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今天都说个清楚。他不要在跟云弟冷战了。
    难受。
    不过手还没碰到,床上的云雁就被一股酒味儿给熏醒了。见自己胸前横着一只手,云雁顿时警觉一骨碌坐起来,捂着胸口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不过这次被床边的大柱轻松接住,他有点得意,咧着大嘴憨笑,“你瞧,你打不到我。”
    “放开我。”云雁皱眉,想抽出自己的手。刚刚见是大柱,云雁稍稍松了口气。
    大柱见这几天完全不搭理自己的云弟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里可高兴了。
    一高兴,就顺着云弟的手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云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轻松被大柱带进了怀里,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放开我。”云雁挣扎。
    见他不放,云雁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你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推推嚷嚷,小小的挣扎看在晕乎的大柱眼里,以为是云弟在跟他切磋武艺。于是不虚,他直接欢喜的使出了蛮力,应对。
    然后,
    就,
    不知怎么的就缠斗了起来。
    “云弟,你身上好香啊……好软。”
    “余大柱,你放开我,你混蛋唔……”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这是个小甜文鸭
    霸王硬上弓了(顶锅逃走)
    第39章 睡了
    戌时起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晚。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山雾缭绕,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和草叶的清新。
    还有一丝凉意。
    不过锦被柔软暖和,床榻上的温度刚刚好。
    青梧乖巧的依偎在夫君怀里,本来睡得香甜,却被窗外时不时的小鸟啾啾声吵到了。她踢了踢锦被,然后翻了个身迥着小屁股稍稍撑着身子,朝窗外瞧了一眼。
    睡眼朦胧,青丝凌乱,有些甚至还微微翘起,一副慵懒炸毛的小模样。
    单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看了看窗外。虽然天色渐亮但好像还很早的样子,于是又重新躺回了被窝,往夫君的方向一滚,就拱进了他的怀里。
    薛鹤初刚刚有醒,但因为这几天没什么紧要事儿,于是就没起。如今再不若从前那般一人,醒了就睡不着,怀里温香软玉的,他起得越来越晚了。
    有感受到女人在不安分的乱动,薛鹤初伸出手将她搂紧了些,大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一如昨晚那样。
    她昨晚哭得很凶,怎么哄都哄不好,也是这样才渐渐安抚住,勉强睡下。
    不过这次青梧却睡不着了。
    因为昨晚哭得有点久,这会儿她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反正就是想哭。一想到娘亲就想哭。眼泪收都收不住。
    她想回家。从小到大,她都没离家这么久的,顶多天气好的时候去过郊区的庄子。
    而现在却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
    按理,当青梧知道夫君不是恶贯满盈的黑山土匪时,就不怕他了,她其实想告诉夫君自己的家世,同时想让夫君叫人送信给娘亲报个平安。
    但每次话到嘴边,青梧就退缩了。
    她有点怕。
    一来,怕家里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气不过要去找祁家理论。那是郡守家,是爹爹的顶头上司,要是去理论,那就是直接得罪祁家。在南郡,得罪祁家,后果不堪设想。
    二来,怕夫君知道自己的事情后为难。
    南郡在大景朝南部偏西的地方,其实是个十分偏远的郡,与帝都相隔甚远。所以在青梧的心里,凡事在南郡地界公干的官员,一般都是南郡本地的官员,外地的她还没听说有来过的。
    所以在青梧的心里,薛鹤初就是南郡本地的官员。且那天青梧有听到,他说是从郡里拿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青梧就认为他是郡里的官员。
    不作他想。
    而在南郡,祁家一手遮天,郡守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而夫君作为郡里的官员,也就是他的下属。若夫君站在自己这边,那也就明摆着是与郡守对着干,真的很为难。
    更怕的是,若是夫君为了不惹麻烦,明哲保身,然后就……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悄悄睁开眼睛,青梧杏眼盈盈的盯着夫君的侧脸,棱角分明,比白日里要柔和很多,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冷意。
    夫君他,会为了自己而同祁家作对吗?
