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胤禛就当值去了,他如今在户部,素有抄家贝勒之称,整日里板着脸,半点人情都不近。
    他帮胤礽守着门户,谁也别想损害哥哥的利益,当然只要是哥哥给出的利益,他都不吝啬于让步。
    让人又爱又恨。
    但众人也明白,四贝勒就是太子手里的刀,是他行走的尺,是他的守护者。
    胤礽不置可否。
    当利益很大,制度宽松的时候,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他无意去挑战每个人的人性。
    定好奖励,标好尺。
    胤礽也去当值,他最近又在琢磨想出国的事,怎么让康熙同意是个很大的问题。
    毕竟他讲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京中行走,尚且限制很多,出国这种一走就没影了,更是想都别想。
    他也只能作罢。
    康熙只压着他成婚。
    六礼走一遍,到时候大婚,你有什么想法?康熙问。
    胤礽没什么想法。
    都行。他说。
    说完后,又找人去问太子妃,他虽然没有意见,但是说不定对方有想法,还是得好生问问再说。
    得到的反馈是都听太子爷的,胤礽就知道,对方没见过他,这是在收敛着性子。
    他也无所谓,婚礼是个仪式,康熙不可能亏待他,再者皇家礼仪,能叫本人置喙的地方很少。
    胤礽看了制造局打制的礼服冠,倒是挺喜欢的,很是璀璨漂亮,他将最上头的东珠换成了他酝酿出的灵珠,也是珍珠,不过被灵气浸润,便呈现出一种不同的温润光泽。
    等都做好了,这才送去瓜尔佳府上,给福晋试衣,胤礽很想亲眼看看,但大婚前,男女不得见面,就很离谱。
    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就算瓜尔佳氏现在不像桃子精,他也给她养的白白嫩嫩圆乎乎,养成桃子。
    等晚间他去寻康熙的时候,就说:毓庆宫太小了,要不在老四边上再给我弄个宅子,到时候出去住?
    他摩拳擦掌,想想就觉得激动,毓庆宫跟小迷宫一样,整日里在宫里,属实多有不便。
    这话听在老父亲心里,属实有些酸涩。
    胤礽怎么也算是他一点一点养大的,谁知竟一心想往外跑。
    你觉得成不成?康熙问。
    我觉得成。
    朕不觉得成。
    听他这么说,胤礽就知道,这事是没得商量,他试图苦口婆心的劝:你都养我这么多年了,我有没有这篡位的心,你还能不知道?
    在宫里头,到处都是年纪小的后妃,这碰见了多不好,容易有风言风语。
    再者,我年岁也大了,下雨知道往屋里跑,这饿了也知道吃饭,可以说未来可期
    康熙静静地看着他叭叭。
    别想了。
    留在毓庆宫是束缚,也是恩典,这里才是最接近权利中心的地方,出宫容易进宫难,到时候再想进来,就不能了。
    胤礽苦恼的趴在自己胳膊上,看向窗外的桃树,当初种的那些桃树,带着岁月的温柔,今已亭亭如盖。
    桃树都长大了。他说。
    康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皇宫就是你的家,出去作甚?
    胤礽眸色闪了闪,看向一旁的康熙,突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神色有些复杂,垂着长长的羽睫,低声道:我知道了。
    康熙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想出宫住的心,再次败退。
    前儿路易十四来信了,瞧着挺有意思的。康熙道。
    胤礽点头,笑着回:你二人说不定很有缘分。民间有路易十四素来有法国版康熙的说法。
    康熙点头,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君主。
    胤礽想想未来的八国联军,不由得摇头,笑不出来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还是好好发展吧,如今各国都在成长,这大清可不能停下了。
    那些屈辱的历史,他不想经历。
    听他这么说,康熙点点头,低声道:朕有向他学习。
    你学没用呀,还要大家一起学,家国天下,从来都不是一人之功。胤礽回。
    两人随口说着话,康熙条件反射的把点心往他跟前推,推完又自己笑了。
    你当初还没门槛高,每次进屋都是吭吭哧哧的爬门槛,翘着小短腿,可爱极了,爬过来就要吃点心,一块还不满足,要两块。
    总体来说,就是可可爱爱的小桃崽。
    还爱喝奶,每次喝完奶,也不知道擦嘴,顶着嘴上一圈白白的奶圈,说话都带着甜甜的桃子奶味。
    胤礽抹了把脸。
    总算知道胤禛看见他手里的小本本是什么感觉。
    溜了溜了。
    真真黑历史。
    康熙摇头失笑,心里真的酸,不是老父亲,很难理解那种又盼着孩子长大,又舍不得孩子长大的心情。
    他的小桃崽。
    春去秋来,桃花开了又谢,到石榴红通通的,关于婚制还未走清楚。
    康熙着急了。
    他催着加快速度,又不肯妥协,什么都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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