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空了自会再来,这里有你管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你要多费心约束他们,将这里真正做到世外桃源,丰衣足食!”水云槿笑了笑。
    何管理郑重点头,几人又商量了些谷里的事,何管事便下去张罗了。
    膳后没多久,何管事已经召齐了所有人,众人席地而坐,水云槿也亲民地坐在地上,她将心中所愿与所有人分享,畅想着以后藏云谷的面貌,将众人带到她给予的观念里。
    这一日直到天黑,没有人离开,在水云槿身上,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光环,那是新生!
    就这样又在藏云谷住了两日,水云槿才在众人的不舍挽留下离开。
    来时四人,再出谷时亦是四人,只是随行的多了个清瘦不及弱冠的少年。
    走出清源山,水云槿遥想着那日初来的景象,若是她没有发现瀑布后的秘密,应该也没有这数日来的经历,也不会让她得了罕见的医书和那满山的名贵药材,可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主宰,谁也改变不了。
    四人刚到,便有暗卫上前,亦森季青自然在列,凌肖尧那边,似乎也是带着暗卫的,他身边的人见着他似乎都松了口气,想来也是担心他入谷这么久会遇到危险。
    ------题外话------
    话说精彩的要来了,又有谁出现呢?
    嘻嘻
    第22章 针尖对麦芒
    “凌太子贵人事多,冰弦龙吟也己寻到,想来不会随咱们回京的,就此告别吧!”皇甫玹将水云槿扶上马车,挑眉看着凌肖尧。
    “在下尚未入京,二公子这岂是待客之道!”凌肖尧淡淡笑着,同样挑眉直视皇甫玹。
    “凌太子也算昌永国的常客了,又岂会屈就跟着咱们到处奔波!”清淡的口吻不难听出嘲讽之意,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不想凌肖尧再跟着来。
    “能有二公子作陪,岂会屈就!”凌肖尧依然淡淡笑着,云淡风轻。
    “那凌太子是跟定咱们了!”皇甫玹看着,眉眼微沉。
    “二公子过于杞人忧天了!”凌肖尧意有所指,只是除了皇甫玹能明白他话中意味,其它人听着皆是一片茫然,连水云槿一时都没听出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愿凌太子行得正,坐的端,千万不要泥足深陷!”皇甫玹词锋骤凛,只觉一阵厉风袭来,所有人都跟着颤了颤。
    凌肖尧听着嘴角勾了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二公子又何必这般没有底气!”
    皇甫玹不再开口,只是他身后的季青好奇了,从未见公子如此与人词锋相对,针尖麦芒,想想楚世子每每在公子一句话就想要挠墙的模样,他还真佩服这位凌太子。
    其实凌肖尧这边的暗卫又何尝不心惊,他们太子向来冷静自持,处事淡然,从没有什么事能迁动他一丝的情绪,这些年见惯了他运筹帷幄的心思手段,只是淡淡一眼就叫人浑身冷颤,这样的口舌之争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这世上能与他们太子一较高低的人想来也是不俗的,不自觉地朝着皇甫玹多看了两眼。
    两个主子间你来我往,私底下两边的暗卫也已经是暗藏汹涌。
    水云槿坐在马车里掀帘向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又很快收回,“顾言,赶车。”
    被唤作顾言的少年应声,径直上前坐在了前头有模有样地握着缰绳,季青一看,小心肝一颤,少夫人让这个屁大的孩子赶车,他分得清东南西北吗?知道接下来要往哪走吗?他心里明白少夫人这是不高兴了,赶紧快步上前,动作麻溜地挤了上去。
    此时,这一方无声的冷峭凛冽因着水云槿的一句话如同冬日暖阳袭来般轰然散去,连着空气里都溢着宁静的味道。
    皇甫玹扬眉看了一眼凌肖尧,那一眼极是深邃,这一番看似撇清的话又何尝不是故意离间!
    凌肖尧面色温淡,没有丝毫异色,两人隔空相望,一时间这一处似火焰肆虐后的荒无凄凉,只有那两人屹立在上。
    须臾,皇甫玹抬脚走向马车,脚下不紧不慢一贯的雷打不动。
    凌肖尧看着前面紧闭严实的马车无声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白皙的大手掀了车帘坐了进去,车帘放下,瞬间遮住了他满身光华。
    马车里,水云槿闭着眼睛靠在车身上,呼吸清浅,似乎是睡着了。
    皇甫玹上了马车看着她蝶翼般垂下的睫毛,勾唇笑了笑,上前将她揽在怀里,马车这才驶了起来。
    水云槿也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听着那两人唇枪舌剑似的打着哑谜,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连带着恼上了皇甫玹,便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他。
    原本只是被他抱着,她还能装得下去,感觉着他温润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细流转着,她也忍了,只是那手太不老实,竟沿着下颌慢慢划到了她腰间摩挲,她恼着却还是放任他!
    谁知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不知何时解了她袍子上的锦扣,手就那么肆无忌惮地伸了进去,那手明明温润却像带着火一般熨烫着她的肌肤、她的心跳……
    水云槿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满面红霞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吼道:“皇甫玹,你越来越…不是人了!”
