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
    那本尊便先回房了,无事不要打扰本尊。
    是!
    两人恭送师尊离开,秦瑟去了厨房准备晚饭。金瑀领着陈书彦到他的房间去,却见这莲藕人四肢僵硬,竟连走路都不利落。
    金瑀看了好笑,一时玩心大起,又是学着他的样子走路,又是故意伸脚绊他。莲藕人不会躲闪,狠狠摔了个狗吃屎。金瑀非但没有愧疚,反而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莲藕人虽然没有感情,却也在刺耳的笑声里感受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羞耻,又像是愤恨。
    总之,在金瑀这个没心没肺大师兄的误导下,一年过去,莲藕人总算识得了不少字,行为举止也与普通人类越来越相像。
    只是话少得厉害,无论师兄对自己如何打骂,既不求饶,也不叫苦。平日里除非师尊亲自提问,否则绝不发出一个音节。
    金瑀却对自己的教育成果甚是满意,将在秦瑟那里受的气统统心安理得的发给了这个寡言少语连表情都少得可怜的师弟。
    容岩因为忙着走剧情,给两位徒弟备课,竟没有发现这小徒弟的异样。待陈书彦总算能跟着他学习了,这莲藕人早就变成了冷冰冰石头一般的人。
    容岩却以为是莲藕人的天性如此,并没有对金瑀的教育方式加以怀疑。
    三人总算可以一同上课,因为容岩准备得实在充分,课程排得格外紧张,在学业的高压下,三人看上去倒也相安无事。
    眨眼又两年过去,某一日,秦瑟突然发现无论课程多繁忙,金瑀总会趁大家都不在时偷偷往荷塘跑。
    秦瑟一连观察了几天,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在金瑀离开后,自己偷偷潜到了塘底,赫然发现了一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白虾。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因为金瑀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白虾虽然个头已经长得不小了,却依然没有修炼出神智。
    秦瑟暗暗想到,金瑀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背着师尊偷偷豢养妖物。怪不得师尊当年要把冰棺沉于塘底,他如此反对呢。原来是自己在这里藏了东西。
    秦瑟幽幽的看着白虾,在冰冷的月光下轻轻哼笑了一声。
    第二日轮到秦瑟备中饭,正中一道白玉盘,卧了一条造型别致通体雪白的龙。
    秦瑟说这是道稀罕物,让师尊先尝。容岩吃够了海味,并没有动筷子。金瑀和陈书彦便各自夹了一筷子吃了,都称赞味道独特,确实稀罕。
    秦瑟笑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养在那荷塘的,有了荷花的清气滋养,想不独特都难。
    金瑀闻言,瞬间变了脸色,丢掉筷子跑出门外,一头扎进荷塘中,却到处都找不到霞霞的身影。
    金瑀面如死灰般从水中跃出,在岸边吐了个天昏地暗,恨不能连心肝脾肺一齐吐出来。
    容岩带着剩下俩徒弟追了出来,金瑀,这是怎么了?
    金瑀猛的看向容岩身后的秦瑟,哀嚎一声化出原型朝秦瑟袭去,二人顿时缠斗在一起。容岩喊了两声住手,竟无人听从,只得施法将两人定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瑀终于边哭边将原委讲来。
    容岩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瑟,这是真的吗?秦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这白虾同金瑀有渊源,为何又要作出这种事?容岩无法理解。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为何要隐瞒这白虾的形迹,将其藏匿于塘底呢?
    容岩便看向金瑀,金瑀,你是怕我将她赶了出去?
    金瑀没有说话,只是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你糊涂呀!容岩一声叹息,抬手将那白玉盘埋在池底,眨眼整个荷塘便被填平了。
    到底是她的命数在此。这件事,你等二人都有错。秦瑟最罪无可恕,今日便罚你三十天雷鞭,再闭门思过三十日。至于金瑀,固然你现在悲痛万分,该罚的依然逃不掉,便誊写《心经》十遍,闭门思过十天。说着便解了二人的定身,金瑀回房抄写经书,秦瑟跟容岩去领罚。
    天雷鞭与普通鞭子不同,鞭鞭都是打在了三魂七魄之上,一鞭下去,秦瑟便吐出一口鲜血。十鞭结束时已经奄奄一息气息微弱了。容岩却没有留情,闭着眼狠着心打完了三十鞭。
    秦瑟撑着一口气抬眼去看师尊,却见师尊虽然仍闭着眼,眼角却湿了一片。
    秦瑟到底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犯下这般大错,容岩内心五味杂陈,万般感想却无法说出口。
    师、师尊秦瑟心底一动,撑着一条手臂,勉强抬起身体,竭力想要爬起来,替师尊拭去泪水。却只爬了一下便摔回了地上。师尊,是徒儿错了,求师尊不要伤心。
    容岩这才睁开眼睛,胡乱擦了擦脸,脱力般瘫倒在地上,秦瑟,师尊如果不这样做,金瑀定会记恨于你。你与他同为我的徒弟,如果你们有了嫌隙,我又该如何是好!
    秦瑟苦笑着点头,似乎已经理解了师尊的良苦用心。心中想的却是,他和金瑀之间的矛盾,早已无法调和了。
    毕竟,他们虽然如今都只是容岩的弟子,却都不约而同的想要独占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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