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她觉得那缘分也来了。
    一行人从铺子里出来,正在话别,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辆马车,直直向她们姐妹这边冲过来。
    那马跑得飞快,车上的车夫也不知所踪,大概是被这发狂的马给吓着了,早早跳了车。
    一时间街上行人纷纷四下逃散,街边的小摊被撞翻,惊呼声呐喊声,乱作一团。
    郦怀雪下意识伸手去拉郦微,却是没拉着,被相思等人抢先一步护了起来,往旁边带走。
    “微姐姐。”
    马车已经向这边冲过来,将他们一行人隔开了,根本看不到对面是什么情况,郦怀雪只能心急地叫了一声。
    马随后被人制服了,是高简用剑直接将它刺倒在地,不然不知道还会发疯祸及多少人。
    等一切安静下来,郦怀雪便四处寻姐姐的踪影,就见她被云骁护在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郦微摇摇头,还有些发懵,那马差点就撞上她了,还好有人手快将她拉到了一边。
    回过神来后,发现这个人就是云骁,而自己还窝在人家怀里,顿时便羞红了脸,挣扎着要离开。
    只是脚一动,却是不自觉痛呼出声,她的脚好痛!
    “姐姐,你怎么了?”
    “好像是脚崴了。”云骁已经蹲了下去,看了一眼后说道。
    郦微还有些不好意思,把脚往旁边挪了,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别乱动,否则会伤得更重。”
    云骁站起身来,也不管那许多规矩不规矩的了,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往附近的医馆所在处走。
    “侯爷,这样不合规矩,你放我下来。”
    “你是要自己走着去?想变瘸子吗?”
    不知怎地,郦微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识抬举,见他又是一副生气的模样,竟是弱弱地不敢再出声。
    云骁板着脸的时候,他底下身经百战的精兵都不敢多言,更何况是郦微。
    后边跟着的郦怀雪见了这一幕,却是一脸窃笑,引得旁边的相思很是奇怪。
    “姑娘,你笑什么?”刚刚才经历了一番生死,微姑娘还受伤了,姑娘却还在这笑,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有好事要发生了,我提前笑一笑有何不可?”
    “好事?”相思更疑惑了。
    泽兰见她这模样,心想果真是个笨丫头,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她也懒得说了,总归也不是她应该多嘴的事。
    只是她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人。
    相思这才恍然大悟,刚想出声,然后被泽兰一个示意又憋了回去,便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第84章
    云骁将人送去医馆, 看完大夫后又把人送回了府,这才带着高简告辞。
    郦怀雪热情地把人送出府去,回来就围着郦微的脚, 左看右看, 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姐姐, 很痛吧?”
    “嗯,很痛,所以你别这样盯着我了,会让我感觉不仅痛还很不自在。”
    “这么严重啊?”忽见她又狡黠一笑, “云侯爷这次也算救了你一命呢,姐姐打算怎么报答他呀?”
    “我自会好好谢谢他, 你也别多问了。”
    “好, 我不问,那姐姐好好休息,我先走啦。”转头又吩咐一声,“秋意, 好好照顾姐姐。”
    秋意应答一声后,她才笑眯眯地走了。
    只是人都走到门外了,又听见她的声音传来,“我救你一命, 你救我一命,这种礼尚往来真有趣呢。”
    郦微听了, 不禁又是红了脸, 想起被他一路抱着去医馆, 那健壮有力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姑娘,你打算怎么答谢侯爷啊,奴婢瞧着他总是板着脸,忒可怕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谢礼。”
    “侯爷是朝中重臣,又掌管着禁卫军,自然要不苟言笑才更好御下,难道要像瑟瑟那样整日嬉皮笑脸吗?”
    秋意闻言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雪姑娘确实喜欢笑,只是姑娘你这样说她会不会不太好呀,还有,奴婢可不敢想象侯爷嬉皮笑脸的样子。”
    郦微也笑了,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也不敢想象。”
    光是想一想,那画面就很滑稽,实在与他那样的人不符。
    瑟瑟说得没错,他也算是救了她一命,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她要怎么答谢呢?