    皇甫玹看着她恶狠狠又霞飞双颊的模样,嘴角微勾,笑意越发肆意,“怎么,不装睡了!”
    “少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装睡了!”水云槿恼羞成怒,被说中心事更是让她火气直冒。
    “不用看,我就是知道,你再不老实承认咱们今晚就洞房!”皇甫玹将身子靠在车身上,眉眼飞扬,肆意慵懒的模样尽显风流优雅。
    水云槿听着脑门一痛,尤其是他此刻笑意潋滟的模样,真是恨得她牙痒痒,反驳不了,她只能泄愤似的抬脚狠狠踢了过去,怒斥道:“色胚!”
    皇甫玹着着实实地挨了她一脚,面不改色,也没像以往那样配合似的装着可怜,嘴角的弧度依然温柔如水,“解气了!”
    水云槿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气愤不平地在另一边坐下,双臂抱着双腿,显然是怒气未消。
    皇甫玹看着她单薄而柔软的身子,心中如柔化了三江春水,起身过去将她又抱在怀里,这回水云槿也没挣扎,乖顺地任他抱着,听他在耳边轻声柔哄着,“我只是适时地警告他,你也知道他……”
    怀里安静的水云槿忽然抬头,眉眼沉沉,一副质问的口吻,“他怎么样?”
    “他不安好心,又心思深沉……”皇甫玹一想到被凌肖尧暗算了一把,心里就像着了一把火,从来还没有人敢跟他玩花样。
    “那你又安的什么心?”水云槿水润的眸子直直盯着皇甫玹,面色沉得如染了一层阴霾。
    “我的心从来都只能放得下你一人,任何危及咱们夫妻感情的,它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去筑立围墙,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全部隔绝!”皇甫玹声音依然温润,可足见坚定。
    这番话在水云槿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她感慨皇甫玹对她的深情,更多的是他的霸道和他对自己的不确定,那时她是气的,“他也没说错,你何必这般没有底气?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我信我自己更相信你,我只是…不信他,他真是太阴险了,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受了他影响吗!”皇甫玹郁闷,真不该在水云槿面前与他口舌之争,反倒让他占了便宜。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烦闷的样子,心里又想笑又好气,“你活该,人家只是顺着你的话回击就叫阴险了,分明是你自己小肚鸡肠,让人看准了你的弱点只是奚落一番还没痛打呢,要换了我,早呛得你打个洞钻进去了!”
    水云槿适时地补刀,让皇甫玹面色更加阴郁,他想他这辈子都被这个女人吃定了,眉眼凝着有些许不自然,看着怀里人儿清丽无暇、眉目灼灼的小脸,他眸子一沉,身子一动,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锦织软毯上,铺天盖地的吻几乎将她席卷。
    他用力地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唇齿交缠,极尽温柔缠绵,狂舌像一阵龙卷风,包裹相融地扫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像是惩罚又似缱绻着疯狂般,似乎要将他心底里所有的狂热恼怒爱意一并都给她,他的身子很烫,像滚烫的火球,骤然将水云槿的三魂七魄刹那间撞了个支离破碎。
    水云槿被他禁锢在怀里动也不动不了,他的吻太过用力,她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喘息,或许是快要窒息而亡,身子微微颤栗,心也跟着飘浮,眼前一片雾雾雾水雾雾的缭绕看不清,身子渐渐瘫软,他身上的气息清雅如杜若,更是让她神思飘浮,彻底淹没在他带给她的狂热和蚀骨的疯狂里。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离开少许,墨玉色的眸子里浮浮沉沉,黑如深潭,似乎要将水云槿吸进去。
    两人同样喘息着,呼出来的气息洒在两人的脸上,撩人心痒,看着身下娇艳如霞,胸口急促喘动的人儿,皇甫玹哑着声音开口,“敢看你男人的笑话!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就算打个洞钻进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然后尽情地洞房花烛!”
    水云槿急促的喘息忽然滞了一下,睁开眼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三句话不离他的色心,只是她此时眉眼含春,即便嗔怪瞪眼也没有半丝威慑,反而眸光盈盈,这更让皇甫玹心动,继续吻上了她沁血的唇瓣……
    ------题外话------
    下章精彩的来了!在回京的路上他们又会遇上谁呢?
    哈哈,爱你们
    第23章 弱美人
    车中静静,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仿佛天地间只有两人存在,里面温度骤升,暖化了一泉春水。
    就在水云槿再次要窒息的时候,皇甫玹终于放开了她,水云槿这回连瞪眼都觉得费力,只剩下凌乱急促的喘息声,皇甫玹同样喘息,两人的喘息声汇于一处,似歌唱的音符。
    过了片刻,水云槿刚想推开他,皇甫玹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哑声道:“你说咱们回去今晚就洞房花烛,如何?”
    水云槿被他灼灼的眸子盯着,只觉得浑身发烫,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偏过头不看他,“你现在心里想得只有这些吗!”
