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姜笙便瞧见许永承背着的手接过了侍卫递过来的长剑。她呜呜挣扎的想提醒,却是被许永承一把扣住了捆绑的手,低声道:“瞧出来了?”
    姜笙睁大了眼睛看着许永承,似是在劝他莫要如此赶尽杀绝。
    许永承却是嗤笑道:“看出来也晚了,不仅你要死,陆然也要。”
    他就这么看着贺秋浓两人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许永承似来了兴致,低声道:“对了,我听孔及令说,你兄长是个废人?你可想知道他是如何废的?”
    姜笙闻声眼眸里带着的恨意机会要藏不住了,被捆绑的手慢慢的宽袖里藏。
    “可要孤告诉你?你一回便该死了,总不好留着憾去?你说是不是?”
    许永承话还未说完,便瞧见贺秋浓站在两队的中间的距离,她顿下了脚步,质问许永承道:怎一直都是我在走,你为何不放我阿嫂过来!
    许永承闻声面上染上笑意高声道:“你莫急!孤这边送她过去!”
    说着便扭送这姜笙往他们那边去,便走便凑到姜笙耳畔道:“那时孔及令好养一些身强体壮有些特殊癖好的男人,说来孔及令实在对孤的胃口,连折磨人的法子都叫孤觉得新奇,那日他喂了你兄长□□,将他置于牢笼之中,自然那些男人自也是用了药的......”
    姜笙的眼眸不禁划出清泪,心一寸又一寸的凉了,一双本似秋温柔沁水的眸子此刻却是恨意滔天,似恨不能生吃了他。
    越是如此,许永承便觉得越是畅快得意,余光见贺秋浓越来越近,近到只有一臂之距,他猛地侧身便执起手中利剑,一错不错的朝着陆然击去,陆然虽早有防备,可他未想到许永承竟会在贺秋浓跟前动手,他心惊一瞬,第一反应便是拔剑挡在贺秋浓面前。
    那剑风将披面门,忽又顿住,只听一声痛忽,陆然反应过来,便瞧见太子竟捂着脖颈,脖颈处血流如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笙。
    许永承痛的往左退了两步。
    姜笙正要再补上一簪,扎眼间却见一箭矢从面前划过,而后准确无误的直对许永承眉心,许永承几乎是没有反应,立时便绝了气。
    姜笙握紧手上正滴血的簪子,似发了疯一般又要往他身上扎去,只下一刻便被人一把拦在怀里,男人怀中的熟悉又清雅的香味,将姜笙渐渐拉回现实,不知是不是姜笙的错觉,她觉得抱着自己的男人,似在发抖。
    男人抵着姜笙的发低声道:“你杀了他的,你已经亲手杀了他的。”
    姜笙手中的簪子募的一松,摔落在地上,而后竟是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贺屿安一把抱起了她,便上了马车,驾马朝着城中奔去。
    只是他们却未发现,不远处的梨树下,正靠着一人,他双脚已叫鲜血磨破,却浑然无觉,一双眸子只无力又惆怅的看着离去的马车,久久都未在动一下。
    姜笙在醒来已是两日后,许是久久的惊吓让她一直殚精竭虑精神一直紧张,如今心事已了,谁也没想到她会昏睡这么久。
    入冬了,今日飘了初雪,雪不大,却伴着寒,一下子就冷了好多。
    姜笙一睁眼等着床榻顶愣了半晌,玉岁正要端着茶正想着替姜笙润唇,掀开帘幕却见她醒了,手中茶盏摔落在地,这一声脆响惊了姜笙。
    姜笙好似想起了什么,着急忙慌便要下地,即便身子微微晃动却仍旧毫无顾忌,刚打开门,寒风还未来及吹到她,面前忽迎来一堵人墙,将她遮掩的结结实实。
    姜笙抬眸,便瞧见贺屿安有些憔悴的眼眸,她好似做额错事的孩子,低声喊了句:“夫君。”
    贺屿安未应,只是一只手便将她抱起,而后也不管她愿不愿便往榻上送去,姜笙挣扎着要下地;“放我想来,我要去找......”
    “他没事,他好的很。”贺屿安沉声打断。
    姜笙闻声这才消停,他既说兄长无事,那便是无事。
    她听话的又窝进锦被里,温暖很快拥住了她,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的着男人的眉眼,见他轻抿着唇一眼便知是生着闷气,便知他应当猜到了。
    她正想着该如何耍赖求饶,还未反应过来,便叫男人一把掀了过来,而后他还未反应过来,臀便重重挨了一巴掌:“你有多大的胆子,敢拿自己命博?”
    姜笙愣住了,几乎是一瞬,眼眸里的泪水没忍住便夺眶而出,只有在他跟前,她方能展现出她的脆弱,她闷着声道:“我恨啊,恨得夜不能寐,恨的不能吃了他骨血,兄长父亲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实在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人,旁人怎么伤我都可,但唯独他们不成。”
    “那你便不顾自己安危,故意进入他们的全套?”贺屿安憋着一口气问道,他顿了顿,想起那日她只离死亡半寸,心又狠狠颤动一下:“你可想过,我若护不住你,该怎么活,你让我怎么活?”
