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是真不肯轻易把这件事翻篇,锱铢计较地握着他的腕,最后一遍,生还是不生?想好了再说。
    嵇雪眠一颗心像被剑劈开,这畜牲就是头驴,眸光带泪,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先屈服一下:生、生、给你生
    生几个?
    生生一堆总行了吧
    这一晚上,嵇雪眠被段栖迟逼着说了无数句愿意给他生一堆孩子。
    漆黑发带被丢到地上,一只白到失了血色的手腕试图扒着木沿挣出去。
    不过片刻,就被另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握住,硬生生给抓了回去。
    从月上枝头,到太阳出山,因为蛊虫而劳累整整一晚上的嵇雪眠睡在被子里,呼吸浅薄,几乎快要分不清是死是活了。
    再一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他意外地看见段栖迟衣装整洁坐在榻边,俩眼珠布满血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嵇雪眠可能是累了,一年来第一回 睡了个没半夜醒来的好觉。
    嵇雪眠想喝水,嗓子眼冒烟说不出话,他骂了段栖迟一宿,一点不带虚的。
    他刚想起身,顿时腹痛难忍,又跌了回去。
    段栖迟眼疾手快扶住他,收敛神色,迟疑了一下,司伶,你哪里不舒服?
    嵇雪眠说不出话,一时间急火攻心,肺中剧痛,猛咳嗽了几声,从指缝里冒出了几缕血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你们是在和我比谁高冷吗!!!
    求留言撒花按爪什么都行呀!
    第16章 天华城04
    这口血鲜红刺目,嵇雪眠闭上眼睛平复呼吸,不过几息,重新又咳嗽起来,体内五脏疼到近乎破碎,嵇雪眠从未有过这次一般的疼法。
    这一咳,足足有十几次,等到他终于得以正常呼吸,连衣襟上都被溅上了血迹,嵇雪眠口唇沾血,双目失神,擦都忘了擦。
    段栖迟一直握住他的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嵇雪眠的体温很凉,却莫名其妙感受到段栖迟的掌心越来越滚烫。
    他紧蹙着眉,伸出手,一点一点,轻柔地擦去嵇雪眠唇边的血迹。
    你这样子,有多久了?
    嵇雪眠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瘫靠在床幔下的雕花大梁上,乌发散在身后,浑身发汗,粘了几缕在皮肤上。
    嵇雪眠先是指着心口,而后食指向下,极其无力地摇了摇头。
    他想说,自从到了南疆,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根本不是闫明说的南疆气候原因,而是
    嵇雪眠没有证据,不愿意诬陷别人,除了一开始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的老翁,没有其他人碰过他了。
    段栖迟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的脸庞,眸中蕴藏了一团乱糟糟的怒火。
    你实话实说,刚被我带回大营的时候,你是怎么给自己泄的火?
    嵇雪眠的脸颊一下子红了一片,胸口急速起伏,嘴唇紧闭着,说什么也不肯说。
    段栖迟气的快炸开,然而对待嵇雪眠,他一句重话也不忍苛责。
    只能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
    你连自渎都没有吗?
    嵇雪眠两颊血红,苦于手下无力,要不一巴掌拍死他。
    段栖迟见他不回答,所有答案一目了然。
    雪眠,你这又是何苦?
    嵇雪眠捂住他的嘴,闭上眼睛。
    温热的触感在指缝之间流淌,嵇雪眠不忍去看,任他在自己指缝中细细舔舐着残留的血,缱绻又温柔。
    直到嵇雪眠受不住了,收回手,藏在被子里攥着拳,死活也不肯看他。
    门外,兰慎被嵇雪眠疯狂咳血的声音吸引过来,一推门,顾不上行礼,一纵身跪倒在嵇雪眠床边。
    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御林军总统领庞英。
    嵇雪眠按住心口,眯了眯眼,庞英来的不是时候。
    他余光瞥向段栖迟,后者也正看着庞英,眼神不善。
    任何人被段栖迟盯住都会像浑身长刺了一样难受,庞英也不例外。
    庞英闭着眼睛大着胆子请求,摄政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我有话想单独和嵇大人说。
    庞英心里也没底,他就是仗着嵇雪眠躺在那,有这位首辅帝师撑场,他赌段栖迟不会为难自己。
    兰慎一直等着嵇雪眠听得见说话声音,才焦急道:大人别动,我去找闫明给你把脉!
    嵇雪眠:不用不用闫明,换个大夫。
    兰慎不明白:为什么?闫大人与您交好,不会害您的!
    段栖迟却突然发难:兰慎,你先出去,把林渊叫来。
    兰慎不情不愿地去了。
    他前脚刚走,嵇雪眠又咳起来,段栖迟回头,目光如炬地看了一眼他,居然真的离开了,庞英松了一口气。
    段栖迟关上门,不屑偷听他们主仆之间的对话。
    林渊则是从房顶调了下来,马上围了过来。
    林渊一看他面露杀意,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嵇大人这是怎么了?
    段栖迟道:林渊,去找一个名叫莲哈的巫医,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带过来,不要被南疆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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