听到呼救的时候,只看见唐锦正扶着人,也没见究竟是唐锦推的还是陈月清自己摔的,不过鉴于唐锦跟林子修之间的谣言,有可能是心生嫉妒了。
    王红霞眼角挑高,透着股洋洋得意,哼!这不要脸的东西别想赖掉,必须给她家月清一个说法。
    唐锦把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陈月清,对方是唯一能够说清楚的人,她好歹也把她送来了卫生所,应该会说句公道话吧。
    陈月清眼神幽暗,嘴巴里一直喊着疼,像是痛到失去了理智,表情迷迷糊糊,就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肚子,幸好孩子没事,心里止不住庆幸。
    林子修那么重视这个孩子,有了孩子,他们的婚姻才能更稳定,这是陈月清盼了好久才得来的,幸亏孩子没事。
    她辈子嫁到了工人家庭,受到家暴,中年了离婚惨淡收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醒来才发现重活了一次
    这次陈月清下定决心要避开上辈子的命运,推脱掉跟前世丈夫的相亲,转而把目光放在了知青林子修身上。
    大队上都说林子修家里成分不好,可谁能想到林子修前世竟然光荣地成为了大学生,甚至还爬到了县长的高度。
    陈月清这一次想要活出不同的光彩来,林子修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一个大学生便是人中龙凤,比别的男人优秀极了,她相信跟着林子修能过上风光的日子,最关键的是,她还想要做生意成为女强人,届时林子修的县长身份就能够为她保驾护航。
    清楚怎样对她最有利,她用最短的时间规划出了未来的道路,推掉相亲后就去接近了林子修,她家里三个哥哥都是壮劳力,凭借宽裕的家境果然顺利嫁给了林子修,可她很清楚,林子修对她有夫妻情分,却没有太多爱情,所以她想要生下孩子,加深他们的感情,林子修将来回城必须带上她。
    若是让林子修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肯定会生气的,她也怕这个孩子不小心流产就再难怀孕。
    要是能把错误给转移了,她就安心了,好在这会大家怀疑的都是唐锦,陈月清流没有开口,她好像跟唐锦犯冲,今天见到唐锦才走了神,不小心倒霉肚子摔在那块石头上。
    看陈月清态度意味不明,唐锦明白对方想含糊其辞了,如果真心愿意帮她证明,受伤了没力气,也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副态度陈月清良心不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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