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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胡思乱想着, 又听到隔壁墨燃低沉道“往哪儿看呢你,没有的事,拿了你的衣裳赶紧滚。HαìταйɡsHμщμ。てΟм HαìταйɡsHμщμ。てΟм”
    薛蒙愣了一下“我看你哪儿了?”
    墨燃“……”
    薛蒙瞅着自己堂哥的脸色琢磨了半天, 忽然琢磨过味儿来了,不由羞怒交加, 嚷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之前想说的, 你关着门落着锁, 该不会嫌下头澡堂子人多,想在房间里自己凑合着洗个澡, 就你满脑子龌龊念头!还反过来赖在我头上!”
    隔壁房间的楚晚宁脸色黑了黑。
    满脑子龌龊念头……
    薛蒙重重吐了口气儿, 瞪着墨燃上下打量,而后道“本来都没想到那码子事儿, 你这样一说倒是提点我了, 你刚刚不会真的是在——”
    “……你不是洗澡吗?话这么多!”
    “不是, 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疑啊。”见对方语气那么不善, 黑眼睛里迸着星火, 薛蒙愈发觉得不对味儿,“你刚弱冠那会儿就成天往青楼里跑,这些年行走四方,却连你的半点风流韵事都没有,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墨燃似乎有些沉默,楚晚宁就在这片沉默里等着, 他其实也想知道墨燃会怎样回答。
    沉默的时间越长, 他就越焦躁。为什么不吭声?尴尬?后悔?还是……
    “你真想知道啊?”
    墨燃开口了, 嗓音里昭彰是愤怒的。
    居然还有脸愤怒。
    楚晚宁在心里啧啧称奇,他觉得薛蒙问的挺在理的,没理由因为人家挖了你老底你就不开心,就遮遮掩——
    最后一个掩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墨燃说“操腻了,操够了,觉得没劲儿。好了,你可以滚了。”
    楚晚宁“………………”
    薛蒙“………………”
    良久死寂后,薛蒙爆发了一声整个客栈恐怕都能听到的怒吼“墨微雨,你这个恬不知耻的狗东西!臭流氓!!”
    “成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出去出去,别他妈打扰我睡觉。”
    “别碰我你!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
    “你、你——”薛蒙磕磕巴巴,一张俊俏小脸涨的通红,他本来是想给墨燃找不自在的,结果谁料到被墨燃厚颜无耻地反将一军,忍不住想起自己二十来岁了,这年岁,南宫驷与修真界第一美人成了亲,江东堂的四公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昆仑踏雪宫那个梅含雪……
    梅含雪还没得花柳病死掉。
    好像只有自己还是个未经情事的雏儿,薛蒙觉得很憋屈。
    他倒不是因为好色而憋屈,他其实一点都不好色,但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被墨燃比下去了,甩了十条八条街都不止,所以他才气得厉害。墨燃如果避而不提,如果深以为耻,那薛蒙心态大概会是另外一种,可墨燃居然一脸鄙夷一脸不耐烦地丢给他了一句——
    “操腻了,操够了。”
    小薛少主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能,自尊受打击了。
    他“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恼怒地朝墨燃吼出一句“反正就是讨厌,你不是人!”
    说着摔门而去。
    楚晚宁也有些噎着了,虽然他终究比薛蒙冷静些,听出了墨燃那是存心欺负薛蒙的气话,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江流潮涌,久久不能平复。
    隔壁这厮用词太粗鲁,低喝的那一嗓子像是丛林中肌肉纠结气息爆发的雄狮,那低低的怒吼和粗糙的字眼二合为一,像一截粗热的火钳火棍,猛烈地捅进他的心脏。
    楚晚宁喉头攒动,目光又是阴沉,又是闪烁。
    墨燃以前可是因为逛青楼破过戒的,他当然清楚墨燃不似薛蒙一般纯洁,只是以前的墨燃,还不足以勾魂摄魄道令他忍不住去琢磨,去在脑海内描绘出那样的场景。
    但此刻旧事重提,楚晚宁就禁不住地想到,那具他看过的,滚烫的、流畅的、烟熏火燎的结实躯体,曾经和那些妩媚的,白嫩的,娇艳欲滴的少年们缠绵过,在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身上耸动过。
    他就觉得又是怒火中烧,又是心如羽挠。
    在这样的恼怒和渴望中,楚晚宁的眼尾微微的有些烧红了,黑夜中,一抹海棠的颜色……
    薛蒙去而复返。
    “开门!”
    “……又怎么了?”
    “光顾着和你吵架!我衣服呢!”
    “桌上呢自己拿。”
    “哼!”薛蒙就抱着衣服气冲冲地走了。
    这回总算是安静下来,楚晚宁听到墨燃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床铺的吱嘎闷响,他这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隔壁那个男人躺回了床上,他甚至好像感到了床铺的晃动,支撑着山岳般火热的身形。
    他觉得很渴,想起身喝杯水。
    但是他听到墨燃躺下来了,他知道自己起身,那个人肯定也能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他一动不动,像一块外表冰冷冷,里头色彩纷呈的丹霞岩石。
    隔壁头,墨燃其实也有些不安。
    欲求不满的男人总会显得暴躁,薛蒙偏偏还要挑这会儿来打搅他,一来二去的,没有控制住,刚刚没羞没臊吼的那一嗓子,也不知道楚晚宁听见没有。
    如果没睡,肯定是听见了……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后悔,来回地翻身,楚晚宁也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他吱吱嘎嘎的响动,分担着他的焦躁。
    过了一会儿,楚晚宁听到墨燃低沉的一声“师尊……”
    “!”
    墨燃终究是辗转难安,他憋不住自己的心气,便试着唤楚晚宁,看楚晚宁究竟有没有反应。
    “师尊,你睡了吗?”
