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是虞机也没想好,又或许是不愿回答,总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回避了巫棠的问题,用的还是原来那套日久生情的说辞。
    巫棠发现了,虞机的认知似乎将自己放到了原本温燕珂的位置,而将温燕珂视为外来者排斥。
    但虞机又并非全然将自己当成了温燕珂,他还往前进了一步,编造出了夫妻孩子出来。
    但假的毕竟是假的,他有数不清的佐证可以拿给虞机看,来证明他们并非是师兄弟,自然也不是夫妻。
    这便应当是虞机此次发病的症结所在,若是巫棠非要推敲问个明白,虞机逻辑便难以自洽,病症或许会破碎,但破碎后虞机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得而知。
    此处毕竟是虞机的地盘,巫棠也不敢冒险。
    狸奴在何处?巫棠转了个话头,他确实想见识见识虞机要把什么东西拿给他看。
    既然是用了他的小名叫狸奴,莫非还真要抱个猫过来说是他们的孩子。
    他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睡醒了,今日到没了动静,我带你去看。
    虞机拉着巫棠从床上起身,穿着层层叠叠的纱幔,到了内殿。
    此处更宽敞些,巫棠顺着看过去,却是空荡荡的雕花木床,床上被褥整齐,没有半点人睡过的痕迹。
    狸奴呢?巫棠问,莫不是自己醒了跑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事,巫棠并未有多惊讶。
    我去寻他回来。
    虞机脸色还算平静,说完便径直出去。
    也没过多久,虞机便折返回来,脸色难看。
    狸奴被他给带走了,他还给傀儡下了禁言咒,若非是我逼问,傀儡们也不肯承认。
    虞机脸色泛白,看上去焦急的神情不似作伪。
    第129章 来自未婚妻的双簧
    巫棠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虞机病的厉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重一些。
    那些傀儡没有自己的神志,全然听命与他,自然会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他竟然还能唱双簧不自觉的同时,把罪名推到温燕珂身上。
    那我们赶紧去寻狸奴回来。但巫棠面上丝毫不显,依旧顺着虞机的话头,还有两份焦急的意味。
    但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一道低哑人声。
    窗棱映出了傀儡的身形,声音阴沉:禀尊上,后山的泉眼传送出一样物什。
    拿来
    傀儡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从中递过来一样金灿灿的物什,放在窗沿下的梨木桌上。
    巫棠放眼看过去,才发现是一串链子,尾端系着一颗铃铛,看起来有些眼熟。
    巫棠灵光一闪,想起来他胸前挂着的那串虞机送给他的细金链子,和桌上这串颇为相似,只是要稍微大上一圈。
    这是你的?巫棠问。
    他等了会,没等来虞机的回复,扭头望过去,便发现虞机正凝望着那串链子,面色苍白。
    是狸奴的。
    巫棠一愣。
    还没等虞机说,巫棠便已经能猜出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是温燕珂送来的。
    果然,虞机紧接着便说了这句话。
    巫棠都不知该如何拆穿这一眼能看穿的漏洞,只顺着他的意思:狸奴可是有危险?
    却见虞机皱紧了眉头,眼尾泛红,垂下的胳膊颤抖得厉害,他艰难地开口,嗓音有些破碎。
    这链子是我送给他的,已然失去神魂联系,说明他神魂俱灭。
    巫棠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虞机靠着自顾自的双簧,对温燕珂的恨意越来越深,连他插进去辩解的功夫都没有。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必就是温燕珂所做,毕竟他和狸奴无缘无故。巫棠试探着解释。
    你不信我?
    虞机抬起头,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唯一的血色便是眼眶上的微红,如荼蘼残颓几近入画。
    巫棠只看了一眼便撇过视线。
    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我记得那链子能在狸奴受到伤害时将你传送过去,那时你可有察
    然而巫棠还没等把话说完,虞机却直接打断他。
    他果然如同巫棠担忧的那般,完全听不进去。
    这时候,你还要为他说话?他垂下眼皮,惨然一笑。
    你我是夫妻,我自然不会为他说话,我只是觉得或许狸奴并非是你想的那般被害,温燕珂也未必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巫棠硬着头皮解释。
    他固然想挑起虞机和温燕珂的矛盾,但并不想要这般虞机神志不清醒,却一副要去和温燕珂拼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不如你先给他传信询问,或者干脆去找他,总之先把事情弄清楚。巫棠斟酌词句,小心劝哄。
    虞机闻言,握着链子的指尖泛白。
    在巫棠一连串的劝道中,虞机却插进来这么一条。
    你想去见他?
    巫棠一怔,他关于自己的字一个未提,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你想让我离开,然后自己去找他?说着这话时,虞机已然站起身来,走到巫棠面前,抚摸着他的侧脸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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