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最会哄小奶狗的。
    两人一起穿过鹅肠小径,在林间分辨方向时,在一丛栀子花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个衣着艳丽的女子。
    顺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身着赤衣的男子,正往诗会那边走去。
    方才碰见没多问,这回又撞见,玉黎清忍不住好奇,过去打招呼:“周嫣?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听到人声,周嫣紧张的回过头来。
    看见是玉黎清从身后冒出来,周嫣顿时摆出一张臭脸,“巧什么巧,怎么哪儿都有你?阴魂不散。”
    碰见一回就够了,换了个没人的地方还能碰见,真是倒霉。
    玉黎清笑道:“这园子又不是你家的,我就爱来这儿散步。”
    周嫣正想话反击,注意到玉黎清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正好让她拿住了把柄。
    嘲笑说:“你们两个是来散步,还是来私会?光天化日拉着手,不嫌害臊。”
    “你!”玉黎清一时生气,反把江昭元握得更紧了些,朝着周嫣哼道,“我们有婚约,就要牵着手逛园子,你管得着吗。”
    女子要矜持,不能打架。
    所以她才不要在口头上输给周嫣。
    玉黎清傲气的审视着周嫣,微笑说:“我们不怕见人,倒是你和那公子孤男寡女还避着人,是要做什么呢?”
    猛然被戳中了心事,周嫣眼神躲闪,别过脸去,“你管不着。”
    玉黎清笑意盈盈,“我是管不着,不过这事儿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了,你说他们管不管得着?”
    “你不许去乱说!”周嫣紧张的看向她。
    “我才不稀得管你的事呢。”
    玉黎清把小脸一扭,挺胸抬头,骄傲的像只战胜了对手的小狐狸,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战场,“江昭元,咱们走。”
    见她如此嚣张,周嫣又急又气,却不敢追上去,只在她身后叫嚣:“玉黎清,你要是敢把这事儿传出去,我跟你没完!”
    玉黎清赢得高兴,维持着骄傲的姿态,才不回头看她。
    身旁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耳边问:“我们这叫私会?”
    “别听她瞎说。”玉黎清摆摆手。
    “那怎么样才算私会?”江昭元像个虚心求学的孩子,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求教问,“今晚去你房间,算吗?”
    第22章
    刚斗嘴赢了周嫣,玉黎清心里正高兴,就被少年这番话给呛住了。
    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要是你自作主张过来还不算,可你现在告诉我,让我知道了,那就算了。”
    是要警示他,今晚不能去。
    江昭元却像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反而笑着问:“清清想和我私会吗?”
    这种事说出口都觉得羞人,他却当成是什么好事似的。
    玉黎清撇过脸去,从他手中把手抽回来抱在胸前,气鼓鼓道:“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今天就去月月家留宿,不回家了。”
    手里空了,心里也空落落的。
    江昭元不舍的往她身边靠过去,“清清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两人一边往花厅那里走,玉黎清还不忘问他:“我听殷哥哥说是玉晟把你请过来的?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她一心想着把玉晟从父亲心里挤出去,事情还未见成效,后院便失了火。
    怎么他们一个两个都爱跟玉晟走得近,父亲也就算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侄儿。但江昭元不是不爱与人有纠缠吗,为什么会和玉晟一起来这儿?
    江昭元没有多想,答:“先前并没接触过他,只是想从他口中了解一些有关你家的事,才一起过来。”
    玉黎清不悦道:“你想知道可以来问我啊,再不济还可以去问我父亲,为什么偏要去问他。”
    她不亲近堂兄,甚至对池殷都比他要亲切很多。
    像玉晟那样圆滑势力的人最会讨人喜欢,江昭元跟他待的久了,心思一定会出问题的。
    少年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乖顺的贴着她的胳膊,小声问:“你不喜欢我跟他走得太近?”
    玉黎清本想实话实说:玉晟不是好人,要离他远一点。可她又没有证据,若搬出前世的事,只怕江昭元会觉得她疯了。
    再转念一想,玉晟现在在帮父亲打理家业,是旁人眼中未来的玉家家主。她真要说了自己讨厌玉晟,不就暴露了她想掌管家业的心思?江昭元那么聪明,肯定一听就能猜到她会为了家业和他解除婚约。
    话不能乱说。
    短暂思虑过,玉黎清轻声道:“我不喜欢你做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得了榜首也不和我分享,与人来诗会也不告诉我……”
    闻言,江昭元心下一暖。
    他看向走在身侧的少女,窥见她脸颊可爱的弧度,肌肤白皙水嫩,温柔而羞涩的视线低垂着,话语中淡淡的娇嗔,句句都透露着对他的在意。
    只有清清会这样关心他,像一缕明媚的光,在他身上洒下轻柔的温度。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舔舐伤口,分不清是喜是悲,心中只剩沉闷的麻木。他的心那么肮脏,甚至没有一丝干净清明的地方将她放下,可她却能轻易牵动他的心脏。
    他喜欢这种感觉。
    “那以后我们日日都见面吧,就我们两个,我把我的事说给你听,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
    少年温柔的在她耳边轻语,热烫的气息从耳垂上吹过,激的玉黎清打了个哆嗦,红着脸向一旁撤了一步。
    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还以为耳朵要被他咬了。
    玉黎清揉了一下耳朵,含糊答:“前面快到了,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别让你的同窗看见了说我们不规矩。”
    少年听着她的话,视线却没办法从她耳朵上移开,那玲珑小巧的耳泛着淡淡的蜜桃粉,耳朵尖儿红了一块,被散下的发丝遮住,半遮半掩中添了那么几分朦胧的韵味。
    江昭元滚了下喉结,微笑着收回视线。
    一想到她是他未来的妻子,心脏就止不住的雀跃,好开心。
    二人回到诗会,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池殷靠得最近,开口道:“某人听闻江公子才学无双,今日才办了这诗会请君来赏光,可否请江公子来评一评我新写的诗?”
