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王公贵族。”
    “噢。”
    阮明姝也没有太过在意,她朝春枝伸出手,问她要来装钱的荷包。她要看看阮敬辞给了她多少银子。
    春枝将绣着鸳鸯的荷包递给她。
    阮明姝打开,将里面的钱全都倒了出来,她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数银票,数了几遍差点以为自己数错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阮敬辞这么小气的人?
    只给她五百两银子,这怎么够花?
    她捏着荷包,小声咕哝:“早知他是个小气鬼,我就不去问他讨钱。”
    其实五百两当真不算少,普通人家一辈子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春枝说:“五少爷院子里花钱的地方也多,光是每个月的纸笔墨砚就是一笔大花费,平日还要和同窗吃酒,估计五少爷的口袋也紧。”
    顾明姝虽然觉得春枝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要说:“那他孝敬他亲姐姐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阮敬辞每年的压岁钱都比她多,花销少,他的小金库必定十分可观。
    倒也无妨,花光了就再去问阮敬辞伸手。
    即便他不喜欢她,她也还是他姐姐。
    阮明姝手里捏着五百两银子都没什么底气,去铺子里逛了逛,买了身软绸轻纱裙,没忍住又买了个做工精致的翡翠东珠软镯。
    五百两片刻就剩下几十两。
    阮明姝也不是个会节省委屈自己的人,既出了府,便要去酒楼坐坐。
    掌柜远远瞧见阮大小姐的马车立刻上前客客气气将人迎进堂内,做生意的惯会察言观色,他笑着说:“大小姐许久没来,不知道今日想吃些什么?”
    阮明姝出门蒙了面纱,只露着双盈盈水润的眼瞳,少女微微蹙眉,精致的眉流转着三分犹豫,认真想了想:“甜醋鱼和鲫鱼汤,其余的你们看着做。”
    “是是是。”
    掌柜即刻就让后厨的人去做菜,他则亲自把人送到了二楼的包厢。
    阮大小姐的银子最好赚,赏钱也给的大方,说几句话就能将她哄得晕头转向。
    阮明姝踩着绣花小靴子,不慌不忙踏上楼梯,背后忽然泛起一阵威严的寒意,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面无表情的黑衣亲卫面色冷肃在前面开道,腰佩冷剑,不见任何笑意,气势凛冽肃杀,好似带来了阵清冷的锐气。
    他们目中无人经过台阶,身上所佩兵器刮过阮明姝的腰间,悬殊的力道差点将她从楼梯撞下去,她惊慌失措,扶住栏杆才没有跌倒。
    这些嚣张的亲卫撞到人竟是半分歉意都无。
    阮明姝看着他们冷寂的背影,心里点起怒火,她气鼓鼓的,提着裙子追上前讨要说法,为首的侍卫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眼神像是从刀山火海里走了一遭。
    阮明姝被这人凶恶的眼神吓住,她忍了忍,把话憋了回去。
    酒楼里都变得寂静无声,屏息而待。
    门前的马车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光线敞亮,金色阳光淡淡落在男人白皙透明的脸庞,他的眸底是一片看不清的暗色,鼻梁直挺,唇瓣微抿。
    他穿了件深黑色缂丝杭绸绛袍,玉冠束起长发,五官精致,漂亮的瑞风眼冷淡朝楼梯上的少女暼去一眼,沉默寡言,偏生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阮明姝被这冷淡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慌,这人似乎在用目光审视她?
    分明不认识,看什么看!
    阮明姝很讨厌他的眼神,像冰冷潮湿的雾,寒意贴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叫她后背直发冷。似是被暗处的豺狼盯上,只等时机成熟就来咬她一口。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态度冷淡从她身旁经过,侧脸有种看不清喜怒的深沉威严。
    阮明姝的鼻尖浮起一阵书墨熏过的冷香,她收回眼神,揪着帕子忍不住嘀咕:“这人真是好大的排场。”
    春枝深觉如此,点了点头,随后问起:“姑娘没事吧?”
    阮明姝摇摇头:“我没事。”
    她看着走廊外值守的亲卫,恨不能离他们远远的,她又问:“这是谁家的?”
    “听说是主管刑部的大人。”
    刑部的人,确实有几分目中无人的底气。
    阮明姝不懂朝政,她不太高兴抿了抿唇,“他刚刚是不是瞪我了?”
