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四爷后院的女人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酸,心里头什么滋味的都有。身为当事人,若李氏是惊喜欲狂的话,那张子清完全就是大吃一惊了。她这只小蝴蝶小小的煽动了下翅膀,当真就将历史这个巨无霸给煽歪了?
    福晋眼瞧着张子清抱着孩子木木的没有反应,微皱了眉低咳了声,张子清这才一个激灵回了神,忙将弘昀交给旁边的奴婢,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作感激涕零状谢主隆恩。
    那传旨的公公一撩拂尘扫过胳膊,笑眯眯的将目光从两位小阿哥身上微微扫过,当扫过弘昀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时,心下倒是好生一诧,这六个来月就出生的孩子养的不次于足月的孩子,瞧那脸蛋水灵的,那小眼神机灵的,竟比平常的孩子多了几分灵气,天真无邪的眼儿一眨一眨的,见谁都咧开嘴笑呵呵的跟个笑娃娃般,特招人疼,怪不得听其他太监传,这位冷面贝勒破天荒的疼这府里的二阿哥简直疼到了心坎里。
    如此想着,那公公的目光就不由得在那弘昀的脸上多流连几许,直到不远处的四爷都要怫然不悦放冷气了,这才一个激灵缩了目光。在那三阿哥弘时的脸蛋上一扫而过时,心里无端滑过一丝叹息,同样是早产儿,人家二阿哥尚能养的健康机灵,你家三阿哥如何就能养的犹如病猫似的?那孩子蜡黄消瘦的一张脸,任谁看了怕都欢喜不起来,又如何能换得那冷面贝勒的欢心?也怪不得有厚此薄彼一说了。
    想起刚刚那李氏喜不自胜的一张脸,公公心里又是一讽,目光短浅的妇人,只看到了眼前,哪里又能猜测其中的深意?要不是怕那位擢升太过扎眼,那四贝勒爷又岂会在这时候同时为她请封?
    满月宴上,四爷只让弘昀在席上露个脸后,就再也舍不得留他二儿子在这受他那些无良兄弟们的调戏了,早就忍耐不住的直给张子清打眼色,让她赶紧的抱弘昀下去。
    张子清比四爷更不愿让弘昀暴露在众人前,从前几天发现弘昀的秘密后,她的一颗心就时刻在半空悬着,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时刻将弘昀盯在跟前,恨不得能将弘昀藏好让人不见着他才好,哪里愿意让他出来招摇过市?
    临走的时候,弘晖在他额娘怀里小胖手握拳抵在腮边,微歪着着小脑袋看着一干众人小大人般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在众阿哥们猜测他想干什么时,却只见他缓缓眯起漂亮的杏眼儿,咧开红润润秀气的嘴儿,给了众阿哥一个甜蜜蜜的笑,那嘴角边浅浅的梨涡衬着他蜜糖般黏黏糊糊的笑,简直能腻死个人。
    众阿哥们看的粉红泡泡直冒,这小娃还真是招人疼,怪不得连老四那样冰块雕成的人都融化的一塌糊涂。
    瞧,还未等老十四有所行动的上前去摸摸小脸,那老四早就冷着脸护犊子似的赶紧拎着老十四的领子给拎了回来,他那宝贝儿子想必是半点也不容人碰的。
    抱着笑的甜蜜蜜的弘昀走在回去的路上,张子清每每一看她儿子那犹不自知的蜜糖笑就渗得慌,顶着她这张脸做出这般腻歪的笑,当真令她浑身的鸡皮噌噌直冒。
    回到了卧室,张子清就令人守在了房外,而她则抱着弘晖坐到了床榻了。
    尽管知道才一个月大的弘昀是听不懂她说什么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对着他殷切嘱咐:“额娘的好儿子,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一下子变没了,知道吗?外面全都是坏人,他们要是知道乖儿子你会变来变去的,就会伤害你,到时候怕是额娘都护不住你……额娘的心肝哟,你可要听话,听话知道吗?”
