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笑着劝道:“福晋刚还和宁嬷嬷说不生气呢!这会儿怎么又扔东西了?”
    冰香捡起薄被叠好,她骂秋香糊涂。
    “糊涂种子!宁嬷嬷能跟咱俩比吗?咱们是福晋的心腹,宁嬷嬷以前是德妃娘娘的人,是叛徒!福晋宠着咱们,脏活累活交给叛徒去做,咱们等着现成的就得了!”
    淑婉哭笑不得,倒不必用叛徒这样严厉的字眼去评价宁嬷嬷。
    只是她不方便在宁嬷嬷面前说她旧主的坏话,一是为了防着宁嬷嬷跟德妃告状,二是为了避免尴尬,她把德妃骂个狗血淋头,宁嬷嬷附和也不对,反驳又不敢,大家心里都难受。
    冰香叉着腰数落德妃的不是,她歪着脖子咬着牙,神态像极了市井泼妇。
    “说句公道话,哪家的婆婆像她似的!儿子刚回来就往房里塞人,怎么,她儿子离了女人就活不成了?大家都是女人,谁没吃过怀孕的辛苦?将心比心的道理都不懂,她也配做……那个吗?”
    秋香皱眉说道:“行了!隔墙有耳,那位也是你能说的吗?”
    冰香无所谓地说道:“我在屋里小声闲话,又没指名道姓,谁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再说了,福晋心里难受,她还怀着孩子呢!这个时候你就得顺着她骂人,骂得越痛快,福晋才越解气!”
    淑婉笑着点头,冰香替她骂人,她确实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可能女人就是这样,情绪上头的时候不要跟我谈理智和解决办法,陪我一起骂人,让我把情绪发泄出去就行了。
    淑婉把手搭在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刚开始气婆婆多管闲事,现在我更生四阿哥的气。你们说说,出去一趟给我领个小妾回来。我跟他抱怨几句,他一声不吭去了前面,连一句哄我的话都不肯说。难道是他出去了一趟,我们的感情就淡了?”
    有很多人说能斩断爱情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这几个月他们很少通信,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数了?
    冰香非常硬核地劝淑婉想开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您吃点好的,穿点好的,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秋香连忙去扯冰香的衣袖,“你胡说什么呢!赶紧闭嘴吧!”
    她又对淑婉说道:“福晋,奴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就今天的事来看,您在这吃醋泛酸,四阿哥压根没往心里去。
    皇上有三宫六院,皇子还没娶亲,院里就有两个格格伺候。可能在四阿哥眼里,院子里多一个格格是很平常的事。”
    淑婉不能接受,“难道我就忍了?”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跟别的女人睡觉?
    秋香叹道:“福晋,德妃娘娘是长辈,赏个格格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您跟谁说理去?如果您告到太后那里,恐怕道理没论明白,太后还得责怪你善妒。”
    秋香一针见血地指出来,“您不是生气,您是害怕。您怕四阿哥宠幸武氏,不再是您一个人的了。”
    淑婉被秋香戳破了心思,心里觉得难堪,她翻身冲着里面,背对着秋香。
    冰香掐了秋香一下,怪她把话说的太狠。
    冰香笑着哄淑婉:“福晋别听秋香胡说,四阿哥最在意的人还是你。”
    淑婉看着墙面不吭声,只有心里塞了很多人,才要分出高下,选出一个最在意的。
    看着淑婉消沉的样子,秋香也心疼,她警告自己不能心软。她必须给福晋泼点冷水,如果她一直心存幻想,将来伤心的日子还多着呢!
    “四阿哥是皇子,想往他身上凑的女人多着呢!美人投怀送抱,四阿哥每次都能把持得住吗?皇子纳妾天经地义,他连一丁点愧疚都不会有。您还得笑着迎新人进门,不然就是嫉妒。”
    秋香叹了口气,讲起一件旧事。
    “奴才是家生子,逢年过节您开恩给我放假,让我跟家人团圆,但我每次都拒了。不是奴才不识好歹,是奴才实在不愿意回家。
    我娘和我爹见面就吵,不吵的时候就冷眼相对,好像看不见对方。听说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也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可过日子并不是只有风花雪月,柴米油盐才能让你看清一个人。
    您对四阿哥有多了解呢?等出宫建府了才知道吧!寻常夫妻没有小妾掺和还能变成怨偶呢!”
    淑婉不悦地说道:“行了,别说了,你们出去!”
    冰香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屋里,她张口要留下,秋香拽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两人出去后,冰香抱怨秋香不会说话。
    “福晋怀着孩子呢!你说这些不是刺她的心吗?万一早产了,你担当得起吗?”
    秋香强硬地说道:“福晋没有你想得那么娇弱!长痛不如短痛,像你一味地哄着,等晚上四阿哥去了武格格那里,福晋不是更伤心?”
