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只见方云脸上全然失了血色,额上布满了大汗,就连抓住衣袖的手都在颤抖。
    “夫君肚子好疼”方云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紧了苍白的下唇。
    莫净成瞳孔骤然紧缩,立刻将他拦腰抱起,不顾一切往镇上的医馆冲去,边跑边低头亲吻方云的额头,以此来安慰他。
    “云宝,夫君在,夫君在别害怕,我们很快就到医馆了,别害怕”
    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其他,莫净成的声音竟然出现少有的颤音。
    被疼痛席卷全身的方云蜷缩在莫净成的怀抱里,豆大的汗珠从光滑的额头滚落了下来,被汗浸湿的碎发凌乱地打在侧脸上,只觉得心中很是害怕,杏眼便不自觉落下泪来。
    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心急如焚的莫净成低头吻掉他的眼泪,再抬头时,眼底猩红一片。
    好在镇上的医馆离他们的位置不远,再加上莫净成的速度也快,几乎是一阵风刮过的时间便到了医馆。
    里边和顾承品茶的大夫正斟好茶,突然听到剧烈的“嘭”的一声,伴着飞扬在空中的尘土,好端端的大门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掀了起来。
    临近申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杏花镇关店早,门店几乎都打了烊,因而紧闭大门。
    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那大夫也是个性情刚烈之人,瞧见自家医馆门被这样,顿时站起来想骂骂咧咧。
    但看到莫净成眼底猩红一片,眼神如豺狼一般凶狠,怀里还抱着一个蜷缩起来的人时,顿时把嘴里的骂声都咽了回去。
    一旁的顾承见了莫净成,又看到怀里抱着蜷缩起来脸色苍白的方云,立刻走上前去。
    “把方云放在里面的床榻上,我给他问诊。”
    听到顾承的话,方云还没来得及想神医怎么会在这里便疼得晕了过去。再晕晕乎乎醒来时,正迎上了一双急得都快出火的眸子。
    见方云醒了过来,莫净成顿时松了一口气,抖着手抚上他的脸。
    “云宝还会疼吗?”
    方云试着挪了一下身子,只觉有些疲倦,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便摇摇头。
    闻言,莫净成握紧方云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心疼地闭上了眼睛,又轻轻地蹭了蹭,一副受了伤害的模样。
    见自家夫君这般担心,方云突然也有了些泪意,却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夫君好乖啊。”
    还在担心着的莫净成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继而又乖乖地用脸蹭着方云的手。
    这时,顾承也走了进来,却是捋着花白的胡子在笑。
    见有人进来,方云挣扎了起身,莫净成忙伸手扶住他,将手放在他的背后,不愿挪开。
    “云哥儿,你近来可有饮食不悦以及干呕的症状?”顾承笑着问道。
    方云仔细地想了一想,点点头。
    “那你近日可有疲倦乏力,肚子不适的情况?”
    方云又点点头。
    这回,顾承是全然笑出了声,祝贺道:“你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一瞬间,方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寻求莫净成的眼神。却见对方淡淡地点点头,似是有些不悦。
    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闷捶在方云的心头上。
    “云哥儿你的身子虚弱,近来又太过疲劳,因而聚在今日便作了腹痛,我令小药童给你煎了药,好好调养。”
    话毕,便兀自出去了,给这一对夫夫缓和的时间。
    霎时,里间便只留下了莫净成和方云二人。
    方云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懵懵地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没有想到里面有个宝宝正在成长。
    而莫净成倒是没什么反应,又是问方云饿不饿,又是问方云痛不痛,似乎对这个宝宝一点也不关心,甚至有些埋怨。
    这时,给方云的药也煎好了,小药童端着一碗药进来,莫净成接了过来。
    方才方云晕了大半个时辰,顾承便命小药童先将药煎好,也好让方云醒来便能喝。腹痛一旦发作起来,能要人半条命,何况方云还是有宝宝的人。
    莫净成担心方云觉得药苦,便取了一块药童拿进来的糕点放进他的嘴里,待方云将糕点咽下去后,这才舀了吹得半温的药汤递到他嘴边。
    可方云摇摇头,错开了脸。
    “夫君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莫净成顿了顿,认真道:“喜欢。”
    “那为何不闻不问?
    看到莫净成的反应这样冷淡,方云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失落。
    平日他看到莫净成对方晓那般耐心,便以为莫净成也想要个孩子,可一旦幻想成了事实,对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面对夫郎的质问,莫净成放下药汤,垂下了眸子。
    “今日看到你这么难受,我很害怕”莫净成低下头,露出脆弱的一面,“我喜欢这个孩子,可我不想让你受伤。”
    “哪怕是一点也不可以。”
    说着,他看向方云的肚子。
    顾承对他说方云怀了宝宝的时候,他一瞬间是惊喜的,可当他看到方云虚弱地躺在床上,还陷入昏迷的时候,惊慌与害怕大过心中的喜悦。
    害怕失去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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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杜梅娟的动作参考《霸王别姬》开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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