    “……”
    “你听得见吗?”
    楚晚宁心如擂鼓,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响了,很有些难堪,于是把被子悄悄拉过头顶,试图用一层棉被,盖住其实对方本来就听不见的心跳。
    “师尊……”
    可这一蒙被子,墨燃的声音又近在咫尺,就好像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只要楚晚宁掀开被褥,就能看到墨燃英俊的脸庞和赤裸的胸膛,侧身支颐看着他,那双漆黑灼目的明亮眼睛,如狼似虎,如饥似渴地盯着他,要把他连皮带血地吞吃掉。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楚晚宁打定主意当没听见,他自然也清楚墨燃这样问,是希望他没听见。
    不然明早一见面,两人都尴尬。
    对方又嗓音沉炽地喊了他几次,见楚晚宁没有动静,轻轻叹了口气。墨燃是真的以为楚晚宁睡着了,放下了心,却也觉得有些遗憾。
    他想让楚晚宁理睬他。
    可楚晚宁不理,他就只能摩挲着那面阻隔两人的薄薄墙板,先是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去,闭上眼睛,好像在抚摸楚晚宁的胸膛,再是炽热的嘴唇贴上去,轻轻呢喃,像贴着楚晚宁的唇瓣在呓语。
    墨燃说“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
    可这一声太轻了,楚晚宁并没有听到,他把自己裹在被褥撸,脸和心都很烫,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隔壁床铺狠狠的吱嘎一声,似乎是躺在上面的人很焦躁,愤怒地翻了个身。
    他说“他妈的!”
    楚晚宁忽然有一种动物般的敏感,预知到自己可能会听到些什么,他有一瞬间觉得汗毛倒竖,想堵住耳朵。但只是手指尖动了动,就垂了下来。
    他在被子里茫然睁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
    他听到被子外面墨燃低沉的粗喘,那粗喘具有律动性,暴躁且猛烈,楚晚宁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这样的声音里觉得脊椎骨都是麻的,是软的。
    墨燃的喘息那么性感,那么罪恶,哽在喉间,压抑又奔放,他听到这种声音,还有什么不懂的。
    楚晚宁合上眼睛,他觉得透不过气来,嘴唇微微启着,有些颤抖。
    他想到了做过好多次的湿润的梦,梦里他见过墨燃所有的躯体,赤诚的。所以他闭上眼睛,却更清晰地肖想出了被子外的景象。他觉得墨燃就在他身边,舒展雄浑健壮的身躯仰躺着,墨燃黑亮的眼睛眯着,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小车开过,移步围脖)
    释放之后,眼前是一片模糊,楚晚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这样堕入了粘稠的情网之中,他没有力气,趴在被子上眼神迷离,低低喘着气。
    他是排斥欲望的。
    可却又甘愿沉于爱意。
    当欲望和爱意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情欲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于是,和玉凉村那一次自暴自弃般的发泄,终于变得不再一样,他依旧觉得羞耻,可是羞耻被心底的湿润灭顶,被舒适与刺激所吞没。
    忽然就那么渴望,渴望那堵木墙消失,同样汗湿的墨燃探过身来,起伏烫热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喘息着,亲吻他的肩膀,脖颈。
    楚晚宁茫然而脱力地躺着,他想,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是圆满的了。
    那他就足够了。
    第二天,墨燃起了个早。
    这里是临沂,菜肴口味楚晚宁是吃不惯的,客栈里也没有什么清淡的菜品,于是他去西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借个厨房给师尊亲手煮一些东西。
    这世道有些男子追人,什么千百花样都能使出来,一顿早饭满汉全席也不为过,但只要一看追不到,立马收手转身,天下美人那么多,他们哪里还会在一个绝无可能的对象身上多花半点心思。
    但墨燃不一样。
    他追师昧,花了两辈子。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与楚晚宁有超过师徒的情谊,但他依然心甘情愿,且一复一日地对楚晚宁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生前死后,他都没有变过。
    “公子,这么早出来买菜呀,看看这萝卜,买一点去吗?可水灵了呢。”
    “公子,瞧瞧这里的饰品,手钏项链,头花发簪,什么都有,工艺可好了。”
    “来一来,看一看啦,各种灵石,淬炼武器必不可少,来来来——”
    墨燃本来打算买了菜就走,可是他拎着满当当的菜篮子,经过一个杂货铺,看到台子上,摆了一堆漂亮零碎的小物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去,停在柜台前。
    那边还立着一个男子,戴着帽兜,正打量着琳琅满目的商货。
    男子抬起手,黑色的袖袍下,露出极为苍白,极为细腻的漂亮五指,因为这五根水葱似的手指,墨燃留意到了这个人。
    他看体型,原本以为这是个男人,可是瞧见那手,又觉得是个女人。
    于是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去打量这个人的容貌,却只看到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冷的眼睛,而那眼睛也遮在斗篷宽大的帽檐阴影里,瞧的并没有那么清楚。
    两人对视,墨燃习惯性地朝他笑了一下。
    那个人却撤回了自己原本正准备触摸摊前一块灵石的手,墨燃余光瞥见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指环。
    银色蛇纹,鳞甲森森。
    他忽然间觉得这枚指环上的蛇纹有些眼熟,待要再仔细看,那人已经把手收回宽袖之中,他不咸不淡地瞥了墨燃一眼,而后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墨燃喃喃道。不过儒风门公子大喜,婚帖广发,最近确实什么稀奇古怪的人物都往临沂赶,这种浑身被斗篷遮掩实的,其实也不算什么。
    这时候,墨燃听到小货铺的后门风铃声响,布帘子一挑一落,老板娘从里头出来了。
    墨燃便把黑衣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笑着指其中一样灵器,问道“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Haitangsh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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