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三人坐定,脸色都不怎么好,空气冰到了极点!
    水云槿看着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皇甫玹,拧眉道:“我们要回去,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吧!”
    “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不过我想走想留,我自己做主,你管不着!”皇甫玹淡淡扬眉。
    “你又想怎么样?”水云槿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自然去见爹和娘!”皇甫玹说是极是随意。
    “不行!”水云槿顿时扬声,话落,皇甫玹淡得如水的眸子霎时看向水云槿,眨也不眨,那眸子太过清澈太过清冷,水云槿只觉得心头一紧,冷汗都出了一层,声音弱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不去见的好,你让他们如何……”
    “难道你想让我今晚露宿街头?”皇甫玹声音淡得厉害。
    水云槿蹙眉,这天下谁都可能露宿街头,唯独他不可能,分明是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由,可她知道,她若是再说一句不同意,这人会马上变脸,搅得谁也不能安生,所以她选择不吭声。
    凌肖尧看了眼水云槿无奈的小脸,眯着眼睛转向皇甫玹,“荣王爷用起这一哭二闹的本事还真是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还要用到什么时候?”
    “一哭二闹是不是本事,还要看有没有人买账,凌太子倒是也想用,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皇甫玹挑眉随意地道。
    “这种只有荣王做得出来的本事,本太子自然是学不会的,只是用久了,也就不新鲜了,到时候荣王又想改用什么花招来为难她?”凌肖尧声音里带着别样的讽刺的意味,相比皇甫玹的嘴毒,他亦不遑多让。
    要说这两个男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尊贵和卓绝,可是论起嘴上功夫,恐怕也是无人能及,听得水云槿头皮发麻。
    “我和她的日子还长,凌太子只管看着便是,不过你若实在看不下去,我不会勉强你的,知情识趣,凌太子不会不懂吧?”皇甫玹丝毫不觉得那是种讽刺,反倒是羡慕,这个女人心硬的很,他要不向前走,她永远停在那里,凌肖尧哪会明白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到时候希望荣王也能做到知情识趣!”凌肖尧挑眉回敬了回去。
    这一路,水云槿如同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一边是冷得刺骨,一边是热火朝天,所以马车一停下,她立刻起身,不待那两个男人有动作,她就掀帘下了马车,看得皇甫玹眼角抽了下,她有必要那么急吗!
    马车直接进了院子,所以水言晖和水夫人早就等在了那里,看着水云槿下了马车,笑着迎上去,“知道你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晚膳都备好了!”
    水云槿扬眉,笑得比哭还难看地笑了下,看得水夫人一愣,水言晖看了眼水云槿,又看着这个时候不该出现的楚承宣,皱眉看向马车,已然猜到了什么。
    不过片刻,就见一只如玉的手伸出,车帘掀开,露出皇甫玹鬼斧神工,如同妖孽般的容颜,眉眼清华,那双眸子耀过明珠光辉,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身姿颀长如苍松翠柏,只一眼,便让人失了神,惊了魂,清幽的小院因着他的容颜霎时染上流光溢彩,绚丽霞光在他身后似乎只是衬托着他满身璀璨风华,飘逸清华,浑然天成!
    水云槿看着娘亲眼中溢出的惊艳和院子里下人们的抽气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妖孽就是妖孽,到哪里都会祸害众生!
    皇甫玹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对所有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慢悠悠上前,朝着水夫人行了一礼,“皇甫玹见过爹,娘!”
    水云槿嘴角狠狠一抽,他本身就够显眼的了,就不能低调些吗?
    “你就是玹儿……”水夫人收了惊讶问道。
    “是,小婿有礼了,我与槿儿成亲数月,一直都想来拜见,那时候有诸多不便,所以这次一回京城便马不停蹄赶来!”皇甫玹面色含笑,极显诚意地又行了个大礼,似乎对水夫人的称呼极为满意。
    水云槿已经彻底对他无语,皇甫玹如此谦顺的一面,绝对是万年难得一见。
    就连水言晖都眨了下眼睛,就更别提刚走出马车忽然又突然顿住的凌肖尧,楚承宣满面笑意的脸,明离琛张大着嘴巴,蔺寒的面无表情,紫霞低着头不敢看的模样,所有的画面汇在一张画上,极是丰富!
    “我听你爹说你去了边关打仗,回来就好,你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定是疲惫不堪,快进来吧!”水夫人看着皇甫玹,果真是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满脸都是笑意,倒不是因为皇甫玹出众的容颜,更是他对水云槿的好,那些一生只娶一妻,不惜请皇上下旨,让她多少次感激!
