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海的第三天午后,海上天色陡然阴沉,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接着浓云中出现雷光涌动,不多时,一场倾盆暴雨便携滔天风雷呼啸而来。
    祝君君和袁少谏两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早就被麟英安排抱团躲进房间里,一个抓着床柱,一个缩在墙角,生怕巨浪砸过来船毁人亡。但船上那些来自赤明岛的女豪杰们却是早已见惯大风大浪,根本没带怕的,麟英坐镇指挥调度,收帆的收帆,掌舵的掌舵,秩序俨然、有条不紊,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毛毛细雨。
    司徒邪本在调息练功,忽然想起祝君君是头一次出海,面对海上这种极端天气或许会害怕,于是冒着雨匆匆来敲祝君君的房门。
    祝君君此时已经晕船晕得白了脸,而袁少谏更不济,直接坐在地上抱着桶把午饭全吐了。
    门上插着栓,祝君君听到司徒邪的声音,只好在摇摇晃晃中踉跄着走去开门,然而,拉开门扉的一瞬间,她一眼就看到外头那个俊美苍白的男人头发衣服通通湿透,却整个人在狂风急雨中站得纹丝不动的模样。
    他的背后是遮天蔽日的黑云与闪电,冰凉的雨水顺着他挺拔的下颌不停漫下来,淌过青红的血管,滑过突起的喉结,遍布全身的伤口在湿透的衣服下隐隐现出,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性感得不可救药。
    祝君君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蛊惑,她突然踮起脚,勾住司徒邪的脖子,然后在男人睁大眼睛的同时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
    强吻,转身,然后再关门,几个动作行云流水。
    司徒邪懵住,被祝君君抵在门上肆意“轻薄”,微张的嘴唇柔软又炙热,咸湿的雨水被吮尽之后便是独属于他的温暖气味,有些腥,又有些苦,那是血和药混杂其中,祝君君毫不客气将这些味道悉数卷进嘴里,小巧柔韧的舌尖抵在对方翕张的唇缝,稍一用力便挤了进去。
    在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司徒邪逐渐平静下来,可很快,他的心脏又开始以不同的频率加速跳动起来——
    他心仪的女孩,现在正主动亲吻他,她的手臂好细,胸脯好软,紧密地、一丝缝隙也无地贴着他!可他的身子完全僵硬了,他该怎么回应?怎么拥抱?搂她的腰么?还是规规矩矩地把手背到自己背后去比较好?
    唔……嘴里,那条湿湿软软的东西是什么,她的舌头?怎么能这么软……!不对,她为什么要把舌头伸进他嘴里?
    短短数秒时间,司徒邪拼命地思考,但同时又觉得这些思考毫无意义,因为被亲吻的滋味是如此之好,好到他的身体完全挣脱了礼法与规矩的束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驰神往的幽香,他的手最终还是落到了祝君君不盈一握的腰上,然后学着她的动作生涩地伸出了舌头,先是舔舐吮吸她湿软的唇瓣,牙齿轻轻地咬,等听到她轻微的呜咽后便继续钻进她温热的口中,用舌头仔细舔过她每个角落,由浅到深,由轻到重,让不断泌出的濡湿的津液搅混在一起,吮吸她,吞咽她,品尝她,感受她。
    “唔……嗯……!”
    少女情动的声音在粗暴的风雨中格外诱人,像一朵绽放在绝境处的饱尝雨露的花,司徒邪自诩刚正,此刻却难以遏止想要从祝君君身上攫取更多美妙的滋味,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怀里的人儿,体内火热而澎湃的血液疯了似的往腹下汇聚,精囊在激烈地收缩,阳具在放肆地膨胀,敏锐好淫的龟首更是自发往女孩私密的娇嫩处顶去,尽管隔着层层衣物,可它知道,它梦寐的桃源就在那里。
    “……!”
    前所未有的精意比船外咆哮的海浪还要汹涌,司徒邪猛地从情欲中醒来,看到祝君君正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
    司徒邪心道一声“不该”,接着狠心松了手,果断拉开了和祝君君的距离。
    祝君君愣了一秒,就听司徒邪涨红了脸讷讷说道:“我……诚心想娶君君姑娘为妻——”
    开门,推人,再关门,插上木栓,一气呵成。
    几步开外正抱着木桶坐在地上吐得七荤八素的袁少谏:……
    喜忧参半。
    ***
    之后两天,司徒邪没再躲着祝君君,然而一场大雨后二人之间风向已变,祝君君不想见司徒邪了。
    好在大海这么大,总会有新鲜乐子送上门,
    在那场风暴结束后的第三天黎明,守夜队伍交接的时候,航线的侧后方飘来了一块破碎的舢板,舢板上还趴了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麟英在请示过司徒邪后指挥几名家奴将人救上了船,祝君君和袁少谏两个化身好奇宝宝,全程一眼不错地专注盯着,还忍不住纳闷,伏龙坛的人居然这么开明,就不怕这人被救活后下了船把他们的事情透露出去?
    “海上风暴频繁,常有船只出事,能在其中活下来的都有天大的气运。既然连海都不收这些人,那路过的船只必然要救,否则会触怒海神,降下厄难。”
    司徒邪见祝君君困惑,便出声解释了一下救人的原因。
    祝君君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只当没听见,可这副模样落司徒邪眼里,却是可爱得要了他的性命——
    原先没和祝君君这样亲近的时候他就已经迷上这个姑娘,现在不仅抱过她的身体,还尝过她的味道,心理和身体对她的渴求自是一发不可收拾,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叫他细细回味想上半天,然后在夜里毒发最痛苦的时候拿出来反复咀嚼,哪怕只榨出一丝甜味都能让他再扛上好久。
    在司徒邪眼里,祝君君哪是对他翻白眼,分明是在勾他的魂。
    祝君君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被救上来的男人身上,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这人的形容与年岁都不太好分辨,只看出二十来岁的模样,身材高高瘦瘦,衣着斯文朴素,怀里还揣着几本被浸泡到发烂、无法辨认图形的书籍与画册,想来应该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怎么会来海上?”袁少谏纳闷。
    “笨蛋,你以为海上只有渔民吗?”祝君君戳了戳袁少谏的脑门,“沿海城镇的读书人出海远行寻求灵感有什么可奇怪,即使是中原学子,游历山川,不时也会乘船出海,这不算什么稀罕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一旁的司徒邪连忙点头附和:“说的正是。其实在赤明岛,非常偶尔的时候,也会飘上来一两个读书人——”
    “——的尸体。”祝君君煞风景地接了话。
    司徒邪声音一滞,默默闭上了嘴。
    那人被救上来不久便悠悠转醒,祝君君自告奋勇替他号了号脉,发现此人只是因太久没有进食进水而身体虚弱,总体看来并无大碍,只需好生将养数日便能恢复。
    不得不说,当真是福大命大,气运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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