    看着弘昀睁着纯真无邪的眼儿笑的依旧甜蜜蜜,张子清只能在心里叹气,她现在已经能确定了,不知是怎样个因缘际会,她的乖儿子竟继承了她的宝贝空间。虽然惊喜于她的空间没有失踪掉只是让她儿子给继承了去,可也留给了她巨大的隐形炸弹,毕竟她乖儿子尚是懵懂不知事的稚儿,这要是一个万一……张子清忍不住揉揉额头,罢了,小心看护着走一天是一天,等他稍大些知人事了也就放心了,若是万一等不了那日……那也是命。
    晚上四爷醉醺醺过来的时候,张子清心里是极不情愿搭理的,因着她儿子名字一桩,她心里有气尚在别扭着,心里抓肝挠肺的低咒着,这死皮赖脸的男人,明知道她心口堵着气近阶段怕是最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却还佯作未知,等她月子刚一做完,这就借酒装懵懂厚颜让她陪/睡来着!他这脸皮修炼的倒是越来越厚了。
    越想胸口堵得怨念就越深,一想起她的乖儿子名叫弘昀,她浑身的毛都忍不住的往上竖,各种负面情绪噌噌的直往头顶上窜,斜眼扫了眼那醉眼朦胧的男人,她很是清楚的发现她看他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看不顺眼,屁股一扭将身子转过,竟是连往日的装相都懒得装一分一毫一厘了。
    苏培盛扶着他家爷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房里的气氛不对头,再一瞧床榻上那将整个背部对着房门口的主,苏培盛就知道坏了。
    四爷的眼微微眯了下。
    打了个眼色,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四爷扶着脑袋晃动了□子,一手用力扯开领子,微大着舌头道:“来人呐,给爷更衣——”
    外头小曲子和翠枝闻言欲进,却被苏培盛强硬制止,笑话,没听出爷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张子清权当自个聋了,一骨碌爬到床里头,将外头的被子踹开,一把扯开了里头的被子兜头就蒙了个严实,用力翻了个身造出一个很大的动静后面朝墙壁,将蒙着被子的华丽后背留给了在卧房里遗世独立的四爷。
    四爷有片刻的傻眼,接着抿紧唇,猛地抬手扯掉自个身上的衣物发狠的掷在地上,几个大步扑到床榻上,蹬了靴子,长腿一跨,整个人隔着被子就骑在了张子清身上。
    那十成十的重量压得她忍不住闷哼声,被压痛的小腰差点痛的她飙泪。
    可她倒也硬气,死咬着牙根不出声,这让等着听她求饶声的四爷有那么点的小挫败。
    “还在跟爷闹脾气呢?”四爷不紧不慢的说着,酒后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喑哑,那不安分的手早已寻了被子空隙钻了进去,隔着薄薄衣衫来回抚摸着这玲珑身段。因着她怀着弘昀这胎他的金贵,所以怀胎期间他宝贝的一次也没碰她,如此算起来,他倒有小半年没和她弄那事了,先前倒也不觉得如何,如今一经可以上手了,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张子清在被子里双臂紧紧环胸不让他摸,心想着,这虚伪的男人,她闹不闹脾气难道他不知道?
    四爷俯□子,咬了咬她白玉般的耳垂,在她耳侧吹拂着滚烫的热气:“弘昀很好,爷很喜欢,你给爷生了个好儿子……”
    不提弘昀还好,一提这两字,张子清的牙根就痒的要死要活。
    于是,当四爷蓄势待发的时候,张子清就使劲抿了腿儿不让他做,四爷看她的眼神都微微带着些怜悯,抚了抚她细滑的腿儿,道:“难不成你还真奢望你这细腿儿能拧的过爷的粗胳膊?”
    张子清双手捂紧胸口翻白眼,毕竟聊胜于无嘛。
    四爷慢慢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俯□居高临下的看她,目光一瞬不瞬的带着丝异样。就在张子清惊疑不定之时,却听那四爷薄唇轻吐,灼烫的气息徐徐喷在了她的面上,那一个字一个字合成来的句子差点震破她的三魂七魄——你以为爷想不起来那一夜吗?你以为爷不懂拔萝卜是何意吗?你用你的五指妹妹那天晚上玩爷倒是玩的很开怀是吗?
    轰的声,张子清的脑袋炸开了一片空白,瞪圆了眼儿和四爷那双犀利的眸子径直对上,那种遇上天敌的危机感令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外做出时刻准备逃跑的动作。
    四爷拿手指弹弹她捂胸的爪子,扬着唇无不轻薄道:“快拿开,让爷爽过一回。等爷过一回后,再让你拔拔萝卜,你说可好?”
    张子清目瞪口呆,心下抽搐一片。果真,色狼是没有下限的……
    92、晋江首发
    出了月子后,张子清身着石青色的侧福晋朝服,戴朝冠、朝珠,和那李氏一块随着福晋入宫谢恩。
    太后倒是很和蔼可亲的模样,康熙那群妃子们明争暗斗你来我往似乎全都看不见听不懂般,全程都乐呵呵的,看起来倒是个难得糊涂的人物。至于那做假仙状的德妃,依旧挂着虚笑,做不染世尘的清高样。
    好在这宫里头的争斗之火暂且没烧到她这,有那么零星子半点的波及,也有福晋在这替她四两拨千金的拨了回去,总体来说这趟进宫谢恩一出倒也顺利。
    从格格到侧福晋这大跨步的晋升,最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子清院里的一干奴才们,主子地位高了,他们的地位自然而然也随着水涨船高。小曲子和翠枝分别换上了贝勒府侧福晋院里掌事太监与掌事宫女的服饰,一连几日兴致不减的在后院里招摇过市,瞧那架势是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向整个后院的奴才们宣布,他们俩丫的升官了!侧福晋呐,那可是贝勒府后院中除了福晋外最大的了,通俗来讲那就是贝勒府后院二把手啊,而他们俩却是这二把手院里第一大太监大宫女,那可真是前途无量啊!这种激荡澎湃的感情以小曲子最为波动的厉害,可能是曾在宫里呆的久了,宫里头的捧高踩低让他想要往上爬的野心尤为强烈,一直以来他都以宫里头的李德全公公作为他的最终奋斗目标,做奴才不打紧,他要做就要做奴才中的主子!
