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暴君沉默地任她动作,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似乎幽幽轻叹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很人道主义的,这个动作做完后,她转身来把小暴君捆在了自己背后,背着他朝深山走去。
    他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她的背上,像一个从垃圾场里捡回来的大型破烂人偶,随着她的动作轻摇轻摆。
    没有风的干扰,穆君桐捕捉到了他的呼吸声,很平很稳,也很轻。
    她暗自感叹,贴得这么近,连他心跳声也感觉不到,看来他一点儿也不害怕。
    到达山洞后,穆君桐把人放了下来。
    此处靠近山顶,月光明澈,穆君桐终于看清了此次任务对象的长相。
    他的脸上满是黑灰,衬得肤色愈发苍白无血色。闭着的眼眼型狭长,眼尾上扬,眉目间自带一股清贵傲气。
    孤冷、骄矜,在月色清晖映照下,因闭目而显出几分从容的温顺来。
    这幅容貌确实是大反派的长相。
    似是感觉到穆君桐的视线,他睁眼,睫毛颤动,露出一双极美的眼眸来,视线失焦,似蒙上了一层薄雾,生生透出几分悲戚的柔。
    他应该是被烟雾燎得厉害,双眼受伤,明澈的月光这么一照,他又迅速闭上了眼。
    穆君桐移开眼,把他脚上的细绳解开,走进山洞,随便找了一个石头坐下。
    而他感受到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也跟着她往里走。
    穆君桐见小暴君在自己面前的石头坐下,默默地想,这人知道自己要杀他吗?
    反正也在等信号,她干脆调出资料,把为数不多的资料又读了一遍。
    读着读着发现不对劲,上面的薄弱处没提他眼睛受过伤啊。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在正常时空线内,小暴君及时逃生,并没有被困在房间中太久,所以是自己把他眼睛给整成这样的。
    呃,这就不好意思了。
    穆君桐收起资料,叫了声对面那人的名字:秦玦?
    她这一声实在突兀,秦玦愣了一下,试探地转头面向她。
    他脸上还蹭着黑灰,闭着眼,满身污血,像个毫无威胁的少年。
    可惜,穆君桐不会分给他一分一毫同情。
    你怎么样?在接收到信号前,穆君桐不敢轻举妄动,得留着他的性命。
    即使双眸疼痛难忍,秦玦还是张开了眼,试图看清面前女人的脸。
    光线朦胧,脸也模糊,只能大概知道是个年轻女人,长手长腿,身形纤长。
    倒和她出现的方式一样,像个幽魂。
    只是她穿着正常,并不像自己火海中所见那般古怪,难道都是臆想?既然如此,这个人,说不定也是濒死前的白日痴梦。
    快死了吗?她很随意地问。
    秦玦再次闭目,平平淡淡地回答:嗯。
    穆君桐扫了一圈他身上的烧伤,确实是十分严重,还被绳索捆绑加重了几分。
    这么久以来,他既不问,也不求,就安安静静的任人折腾,这个年纪,已经这么难以捉摸了。
    穆君桐非但没因他的乖顺心软,反而更加警惕。
    多大了?
    秦玦顿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十三。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这个回答,面前的女人烦躁地揉了揉头,似乎咒骂了一句什么虐童,突然下定决心朝他走过来。
    她脚上不知道穿着什么,走路无声,他只有靠幽微气息才能察觉她在靠近。
    她抬起了手。
    即使秦玦心思再缜密,也还未修得极致沉稳的心态,没忍住屏住了呼吸。
    然而并没有刀落下,只有她冰冷的手背。
    她的动作很随意,很轻,可冰冷的温度却印在了额头上,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发烧了。
    穆君桐不耐地嘀咕一句,再看秦玦的面色,想来这人确实没说谎,他确实快死了。
    穆君桐粗糙惯了,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得照顾任务对象,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还能坚持多久?
    黑暗的山洞里,秦玦的手指短暂地轻颤了一下,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是一团迷雾,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清楚。他先是快速接着她的话回答了一句,又模棱两可地补充道,应当等不到日出。
    唉。穆君桐很烦恼,信号可能一小时后接上,也可能一天,还可能一周,她还真得照顾他一会儿。
    她又坐了回去,很无情地说了句:那等你感觉要死了的时候,叫我一声。
    从被刺杀到现在,秦玦面部神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竟是被穆君桐刚才那句话逗笑了,仿佛话里被针对的将死之人不是他。
    面对小暴君,穆君桐属实是个带恶人。她百无聊赖地抱着头靠在石壁上,盯着秦玦的一举一动。
    他也挺能忍,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任由穆君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这么乖顺地坐着,直到面色愈发惨白后,才慢慢弯了背。
    穆君桐抬手看表,又过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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