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云此刻有一肚子的气,但是却万万不敢发作出来,甚至连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在脸上,毕竟,盯着他司徒家,想抓他们把柄的人,朝堂到处都是!他可不想落下一条大不敬之罪……要知道,如今的三大家族中,伊家和吉尔妮家都有受损,只有司徒家并没有受到任何涉及,如果他忍不了这一时,便是大大的愚笨。
    尽管这样,司徒风云心里还是很不屑,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即要管后宫掌凤印,又要拿虎符入军营,如今……竟然连朝堂之上也想来插上两脚!
    哪有那么便宜,当华禇的人全是死人么?司徒风云无声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瞟了瞟司徒青怜,要说他这女儿,司徒风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从小司徒青怜便非常有主见,只要她觉得的对的事,什么人都拉不回来,而且……她的事还从来不准他插手,不但如此,若是司徒青怜想出了什么点子,还得拉上全家,不想都不行,这几年,司徒青怜一句话下来,便让外人觉得他们父女反目了……
    司徒风云不得不承认,司徒青怜真的让司徒家团结了很多,可是有时候司徒青怜那种特立独行的想法还是让司徒风云非常不解。
    你说一个夏樱,在回华褚之前做不掉,杀不死也就算了,那么,她人到了皇宫,来了自己的地旁上,虽贵为皇后,但想要对付她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而司徒青怜到好,不仅自己不做些什么,而且还不让其他人替她做点什么……退一万步说,这也算了,但是。你总不能巴巴的往劲敌身边靠去吧!司徒风云想起春雨说的,司徒青怜想与夏樱好好相处便气不打一处来,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就这么让给别人了?你要说他这女儿是心慈手软之辈吧,偏偏铁起面来,连他都自愧不如;你要说他这女儿狠辣果断吧,偏偏她平时又是个好性子,在后、宫之中的口碑还不错。
    总之,他养了司徒青怜二十来年,司徒青怜也在他眼皮下活了这二十来年,可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却一点都摸不透她,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不会知道她会走怎么样的一步棋!
    司徒风云长叹了一口气。大概……女儿这一辈子都不会顺他一次心,听他一次话了,真不知道司徒青怜的这种性格是不是与她的生母死得早有关系?一晃神,手中的酒杯便撒了一手的酒到司徒风云手背之上,司徒风云一皱眉。反手便将那白玉酒杯弃之于地,可这杯子竟没当场摔杯,而是一溜烟地滚到了夏樱那双金色绣凤的鞋边……
    夏樱垂眸瞧了一眼这酒杯,任它在自己鞋边也不做处理,顿了顿,夏樱复又抬起头看着景枫。声音中气十足,还加了一些内力,好叫在场的全都听得到。夏樱一字一句地问道,“皇上,你说……你即给本王凤印、虎符,可不是打着架空本王的主意吧!”
    景枫浅笑,一身金灿灿地龙袍在星辉下越显辉煌。“当然不会!否则,朕怎么敢将这两样东西给你?”景枫说着。便将手抬了起来,轻轻地将夏樱的腰给揽住。
    百里凤烨的脸色哗然一变,素白的手也猛地捏了起来,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凤眸之中,突然间隐去了所有的笑意,只剩下无尽的肃杀!
