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真的是逃,堪称落荒而逃。
    当然,顾渊也是真的有点挂念他家老绅士爷爷。
    毕竟,不管顾铎多不是个东西,好歹也是他家爷爷当成亲儿子养了几十年的人。这冷不丁地就断舍离了操心操了几十年的儿子,他家爷爷心里肯定挺不好受的。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老头子一生要强,心里再难受也不会挂在脸上,只会独自坚强。这个时候就很需要他这个贴心棉大衣没脸没皮地赖在他爷爷身边,彩衣娱亲一下子了。
    顾渊偏头看看罪魁祸首傅先生,捏捏傅先生的尾指,轻晃:傅先生,咱直接回家,不去公司。
    傅笙从善如流地调转方向盘,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攥着顾渊的手,亲亲透着粉的指尖,慢条斯理地问:你不是在担心顾老先生吗?
    顾渊会意。
    傅先生狗起来是真的狗,体贴起来也是真的体贴。
    他家傅先生肯定是看他记挂他爷爷,就想直接送他去顾氏,好叫他早点见到他家爷爷。
    傅先生的心意他有接收到,但去公司完全大可不必。他家老绅士爷爷既然已经放权给他大伯,就不可能一直留在公司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
    顾渊和傅先生回到顾家的时候,早上赶他出门时,信誓旦旦地说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公司处理事情的顾正国先生,正坐在客厅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堪称空旷的客厅里,老绅士孤零零地坐在棋桌前,身边一个人也无,只有黑白云子与他相伴,看上去着实有亿点点孤单。
    顾渊心头发酸。
    有心立刻挨到他家爷爷身边,彩衣娱亲一下下,奈何围棋这个东西,完全不在顾渊的可修炼范围之内。就幸好身边有个现成的傅先生,顾渊毫不客气地祭出一个傅先生。
    傅先生执黑,顾老绅士执白。
    顾圆圆手里抓着一把黑白相间的棋子,顶着一脸乖巧坐在顾老绅士身边观战,时不时地往棋盘上丢上一颗棋子。
    就十分会搅局。
    仗着傅先生的纵容和配合,他家老绅士爷爷的宠,顾渊堂而皇之地帮倒忙,手里的一把云子丢完,又伸出罪恶的小爪子从棋罐里抓了一大把棋子。
    两个人的棋局,三个人落子。
    顾圆圆先是帮着傅先生吃了一条大龙,又阴差阳错地帮顾老先生反败为胜。闹得傅先生哭笑不得,顾老先生开怀大笑。
    搅局搅到最后,顾圆圆最终成为最后的赢家。
    傅笙默契地配合着顾渊彩衣娱亲,知道顾渊今晚必定有不少话想跟顾老先生说,晚饭过后就十分体贴地提出了告辞。
    跟傅先生同床共枕已经成了习惯,顾渊心里就有一点点不舍得放傅先生回家,不禁攥着傅先生的手,眼巴巴地看向他家老绅士爷爷:哎,爷爷
    叫爷爷也没用。
    就算经过昨天半夜在医院里那一番偶遇,他现在对傅笙要拱他家白菜的事儿已经完全没有意见了,想让他留傅笙在顾家过宿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婚可还没订呢!
    顾正国无视掉顾圆圆小眼神儿里飘出来的渴望,慢条斯理地说:圆圆,去送送傅笙。
    得嘞!
    在顾家他爷爷最大,顾渊耷拉着小脑袋瓜遵命。
    牵着傅先生的手,一步两步往前走。
    路过光秃秃的金桂树,顾渊想起初相见,傅先生站在金桂树下风姿卓越的模样,不禁轻轻地晃了晃傅先生的手。
    傅笙攥紧小未婚夫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别墅露台上的那挂蔷薇花枝,手上用劲儿把黏黏糊糊的小未婚夫抱进怀里,用下巴蹭着顾渊的头顶,低笑:顾圆圆,给老公唱个歌?
    顾渊:
    很好,傅先生还是那个傅先生,煞风景一级棒。
    顾渊抱着傅先生,气哼哼地咬了傅先生一口,又忍不住笑着在傅先生耳边,哼了一遍他当初对着傅先生唱过的那些情歌。
    撩人心弦的旋律,仿佛穿越了时空。
    如涓涓细流一般,淌进了他的心湖,掀起了片片涟漪。
    傅笙克制着把小未婚夫抵在金桂树上肆意妄为的冲动,慢条斯理地低下头亲亲顾渊的额头,又亲亲顾渊轻颤的眼睑,含着笑低声说:明天一早老公来接你。
    就行叭!
    黏黏糊糊,磨磨蹭蹭好一会儿,金桂树下黏在一起的影子总算舍得放开了彼此。
    目送傅先生的车开出顾家宅院的大门,顾渊仰头看看圆圆的月亮,把下巴缩进衣领里,卷着夜色的寒凉小跑着冲回别墅里。
    他爷爷想来也有话要对他说,已经泡好了茶在等他。
    顾渊把羽绒服递给帮佣,搓搓有点发凉的脸,盘腿坐到他爷爷对面的地毯上,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汤抿了一口,斟酌着措辞主动开了口。
    祖孙两个从顾铎,说到顾思明,又说到顾渊他二哥顾泽。
    明确表态,拒绝了他家老绅士爷爷想要给他的顾氏股权,顾渊顺势提起了司家,从司家的元旦家宴,说到他亲爹想要一起商定他订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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