    当然,现阶段他奋斗的榜样是苏培盛公公,瞧,如今他小曲子可不是想着目标迈进一大步了?随着他主子的地位日渐提升,连院里奴才一把手苏公公见了他小曲子都给了三分面子,很难说日后他小曲子会不会和那苏公公在这贝勒府中平分秋色?
    且不提张子清院里的奴才们如何的欢欣鼓舞兴高采烈,得知她升为侧福晋,张子清的娘家完全喜的懵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闺女会有如此造化!贝勒府侧福晋,那可是会上了皇家玉牒,被皇家承认的儿媳妇,这该是,该是他们张佳氏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啊?当即乌宇氏递了帖子来见张子清,待见了面,热泪盈眶的拉着她闺女的手殷殷切切的嘱咐,可得要仔细小心的伺候着四贝勒爷啊,如今能有如此体面,可都是赖着皇上和贝勒爷的恩典,这可是多大的造化啊,皇家承认的儿媳妇,就是百年之后,那也是被允许和福晋一块陪着那四贝勒爷安葬的,这种福分可是千年都难修来的啊――
    张子清听了这话,笑的就更僵了,连死了都要和他一块葬,而且她还是充当着电灯泡的职责?这个笑话还真是冷。
    不管怎么说,升了官她的好处也是有的,比如说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自己的小厨房了,不必每次想开个小灶都要偷偷摸摸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将吃食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一定程度的减少了安全隐患。当然麻烦也是有的,比如每月一次要随福晋进宫给那假仙请安。
    身为侧福晋的日子就这么流水般的过着。
    三个月的弘昀终于可以笑出了声,爱笑的娃子终于可以不用再憋屈的无声发笑,每每见了人总要欢畅的挥舞着他的小拳头向他人传达他的欢喜,漂亮的杏眼一眯弯弯的犹如一泓清澈的小潭,笑眯眯的看着人咧着红润润的小嘴咯咯直笑,偶尔也会为了引人注意发出一两声咿呀的音,那独属于婴儿的那清脆欢悦的声音里含着弘昀的招牌蜜糖的腻歪,甜甜如蜜简直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四爷简直爱极了弘昀的笑声,每每下了朝总要绕过来摸摸弘昀的笑脸,听听弘昀那能让人心情愉悦的笑声。
    张子清较之四爷宠弘昀之态,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是因着弘昀七个月不到就落了地,弘昀刚生下来时那小小弱弱猫似的可怜模样深深印刻在她的心里,所以对弘昀她怜惜甚重,牵挂甚重,更兼之弘昀这个挑起她敏感神经的名字,更令她心里时刻充满了不安全感,一时见不着弘昀她就忐忑不安,甚至惶惶不可终日,用四爷的话来说,她是恨不得能将弘昀时时刻刻拴在她的裤腰带上。
    正所谓孩子多了是非也就来了,本来就富灵阿一个孩子的时候,富灵阿心头还平衡些,没比较就没心里失衡感,如今来了个弘昀小弟,她额娘的精力被额外分割出一部分不说,再套用一句俗话,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看她额娘对弘昀小弟那疼爱有加的模样,再这么回想她额娘对她所施行的所谓棒棍底下出孝女的教育准则,富灵阿那脆弱的小心灵一个失衡,小宇宙就爆发了!
    富灵阿表达她愤怒的方式向来是直接而粗暴,于是某年某月某日的下午某时分,她砸烂了她那布置雅致的小卧房,过后就这么大而无畏的叉腰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犹如桀骜不驯的小豹子似的高高昂着头,瞪着眼,理直气壮的看着她那闻声匆匆赶来的额娘,那挑衅的小眼神似乎在向她额娘传达着这样的信息――我的卧房我爱砸就砸,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张子清一瞧这死不悔改的欠揍样,当即抚着胸一个趔趄,差点背过气去。瞧瞧,她说过什么来着,棒棍底下出孝女这绝对是千古至理名言!笤帚呢,棍子呢,菜刀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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