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夏樱刚一进入昆华宫,听说百里宣早在她中毒离宫的这两天跑了,整个人说不出的生气,铛地一声,直将龙渊剑砸在木桌上,神色有些懊恼,“该死!”
    “唉哟!”洛北细着嗓子,学着女人的声音叫了一声,“主人,你可砸疼我了!”
    洛北这堪比老鬼的声音,可把傲天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大狗能做势凌空虚踢了洛北一下,白他一眼,道,“洛北,你有病啊!学什么女人。”
    “呸!”洛北啐了傲天一口,眸光移到桌木上的龙渊宝剑身上,“大狗熊,你懂个屁,也怪龙渊没有口,否则,刚才那一下,它不叫疼才有鬼呢!”
    对于洛北的歪理,傲天现在已经选择性的无视了。
    夏樱中毒的事,一早就传到两人耳朵里,两个急得都快疯了,在没有知道情况之前,洛北差一点便放火烧了华褚,好在傲天挡着,这才没有得逞。
    不过,等到慕臣被送到皇宫中的那一刻,洛北一下子就松了,只剩傲天仍如热锅蚂蚁,囧态百出,洛北把傲天的举态看在眼里,只当成一场不用出钱的把戏,自得其乐。
    在此之前,傲天一向是看不起洛北这种典型的不学术,并且流气流气的纨绔子弟,甚至不知道夏樱为什么会破格重用这家伙,不过,从大夏到华褚的这一路上,傲天对洛北的看法,早就改观了。同时对夏樱的一切决策,也更加敬佩了。
    傲天性格老实,也怪不得洛北总叫他大狗熊了,他眼睛里看得到的只有明明白白放在面前的事情,对于后面的曲曲折折,他便是一窍不通的,哪比得上洛北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有时候,傲天总觉得洛北更合适当个算命先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傲天乐呵呵地看着夏樱。见她没什么大碍了,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这才瞧着洛北,满眼的好奇,“你看见慕臣,怎么就知道王爷半日之内必回皇宫呢?”
    “就你这笨脑子。说了你也不清楚。”洛北有些不耐烦,打了个吹欠,望着天空的白云,“你这昆华宫也忒冷清了些……连梅月都呆不住了。”
    夏樱一楞,总觉得洛北和百里凤烨有意无意间提起梅月有时候,语调都特别奇怪。夏樱不笨,怎会不知其中原由。然而……那是从小到到大便照顾着她的梅月啊,夏樱不愿,也不能用任何恶意去揣度梅月……
    有一种相信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甚至可以看不见那人的所有异常,就像百里凤烨之于暗辰,夏樱之于梅月。
    洛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圆润的大石头,找了十几个宫人。非得把那石头搬进昆华宫,此刻他正像一条懒散的蚯蚓一般。整个人好不惬意地盘在冰凉的石头上,半眯着眼睛,躺石望天,口中依然叼着他的稻草,“我说王爷啊,你少让人操些心成不,我这把稚嫩而娇弱的小心肝可惊不起你这么吓人。”洛北做势西子捧心。
    夏樱轻笑了一声,走到洛北面前,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好兄弟,难为你了。”
    “滚一边去!”洛北翻了个白眼,“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么?”
    口中虽是如此说着,可是,洛北却也回抱了夏樱一下,“该办的事我和傲天都差不多办全了!”洛北叹息了一声,虽知四周没人,可依旧怕旁人听到一般,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本奉皇上之命而来,此次除了给你送些银子,其实也算在暗中监视百里宣,如今,我和傲天担心你,没同百里宣一道离开,也不知道他此刻打些什么主意,这一路上有我们看着,他也不好太放肆,可现在……”
    夏樱听着,心中难过,又听洛北此刻所言,已然知道,当日夏乾在那些面具舞中的事,洛北和傲天并不知情,可见,夏乾也瞒的紧,想毕朝中知道这事的人,也只是少数心腹。
    夏樱一直担心见到月华后,夏乾会不顾一切犯兵华褚,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也不见大夏有任何动静,夏樱对此又是欣慰,又是怜惜……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做何表情。
    “百里凤烨呢?”洛北没有留意到夏樱的异样,将嘴里叼着的稻草从嘴里拿了出来,继而又插进了头发了,眼神之中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信任,“王爷,没遇见你之前,洛北谁也不服,眼高于顶,总觉得这世上也就只我一个明人,可是……如今,除你之外,也有个百里世子叫我心服口服。”
    洛北与百里凤烨,之前虽说都在大夏皇城,也常常见面,可是,两人倒底不熟,见面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可如今,因着夏樱的原由,洛北与百里凤烨倒底有了几次交情,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有时候,不过一杯酒,一碗茶,一个眼神而已!
    “王爷,请切莫因为百里宣而对百里世子有所偏见。”洛北依旧一付懒洋洋的模样,可是,他的眼睛却绽尽了精芒。
    夏樱点了点头,百里凤烨身上存在着一股叫人在不觉之间便能把命交给他的魅力,在洛北的心里,百里凤烨已经可以算是他少数的过命之交了,“他确实是个人物,你……”
    “行了,行了,我需要你帮忙的,你都帮全了,以后的事我得自己来,你和傲天还是赶紧回大夏吧。”打断洛北,夏樱推了他一把,“你别一付交待后事的样子,我看着心烦,百里凤烨和百里宣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洛北原还想说些什么的,闻得夏樱此言,张了张口,浅笑了着道了一句,“也是。”
    想了想。洛北突然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拨出头上的稻草去打夏樱,“什么交待后事,你这不是在咒我死么?”嘀咕了一句,洛北又道,“你不知道,自从我的官位与家里的老头子一个等级后,老头子便每天阴阴阳阳,恨不得把我这儿子给活活咒死。要不……”
    “你想降个头衔啊?”夏樱手点着下巴,眼中有笑意,很快便到书桌前拿出宣纸毛笔,准备写信,“行,当时是我考虑不周。没顾虑到洛尚书的心情,我这就给哥哥写封信,让他找个由头降你一级。”
    洛北急了,一把抢过夏樱手中的毛笔,“呸,小爷有说让你降我职位么?我……我是想叫你给我升个官。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小爷还想回去气死那老头子呢!”
