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是方才他和桃子一起蹦小水坑。
    倒也不必恩将仇报。
    画这个做什么?康熙问。
    保成习惯和皇阿玛玩,但是小孩子脑子小,我怕忘记。胤礽随口回答,手里仍然不停。
    他的小本本记了好多了。
    有胤禛啃他脸,把他啃的嗷嗷哭。
    有胤禛急着抢勺子吃米糊糊。
    有胤祉穿着开裆裤,撅着屁股蛋子的画面。
    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康熙看着看着就乐了,等这些小崽子长大,就会知道这小本本是什么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胤礽现在更多的是在记录,不会写字,画一下简笔画还是会的,毕竟自己看得懂就行。
    两人收拾收拾,康熙又忙去了。
    救火小分队?芳心纵火犯?他小小声嘀咕,那个词怎么说来的,他有些记不清了。
    摇摇头,他自己爬上床,团吧团吧睡。但是没有温暖的怀抱,有些睡不着,他想想,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噔噔噔的跑去找康熙。
    皇阿玛抱抱。他张着小胳膊,依赖的蹭上去,闭着眼睛就不动了。
    索额图和明珠两位大人党争愈发严重,隐隐有蔓延之势
    胤礽听见,眼皮颤了颤,又陷入沉睡。
    先按捺不提。康熙放轻声音。
    两个人斗的风生水起,那就要第三波势力起来,这样才能成三足鼎立之势。
    他轻轻拍着胤礽的脊背,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他肯定是要给保成一个完整富饶强大安宁的大清。
    底下跪着的人应下,这才告退离去。
    康熙接着批阅起奏折,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头通传,说是曹寅求见。
    传。他道。
    谁知他一开口说话,就把胤礽惊醒了,他揉着眼睛往他怀里蹭,奶唧唧的撒娇:皇阿玛抱抱。
    怎么了?康熙声音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做噩梦了,哼唧。胤礽抱着头,还有些回不过神。
    康熙拍着他脊背,慢悠悠的哄:都是假的。
    胤礽嗯了一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眼睛瞬间沁出水意。
    擦掉他眼角的一点泪花,康熙爱怜的不行,俯身亲亲他香软的小脸蛋,笑眯眯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来人利索的打千,咧着嘴笑的一脸开怀。
    子清,起。康熙也跟着笑。
    胤礽好奇的看着来人,约摸二十岁,还带着青年的青涩元气,笑起来热烈灿烂,看起来性格很好。
    怎么了?康熙随口问。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额娘做梦梦见你,非得叫奴才来瞧瞧,说是怕您害怕。曹寅一脸槽多无口,老年人瞎惦记,万岁爷好着呢。
    跟孙嬷嬷说,朕一切都好。康熙摇头失笑。
    孙氏就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整日里思前想后,怕这怕那的。
    曹寅笑眯眯的应下,看向康熙怀里的奶包子,好奇问:先前祭扫方泽、太庙、社稷等,说是太子殿下大好了,如今瞧着,气色红润。显然是养回来了。
    说起这个,康熙就觉得心疼,他摇摇头:到底大病一场,伤了底子,哪有那么容易就养回来。
    面色瞧着是红润,但几个月过去,身量一分都没放,还是去年小小的一团。
    他都愁死了。
    听他这么说,曹寅的脸也跟着皱巴起来,叹气道:孩子慢慢养着,有苗定然是好长的。
    平日里多吃些饭食,多跑跑跳跳,照农家小子养?他有些不确定的说。
    他也有崽,跟太子殿下差不多的年岁。
    但那孩子没这么乖,不会窝在怀里老老实实的,那叫个上桌子爬树下河,整日里没个消停。
    反正他家崽他就破罐子破摔,直接随他去了。
    嘶。
    其实在康熙心里,太子养的挺农家,但看着曹寅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够。
    农家是如何养崽的?他好奇的问。
    这孩子不长个儿,他都愁死了,生怕长大了个子矮。
    曹寅也没见过,只隐约听过。
    就是没那么精细吧,该吃吃该喝喝,别定那么多规矩,随他本性。
    他不是很确定。
    康熙沉吟,你家孩子多大了?
    说起这个,曹寅心里就是一跳,能够进宫陪伴太子长大自然是极好的,但他家那个崽吧,他怕进宫还不够打板子的。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讪讪,一脸惆怅道:四岁了,您是不知道,他差点把奴才玩疯了。
    听见这个,康熙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然后又想知道别人多惨,便好奇的询问。
    他吧,会捉老鼠,然后放在奴才被窝。
    捉毛毛虫放在奴才脖子。
    就是损的要命,天天不是惦记着爬树,就是惦记着下河摸鱼,奴才使尽法子,反而让他学会了耍赖。
    唉。二十岁的奶爸能有什么烦恼,不过是搞不定自家崽,羡慕别人家香喷喷甜滋滋的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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