    冰香不信,“不会吧!我看四阿哥不是好色的人。”
    秋香叹道:“我也觉得四阿哥不像那种人,但这种事谁说得准?按理说,母亲赐下来的格格,比别的格格多几分体面,第一晚上肯定要歇在那里的。”
    冰香不吭声了,心里偷偷痛骂德妃。
    晚上,苏培盛问四阿哥要歇在哪里。
    四阿哥皱了皱眉,心里也很苦恼。
    福晋上午刚抱怨过,今晚去武氏那里,福晋恐怕不会高兴。可武氏是额娘赐下来的,如果第一晚不歇在武氏那里,好像对额娘有不满似的。
    四阿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武氏那里。福晋大度体贴,她应该能理解。
    正房那里,小宁子得了消息去找夏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福晋说。
    夏儿也犯愁,福晋进宫以来,独占四阿哥的恩宠,现在突然出现的武格格把恩宠抢了,福晋能受得了吗?
    小宁子苦着脸一副可怜相,夏儿叹道:“你回去吧!我来跟福晋说!”
    小宁子忙道:“不行啊!这不是害姐姐吗?我只是过来跟姐姐讨个主意,并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夏儿骂道:“让你走,你就走,啰嗦什么!我还得去哄福晋开心呢!”
    夏儿赶走小宁子,回到屋里斟酌着该怎么说。
    淑婉看见夏儿进来便问道:“是不是四阿哥那里有消息了?”
    夏儿勉强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福晋的眼睛。”
    淑婉摘掉头上的发簪,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把簪子都掰弯了。
    她淡淡地说道:“看见你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四阿哥肯定是去了武格格那里。”
    淑婉淡定地把簪子掰回来,“给我拆头发换衣裳,我要睡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武格格那里的事也不必报给我听,我不想知道。”
    躺在床上,淑婉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她以为四阿哥能为她守身如玉的时候,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四阿哥并不只是选择了武格格,他还选择了德妃。
    可能在他心里,母亲还是比淑婉重要的。
    淑婉又想起今天秋香说的话,她的话字字扎心,但确实是金玉良言。
    她趁早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安心做一个合格的四福晋吧!
    人不是机器,有些事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直到后半夜,淑婉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冰香乐颠颠地来报喜。
    “福晋,有好事,您要不要听?”
    淑婉懒洋洋地给自己戴耳坠,“呵,我能有什么好事?”
    她拍拍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还要过几天才出生呢!”
    冰香笑道:“福晋,真的是好事!昨晚四阿哥只是在武格格那里睡了一觉,没有叫水,武格格的元帕还是一片雪白呢!”
    淑婉嘴角忍不住上翘,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又没了。
    “以后四阿哥跟后院格格的事不必往我这里报,类似的事我也不想听。”
    冰香连忙答应了,心里却很想不通。
    淑婉往脸上扑了点粉,遮住青黑的眼圈,让自己看着体面一点。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四阿哥这次是忍住了,以后呢?他每次都能忍住吗?
    淑婉不想听他跟后院格格的故事,好的坏的都不想听。
    早膳后,武格格来给淑婉请安敬茶,四阿哥不在,宋格格也不在,看起来一点都不郑重。
    武格格年纪还小,虽然极力忍着,但脸上还是流露出几分哀怨。
    淑婉喝了茶,随便赏了点东西就打发她出去了。
    等武格格走了,淑婉偷偷松了口气。幸好她产期将近,不用去请安,不然她还要听那些八婆冷嘲热讽。
    晚上四阿哥回来了,照旧歇在淑婉房里。
    直男且大男子主义的他总算跟淑婉解释了一下。
    “昨晚只是在武氏那里睡觉,你别多想。”
    说完这句,四阿哥就闭嘴了。他心里忐忑,总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没错。
    歇在武格格屋里,给了德妃面子,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给了福晋里子。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真正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淑婉瞥了他一眼,擅长骂架的她第一次说不出话。
    你说他没心吧?好像又有心。你说他有心呢?他的行为又让淑婉不爽。
    淑婉气得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招蜂引蝶!你最好一直这样乖,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四阿哥:“反了你了!还想收拾我!”
    淑婉挺着肚子嚷道:“那你来收拾我啊!你收拾啊!孩子可是看着呢!”
    淑婉的大肚子戳到四阿哥的手上,肚子鼓出一个小包包。四阿哥吓得把手收回来,放在胸前。
    “他踢我!”
    淑婉被他瞪大双眼握拳头的样子可爱到,她忍笑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们娘俩的厉害了吧!”
    “行!知道了!你们俩都是我惹不起的人!”
    淑婉和四阿哥又和好了,但淑婉总觉得和以前相比差了点什么。
    过了半个多月,淑婉还没生,太医来诊脉都着急了。
    他让淑婉多下地走走,如果还不发动,那就只能喝催产药了。
    淑婉腿脚都肿了,肚子也沉重,走路比平时都累。
    这天,她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回到屋里秋香给她揉腿,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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