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到了饭点不去用饭,跑到竹林里去做什么?
    玉天磊绕过若若,径直向那边走过去,要喊他们回来吃饭。
    快要走到竹林前时,猛然发觉不对,眼看着太阳要落下去,竹林里昏暗寂静,少有人进去——他们两个难道是?
    想起自己年轻时和婉儿幽会时做的那些事,玉天磊觉得美好又脸红。
    自家女儿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他三令五申不许他们两个私下做出出格之举,也管不住两颗躁动的心。
    玉天磊停下了步子,默默转身。
    朱阳疑惑问:“老爷是想去找小姐吗?”
    玉天磊摇摇头,“不找了,孩子大了管不住,随她闹腾去吧。”
    听他说这话,朱阳有些担心,“咱们府上就只有老爷能管得住小姐,照小姐的脾气,要是连老爷都不管,只怕就没人能管得住她了。”
    玉天磊轻笑道:“清儿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不能总在她身边提醒,该信她心里有数,不会犯错。”
    把孩子管束的太紧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玉黎清并不知父亲的一片苦心,把少年带进竹林深处,将人按在墙上,抬头亲了上去。
    只这一个动作便让玉黎清发觉,江昭元比先前长高了许多。
    原先比她矮那么一指,如今已经比她高出半掌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是看着江昭元长得飞快,她自己却没长高多少。
    唇瓣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便分开,睁开眼看他一脸疑惑,仿佛在说:就这样?
    玉黎清微红着脸说:“我就只会这样。”
    少年温柔的微笑着,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唇瓣凑上来在她唇边轻蹭,声音喑哑道:“我昨夜不是教过你吗,都走到这儿了,不试试?”
    零星的回想着那些唇齿相缠的温存,玉黎清感觉自己脸上要烧起来了,喉咙里干干的,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少年的声音仿佛灼热的诱//惑,唇瓣不经意地在她脸颊上蹭过,轻吻她的睫毛。
    低语道:“清清,让我看看你的真心。”
    玉黎清感觉自己一定是被他蛊惑了,不然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抓住他的胳膊,咬住他的唇,学着昨夜那个缠绵绯色的吻在他唇间肆意妄为。
    这样做很不合规矩,但她又觉得自己对他做这种事无可厚非,毕竟不会有人在见过江昭元的美貌后还能保持理智。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理智和感性时常打架,常常是感情上的冲动占据主导。
    所以她把人按在墙上,加重了这个吻,试探着伸出了舌尖。
    起先少年乖顺着微闭双眼,任她予取予求,在舌尖相碰之后,仿佛点燃了他心底的□□,激烈的回吻过来。
    直到他收紧了手臂,玉黎清才发觉他的双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扣在了她后背上。
    又被他抓住了。
    可她没有一点想逃的心思,沉湎在甜蜜的深吻中,渐渐闭上眼睛。
    啊,好舒服。
    仿佛一捧温热的水波从头顶缓缓流下,浸染了她整个身子,唇齿之间的追逐推拉愈发激烈,喘息都变得粗重起来。
    忽然,玉黎清的身子一个激灵,后腰发酸,难耐地吐出一声娇//吟。
    听到这样羞人的声音,玉黎清猛然清醒过来,身子向后撤了一步,结束这个吻。
    她害羞地点住自己的嘴,像是在确认刚才的声音是她发出的,赶忙咳了两声,遮掩自己的窘态。
    娇柔的女子在他面前露出春情,江昭元心中激动不已,再次凑近她的身子。
    哑声道:“怎么不继续了?”
    “已经很晚了,该去用饭了。”玉黎清揉揉自己脸颊上的两团红晕,自顾自转过身去,腿脚发软,身子晃晃悠悠的。
    江昭元在她身后伸手扶着,关心道:“这回没吃酒,怎么还走不稳?”
    说的像是全然不懂,心里却将她算计的明明白白。
    玉黎清勉强解释说:“是天暗了,看不清楚路。”
    心下又羞又好奇,怎么跟他亲一下就腿软呢?
    两人走到后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云层之下,天顶的白云没了阳光的映照,也跟着暗淡下去。
    玉天磊热情招呼二人,“怎么来的这么晚,饭菜都要凉了。”
    一路走过来,玉黎清精神了许多,坐到父亲身边,“父亲见谅,我正碰见了江公子,便等着他一起过来。”
    玉天磊看向江昭元,请他一同坐下。
    玉黎清坐在父亲身边,不忘给江昭元说好话,“父亲,江公子是从卢家回来的,府尹逼迫他娶卢素素,他也没有答应。”
    玉天磊肯定道:“这本就是我们两家的婚事,与卢家没有干系。”
    说完了,又露出些许担忧,“我知江公子守信重诺,只是,今日卢家被我们拒了,府尹若怀恨在心,怕是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他作为一家之主,当然要为整个玉家着想,不光是女儿的婚事,还有玉家的生意,工人们的活计。
    玉黎清安慰他说:“咱们光明磊落又没做错什么,反倒是他卢家仗势欺人,才该夹着尾巴做人。”
    看女儿一颗赤子之心,自己却被心事所累,竟是越活越胆小了。
    玉天磊抬手摸摸她的头,“吃饭吧。”
    外头的天色越来越黑,点在屋中的蜡烛越发明亮,用过晚饭后,玉黎清先是送父亲回了碧桐院,自己才转道回春棠轩。
    走到自己的院门外,就见到了早已等在这里的少年。
    在府里住了几个月,江昭元是越发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往她院子里来也不避着人。
    玉黎清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转头拐进了院子里。
    先前被他偷偷摸摸进房中,她心里还有点害怕,今日却没有了往日的紧张感,反而还有些小开心。
    是因为昨夜碰过他吗?