    她因为多少无奈只能把尚在襁褓里的水云槿留在侯府,哪里会想不到她会受多少委屈,可是自从水云槿嫁入澜王府,以前的那些传闻尽散,她的女儿如此被人珍惜,疼在手上,还有澜王府上下的疼爱和看重,她无时无刻不心存感恩,而且在她眼里,女儿嫁了人就必须从一而终,断没有再嫁别人的道理,虽然如今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们终归是夫妻,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只能有一个女婿,必然是真心疼爱!
    “来拜见爹娘,不敢言疲惫,就是我的嘴被槿儿咬破了,不知可有什么药给我涂抹,其实真的有些疼!”皇甫玹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话落刚落,顿时满院响起一阵抽气声,水云槿为什么会咬破皇甫玹的嘴,那不是很明显吗?
    水夫人当即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皇甫玹更是满意,“有,有,快进来。”
    皇甫玹笑着点头,此刻眼里连水云槿都不曾放下,随着水夫人进了屋,水言晖对自己的妻子向来言听计从,跟着进了屋。
    留下水云槿已经石化,彻底愣在那里,皇甫玹会怕疼,给他一刀他都不会变色,这个浑蛋!
    再看看她的娘笑得那个样子,她这个刚刚相认的女儿竟然都抵不上皇甫玹那个女婿,不知是该说皇甫玹天生就是个大祸害?还是说她的爹娘就喜欢美的,不过凌肖尧貌似不差什么啊?
    不过其它人则是极力忍着笑意,而凌肖尧则是一声不吭,面色清淡,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阿玹早就该来了!”楚承宣不知何时走到水云槿跟前,笑得欢快地说了句。
    水云槿没吭声。
    “姐姐,你要淡定!”紧接着明离琛也上前不伦不类地安慰了声。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蔺寒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紫霞走到水云槿身后,难得笑得开心。
    又是片刻,凌肖尧才走过来,停在水云槿面前。
    水云槿抬头看他,他嘴角一如既往地溢出一抹温和笑意,“进去吧!”
    水云槿蹙眉看了他一眼,“那个…你要不要先回京城?”
    “你希望我回去?”凌肖尧挑眉。
    水云槿苦笑了下,她本来把凌肖尧带来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两人见面,可他现在都来了,还搅得她头晕脑涨,一看到这两人同框的画面,她头就疼,再让他们针锋相对下去,她每天就不要过了!
    “你……”凌肖尧眸色幽幽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摇头,“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依你的身份,不可不必留在这里……”
    凌肖尧温润地笑了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水云槿扬眉去看他,在那双曜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愉悦和安心,她心头一虚,如果最初是凌肖尧逼她,可是到现在何尝不是她在利用凌肖尧,她用凌肖尧来让皇甫玹放手,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是如今…
    她觉得自从皇甫玹出现在她面前,什么都变了味道,就连她当初的坚定和决绝都在一夕间被他磨了个干净,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败给皇甫玹,有凌肖尧在也好!
    “那好吧,我也没想一直留在这里,有几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办!”
    第138章 温柔相对
    凌肖尧眉头挑了下,忽然就明白了水云槿要办的是什么事,那夜她一心想杀了江秋芜等人,只是他拦着,才放江秋芜等人离开,这次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
    “小姐,夫人请您进去用膳。”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里面的丫鬟站在门口扬声。
    水云槿收神,“走吧。”
    两人进了屋,就见皇甫玹被安排在水言晖的下首的位置,他正和水夫人说着什么,氛围不是一般的好。
    皇甫玹看着两人并肩走来,眸色幽寂了下。
    “云槿,快过来坐,就坐在玹儿身边的位置!”水夫人看到水云槿进来,拉着她送到皇甫玹的身边。
    水云槿没拒绝,很是温顺地随着水夫人的意思坐下。
    几人依次坐下,凌肖尧被安排在楚承宣和明离琛中间。
    晚膳很丰盛,水夫人很高兴,她眼里也只有皇甫玹一人。
    “云槿,这些都是娘亲手做的,娘不知道玹儿喜欢吃什么,你夹给他!”
    水云槿原本一直低着头吃饭,闻言点头,捏起筷子将桌子上所有盘子里的菜肴都给皇甫玹夹了个遍,可想皇甫玹面前的骨碟里堆得高高似一座小山,她还特别开口问道:“如此够了吗?”
    皇甫玹嘴角上扬,“够了,今天托娘的福,还是第一次吃到槿儿夹的菜,往日里可都是我喂到你嘴里的!”
