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瞪他一眼:进宫了,叫我等嵇首辅醒了再把人送过去。要是像你似的,到了时辰就火烧屁股一样要把首辅叫醒,我现在早后背开花了。
    兰慎懒得和他对峙,俩人带着嵇雪眠进宫,嵇雪眠没办法被他俩服侍着,进了宫之后忙不迭把俩人撵走:兰慎,寻英在家听话吗?
    兰慎:听话的很,昨天用大算盘算数,今天就会教灵音了。
    嵇雪眠失笑,你先回去看着他,我不在府里,一旦出事没个照料。林渊,你也去忙你的,不用照顾我了。
    林渊:属下不敢,这是可能要掉脑袋的事,您可以看看这皇宫里,到处都是侍卫,万一伤到您您还是疼疼属下吧。
    兰慎表示嗤之以鼻,但是嵇雪眠还是放弃了,带着林渊进了宫。
    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邻国大越氏全军覆没之后,余军并入姜国,虽然是个小国,但是国力强盛,直追当年初建的大宁。
    姜国的使臣今天就觐见,嵇雪眠不知道方羽什么意思,昨天拦着他不让他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内阁早就调查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方羽在避讳什么。
    尊储殿正在议事中,嵇雪眠算是姗姗来迟,一推门行礼,抬眼看见了姜国使臣。
    姜国使臣站在中央,一见到他,似乎是早有调查,行了大礼。
    嵇雪眠回礼,观察到,文臣武将一应俱全,明昭昭写着来者不善。
    方羽率先提出摄政王继位的提议,同时,闫明作为都察院的都察使一一列举了宣沃在归宫后的种种不作为,以及宣懿作为睿王,行事作风却是丧心病狂,一桩桩一件件拍过来,看的姜国使臣哑口无言。
    紧接着朝廷重臣们纷纷表示赞同,嵇雪眠虽然没说话,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场战争牵扯了太多人的权利,段栖迟做得很好,兼顾了所有人的需求,一方面是稳定住了大宁现有的局势,另一方面,也给姜国一个下马威。
    然而姜国使臣也不是好惹的,直截了当地抛出来意:听说新皇即位,特来一拜,不知新皇是否有力度使我朝臣服,如若不能,恐怕难以服众。
    方羽微不可查地嗤笑一声,那如何才能让使臣你臣服?
    使臣没搭理他,只把目光投向高位上的段栖迟,见那位即将大权在握的新皇,还是有点犯怵,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说道:那就要看新皇要给多少好处,使我朝臣服了。如若不然,只怕铁骑踏过,鱼死网破。
    使臣想了想,环顾席间,并未见那位传闻中的宠妃,我听说,新皇有一独宠的妃子,可以为她摒弃一切,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此生非她不要,可有此人?可有幸一见?
    席间众人纷纷看向嵇雪眠,他不要命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嵇雪眠淡定垂眸喝茶,不打算替段栖迟解围。
    段栖迟没有同使臣想的一样像只炸刺的刺猬,反而是意味不明城府极深地笑了笑,这个笑容不是很明显,但是使臣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他们有意无意的,触到了这位新君的逆鳞。
    赵玄朗站起来,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基于这种尊重,下官想提醒您,新君即位后,内阁即将颁布新法典,我朝没有用男女人求和的习俗,你说的这条无法应允。
    使臣同样没把他放眼里,接着问段栖迟,新君?
    段栖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嵇雪眠,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不是什么玩物,不能被人肆意参观评价,本王也不舍得把他献于人前陪笑。说到这个,使臣可曾听闻,姜国西部九城?
    使臣微眯眼睛,记得,那是摄政王带人打下来的领地,至今我朝还未收回,摄政王好手段,宁可城池荒凉,也不肯共享,自己圈的地方
    这话说的不雅,像是委婉表达小狗圈地盘的思想。
    另一名使臣却试探着问道:如若将城池暂时归还,两朝之间便可和睦共处?
    段栖迟一声轻笑,整片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和睦共处?段栖迟觉得好笑,本王要的是姜国绝对臣服,而非相提并论。
    嵇雪眠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涉及到绝对至上的强权之时,段栖迟表现出来的霸道强硬,让他也不想与之较量。
    方羽适时站起来,姜国作为后起之秀,着实需要赢得我朝的尊敬,这无可厚非,我朝很期待与姜国的交锋。
    此时,其他大臣有条不紊地打配合,一言一句,逐渐瓦解使臣团的构建。
    将近一个时辰的唇|枪|舌|战,一直养神的嵇雪眠抬起眼睛,基本确定了使臣团的弱点。
    那就是姜国封地狭窄,没有足够的地方种植粮食,大体依靠宁朝边境批量购买,导致国库虚空,此番试探,也是火烧眉毛不得不试。
    嵇雪眠站起来,据理力争。
    整个说话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姜国使臣连连抹汗,刚刚还舌灿莲花的使臣全都开始磕磕巴巴,抢不到话权。
    所有人渐渐明白,嵇雪眠的意图不是对峙使臣,而是天下一统,他在为大宁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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