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站在军阵中,只看到一名身着重甲的黄天使者被吕布手中的玄铁大戟贯穿了身躯,然后高高地被挑起,随后竟然被抛出了数米远的距离,砸入了黄巾军的另一处的军阵之中。
    吕布单人独骑杀入黄巾军的军阵之中,所过之处戈戟尽断,刀剑俱碎。
    “死!”
    吕布暴喝一声,手中玄铁戟呼啸的横扫而去。
    身前疾驰而来的三名黄巾军骑兵,顿时惨叫着从马上栽落而下,体内的青白的脏器和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霎时间濡红了战场。
    就在此时斜角里又窜出一名黄巾军骑卒,举枪刺向吕布的腰眼。
    但吕布早已发现了那名骑卒的动作,戟杆顺势向下一砸,那黄巾军骑卒手中的长枪顿时被玄铁戟从中砸断。
    那黄巾军骑卒失了兵刃不由得大惊失色,想要逃走,但吕布怎么会给他如此机会。
    吕布猿臂一展,直接将那骑卒抛下了战马。
    “纳命来!”
    一名黄巾军的骑兵队率举矛直直的刺向吕布的咽喉。
    “找死!”
    吕布冷哼一声,双腿猛地一挟马腹,战马向前奔出数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黄巾军队率的奋力的一击。
    吕布单手握持着玄铁戟,一提马缰,跨下战马一声长嘶,将前足高高抬起,玄铁戟上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
    那举矛刺来的黄巾军队率,陡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好似腾空飞起了一般。
    再转过念头人却是已经到了空中,那黄巾军的队率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底下的一切。
    他无头的身躯还留在马背之上,而且还保持着举矛前刺的姿势。
    然后并没有让再他有过多的念头,永恒的黑暗便已经将他永远的吞噬了。
    吕布挥动手中玄铁戟,沿途无论黄巾军兵丁将校,皆无一人能挡住其片刻,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栽落下马。
    许安站在土丘之上,座下的枣红马不安打着响鼻,空气的血腥味越发的浓烈的起来。
    阎忠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发生一切,他从来没想过,这世间会有如此悍勇的战将存在。
    他就在凉州,自然知晓那些悍勇的羌人,武将,他也见过孙坚武勇,但没有一人能让阎忠如此吃惊。
    吕布倒提着玄铁戟驱动战马奔驰在前,沿路的黄巾军骑卒皆是如同波开浪裂一般,纷纷避让,无人敢撄其锋芒。
    第二百零一章 降伏
    吕布驱策的战马,绕过了黄天使者的军阵,那些黄巾军的骑卒胆颤心惊,纷纷躲避。
    而他想要前往的地点,是许安所在的土丘!
    吕布杀透了黄巾军拦截的骑阵,径直向着大纛旗的方向杀来。
    许安座下的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正在袭来,不住的刨着地上的泥土。
    他身旁的亲卫甲士早已是严阵以待。
    阎忠面色严肃,眼见吕布杀来急忙劝道:“主公,此人威不可挡,不如暂避锋芒……”
    “不必多言。”许安举手打断了阎忠的言语,横眉立目冷声喝道:“我身为大贤良师,怎可逃跑!”
    “我就在这里,看着我的军士,击退来敌!”
    “取我戟来!”
    许安高声喝令,一旁的亲卫甲士不敢怠慢,立刻将许安平日使的铁戟递交到了许安的手中。
    许安横握长戟,怒声喊道:“我乃太平道大贤良师,岂有不战而逃之理!!”
    “若是我麾下军卒不能抵挡,我便亲自上阵!”
    许安面色阴沉,冷眼看着冲杀而来的吕布,他不能后退,此时他若是后退,无疑会在众人心中的威望减弱些许。
    他现在借着袭取太行,攻取上党,阵斩朱儁的威势,才在黄巾军、太平道中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若是他害怕了,他退缩了,他遍身的光环便会退散。
    阎忠虽然面色煞白,但许安心意已决,他也无法改变,阎忠一咬牙,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策马上前了数步,走到了许安的马前。
    许安四周拔刀出鞘的铮声不绝于耳,一众亲卫已经拔出了腰间明晃晃的环首刀。
    徐大斜举着手中的长戟,拦在了许安的身前。
    须臾之间,吕布已经杀至许安亲卫队的阵前。
    两边数柄环首刀一齐刺来,吕布手中的玄铁戟只是一荡,那些黄巾军军卒手中所持环首刀竟然全部折断当场。
    吕布故技重施,一戟将马前的一名军卒身躯贯穿,将其高高挑起,砸入身后的军阵之中。
    黄巾军严密的军阵转瞬间被其打开了一个口子。
    缺少长兵,弓弩,黄巾军军卒只凭短兵组成的军阵,实在是难以阻拦吕布这样的猛将突阵。
    眼见情势危急,阎忠急中生智,将手中的宝剑用力地掷向了吕布。
    吕布只觉得的眼角寒芒一闪,来不及思索,他用力勒住战马,扭转马上的身躯,堪堪躲过了这疾速而来的一剑。
    阎忠此举,倒是给许安的一众亲卫提了醒。
    一时间数十把环首刀被猛然掷出,吕布心中震荡,眼见数十柄长刀一齐飞来,吕布虎吼一声倾力舞动长戟。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吕布将玄铁戟舞的几乎密不透风,飞射而来的环首刀竟有多数被击落在地!
