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战战兢兢的说完。
    薛岩站在角落里有多久,就懵了多久。女人?他全程盯着云雁瞧。怎么会是女人啊?薛岩看了看少爷,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夫人,怎么都不惊讶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哦?这个云主簿是女人啊,为什么都不惊讶?
    薛鹤初面无表情的听完。神情是一惯的淡漠。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
    大柱见云雁被吓得涩涩发抖,于是跪着上前几步,“求老大开恩,云雁她知道错了。”
    “民女知错了,民女这次回去就辞了这个。只求薛大人从轻处罚。”云雁边说边磕头。
    过了很久,薛鹤初开了口,声音很冷,“处不处罚是唐知县的事,你是唐知县手底下的,这事,你自己掂量。”
    薛鹤初的意思很明确。他不管这个。
    云雁听了之后,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至少薛大人不会处罚她了。
    大柱也高兴,但,
    “老大,那,那可不以麻烦老大去跟唐知县说说——”若是老大去说一说的话,那么云雁这事其实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但大柱还没说完,就见老大轻飘飘的看了自己一眼,他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他虽然神经大条,但也懂得察言观色。
    “下去吧。”薛鹤初不欲与他们多说。
    “是。”大柱磕了头,带着云雁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出来后,见云雁一脸惨白,大柱强打起精神,“云雁,你不要怕,还有我,你是我媳妇儿,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
    云雁自然是害怕的,但听到大柱这么说,心理稍微有了点安全感。但是,
    “谁,谁是你媳妇儿?”
    “你都是我的人了不是我媳妇儿是什么?”大柱抓了抓头发。
    “才不是!我才不是。”云雁大声否认,而后脚步凌乱的走了。
    仔细看脸颊有点红。
    留下大柱满脸的委屈。媳妇儿好像有点闹情绪了。
    后面薛岩几步上前,表情是呆愣过后的愤愤然。
    “余大柱!你给我站住,咱们两兄弟,说好的一起单身,但你却悄悄有了媳妇儿,你都不和我解释解释吗?!”
    *
    屋内,薛鹤初依旧坐在梨花大椅上,继续自己的事,落笔成写。
    他每做完什么大事,都会兀自总结一番。今日依照古籍炸了一个丘坡,他这会儿将过程和用火用水记录下来。
    旁边的青梧站在案桌边,正细细的给夫君磨墨。
    她刚刚一直没说话。其实她也想替云雁求情来着,但插不上嘴。这会儿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才好。
    好不容易等夫君停了笔,青梧歪着小脑袋,“夫君?......那个,听说主簿其实不算正式的官职,所以不应该适用那个律例......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云雁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形势所逼。”
    糯糯的声音,有点小。
    刚刚云雁都说了原因了,夫君也听到了的。
    “夫君怎么不说话?”
    徐鹤初抬头看了女人一眼。见她小嘴微微撅着,杏眼扑闪扑闪,一直盯着自己,“她的事自有唐知县处理。”
    “可是万一唐知县要把她关进大牢怎么办?”
    “那是她该得的。”
    “什么该得的啊,云雁她是有苦衷的。”
    “她藐视当朝律例女扮男装入仕,不应该被关进大牢?”
    “主簿并不是正式的官职啊,不应该适用那条抄家问斩的律例。再说了,你也看到了,云雁每天勤勤恳恳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若是就因为性别的原因就被关进大牢,多不公平啊。”
    见女人一副气不过的小表情,薛鹤初决定跟她好好说说。“唔唔说公平,那唔唔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本来应该得到官职但因为她占了一个名额而落榜的人,公平不公平?”
    “那是,那是那个人学识不如人。”
    “是不如别人,还是不如她?就算不如她,这个她本来就不该上榜的。唔唔说这样公不公平?……不过乖乖,你过来。”
    薛鹤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手,示意她过来。
    “过来做什么?”青梧蹙眉。但因为自己一时语塞说不过他,就慢慢走了过去。
    刚过去,她就被夫君扯住了小脸。
    薛鹤初半搂着女人的小腰,不足盈盈一握,另只手扯了扯她的脸,“不说其他的,那些与我们无关。乖乖,我发现你现在竟然有事情瞒着我?嗯?”
    “啊?哪儿有,哪里瞒着夫君哦?”青梧杏眼眨啊眨,有些闪烁,微微偏过头不看他。
    “没有?那云雁的事情怎么说?”
