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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文的剑室里。
    温野赤/裸着上半身,满脸满身都是细密的汗珠。
    在他身后,叶生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割开温野的皮肤。
    在他身侧,已经接了一小缸的鲜血。
    休息一下吧?姬文问道。
    这师徒二人真是绝了,一个面不改色的就能对徒弟下这样的重手,另一个更夸张,受了这样重的刑,居然从头到尾连哼都没哼一声。
    不用。叶生难得的严肃,目含责备的瞪了姬文一眼,你没听过苦药一次喝吗?
    啧,是他多事了。
    没事干的话,那把匕首还没涂药。
    姬文攥了攥拳头,额上青筋直蹦,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忍!谁让这次是叶生这厮将姬炫从吹雪山庄救出来了呢?
    这情他们是定要还的。
    姬文拿着匕首准备涂药,一看才发现,姬炫准备的满满一桶灵药居然已经见底了。
    再次刷新了对这对师徒的认知,姬文提着桶出了门,姬炫正伸着脖子趴在门边往里看。
    姬文:
    你不是说对他没兴趣了吗?
    我这是好奇药效!姬炫得意挑了挑眉,他是不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看不到真是有点遗憾。
    呵呵,完全没有。
    什么?!我不信!
    姬文摇了摇空空的桶:疼的受不住还能涂的这么快吗?
    姬炫接过桶,差点脸都埋了进去,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啊,这药要拨除他经脉里的妖气,无异于一刀一刀砍在他灵根上,这等抽筋剥皮的酷刑,他真的毫无反应?我还特意加重了药量来着
    姬文脚步一个踉跄,假装没听见自己素来温婉可人的妹妹刚刚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姬炫装了满满一桶药,又往里添了点料,姬文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她:你别太过分了。
    姬炫翻了个白眼:我看了他几十年的冷脸,有个机会折磨他两下怎么了!
    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拿去吧。
    姬文接过药桶,看着妹妹微红的眼眶,到底还是心有不忍,温声道:这世上男女情爱之事,多半逃不过个因果。他伤了你的心,如今也为了别人愿意忍着这抽筋剥皮的苦楚,何尝不是一种因果报应呢?
    也对。姬炫哼了一声,最好他爱慕的那位对他毫无兴趣!
    姬文失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庆幸姬炫终于还是走出来了。
    姬炫对温野最情浓时便从他这里知道了温野身怀妖刀之事,姬炫费尽心力才研制出了能够抑制妖刀发作的药。
    只是这用药过程及其痛苦,需得修为相仿之人用涂了药的匕首割开灵脉,再将毒血尽数逼出。
    温野当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姬炫为此闹了很大一顿脾气。
    问清缘由,气才渐渐消散下去。
    原因无他,这药每三月便要用一次,但每次上完药后,会有将近一旬修为大减,及其虚弱。
    温野想要报复的事从来没有瞒过叶生,自然也就没有瞒着姬文,姬炫也跟着知道了。
    没有人能在知道温野过往之后,能对他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
    可是叶生今日找来,说温野改变主意了。
    姬文没有同姬炫说的是,其实他是问了理由的,为何温野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难不成他放弃复仇了?
    叶生果断否了,温野没有放弃复仇。
    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了,他对这人间有了贪恋,想活的更久一些。
    能让温野做出这样改变的,姬文想不出是谁,只是不由得感慨,铁树也是能开花的。
    足足用完了三桶药,第一次上药的过程才结束。
    从剑室出来时,只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温野刚刚被割的皮开肉绽。
    温野发色如墨,平日里春色如血,便显出艳色。此时双唇都泛着白,又被反衬的无比脆弱。
    他没让叶生扶着,咬牙站了起来,向姬文行了礼道谢。
    姬文目送他执拗的背影远去,才摇了摇头,被这样偏执的人爱慕,也不知是喜是忧。
    ***
    季非然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偷摸往温野屋子边看看,终于在深更半夜,被她蹲到了回来的温野。
    想到自己的计划,季非然整理了一番仪容。又涂了口脂,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扣响了温野的房门。
    谁?
    是我。
    屋子里静了静,半晌传来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季非然吸了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温野房中的灵药气息重了许多,就像是刻意用来掩盖其他气味似的。
    有何事?温野出声,打断了季非然的思绪。
    季非然一眼看到了只着里衣的温野,清瘦了许多。
    他眉峰微微蹙起,似是不满,又似是疑惑她为何久久不语。
    季非然不知道的是,温野疲惫的已经快要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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