    “是呀,所以赶紧给我!”皇甫玹毫不掩饰地承认,丝毫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妥。
    水云槿羞恼着不敢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便故意道:“我还气着呢,这下不止你被人笑话,连带着我也被人笑话,都是你那点醋意作崇!”
    “乖,不气了,都是我的错,谁敢笑话你我绝不饶他!”皇甫玹柔声轻哄着,虽然知道水云槿是故意差开话题,可他就是愿意顺着她,眸光温暖如水。
    水云槿受用地轻哼了声,皇甫玹越是在意也越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依凌肖尧的眼力,早己看出她女扮男装,这一番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只要她相信皇甫玹,皇甫玹也信她,就算他离间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会,皇甫玹便从她身上滑了下来,两人侧躺在软毯上,谁也没有开口,时光静好,自有一股温情脉脉。
    稍顷,水云槿忽然睁开眼睛,眼前白衣锦缎上的暗纹清晰地映在她眼中,她定定地看着,“皇甫玹,脱了这身袍子,我只是澜王府二少夫人,你的妻子,其它人,无论是谁,都与我素昧平生!”
    语气里带着她独有的认真凝重,她不可能像其它女子一辈子守在院子里服侍夫君扮演深闺怨妇,在她做云澜的时候她只是云澜,脱了长袍那她就是水云槿,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水云槿。
    皇甫玹没有开口,只是手臂更加收紧抱着她,无声的向她表明着心意。
    车外季青听着里面的动静先是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样从云端上落下来的公子真是让他更加佩服,在少夫人面前完全没脸没皮没下限,身为属下他竟然也跟着与有荣蔫。
    半晌,他回过神来,打量着身边的顾言,他是少夫人的人,少夫人又是女扮男装,那他?只是顾言依然那副恭谨沉稳的模样,明明屁大点的孩子倒真挺稳重,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是坐在那里,面色如常。
    一个时辰后,马车走出了清源山,向着京城的主道而行。
    一路上并没有入城的马车,主道宽阔,一行人不紧不慢地驶着。
    忽然一阵蹄蹄踏踏的马蹄声传来,极为快速又显得凌乱不一,马嘶伴鸣着马啼响彻天地,来人显然十万火急。
    车厢里浅眠的水云槿眉头蹙了一下,皇甫玹睁开眼睛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扬声道:“季青,快速绕过他们。”
    外面的季青正欲应是,声音怔在那里,须臾,他眸子渐沉,连着声音都沉了沉,“公子,是顾将军府的马车。”
    皇甫玹闻言,眉梢微挑,起身掀了帘子看去,马车上的标牌写着顾,京城各府的马车都有各自的标牌,一眼就能认出来,顾将军行军打仗自是不坐马车,如今的将军府人丁稀少,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顾将军府的小姐?
    再看那前头赶车的竟是个身着黑衣獐头鼠目的男人,他眼中一凛,这时车窗处伸出一只纤弱的手来,秋香色的衣袖露出来将里面的人带了出来,露出那张面色苍白,惊恐慌乱的小脸,此时她眼中含泪,微微喘着,如弱风扶柳般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
    马车后跟着数十人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骑在马车,马背上还叠着两个丫鬟,不知是死是活,这显然是碰到了土匪。
    此时水云槿也好奇着向窗外看去,她清楚地感觉到皇甫玹在愤怒甚至有些紧张,那握着锦帘的手力道大的仿佛随时都能将它撕碎,她心中疑惑,再次看过去,眼瞳猛地放大,来不及开口,她用力地摇着皇甫玹的手臂…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崩射出的急切,目光转向直面狂奔过来的马车窗户处那瘦弱无骨的女子脸上溢着的决绝,他眼中一惊,几乎在那一刹那,水云槿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车里早己没了皇甫玹的身影。
    再抬头看去,那道白影如清风白云骤降一般稳稳地接住了掉落的人影,看着他将人搂在怀里,水云槿的心也跟着松了口气,此时黑衣人也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马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亦森早己上前护着皇甫玹,随行的暗卫全部现身,双方呈对峙状态。
    水云槿下了马车并没有上前,她没有武功上去也只是负累,此时顾言走到她身边,生怕让人伤了她。
    “你们是谁?认不得这马车是哪个府上的?”皇甫玹开口,沉如雷鼓。
    “管她是谁,咱们清源山看上的女人抢就抢了,奉劝你们把人放下,不然别怪大爷心狠手辣!”站在最前面凶神恶煞的男人十分嚣张,还比划着手中的大刀,他们此行挑的都是身手最好的,而且他们人多,根本不用顾忌。
    “不说只有死!”皇甫玹面色阴沉。
    “本大爷又不是吓大的,你们才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皇甫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拿清源山出来吓唬人,这群人摆明了不怕死,“问出幕后之人,杀了他们。”
    亦森点头,出手狠厉,这时季青领着暗卫也加入其中。
    此时昏迷中的女子被激烈的刀剑碰撞声惊醒,弱不禁风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坠落,她看了一眼那辆早己破烂的马车,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在看到皇甫玹的脸时,紧绷的神色终于缓了些,“阿玹,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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