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虽然大,但岑旎把水温调得很高,不过一会镜子前就盈满了水汽,空间变得扑所迷离,一如她当下的心绪。
    其实她大概能猜得出自己在气什么,当她听穆格说卡尔在这里开沙漠派对,邀请了很多圈子里的人过来嗨玩通宵,在电音节里蹦迪狂欢,她的心底不免就闪过一丝苦涩。
    怎么说呢,就是虽然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但是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而他却迟早会和他圈子里的某一个女人结婚。只要一想到这点,岑旎的心就像被人随意丢进了柠檬气泡水里,又酸又涩。
    而一想到那个以后会和他结婚的女人,可能就是当时某一位也在电音节里玩的女人,岑旎的胸口像是堵着一股气,她知道这不是穆格的错,但她就是没办法继续心平气和地吃饭,最后只能逃避似的躲进浴室里。
    穆格大抵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无从安慰。
    淋浴声和浴缸的水流声哗啦啦地响,岑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她一点没注意到从外面推门进来的穆格。
    她闭着眼,仰头,任由温热的水冲打在脸颊上,直至她的两条手腕悄无声息地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她才猛地睁开了眼。
    穆格穿着衣服贴了过来,水流也瞬间将他浑身都打湿了。
    岑旎轻微地挣了挣,但一双手仍被他捏住,那微砺的指腹还在她的手背上轻揉摩挲。
    “卡尔的气也能撒我身上?”他的声音很轻,语气还有些无奈。
    岑旎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难过的不是这个。”
    穆格没说话,直接伸手把她推到了墙壁,反扣着她的双手,把她摁着架在墙面上。
    他垂首,薄唇故意停留在她耳朵旁边,亲吻她的耳骨。
    岑旎刚淋过热水,此时的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被他这么一凑过来,她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穆格沉默着亲吻她,隐忍却强势,每一下都带着故意的狠。
    她紧抿着唇,被微凉的墙壁惹得一个战栗,然后被他捏住了下巴,掰过了脸。
    不容反抗地,红唇被堵住,唇齿被撬开,呜咽声都变得支离破碎。
    他的指尖抚在她微卷的头发上。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发起抖来,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岑旎是感觉到他也不舒坦,所以每一下亲吻都格外使劲,她的左脚右脚甚至没机会同时沾地,最后整个人还被抱了起来。
    “穆……穆格。”在理智几乎快要被抽离殆尽前,岑旎眯着眼问他:“那个要和你结婚的人是谁啊?”
    “你。”穆格想也没想就回答。
    岑旎被吻得生生憋回了眼泪,摇了摇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怎么会是我,和你结婚的人……”
    “是你。”他几乎是机械式的重复,不由分说地抬手,堵住她的嘴。
    骨骼分明的手掌压在她的唇上,将她破碎的叫声也一并捂住了。
    ……
    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在彼此理智都不甚清醒的时候,他们好像只能彼此拥抱在一起,以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从浴缸里出来,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岑旎浑身带着水雾汽,双手攀附在男人的肩膀,说我要喝酒。
    “喝什么酒?”穆格公主抱着她,把她抵在盥洗台的大理石上。
    岑旎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贪恋地吸他身上的味道,吸了吸鼻子,“就是想喝酒。”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穆格搂着她,吻落在她的眼皮上,睫毛颤动时嗅了一下她的气息。
    “好。”他把她的湿衣脱去,“先换衣服。”
    岑旎几乎筋疲力尽,任由着他给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珠,然后套上干净的衣裙。
    他下巴的触感还停留在她的眼皮上,因为这两天都是沙漠里赶路,条件简陋,他没有刮胡子,下巴上有一点胡茬长出来,硬硬的,吻她的时候轻轻蹭过她的肌肤,不硌却蹭得她心头一阵酥酥麻麻。
    走出浴室时,他身上的苦橙叶香气已经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她身上同样的味道,岑旎窝在他怀里喝酒时几乎感觉自己与他融为了一体。
    但是他身上有很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她鼻尖,配合着酒精一起惹得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卡尔别墅的酒柜里有很多酒,穆格给她拿的是一瓶pink gin粉红杜松子酒。
    酒精度数不低,但是岑旎酒量很好,几乎不会喝醉。
    穆格没有喝,只是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垂眼抱着她,无声地贴在她的后颈。
    岑旎喝得很安静,到最后穆格把她的脸掰过来时,看清她的脸后皱了眉。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太难过,她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委屈得不行。
    岑旎双膝跪坐在他身上,无言地把自己折叠起来。
    穆格沉着脸把手撑在她的脚边,脸靠近她,嘴唇落在她的眉眼、鼻梁和唇瓣上,他刚刚说了很多dirty talk,现在却只是认真地吻她,与她鼻尖相抵时,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唇边,轻揉触碰。
    “穆格……”
    岑旎转头时撞到了他的下巴,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大腿跌下去。
    “我喝醉了。”她扬起红唇,轻笑着说。
    穆格及时伸手揽住了她,托着她的臀将她稳稳放在自己的怀里。
    其实她是故意想要做出跌倒的动作的,以此来装作自己是真的醉了。
    但是真正喝醉的人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我喝醉了,你告诉我,那个要和你结婚的女人是谁,我第二天清醒过来我就忘了。”
    穆格扣着她的腰,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她迷离的眼。
    “跟我装醉呢?”