    云雁是不是女人,薛鹤初完全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自己女人竟然将这件事情瞒着自己。
    他放开扯着女人小脸的手,而后顺手向下钳住了女人的下巴,力道不大,女人的雪肤如凝脂,怕力道大了,红了的话她不干。
    “嗯?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
    “啊?”青梧没想到夫君还在意这个,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夫君的啊。一来她答应了云雁要保守秘密的,二来,他觉得夫君不会在意这个?
    “也不是很久,就,就前段时间。”
    “多前?你说,我听着。”薛鹤初稍稍向后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子靠背,而后将女人圈在自己怀里。示意她说。
    青梧支支吾吾不想说,因为一说这个就会说起为什么知道,想到她因为月事的原因知道的,青梧就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呀夫君怎么斤斤计较的?”她想镇脱夫君的手,稍稍退开,但他箍在腰间的手带了些力度,自己完全镇脱不了。
    于是青梧稍稍低头,一口咬在了夫君钳住自己下巴的手指上!
    “嘶乖乖轻点。”
    “咬疼了吗?”青梧一下子就松开了口,她刚刚没用力呀。
    青梧看他。
    薛鹤初捏住女人的下巴。自然不痛,齐整小白牙贴着他的手掌,让他整个身躯都麻了一瞬。
    他眼神有些深邃。
    “跟谁学的这般,竟还学会咬了?”
    “跟夫君学的!”
    青梧刚说完就觉察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想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青梧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又看了夫君一眼,果然,看到他深邃眼眸里的一丝笑意。
    “哦?是吗,怎么个咬法?为夫竟是不知,要不要,”
    “不要!”青梧推他,打断他的话。虽然不知道夫君想说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扭着小腰就要离他远点。但却被夫君一把带进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羞耻。
    但青梧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了,因为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一件事儿,“不对,夫君,有哪里不对……刚刚夫君在听说云雁是女孩子的时候,丝毫没有惊惊讶!”
    说到这里,青梧学着夫君的样子微微眯眼,杏眼闪闪的看着夫君,“夫君早就知道云雁是女的了?夫君是怎么知道的?”
    “一眼就能看出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觉得我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大柱薛岩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夫君!你说谎,你到底看哪里会一眼看出来?”
    “能看哪里?”薛鹤初弹了弹女人的娥眉,“就扫了一眼。”
    “说谎,夫君骗人!”青梧完全不信!
    “如何骗人,不扫一眼扫两眼吗?浪费时间。难道还像看你一样?”
    “嗯?夫君在说什么?看我看哪里?”
    “看……中间。”薛鹤初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
    近在眼前,柔软,贴的极近。
    青梧随着他的视线低头也瞧了瞧自己,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小脸顿时囧红,“夫君!夫君是个登徒子!”
    真是的,平日里多正经的一个人啊,怎么私下里却是这般。
    哼。
    ……
    酉时外面下了雨,大家扛着锄头提前收了工。刚开始还是小雨,大家淋着雨回来都没事儿。
    到了亥时,雨就明显开始变大。外面哗啦啦的全是雨声。稍稍推开窗子看一眼,外面平地起水。开了窗子外面就有雨水溅了些进来,必须将窗子关严实了才行。
    薛鹤初一直在关注屋外的雨声大小。
    子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声音像瓢泼一样。
    他被雨声吵醒后就没什么睡意。想了想,薛鹤初从床上起来,动作很轻,而后压了压被角,将女人冰凉的小手放入暖和的锦被中。
    不过这时候青梧悠悠转醒了,看见夫君正站在床边穿衣服,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夫君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薛鹤初见女人醒了,俯身亲了亲她的小嫩脸。“这雨越下越大,田间要涨水了,前几天才栽的秧苗,这时候不能有太多的水,不然会不稳。”
    山坡上的秧苗刚栽不久,还没有彻底的着根。这个时候田间的水不能太多,若是太多,说通俗点水就会将秧苗泡涨,那么原本就栽种得很好的秧苗也会扶起来,成为浮株,就废了。
    所以薛鹤初得在涨水的时候及时给田里放水,让田间只保留一些雨水即可。
    青梧一听,踢了被子起床。
    “现在还是半夜,乖乖起来做什么?”薛鹤初阻止。
    但青梧坚持起来,伺候夫君更衣,然后给他在衣服外面套上了蓑衣斗笠。
    来到门边,刚开门就有雨水溅了一些进来,她还想再往外走,却被薛鹤初按住,“外面雨大,快进屋,我等会儿就回来。”
    青梧看着自己脚上只一会儿就湿了一点,于是也就听了夫君的,没再往外走,“那夫君你小心一点儿,这雨好大。”
    “嗯。记得将门窗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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