    夏樱听罢。放下毛笔,拿起厚厚的宣纸便去敲洛北的头,“你小子,找死不成……”
    傲天在不远处,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心中起了一股酸涩,哪怕他知道自己武比不得夏樱。文比不得洛北,可是。他还是不想离开她,他还是想守护着她……这一份心念,与夏樱身边是否已经有人没有一点无关,只是他卑微而又微小的心意。
    可惜,她是夏樱,他是傲天……他们心中,家国天下,永远都凌驾于个人之上,他不得不离开,也必需去守着他的家乡,可是,只要有一日,她需要,那么……他万死不辞!
    “王爷!”傲天这狗熊一般的男子,突然伤感起来,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眼眶都红了不少。
    这样的傲天让夏樱很不习惯,可是心口处却又暖丝丝的,“傲天。”夏樱负手,神色不由的凝重了起来,“洛北,你别呆在京城了,早些去军营里熟悉熟悉环境。”
    洛北一听夏樱这语调,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难得的太平又要打破了么?”
    “现在还不会。”夏樱笑着摇头,眸中也带着些忧心,“不过……我想,这也是早晚的事!而且……百里宣也不得不防。”
    ……
    夏樱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你看着吧……百里宣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无可收拾的地步了,只要他一乱,各国必趁机入关,大夏,必危!”
    傲天从没有想过,夏樱和洛北会以这种口气谈论战事,他甚至可以从他们短短地三言两语中,窥探到浓烈弥漫在上空中的硝烟,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傲天粗着声音问,“不可以避免么?我……我去杀了百里宣!”
    洛北一脚踢在傲天的屁、股上,若是真的这么容易,那还有什么可忧的,“你个狗熊,别动歪脑筋。”
    百里宣的确是个权臣,可是,纵是权臣却亦是能臣,他不近女色,熟读兵法,这一点上,夏樱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况且,百里宣四十八岁,他手上的兵权的的确确是从少年之时一点一滴地打下来的,百里宣十五岁入的战场,到如今已是三十几年,他与他的兵,三十来年,一同出生入死过,早已有着过命的交情了。
    百里宣手上只听命于他的将士不在少数,而且……夏乾倒底不如景枫狠心,大夏如今还活着的成年皇子少说也有三位,百里宣一亡,想必,百里宣的心腹必会率领麾下的士兵拥带其他皇子,到时候,又是一场皇位之争!
    当时,为了稳住百里宣,所以,她夏樱才会不顾沐煜的心情,与百里凤烨成亲……
    傲天不知道夏樱想到了什么,可是,他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夏樱身上传来的那抹痛意。
    “王爷!”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傲天多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背。
    夏樱做了个深呼吸,将思绪拉了回来,手却不自主地摸到了怀里的凤凰叶上,“我没事。”
    洛北知道深浅,久久看着夏樱,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就说!”夏樱做事干干脆脆,实在看不得洛北这付模样。
    洛北做了好大的决心,这才开口道,“王爷……”
    在没有人的时候,洛北与夏樱一向没大没小,很少会用这么郑重的称呼,夏樱一听,知其必有要事,不由的正了身子。
    洛北没敢去看夏樱的眼睛,只是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稻草,不多久,他方才抬头,眸中已无一分常带的笑意,他甚至带着几分逼人的压魄,双眸牢牢地锁住夏樱,他问,“凭心而言,王爷觉得景枫如何!”
    夏樱盯着洛北好一会,脸上也收起了随和的神色,正色道,“为帝,霸主也;为寇,枭雄也;隐世则逸,谋世可乱天下!”
    她对他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洛北逼近夏樱一步,身上的迫意越发浓重,“那么,王爷可曾想过……”顿了顿,洛北方又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帝后联手,共、图、天、下!”洛北手上一用力,那稻草便被他扯碎了。
    “你胡说什么!”傲天气得血气上涌,不自觉间,竟然已经抽出宝剑叩到了洛北的脖子了,“你……你,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洛北丝毫没有在意傲天的那把剑,依然盯着夏樱,“王爷,景枫帝有离雪溪之才,而王爷则有叶华然之能……你二人若可同心,天下可得!”
    他那一字一顿,宛如一把又一把威力巨大的锤子,重重地砸在了夏樱心口,砸得夏樱的耳朵直至此刻,依旧嗡嗡作响!
    夏樱一听,脸色苍白,一连退了好几步,几欲跌倒在地,若非夏樱的背倚在了桌面之上,恐怕……真的会摔了下去,夏樱的手紧紧地叩着桌角,整个身子抖得厉害。
    洛北不依不饶,“王爷,大夏于你,何为?”
    “余胜我命!”夏樱颤抖着,可是声音却愈发清脆。
    “陛下于你,何为?”洛北几乎已经贴住了夏樱,他伸手按着夏樱的肩膀。
    “余胜我命!”
    “王爷,景帝靖安,十年内,天下一统,手握江山,有何不可?”
    夏樱的情绪好一会都没有平复下去,“洛北……你说真的?”
    “是!属下所言,句句深思。”洛北重重点头,“只是,王爷可舍得小我!”
    “我不要天下!”夏樱用力一捏,没有用一点内力,却将桌角捏得粉碎,一双手已经弄得鲜血淋淋,她的语调没有半分思虑,“天下不及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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