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肯定不会夸的。
    她明明并没有被剑招伤到,此时此刻,眼前好像还是会闪回刚刚如日出一样的画面。
    心神仿佛仍在起伏,身上有如阳光的暖意有一瞬间, 烫得她浑身震颤。
    讨厌鬼,不是着急得很要去通关吗, 现在又要来找她了, 真想不通他在想什么。
    你不是赶时间吗, 怎么走到这里来啦?方向走错啦,季,少。她没好气地说。
    季识逍还没反应,倒是老麻雀盯了她一眼,那眼神很不像是麻雀平时的眼神,说不上好坏, 总之就是很复杂。
    乌梦榆觉得奇怪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呀?
    剑心誓的光渐渐消隐于天地里。
    季识逍:我来找你。
    哎?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认真。
    乌梦榆打量他一眼, 这四个字的可信度着实不高, 但她却觉得很开心,笑:是不是发现没有我,你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关也没意思啦。
    她的语气也很是欣慰,小季,你终于懂得关照同门啦。
    季识逍:乌梦榆你他望向乌梦榆。
    以乌梦榆的性子,若是知道他的剑心誓是那样的,这个时候应该会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差点就受伤了哎。
    她这表现,一点不像是知道这是剑心誓。
    乌梦榆抬眼:?
    季识逍:你入剑途之时,立的剑心誓是什么?
    啊,他为什么总是要问这种非常扫兴的问题。
    刚入剑途之时,她也不曾想到过自己的天赋是这样平庸,当时祖父的威名在外,她立的好像是
    接替剑尊的衣钵,保护好归雪。
    乌梦榆觉得奇怪:干嘛问这个?
    季识逍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比平时要冷几分,还有些隐隐的,像是隐藏在薄冰下,要奔涌而出的,如火一样的怒意?
    也许,也许并不是怒意,有几分别的像火一样的情绪。
    他道:你记得别人的剑心誓吗?
    听风心里止不住地叹气,它几乎都想去摇晃摇晃季识逍的脑袋了,直接问你记得我的剑心誓不行吗。
    别人?
    乌梦榆更觉奇怪:啊?大家的剑心誓不是都差不多吗,孟师兄以发扬归雪剑峰为己任,程师姐是想以剑与过去一刀两断
    她陆陆续续说了些同门,说到最后:说起来,你立的剑心誓
    她对季识逍的剑心誓有点印象,当时他在风月派一立剑心誓就至问灵境了。
    只是她当时年龄很小,被蛛王抓走抽血的时候,整个人终日都昏昏沉沉的,神思也很僵硬,连疼痛都是麻木的。
    记忆是一片黑色与血色。
    实在不算是美好的回忆,她后来很少会想起被抽血的那些天。
    乌梦榆问:你立的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还是找风月派报仇?
    以当时的情境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两个了吧。
    她不记得了。
    他的心跳好像就那样停了一瞬,悬在半空不知是该起该落,一时间全身所有的血液仿佛猝然成冰了一样,如同流入了最冰冷的深渊。
    这一路使用无影无形身法并不是没有损耗的,只是大量使用灵力的疲倦被压制在深切的期待之下。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季识逍收了剑: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垂了垂眸,然而下一瞬又抬起头来,望向乌梦榆。
    成冰的血霎时间烧得滚烫,他几乎是立刻又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说着:算了,你永远都别知道,这样才最好。
    那表情真是很少见。
    他竟然笑了笑,虽然眼睛里并无笑意,神色看起来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乌梦榆:季识逍你这样卖关子很过分哎,你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想知道吗?
    什么啊,谜语人。
    季识逍你有毛病吧,你先问我的,我想不起来了你又不告诉我。
    不要这样卖关子嘛。
    他的表情确实好奇怪,乌梦榆的语气软了几分,摇了摇他的手臂: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季识逍又和平时那副死样子差不多了:不。
    听风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乌梦榆揪住麻雀:老麻你是不是知道,告诉我呀。
    听风只看到了季识逍的一个眼刀,它立即正襟危坐,一句话也不说了。
    乌梦榆顿时收回手:哇,你才跟季识逍待了多久,你就帮他不帮我了。
    听风:我没有!
    她伤心:罢了罢了,这世间爱如朝露,转瞬即逝。不和你们玩了。
    听风大叫:这世上有不如朝露的,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乌梦榆把麻雀揪住,开始拔它的毛。
    季识逍看着地上的阵法残骸,挑了挑眉:别人都往出口赶,你为什么在这待着?
    乌梦榆一边拔毛,一边很认真地答:我在打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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