    感觉到腰间那只不属于爱人的手,夏樱脸色也是一白,然而,这种场合她始终不便发作,更何况,适当的表现帝后恩爱可是非常有必要的,强咬住牙关,夏樱逼自己忍了下去。
    景阑是个妙人,别人看不到的、看不见出来的,他倒全都扫进了心底里,含笑看了司白一眼,景阑抢过司白手中的桃花扇子,开口说道,“我看这百里世子,到是性情中人……想来,咱们这陛下想从他手里抢人,可是大有难度。”
    司白用意不明地笑了两声,桃花眼里全是精明,他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他自己不说,那么,这天底下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司白白了景阑一眼,“你这堂堂二王爷怎么当人妹夫的。”司白说着便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将身子凑过去,一把将自己的那把桃花扇重新攥到手里,哗地一下,直将扇身给打了开来,连连扇起了风,“我就一把破扇子,你还跟我抢什么……当心我把我这妹妹给从你身边带走。”扇风将司白的发丝带起,又让司白身上的桃香又浓了几分……
    菀清的笑浅的像一层薄雾,她的眼睫又黑又长,半月形地弯上眉梢,这是一个比水还柔的女人,她的那身气质,便是再浮躁的人呆在她身边也能不自觉地安静来下,然而……菀清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特别,她只是紧了紧双手,牢牢地牵着景阑的袖口,“谁也不能将我从他身边带走,兄长……你也不行。”
    景阑心中一动,扬头看着司白,唇边笑意有扩大的迹象。
    “好啊……亏你还是与我呆在同一个肚子里的胞妹。”司白别了别嘴,哗哗地摇起扇子,赌气的不再看菀清,而是瞄着前面宫女,用扇把点了点景阑的手臂,“你大小也是个王爷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你怎么也要帮我打听那个美人的身世吧……就穿鹅黄色衣服的那个……哟,司白这可是大喜欢她了。”
    景阑叹了一口气,闻着自司白身上传来的那股桃香,缓缓地垂下了眼睑,唇角的微笑并没有消失,可是,那个笑却绝对不是喜悦……那股桃香,总让景阑觉得悲哀,司白的肩上,担负了太多他担负不起的使命!而那些,司白从来不说,更没有提过。在他那付嘻笑怒骂,挥洒自如的桃花锦衣之下,掩藏了太多旁人不知道的血与泪。
    “你倒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司白瞪着那双桃花眼,自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景阑一眼,然后像自己的胞妹抱怨道,“菀清,你看看,你这丈夫完全不把我当回事,改天你还是跟他和离算了。”
    菀清扫了兄长一眼,在司白桌前上了盏香茶,以此当作道谢。
    “这便算了?你当你这哥哥这么好打发?”虽是如此说着,司白却还是一口将那酒水给喝下了肚子,浅笑了两声,毫无愧色地又将杯子递去,“再来一杯。”
    菀清见景阑不再掺合到他们兄妹二人的对话中,顺着景阑的目光缓缓地看向了夏樱。
    “即然你不打算将本王架空,那么……”忍受着景枫覆在她腰上的手,夏樱又问,“本王下的命令,你会不会反驳回来?”
    耸了耸肩膀,景枫摇头,语气不轻不重,也一样带了内力,“当然不会。”
    “那好!”得到景枫的答复后,夏樱再没理会景枫,自给儿往前走了过去,直直来到百里凤烨面前……
    刚才那个一脸肃穆,满身都带着一种……王者的压迫气息的皇后,蓦然不见了,夏樱来到百里凤烨身边,淡笑着,带着一抹羞意,眼睑似垂未垂地说道,“凤烨,把虎符给我吧!”这一刻,夏樱的声音简直柔的可以一掐一把水,哪里有刚才那种中气十足的感觉?夏樱长的本就漂亮,只是不懂打扮,如今这凤袍加身,印着那张脸,活脱脱的就是一大美人,这声音,简直能把人的骨头都叫酥了。
    百里凤烨咽了咽口水,心跳无端的变快!
    景枫适才按在夏樱腰上的那只手,有些不自然地捏了起来,心里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以及……一股强烈的杀意!
    扑哧笑了一声,景阑一连摇头,“这靖安王爷,看样子,对她这两个夫君都完全没有一丝男女之情,难为那百里凤烨了!”景阑一眼便能看出来,夏樱刚才的这一切全都是在作戏……“这夏樱果然有点意思。”她刻意地在大臣们面前亲近百里凤烨,而生疏景枫,一来,告诉所有人,她对景枫没意思,这样便可以打消一部份妃子想要害她的心思。这二来嘛,也是对景枫的一种提醒。
    百里凤烨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夏樱的心思,只是……她这般风情之前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便是明白了,也止不住地悸动。
    不过,百里凤烨也是遇见过太多风雨的人,心里面再如何的波涛汹涌,脸上依然什么都看不什么,缓慢地素手伸于红妆内,没一会,百里凤烨便将虎符交到了夏樱手里,“阿樱,给你。”
    众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夏樱……竟然敢把虎符交给其他人,这可是死罪,然而,他们看了一眼景枫,却见他完全没有追究这事的样子,心中不由的起了一抹失望,这个异国公主,若不是景枫镇着,其实,跟本不会有多少人拜福于她,更何况,这夏樱才一接了凤印便给了他们这些大臣们一个下马威。
    接过百里凤烨递过来的虎符,夏樱把这虎符正正反反地看了好几眼,然后才转身看向伊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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