    姜笙头一回见贺屿安如此脆弱,心麻了一瞬,而后往他怀里窝去,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护的住我,也只有你护的住我。”
    天知道贺屿安的心死了多少日了,可唯有此刻才算是鲜活的跳着。
    姜笙的眼眸看向外头的飘零的雪到:“你陪我去看看雪可成?”
    他们亦是在雪下相遇,贺屿安垂眸深深看了眼姜笙,到底是没舍得与她在置气,哽着嗓音应了句“好。”
    姜笙身子刚好,贺屿安怕她见了风,便将她护在自己的大氅下,男人温热的体温一直暖着姜笙,待再见光时,她一抬头便瞧见已被带到了一开阔的梅园。
    贺屿安拥着姜笙坐在廊下,看着前头飘零的雪花,姜笙忽问道:“太子死了,圣上可追究你我?”
    贺屿安闻声眼眸闪了闪道:“太子死的悄无声息,并无旁人发现,皇帝只当他是逃出了城,派人寻了几趟无果,便搁置不再提了。”
    一听如此,姜笙才算是放了心,贺屿安忽然道:“岳父的事情,皇帝虽未明宣太子的恶心,却追封了你父亲,赐牌位荣归故里。待明年冬时,我陪你回锦州看看可好?”
    姜笙闻声一顿,有些不解:“为何非要是明年冬天?太冷了,那么长的路,可不好走了。”
    她有些娇气的抱怨道,她至今都难忘记当年自己寒冬时节赶路来国公府的经历,实在是太冷太难磨了。
    贺屿安有些含糊不清道:“明年我有些事要办,估摸着一耽搁便是大半年。”
    姜笙闻声有些诧异,知道三日后,她反应过来,贺屿安手说的事是什么事。
    那有什么皇帝不追究的事,原都是骗人的幌子,城门口,姜笙将人送到快要送里京城她才后知后觉,看着面前身披盔甲的贺屿安,姜笙不禁红了眼眶。
    贺屿安却是刮了刮她鼻尖道:“你骗我一回,我也骗你一回,这可是扯平了。”
    “是因为太子?”
    贺屿安点头道:“圣上到底是心里窝着火的,不磨一磨我,怎可能泄愤,我与陆然这回是去战场将功抵过的,圣上说了,若有战功便可既往不咎,若是罢了,便削了我爵位,将我派至偏远。”
    见姜笙眼眶越发红了,贺屿安怕乱了心,没再等她说话,只匆匆又交代了两句便要离去,只是刚转身便被姜笙拉扯住盔甲,姜笙看着他道:“我等你回来。”
    贺屿安抿唇笑了笑,似阳春里的暖阳一般,点头应了声:一定。
    尧京仍旧是歌舞升平,偏远的远疆却是战火不停,三月时,一封信从尧京飞出,几经辗转才送至战地,贺屿安收道士,已是夏日六月了。
    陆然一听来了家信,竟是连伤都未来及顾,瘸着腿便直往贺屿安帐内奔去,
    撩开帐帘便道:“信呢?不是说来了家信了?”
    贺屿安的手刚拆开信封,只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又没你的信,你急甚?”
    陆然被他一梗,白了她一眼道:“上面可有提到我什么?阿浓,可说道我了?”
    贺屿安却是轻笑出了声:“痴心妄想,你忘了临走时她恨不能吃了你的样子?”
    陆然却是不肯死心,凑着头看过去,却见贺屿安眉宇一凛,神色忽的就是一僵,好似是呆愣在了原地。
    陆然心下一惊,以为是生了什么事,侧头看去,见信上所言也是一愣:“嫂子有身孕了?”
    他细细看了眼信件上落款的日期,这么算,已有孕七月了。
    “恭喜,那还有两三月便要生了。”陆然还不忘恭喜贺屿安,却见贺屿安忽的起身,便往门外奔去,陆然在后喊了一声问他:“欸!你去作甚?”
    贺屿安掀开帘幕的手顿了顿道:“去寻二皇子,这战事再拖不得了。”而后又转身看向陆然道:“你莫闲着,也跟着来!”
    九月,战胜的消息便传进了尧京,贺秋浓听到消息便忙不停的奔去贺府新宅,却见姜笙面上虽欣喜,面色却惨白一片,贺秋浓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姜笙猛地拉住了她强忍着道:“阿浓,我,我,我要生了!”
    姜笙要生了,这消息一散开,国公府便忙乱开来,毕竟是第一胎,姜笙又体弱,这整整熬了两个时辰都未有动静。
    贺秋浓站在门外翘首盼着,一颗心便这么高悬着,她听着里头时不时的惨叫声,心里便似纠成了一团,她左右是坐不住的,便四处张望着,忽见她眼睛一定,而后便是眨了眨眼睛,好似一幅生了错觉的样子。
    她忽拉住一旁的桃心问道:“桃心,可是我看错了?是不是三哥哥回来了?”
    桃心闻声忙看去,而后欣喜道:“姑娘,世子回来了!真的是回来了!”
    说话间贺屿安便到了门口,他人一到廊下,便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而后是应接不暇的恭贺声,贺屿安想也未想便推门而入,众人一见贺屿安皆是一愣,贺屿安无视众人径直到姜笙榻前,见她已累的昏睡过去,面上皆是心疼。
    长公主将包好的孩子交给了贺屿安,贺屿安垂眸看他皆是温情,抚了抚姜笙的额头道:“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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