    就算是敌人,阎忠还是禁不住的赞叹道:“真猛将也!”
    “天下无双……”
    不知道为什么,许安的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这个词,后世的记忆那名三国第一战将和眼前那名手持玄铁戟的汉将重叠了起来。
    见此人,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
    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插金边,走金线,团花朵朵,腰扎宝蓝色丝蛮大带,镶珍珠,嵌异宝,粉绫色兜档滚裤,足下蹬一双粉绫色飞云战靴,肋下佩剑,站在那儿是威风凛钉,气宇轩昂,正虎视眈眈对董卓。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咴”
    战马悲嘶,纵使吕布大显神威,斩落十数柄环首刀,但还是有环首刀飞射而至,刺中了吕布座下的粟马。
    先前吕布一路冲阵,粟马身上本就带伤,已是疲惫不堪,此时再遭数柄环首刀刺中,也是到了强弩之末再也坚持不住,粟马悲鸣一声,轰然栽倒于地。
    吕布听闻战马悲嘶,心知不妙,他握紧了手中的玄铁戟,在战马倒地之前,抢先从马背上扑了下来。
    双脚踩住实地,吕布的心却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已是到了穷途末路了。
    陷身在敌阵之中时,有马和没马完全是两个概念,武将一旦落马,任你通天的本事也别想从乱军里杀将出去。
    勇武如同项王,被灌婴率领的汉军团团围住,也只能自刎在乌江。
    吕布双手握持玄铁戟,冷眼看着四周缓缓压迫而来的一众黄巾军军卒。
    身后马嘶、马蹄声大作,吕布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黄巾军的骑卒正在聚集。
    “真是,不甘心啊……”
    吕布微微抬头,越过一众黄巾军军卒的头顶,看向碧蓝的苍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或许当年的乌江旁侧的楚霸王就是如他现在一般的想法吧……
    吕布站在原地,
    哨音并未响起,黄巾军并没有发起攻势,只是将他团团围住。
    “军中战将可是吕布,吕奉先。”
    吕布的身前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众黄巾军的甲骑簇拥着一名头戴鹖羽顶盔,身穿盆领铁铠,外罩土黄色战袍的黄巾军战将缓缓而来。
    这许安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吕布心中微惊,他知晓此人就是如今太平道的大贤良师许安,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许安会知道他的姓名。
    “你如何得知我的姓名?”
    他虽然心中傲气,但也有自知之明,他不过是上郡一个小小的军候,他不觉得自己的名声能传到上党,太行,能被太平道的大贤良师记住。
    “我是许安,我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姓名。”
    许安看到吕布脸色变幻,知道已是八九不离十,闻言放声大笑道,此人竟然真是吕布。
    阎忠站在许安旁侧,此时心中更是震惊不已,在葵城许安就曾一语道破了他曾经劝谏皇甫嵩骑兵反叛,又是预言了荥阳民变,如今还能一语道破一名从未谋面过的汉将姓名。
    徐晃和白饶两人看向许安的眼神中又添了几分崇敬,许安此举,更是让他们坚信了心中信念,坚信他们所追随的主公,乃是天命之人!
    身负未卜先知之能,这不是上天眷顾最好的佐证吗?
    许安盯视着眼前血染佂袍的吕布,心中百般念头交错,他知道吕布的生平。
    三国志,陈寿曾经评价过: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
    曹操也曾说过:“布,狼子野心,诚难久养,非卿莫能究其情也。
    吕布先杀丁原,再杀董卓,数次改换门庭,后来占据了徐州的刘备接纳了吕布,却被吕布夺取徐州。
    又在袁术和曹操之间摇摆不定,时而反叛。
    史书上的评价多是狼子野心,有勇无谋,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短视浅见。
    不过现在的情况倒是有些蹊跷,现在吕布不过才三十岁左右,正是武力巅峰之时。
    看刚才徐晃等人追逐吕布,吕布的身旁还有三名战将,皆是勇武非凡,若是吕布想走,根本拦不住吕布。
    但吕布却是回身想要救援陷入阵中的麾下军兵,直到最后也没有独自逃走,现在陷在了阵中。
    要知道,吕布曾经在长安之乱时,连自己的妻子都抛弃过。
    英雄记中记载有吕布妻子说过的话:“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赖得庞舒私藏妾身耳,今不须顾妾也。”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
    “许安有一事想问。”
    许安握持着缰绳,牵引着枣红马微微上前问道。
    “将军武勇非常,我军未曾合围,若是独自一人逃走,我麾下军兵定然遮挡不住,为什么还要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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