    岑旎被他拆穿了也不虚,依旧兢兢业业地把这个“醉猫”角色扮演下去。
    她软成一团,往他怀里蹭了蹭,睫毛随着动作轻抖,然后抬眸时眨了眨水雾朦胧的眼——
    “她高吗?”
    “漂亮吗?”
    “跟你一样年纪吗?”
    “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啊?”
    她絮絮不停地问话,像是自言自语,穆格只是沉静地看着她,冷白的指关节暗自收紧。
    “你跟我说说嘛……明天醒来我就忘了。”
    她说话时的嘴唇翕动,眼尾湿润,穆格突然就心软了。
    “我不记得她,莱尔德说我和她见过面,但我不记得了,所以你问的这一串问题,我都回答不了。”
    “好吧。”岑旎没有再纠缠下去,心里好像是有轻轻舒了口气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聊这个话题,但真正听完后,她突然又觉得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岑旎径直转过身,嘴唇吻过他的喉结挑揉逗弄,还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
    穆格脖侧的青筋骤起,反手将她压在沙发边缘,就像情感的爆发。
    再后来,在月色高挂的深夜时分,岑旎分明听到了他说的那句:
    “我就你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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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布达罗亚62
    第二天醒来时, 岑旎睁开眼,能感觉到脑袋里还残余着很轻微的宿醉感。
    她在怔忪睡意中下意识翻身,伸手去寻穆格, 却摸了空, 顿时清醒了不少。
    “穆格?”
    她一边爬起床一边喊人,最后隐隐约约听见从阳台楼下传来声音。
    卧室的阳台窗门大开,阳光正灿烂, 明媚的光线洒落在地毯上, 就像一幅光影油画。
    她光着脚踩过去,在阳台没找到熟悉的身影,于是趴在围栏上,探头往下瞧。
    果不其然看到了穆格。
    他正站在楼下的停车库前,检查汽车,同时往油箱里补充汽油。
    草坪前, 引擎盖被打开, 遮挡了他大半的身影,但岑旎依旧能望见他穿着一件浅色衬衫, 笔直的黑裤勾勒着他的长腿, 周围的风吹来,裤腿贴在他的腿上, 更凸显了他的身高。
    穆格原本弯着腰检修发动机舱,余光察觉到阳台上的小人影,于是抬起头来。
    因为刚起床, 岑旎衣领松松垮垮地滑落,露出大半的肩头, 穆格远远望去, 与她视线相交时弯唇勾起笑意。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啪——”地一声将发动机盖合上。
    岑旎歪着头问他:“忙完了?”
    “嗯。”穆格穿过草坪,朝屋里走去。
    “你上来吗?”岑旎问他,“我还没洗漱。”
    “你先洗漱。”穆格回答她,笑着走到花园的水龙头前洗手,“还有时间,这里离边境不远了,可以晚点再出发。”
    “好。”岑旎连忙小跑回浴室,快速的刷牙洗漱。
    只是她的脸刚洗到一半,穆格就上楼来了,推开浴室门从她身后贴了上去。
    岑旎原本闭着眼弯腰洗脸,猝不及防地被他搂住腰腹,眼睫轻颤了下。
    她睁开眼睛,抬手关停了水龙头,透过镜子看到他那神采奕奕地立在后方。
    明明他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但现在却依旧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除了下巴上一圈淡青色的胡茬有些显眼。
    岑旎的脸上还挂着一层细密晶莹的水珠,未施粉黛的一张脸,好似出水芙蓉一般。
    穆格懒洋洋地把一条手臂圈在她的腰肢处,拇指的指腹碰了碰她柔软的脸颊,轻轻拭去她下颌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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