    将方才的不愉快都忘在脑后,池殷主动示好,江昭元现在心情不错,便应了他。
    众人围着二人向前走,江昭元却停步回身,看向留在原地的玉黎清,“清清不来吗?”
    玉黎清摆摆手,“我和月月本就不是为诗会来的,在园子里乘凉散散心,这会儿也该回去了。你就跟殷哥哥去吧,等回府,别忘了同我讲讲你们都写了什么好诗。”
    她说的这样明显,就差没把两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了。
    江昭元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家里见。”
    学子们都去了花厅一侧品诗去了,等人群离去,玉黎清才看到远远的站在一旁的池月和若若,正要过去找她们,耳边却响起一声嬉笑。
    “堂妹和江公子感情可真好啊。”玉晟才学平庸,自知去了也说不出一知半解,便不上赶着去凑热闹,反正他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品诗。
    玉黎清微微躬身,礼貌回道:“今日闹了笑话,让堂兄见笑了。”
    四周没有外人,玉晟迫不及待道:“我看江公子对你颇上心,既然他心悦于你,何不趁早把喜事办了?我们两家早点结亲,对双方都有好处啊。”
    看着他热切的嘴角,玉黎清心中毫无波澜。
    旁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他们都以为江昭元对她用心,却不知这其中的缘由。
    只有她知道,江昭元是儿时缺乏关爱,渴望有自己的家人,又因为两人有婚约,他才将她当成家人来依赖,以此弥补童年的缺失的感情。
    哪怕这婚约上写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外一个女子,江昭元也同样会找上门去,要和人家成亲。
    只是因为他需要。
    玉黎清并不因此而难过,她早晚会离开他,如果分开的时候,江昭元的性子能变好那么一点,或许他未来的妻子就不用遭受太多的冷漠。
    她微笑着说:“这是我和江公子之间的事,就不劳堂兄费心了。”
    说罢走向池月,和她一起离开了花厅。
    花架前只剩下玉晟一人,他站在原地沉思,贴身小厮走过来问:“公子不去江公子那边吗?”
    玉晟嘘了他一声,“安静些,我在想事。”
    “公子想什么?”小厮疑惑。
    玉晟轻笑一声,一手指着玉黎清离去的方向,一手指向江昭元的方向,将两根手指并拢在一起,“让他们两个成、亲。”
    作者有话说:
    抱歉呀,因为一点私事更晚了,以后还是零点
    第23章
    日头西斜,空气中弥漫着紫萝清新的花香,青年才俊们围在桌前,对一首在纸上挥墨写下的诗啧啧称奇。
    池殷忍不住夸赞,“江公子文采果然了得,我等望尘莫及。”
    本是他邀江昭元来品诗,江昭元只看两眼,话也没说几句便写下这首七言律诗,不管是笔法立意还是对仗,都比他的诗要高出一大截,甚至能与资历颇丰的老先生齐平,实在让人佩服。
    江昭元站在人群中中心,却孤立于热切的氛围之外,他并不醉心于文墨,所写所作皆是一时所想,无法理解众人对诗赋的痴迷。
    随口道:“偶有所感,随手写着玩玩罢了,池公子若是喜欢,便赠给你吧。”
    闻言,池殷如获至宝,“多谢江公子赠墨宝。”
    将如此精妙的诗文随意送人,众人不禁为江昭元的豪放洒脱所折服:此子不过十五竟有如此心性,日后定当前途无量。
    耳边尽是夸耀奉承之语,若江昭元再年轻几岁,或许还能为这些好听的话而心生喜悦,现在听来不过是风声过耳,鸟雀嘈杂,心中难起波澜。
    “你们先聊,我去花厅里坐会儿。”他理了理衣衫,借故离开。
    池殷想同他一起去,还没张开口,少年已经转身离开,如同一匹骄傲的孤狼,让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众人偷偷看他的背影,不禁怀疑方才玉家小姐还在时,他们所见江昭元脸上更契合他这个年纪的纯真,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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