    还没想出什么来,门外就来了两个丫鬟,是得了郦怀雪的吩咐来送布匹的。
    “姑娘说微姑娘或许用的着,便让奴婢们送来了。”
    郦微一看,有玄色,白色,还有好几匹各种暗深色,这不就是刚才在布坊看的那些吗?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哪几种颜色。
    奉命送东西的丫鬟见她那副样子,还以为她是不喜欢,其实她们也纳闷,这些色都不是年轻姑娘家做衣裳的颜色,只是主子有命,她们不敢多嘴。
    “秋意,把东西收好。”
    妹妹的用意很明显了,只是郦微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在打这个算盘。
    反正她也在发愁如何报答他的恩情,倒不如就顺水推舟了,既然要送礼,何不送一件人家喜欢的东西。
    第二天,郦微便带着那匹玄色的布料去找郦怀雪,开始教她做披风。
    郦怀雪见此便明白了,姐姐那么聪明一定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可见她对这事也不是那么抗拒。
    到时候这披风一送,还怕不发生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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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煦手里拿着新得的香囊,已经盯了快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却又一言不发,只将东西翻来覆去地看。
    “嫌丑的话你就珍藏吧。”
    郦怀雪知道自己做的不如他平日里戴的那样精致,他平时佩戴的各种物件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娘绣的,自然不是自己这点功夫能比的,虽然她是有一点小郁闷,但也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我的针线活不好,但这是我花了好几天功夫做出来的,手都扎破了。”她举着手在元煦面前晃了晃,又指着一根手指道,“就是这里,看到了没?可不许你丢掉。”
    当然不会丢掉,怎么可能舍得丢掉。
    只是元煦没想到她真的会给自己做,有点惊喜和激动罢了。
    “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
    “真的?”
    “真的。”
    “那你更要好好珍藏了,这些东西摆弄起来真的不容易,我以后大概也不会多做了,说不定这个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呢。”
    话落,她的手突然就被人抓住了。
    元煦盯着她刚才所指的地方看,表情似乎还带着一丝心疼,轻轻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既然这样,那便不做了,免得伤了自己。”
    刚才是想着表达自己做出来个香囊很不容易,其实这点小伤她根本不在意,所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扎过的,见他这种反应,郦怀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像是自己骗了人。
    “其实就被扎了一下,后面我都有做保护措施的。”
    “怎么保护的?”
    说起这个郦怀雪就又有些得意了,在她之前,绝对没有人想到这招。
    “我把左手的五根手指都用布卷起来,这样就不怕被扎啦,虽然会有那么一点不方便,但是不怕扎呀,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么聪明吗?”所以他可以理解成品为什么会是这个水平了。
    不过还好,很有个人特色,他如果戴着出去,不用特意说明,别人就知道这是他的王妃亲自给他绣的香囊。
    郦怀雪欣然受下了这声夸赞,“那是当然。”
    可没一会却又见她托着腮惆怅了起来,旁边的小福子心中感叹了一句,变得可真快。
    元煦见了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七郎,你与宣武侯可熟悉?”
    “云骁?关系尚可,皇兄倒是与他来往甚多。”
    郦怀雪一听就来劲了,不知不觉地凑得近了些,“那你可知他打算何时娶妻啊?有没有婚约在身?”
    “你为何打听这些?”元煦奇怪问。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吧。”
    小福子听了却是忍不住一阵啧啧啧,这王妃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在殿下跟前这么打探另一个男子的消息真的好吗?
    其实郦怀雪也不想这么着急的,只是姐姐已经将披风送出去了,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这事可是她最近最操心的事。
    “据我所知,宣武侯云骁是穷苦百姓出身,爹娘早逝,年少的时候便投了军,之后靠着一件件军功走到今日,很是得父皇赏识,现在又是皇兄的得力干将。至于婚约之事,我想是没有的,他现年已经二十有六,眼看着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哪家姑娘会等他到现在?”
    “二十有六,年纪还不算太大。”
    “瑟瑟可否告诉我,你问这些干嘛?”
    然而郦怀雪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更直接地问道,“七郎觉得他做为夫君如何啊?”
    “这”元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顿了一下才继续,“宣武侯赤胆忠心,为人正直又沉着稳重,作为丈夫应当也是不错的。”
    “做官和做夫君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现成就有一个例子啊,那个工部尚书刘大人,他做官还行吧,可是他对夫人一点都不好,小妾一院子不说,还整日冷落夫人,花天酒地。再举一个不同的例子,前朝的那个大奸臣,虽被万人唾骂,可他对妻子一心一意,却是个难得的好丈夫。”
    最后总结道:“所以啊,这做官如何与是不是一个好夫君,没什么直接的联系。”
    元煦竟是无言以对,“瑟瑟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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