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毫无默契,穆君桐往后扯,试图帮他撕咬下一块儿饼子,却把整个饼子都扯了出来。
    她盯着饼子上面的压印,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越开心,秦玦越气愤。
    他被捆着是因为谁?这个人居然还笑,她若是知道那人怎么想她
    这个念头光是冒起来,秦玦就被恶心得想吐,胸口那团火又烧了起来,恨不得把衡元的脸硬生生打烂。
    穆君桐瞧了乐子,也算良心发现,干脆把饼子撕了一小块儿下来,递到秦玦嘴边,这下就不用他咬了。
    也不知道他生得哪门子火,把穆君桐也牵连了,他抬眼看到穆君桐笑,竟然一口咬到她的指腹。
    靠!
    穆君桐迅速抽回手,虽然没被秦玦咬痛,但指腹上还是留下了压印。
    你是狗吗?她无语地道。
    撒了火,秦玦心情好了一点,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饼子嚼烂,直勾勾地盯着穆君桐,似乎在挑衅。
    穆君桐皱起眉头:呵呵,看样子是不饿吧?
    吞下饼,秦玦总算愿意交流了:若是知道我为何打他,你定是支持我的。
    穆君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问号。
    我疯了吧,支持你揍人?她撕下一块儿饼子,喂大狗子一样粗鲁地塞到秦玦嘴里,我什么时候和你同仇敌忾了。
    秦玦用牙齿叼住,一喉咙话说不出来,更加憋屈了。
    他黑着脸:你
    我怎么?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刺秦玦,我大方善良?竟然还来喂你吃饭。
    秦玦咽下饼,气得干脆闭眼不再看她。
    气到了秦玦,穆君桐心情大好,优哉游哉地走回去,还未走近,就见殷恒站在车边,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等等,慈祥?
    穆君桐被他的眼神膈应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怪人。
    殷恒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她迟疑的脚步一般,迎上来,感叹道:你果然让他吃下了。
    穆君桐用一种你是不是不太正常的眼神扫了一圈殷恒:呃他又不是傻子,吃饭自然是因为饿了。
    殷恒含笑不语。
    他勾着嘴角,朝秦玦那边望去:我从没想过,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什么?穆君桐不解。
    殷恒收回目光,看向穆君桐:他这般,倒像个寻常少年一样了。
    穆君桐愣住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什么叫寻常少年?难道面前这人也知道秦玦的本性吗?若是知道,为何还敢捆住他,还敢放心地与他交往。
    还有,秦玦这样哪儿寻常了,寻常少年会一言不合就想杀人吗?
    她语塞,半晌挤出一句话:你应当是看错了。
    殷恒却笑了起来,他笑得时候眉眼舒展,竟然显得有几分风姿,他道:不,我没有看错。因为你出现了,所以我看见了他的另一面。
    后面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穆君桐干笑两声,绕过这个怪人,把秦玦剩下的半个饼子递给别人。
    吃完饭,几人上路,很快就赶到了临城。
    进了城,自然是得整歇一番。
    马车到一处宅院前停下,穆君桐从车上跳下来,把被捆着的秦玦也拖了出来。
    秦玦脚没有捆住,自然不会受她摆布,甩开她,自己跳下了车。
    脚刚刚落地,就感到一道火热的视线穿过他看向穆君桐,他回头,果然撞见了痴痴偷看穆君桐的衡元。
    秦玦虚起眼睛,神情陡然阴沉。
    衡元打了个寒颤,看向秦玦,他的鼻梁骨立刻隐隐作痛,只好收回视线。
    大家都忙着收拾,他总算找到机会蹭到殷恒旁边,好奇地问穆君桐的身份。
    清晨吃早食时他没有看见秦玦和穆君桐说话,显然并没有将穆君桐和秦玦联想到一起,只当穆君桐是同他外翁的弟子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女弟子。
    却听殷恒道:啊,她?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她是秦玦的继母,嗯孤儿寡母。
    虽然殷恒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既然他们这么说,他便也跟着这么说吧。他这么回答衡元,心里头还觉得有些好笑。
    继母?
    想到自己当着秦玦说的话,衡元瞬间脸上火辣辣的,但转念一想,不知者无罪,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又不知情。再者说了,那些话还是因为秦玦提,他才接的。
    这么想着,他好歹没有再看穆君桐。
    入了屋内,殷恒对秦玦道:一夜过去,冷静下来了吗?
    秦玦笑了下,笑得乖巧无比:当然。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对着殷恒认错,我不应冲动。
    是的,发泄的法子有千万种,最不应该的就是冲动行事。
    也不知他当时是怎么想的,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眨眼就冲了上去。
    一定是被气坏了,也是,这么恶心的人,不气才怪不对,他为什么要生气?
    过了这么久,秦玦才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在气什么?衡元侮辱的是穆君桐,跟他有什么关系,该发火该揍人的是穆君桐才对,而他却对穆君桐开不了口,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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