    会的叭,夫君这么喜欢她的。
    但婆婆公爹他们愿意吗?毕竟若是真的同祁家作对,得罪了祁家,那夫君的仕途是不是就毁了?
    呜呜呜……怎么办?
    那祁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自从订了婚之后,也没将不情愿表现出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心待嫁,所以怎么就得罪祁家了呢。
    呜想不通。
    “夫君。”青梧软软的唤他。刚刚还在拍自己的背,应该是醒着的。
    “嗯?”薛鹤初虽然没睁眼,但“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让她继续说。
    “夫君是什么官职?”因为爹爹的缘故,青梧多少知道一些朝廷的官员制度。
    她还不知道夫君是管哪方面的。
    带着大伙儿种水稻,莫非是主簿?但郡里的主簿好像是她前未婚夫。但他已经去世了,莫非夫君是后来接替的?
    青梧兀自想了一会儿,好半天没听见回答,于是又唤了一声,
    “夫君?”
    “……嗯。”
    薛鹤初原本只是想着再眯一会儿的,但怀里温香软玉,鼻尖萦绕着女人特有的淡香,所以他有了一丝睡意。
    迷迷糊糊,知道女人在说话,但也没怎么听清,以为她这是要起,于是又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背。
    “还早,乖乖再睡会儿。”
    青梧听出了夫君话里的睡意,也就没多问了。
    “那……好叭。”
    什么官职其实也不重要,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等青梧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地面也干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唤来三花,准备带它出去溜一圈。
    三花自己都不怎么出去玩,得每天带它出去它才出去。
    套上链子,牵在手里,过内院。
    刚来到外院门口,突然从外院某个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叫,震耳欲聋,划破了寂静清幽的早晨。
    把青梧吓了一跳。
    也把旁边的三花吓一跳,它随即竖起来耳朵,护在青梧前面,冲着那屋子“汪汪”的叫唤了好几声。
    紧紧盯住那个屋子,青梧蹙眉。是云雁的屋子,但刚刚那声音是大柱的声音,一种惊讶中夹着难以置信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盯了很久也没见那屋再有什么动静,青梧好奇的的往那边走了几步,但又忽然停了下来,总不能去扒人家窗户瞧吧?
    这样一想,青梧也就没继续走近,而是转身,带着三花出了远门。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梧刚走不久,那屋子的门就开了,大柱从里面逃也似的跑了出来,神色凝重,又垂头上气。
    也没跑远,他直接进了内院,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薛鹤初的面前。
    “老大!我,我想离开这里。”
    薛鹤初见大柱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有些诧异。
    皱眉,不明所以。
    还没说什么,这时因为惊叫声从外院赶来的薛岩恰巧听见这句话,直接炸了,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出声!
    “大柱!你忘恩负义!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一辈子跟着少爷!为他出生入死当牛做马!现在这才几年你就要走?你个土匪野蛮子,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风吹日晒了些,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吃不了苦?吃不了苦你早说啊,害得少爷还专门为你向朝廷递了折子,让你进户部!你以为是扮家家闹着玩儿吗?”
    大柱一直低着头,任薛岩怎么说,也不吭声,一副任人打骂的模样。平日里要是薛岩这么说他,他早反驳了。
    薛岩见他这般,以为他是默认了,更加生气,“哼!我算是看透你了,余大柱,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薛鹤初刚刚一直没说话,他垂眸瞧了瞧大柱,拘谨不安,不像平时的大柱,而且,大柱也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子。
    所以他要离开,肯定有别的理由。
    “说说理由。”
    “……”
    大柱听见老大问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但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哑巴了吗?少爷让你说理由!”
    拳头紧握,大柱把心一横,
    “我,我把云雁,给睡了。”
    “睡了就睡了,多大的事儿?你唐唐一个官睡个女人诶等等!什么?!睡了?”薛岩又跳了起来。这次不是气愤,而是惊讶。
    他刚刚以为大柱只是睡了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男人睡女人本来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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