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只差一点距离。
    指尖悬停,郑冠心头涌起强烈的抗拒,偷偷去摸一个孕妇的脚,太跌份了。
    视线流连不舍,郑冠无意识地捻了捻指腹,起身抄起一个抱枕扔在时夏脚下,遮住那一双小足。
    电视墙上播放的电影画面闪动,呱唧呱唧的人物对话吵得他心烦气躁,关掉电视,匆匆走进卧室砰地关门。
    包房里暖气够足,软靠在沙发上的小孕妇身体微蜷,浑无所觉。
    片刻后,卧室门又一次打开,动静轻轻,郑冠挠着头发走出来,眉眼间带着几分自我妥协。
    弯腰抱臂站在小孕妇身前,他极小声地清清嗓子:“喂。”
    像是一粒小石子悄没入湖,嗓音低不可闻。
    “喂。”
    他再喊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小孕妇长睫阖着,浅浅的呼吸均匀有律。
    没有回应就是默认。
    郑冠自己给出答案。
    踢开遮住小孕妇小脚的抱枕,他蹲下身,隔着空气,仅凭视线就能真切感受到那双小足的柔软与温度。
    它们乖乖并拢在一起,陷进洁白毛毯中,每一颗足趾都是一粒汤圆,软得要融化。
    《燕丹子》记载一个故事不知真假,为使荆轲刺秦,太子丹设宴相邀,在聚会上荆轲夸赞琴女的玉手纤美。太子丹闻言,命人将琴女的双手砍下,置于玉盘中相赠。
    初闻这个故事时,郑冠皱眉无语,此时他的想法却比太子丹的更病态,要是能永久珍藏手中之物……
    可惜砍下来就失了温度,沦为死物,郑冠掂玩着掌心的两只小脚,大手将它们拢住,温柔有力地捏弄摩挲。
    白皙小脚在骨骼分明大手的搓玩下逐渐粉热,郑冠低头看着,眼角发赤,指腹不停挤压每一处软嫩肉肉,满手酥腻柔滑。
    忽地。
    掌中小脚一踢,蹬中郑冠的手心。
    猛然间电流沿着指尖顺着血流筋脉汹涌扑击,霸道分为两股,一股窜过手臂向上直冲大脑,一股射过腰腹向下撞进腿心。
    硬了,感觉好棒,郑冠仰头咬牙,喘息在齿间倾泻而出。
    见小孕妇的眼皮微微颤动,他犹疑片刻,为了保住尊样和T面,纠结地放手起身。
    少顷。
    “你叫什么?”
    时夏醒来时,只觉双脚莫名热烫,她缓了一会儿,才听清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的问题。
    郑冠支起二郎腿,展开一只手臂懒散搭在沙发背上,挺不耐烦:
    “我问你叫什么?哑巴了?”
    想不通为什么脚会发热,时夏站起身,一步一步去踩绵软如云的地毯,问:
    “这个毯子怎么卖?”
    郑冠即将耐心耗尽:“你,名字?”
    “翠花。”
    “什么?”
    “翠花。”
    时夏随便想了个名字。
    郑冠直起腰身,被这个土名字惊得眼角一抽一抽的。
    “翠……花?”郑冠表情难看,“你姓什么?”
    “我姓时。”这回她诚实了。
    时翠花。
    郑冠生无可恋地瘫坐回去,双手捂住脸,忽然发觉这手摸过翠花的小脚还没洗,脸色绿了。
    整整一个上午加中午,陈屿没有收到时夏的回复。
    似乎有点不对劲,陈屿又一次拨通她的号码,机械女声之后是一连串‘嘟嘟’忙音,她关机了。
    平时她回消息一直不积极,关机情况倒是少见,陈屿担心她出了意外,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
    老张拎着个保温杯走上楼梯,撞见楼梯口的陈屿:“怎么在这?发布会快开始了还不去?”
    针对本市近期的一起特大刑事案件,市公安厅在今日下午三点举行新闻发布会,由陈屿主持并介绍具T侦破情况。
    “怎么?上镜还不高兴?”
    老张摘下警帽,对着警容镜,愁闷地捋一捋地方支援中央的发丝,重重拍了下陈屿的肩膀:
    “你小子可是局里的门面,去年上镜,生生承包了单位半年的零食。”
    陈屿之前也出席过发布会,通报案情,不曾想当天他的照片直上热搜,力压明星婚礼,大小姑娘们纷纷嚷着最帅的都上交给了国家。
    次日清晨,市公安局门口堆满了大包小包的零食,连续半个月都有人送零食过来,扔在门口撒腿就跑。
    群众过于热情,反而给警局增加了压力,联系媒T删掉了陈屿的照片,防止热度发酵。
    至于这一次让陈屿出镜,一是案件由他经手,二是局内最近有人事调配。
    虽然还未下大正式文件,但局内众人心照不宣,分管刑侦的余副局调走,这个位置将是谁的囊中之物。
    “陈队,明年你也是而立之年了。”
    老张正好要去行政大楼,便陪着陈屿走了一段路,他慢悠悠问:
    “还不考虑个人问题?”
    陈屿低眼一笑,进入新闻发布厅之前检查了遍手机是否静音,他看向老张,语气半真半假:
    “年底结婚。”
    “哟。”老张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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