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我们看着火着起来的。二柱说,那辎重车调转方向可难,我们有十几个人烧伤了呢
    你那天夜里在哪儿,队尾?
    中列呢。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宗锦道,北堂将军,有没有离开过辎重队?
    没有,那哪有时间离开呢,那不一直得跟我们发号指令呢嘛。虽说夜里是看不见人,但将军全程指挥我们后撤,那我还是知道的。
    宗锦倏地一放手,二柱砸回地上单薄的草垫上:谢了。
    他头也没回地走了,留下二柱揉着自己摔疼了的腰,还有一脸憧憬的新兵。
    二柱啐了句:一个男宠,嚣张什么,脏!呸!恶心!
    新兵猛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有多厉害!比北堂将军还厉害!!你再胡说,我就同你决斗!!
    照这么说,北堂列的辎重队也未举火出行。
    这是赫连恒的授意,还是北堂列的擅自决定他还不知道;但既然是如此,那北堂列就有可能中间离开过而旁人都不知晓。毕竟北堂在赫连家待了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两个替他掩护办事的心腹是不可能的。
    宗锦垂头思索着这些,想着去院落另一头找找北堂列休憩的屋子。
    谁知他刚经过岷止城驿馆的大门,就见一身战甲的北堂列走进来。
    北堂列:小宗锦?
    宗锦:啊,你来得正好。
    他说着,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北堂的手:来来来,你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么?可是主上有事?
    他好得很,宗锦道,是我有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
    不是伤,哦可能也有伤的事,宗锦拽着他往前走,我是有心事你住哪屋?
    心事?
    去你屋里说。
    哦哦,那走反了。
    为了有情况时能及时应对,轮换着驻守驿馆的主将都住在同一间房内,和赫连恒的住处只隔了几丈远。北堂列被宗锦拽进了屋,整个人都一头雾水,就看着宗锦往坐塌上一坐,手里的药碗放在桌角,转手替自己沏茶:你别站着啊,你坐。
    我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北堂列迷惑地笑了笑,你这碗里装的是什么?
    伤药。
    你还未换药么?
    是啊,宗锦道,我伤在背后,我怎么自己怎么换。
    主上竟没没安排人帮你换药么?
    没啊,我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我。宗锦喝了口茶,忽地又变了注意,要不然你帮我上药。
    北堂列咽了口口水:你这是非奸即盗?
    我又没有献殷勤。
    可你明知道我对你停,打住,别说那些,宗锦斜眼看他,一脸的张狂,上不上你给句准话吧,不上就罢了,我也懒得弄。
    行。
    宗锦二话不说,迅速宽衣解带,不消片刻便将上身完全露出来。纱布他也一圈圈绕开,上面红色的痕迹也不知是何时伤口又裂开染上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看得北堂列直皱眉。到那纱布完全拆掉,宗锦背后褐红的三道伤,以及黑了的棉线,便呈现在了北堂列眼前。
    那伤,即便是已经缝合了,也仍有肉外翻着,仿佛靠自力已经无法再长合。
    就算北堂列不怎么懂得医术,也看得出来,宗锦这伤倒是必定是三道消不去的痕迹。这样锐利的伤口,在小倌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如同沟壑,狰狞又妖冶;中间那道刚刚好将罪人印的红痕斩断,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北堂列道:你伤得这般重,怎么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不然呢,躺在床上呜呼哀哉的等人来伺候么?宗锦轻巧道,死不了的一律算小伤。
    不疼吗?
    疼。
    那你还到处走动
    我可以忍。宗锦认真道,你随便弄弄就好,反正只要人不死,放着放着它总会好的。
    北堂列在他身后坐下,先从腰间取下了个荷包扔在宗锦面前,再拿起药碗和里头的铜片,轻之又轻地将药膏涂抹上去。
    这什么?
    梅子干。
    你怎么吃的东西都吃不完的啊?宗锦一边说,一边打开荷包扔了颗进自己嘴里,好酸。
    就是酸梅子做的我也不喜嫖赌喝,就只喜欢吃罢了。北堂列的手还算轻的,没怎么弄得宗锦痛,你总不会是特意来找我替你上药的吧?
    确实不是,宗锦说着,又拿了颗梅子进嘴里,我是想问你。
    嗯?
    有没有办法泡个澡,宗锦斜眼看向他,侧颜与眉目中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仿佛是很随意地在问,要不要一起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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