    好像越来越习惯他出现在身旁。
    玉黎清在屋里换衣裳解钗环,少年就坐在她书房里看她平日里读的书。
    明月自东山高起,卧房里的烛火熄灭,玉黎清躺在床榻间闭上眼睛,不久,便有人摸了进来,随便解了衣裳,钻进了她被窝里。
    他上来抱她。
    玉黎清没睁眼,默许了他的动作。
    他轻轻吻她脖颈。
    玉黎清觉得脖间有点发痒,抬手揪了一下他的耳垂,警告说:“在我床上还不老实,当心我把你踢下去。”
    “我睡不着。”少年娇嗔着,手臂搭在她腰间。
    玉黎清平躺在床上,呼吸匀称,伸手到他后背轻轻抚摸,“安静些,乖乖睡觉。”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实在困得厉害,没有力气再陪他折腾了。
    江昭元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她困倦的模样,话到嘴边却不忍心打扰了,就这么枕在她臂弯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拍在身后的手掌轻柔而有规律,江昭元曾经见过旁人的母亲这样哄自己的孩子,也见过年长的姐姐用这样的姿势哄年幼的弟弟,对他而言都很陌生。
    在竹林中那一吻让他的心雀跃而焦躁,迫不及待想有下一步的进展,但此刻躺在清清怀里,他却能静下心来。
    他只是想要她。
    要她的视线只落在他身上,要她的心尖上只放着他一个人,还要她的身子,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贪心过重,江昭元总学不会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吸声平稳下来,拍在后背的手掌也停了下来,少年闭着眼睛浅眠,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窗外的声响。
    寂静的深夜中,身着黑衣的影卫隐藏在月下的黑影中,靠近窗台。
    本来闭合的眼睑睁开形状优美的轮廓,墨黑的眸仁映上月色微光的同时,微扬的手指从袖中拈出一颗玉珠,轻轻一弹,击打在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
    窗外的人听到声响,隔着窗户禀报说:“公子,属下已经搜集到卢庆三项罪证。”
    “那就送过去吧。”江昭元轻声道,顺手收回了弹回来的玉珠。
    “是。”影卫向来不问缘由,只知履行主子的命令,得了吩咐后,便立即去办事。
    夜色寂静,一棵枝叶茂盛的海棠树孤零零的立在院落中,顶上沐浴着圣洁的月光,树下投下一片黑影,黑白分明的界限随着穹顶明月的移动而不断变换。
    直到月落西山,晨曦洒落庭院,才照出海棠树叶的青翠之色。
    一早起来,江昭元用过早饭便去了书院。
    玉黎清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去私塾,就见家中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叔父,叔父!”玉晟惊慌的喊着,跑上了后厅。
    刚吃完早饭的玉天磊抬头就看见玉晟急慌慌的跑进来,问他:“怎么了?”
    玉晟紧张道:“大事不好了,咱们铺子里有人来闹事,非说咱家的布料掉色,要闹上府衙去呢。”
    “怎会如此?”玉天磊皱起眉头,玉家开布行多少年了,可从来没发生这样的事。
    玉黎清见状,放下了手上的书本,走过去说:“父亲先别着急,不如让女儿过去瞧瞧。”
    “好,我也得过去一趟。”玉天磊点点头,站起身来陪她一起去。
    听闻玉黎清也要一起去,玉晟这回倒是没有说什么,跟在玉天磊身边,说着一早发生的事。
    大清早正是开市的时候,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便有一商贩抬了几匹布到玉氏布庄门口大肆喧嚷,说自己在玉氏布庄定了一批布,结果布匹有问题,非要来讨个说法。
    玉家马车到时,布庄门口已经围了几圈人,站在人群正中心的中年男人高高举着一匹红色的布,大吵大嚷。
    玉天磊着急要下去看情况,被玉黎清按住,“我瞧那人说话没有章法,不像是个讲理的,让女儿先去摸摸他的底。”
    若是一家子贸然都过去,必然会被人认为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事实还没争明白,事就要被传扬出去了。
    玉黎清也是顾及着父亲身体欠佳,不想让他与人争吵。
    玉天磊知她用意,便留在马车里暗中观察。
    下了马车,拨开人群走到门前,那商贩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依旧大声喊着“玉氏布庄的布料有问题”。
    玉黎清上去拿了一匹男人脚边的布,稍微看了两眼,便知道那不是自己家的。
    打断那商贩道:“有话好好说,难道是谁吵的声音大谁有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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