    春枝有点为难,轻声解释:“似乎是看了眼姑娘。”
    阮明姝蹙眉,过分娇气的脾气让她半点委屈都受不得,“他瞪我干什么?我招惹他了吗?莫名其妙。”
    春枝知道姑娘的小姐脾气,静默半晌,春枝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姑娘,献王好像以前就是在刑部做事。”
    再不怎么得宠,也是皇帝的儿子。
    等儿子行了弱冠之礼,皇帝就将人派到刑部任职。
    阮明姝觉得献王已经死在幽州,她的心腹大患已除,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他都死啦,已经变成个色鬼去投胎了。”
    不知为何,春枝总是觉得心里难安,杀手迟迟未归,只是让他的家人来讨要了剩下的金子。
    献王的死讯,也没有传到京城。
    阮明姝觉得她想的太多,献王被戳成筛子后扔下山崖,找不到尸首,自然不能上报死讯。
    包厢的房门忽然间被人粗暴的敲响,冷冷的声音传进阮明姝的耳朵里:“刑部查案,开门。”
    厢房门被拍的震天响,外头拍门的人似乎已经十分不耐。
    阮明姝小脸白了白,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她下意识朝春枝看了过去,眼睫颤颤,漂亮的乌眸里漾着可怜的水色。
    她实在做贼心虚,前几天才买.凶.杀人,今天就被刑部找上门了吗?
    春枝的脸色也是惨白,主仆二人皆是胆颤心惊。
    阮明姝葱白的拇指紧紧揪着袖口,脸色惨白,压着颤抖的声线,磕磕绊绊:“别…别开门。”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外面的人粗暴的踢开,两扇门晃得摇摇欲坠。
    阮明姝被吓得瑟缩了下,她抬眼便瞧见方才在酒楼大堂瞥见的男人,烛火摇曳,灯芯烧得噼里啪啦响。
    万籁俱静,冷得叫人心底发慌。
    窗棂外透进来的冷风沁着少女的雪肤,衬得她皮肤苍白,眼睫水波流转,好像被吓着了。
    男人淡淡的眼神朝她投了过去,漫不经心的目光存了几分叫人喘不过气的不怒自威,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温和,“阮姑娘。”
    阮明姝坐在原位,一双腿软得战都站不起来。
    门外有人严格看守,长廊尽是佩剑的亲卫,个个都长了张不近人情的脸。
    阮明姝以为东窗事发,吓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心弦紧绷,脸色惨白,“你……”
    沈嗣从容不迫坐了下来,随手将腰间的玉牌扔给身后的随从,“刑部缉捕逃犯,冒犯了。”
    他淡道:“魏广,动作轻些,不要吓到阮姑娘。”
    魏广垂眸:“是。”
    阮明珠悄然松了口气,后背的薄衫已经被汗水打湿,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认得她。
    沈嗣的眼神毫不避讳看着她,气定神闲掀眸打量。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还有几分稚嫩,摘了面纱后露出全貌,神色纤弱,身体颇为紧绷,后颈那片薄嫩的皮肤被夕阳晒出了些淡淡的红印。
    通身都是娇娇的贵气。
    样貌明艳,眼神又透着楚楚可怜。
    一瞧便是没吃过苦的大小姐。
    也难怪她会有胆子派人来杀他。
    就是方才也还言之凿凿和侍女说他已经死了。
    沈嗣本来是不打算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她既是自己的未婚妻,这桩婚事退也退不得,他这未婚妻确实需要管教一番。
    沈嗣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冷血医生。他盯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又想到了那天他刚睁开眼时,手里温软的触感。
    柔软的、纤弱的,轻而易举就能随他摆弄。
    一双细腿,盘在他的腰间。
    在空中颤颤打摆,粉红的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
    阮明姝被这个不懂礼数的男人盯得浑身难受,这眼神好生怵人,诡谲阴险。
    他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来勾引她?
    往后她可是要嫁给她表哥的。
    魏广带着人装模作样在屋子里搜了一圈,“启禀殿下,并无逃犯的踪迹。”
    沈嗣淡淡的:“退下吧。”
    “是。”
    阮明姝听见殿下二字的称呼,心头怪异,这是哪位王爷吗?
    沈嗣眸色渐深,对她笑了笑:“阮姑娘,按规矩日后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今日多有得罪,还望阮姑娘不要介意。”
    原来是献王的弟弟。
    阮明姝并未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得知对方的身份,心里不由得想真是晦气。
    不过她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大半,对上男人淡漠冷厉的目光有点憋不住脾气,听见这声嫂子更是觉得烦躁,她不小心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谁是你嫂子,还不一定能嫁呢。”
    沈嗣闻言轻轻一笑,盯着她娇憨的面容,眉目舒展,他漫不经心地:“是吗?”
    阮明珠是经不起激的一个人,她忍不住嘀嘀咕咕,声音糯叽叽的:“是的呢。”
    作者有话说:
    沈变态要开始娇养小娇妻了
    基本上依然是全员都爱大美人女主的风格
    好喜欢人人都爱她的全员玛丽苏嗷嗷嗷
    求留言!求营养液呜呜呜
    鹿鹿想去干月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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