    水云槿没吭声,低头继续食不言。
    不一会儿,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如玉的手,他将手中里骨碟放下,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响起,“骨刺都去了,吃吧!”
    水云槿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看到皇甫玹温柔含笑的容颜,嘴角的笑意那样轻柔如水,让她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
    水夫人对这样的皇甫玹更是满意,笑着连连点头,不过水云槿就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晚膳过去,水云槿又被水夫人拉回了前院的内室里,无不是在说着水云槿的不是,水云槿只能听着。
    好不容易走出房间,水云槿才长舒了口气,不过看着迎面而来,欲言又止的紫霞,她不禁问道:“又怎么了?”
    “小姐还是自己回去看吧!”紫霞低声道。
    水云槿顿时明白,皇甫玹肯定又干了什么!
    主仆两人刚走进院子,就见皇甫玹,凌肖尧,楚承宣等人都站在她房门口,似乎在僵持什么。
    “这是做什么?你们的房间似乎不在这里?”水云槿没有上前,反而站在那里开口。
    “他们的房间是不在这里,可我的在!”皇甫玹笑道。
    水云槿眉头微蹙,这时就听身后的紫霞开口,“是夫人吩咐的,说小姐跟姑爷是夫妻,理应住在一个房里。”
    其实不用猜水云槿也能想到这是她娘的意思,只是她很清楚,她跟皇甫玹独处,绝对会被他折腾死!
    “你喜欢你就住吧。”
    话落,水云槿看了眼紫霞,“把我的衣物收拾出来,我住到前院,离娘近点。”
    紫霞看了眼皇甫玹,低头应是。
    最终皇甫玹如愿地住进了水云槿的房间,而水言晖也不知道跟水夫人说了什么,水夫人没有再管。
    夜幕降临,月色沁人,寒风吹过綄纱的窗子,呼呼作响,整个院子里很静!
    屋子里,点着可以宁神静气的檀香,光线微弱,唯有床头亮着火光,水云槿靠在床柱上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夜己深沉,她握着书慢慢睡去,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打斗的声音,她首先就想到了皇甫玹,细心听了半晌,直到外面风平浪静,再没有声音传来,她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似乎睡了许久,她忽然就觉得被子里暖了起来,背部似乎紧贴着一片热源,这让冬天暖不热被窝的她极为贪恋,转身,整个身子缩过去,彻底睡去。
    翌日,阳光明媚,却极冷,似乎就快下雪了!
    水云槿这一觉睡得极沉,锦帐里暖意融融,让人如置身于春风柔雨中,极是舒服!
    等她幽幽睁开眼睛,闻着萦绕在鼻息间的味道,顿时拧眉,腰间缠着的手臂如火似铁,让她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慢慢转头,果然看到的是皇甫玹妖孽般睡得纯熟的容颜,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如冠玉,俊美无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他似乎比离京前清瘦了些,侧脸更显立体感,寝衣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白皙温润的肌肤,这人似乎什么时候都以着绝对霸道的姿势将她整个身子圈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须臾,她伸出手轻轻将他圈在腰间的手臂拿开,正准备起身时,他的手竟然又跑了上来,她再次伸手拿开,没过一会儿,他又伸了过来,如果水云槿再猜不出这人已经醒了,那她可真是白认识了他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谁允许你上我的床?”
    皇甫玹又似乎没醒,反正他睡得熟,不搭理水云槿。
    水云槿郁闷,敢做不敢当,还跟她装,她伸手掐住他腰间的细肉,使了劲拧了几下,皇甫玹还是没反应,水云槿好气又好笑了下,她想着她这辈子都装不过这个男人,摇了摇头,准备起身,她身子刚坐起来,忽然手腕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皇甫玹完完全全地压在身下,水云槿心头生恼,“你又想怎么样?”
    “想让你陪我睡觉!”皇甫玹初醒的声音里带着沙哑低沉。
    “睡你个头!我不是陪睡的!”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你只能陪我睡,我也陪你睡!”皇甫玹软软的声音响起,话落他整张脸埋在水云槿的脖颈里,似乎还没睡够。
    水云槿却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温热的呼吸尽数扑洒在肌肤上,灼得她一阵阵发烫,“我已经把房间让给你了,你还要跑到这里占我的床,要睡回去睡去。”
    “没有你睡不着,昨晚是我离开你之后睡得最舒服最安心的,我都不愿意醒了!”皇甫玹闷闷的声音传出。
    水云槿推他的动作一顿,她知道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滋味,想到他在边关白天骑马上阵,晚上还睡不着,她怎么都不忍再吵他,“你压得我透不过气,你松开我些,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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